《孤逆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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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逆时代-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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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饶慢慢从草地上趴起,周围空无一人,甚至这座城市都没有任何的声音,背对着湖,徐饶苦苦支撑的身体似乎也跟着躺下,那样就可以结束这漫长的一切了,但徐饶却仅仅是咬了咬牙,迈着厚重的步子前进着。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无缘无故的事情,更何况是付出?

自此,徐饶慢慢不正常的生活开始走向正轨,几乎是过着三点一线的日子,每天五点准时出现在扑克牌酒吧,站在那属于他的地儿看一夜的风景,下班后准时跑五公里,然后回到活动板房一头栽倒睡上半天,起床去面馆解决肚子问题,偶尔被老板娘黄菲调戏一番,然后在钻研一本从地摊淘来的一本名为《淡然》的盗版书。

这样的一天似乎还算充实,兜里的钱慢慢的变厚,跑完五公里也不会累的像是一个死狗,书被慢慢的啃掉一半,生物钟慢慢适应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连身体徐饶都感觉硬朗起来,就像是一个老头迎来了第二春一般。

虽然看似充实无比,但每次徐饶突然醒来都会觉得一阵空洞,因为他的生活中几乎与人没有任何交流,孤零零的奔跑,孤零零的看着纸醉金迷,孤零零的吃饭,孤零零的扛下一切,反而没有变的更强大,反而越发觉得自己的不堪一击。

从那一天起,徐饶就没有再看到那个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女人,就算是过去了整整半个月,徐饶都差不多还能背下来那个女人所说的每一次字,那一句话就像是扎了根一般停留在了徐饶的心中,总是在不断的想起,拉扯着让徐饶不顾一起的往上爬着。

他一个人妄想这样能够把这需要两个人所走完的一生走完,也不知道这是某种强大,还是某一种悲哀。

百无聊赖的趴在栏杆上,腰杆习惯性的弯曲,就如同一个看透人情世事的糟老头,眼神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他在等待这那个让他生活发生天翻地覆的家伙回来,否则他的日子又会那么沉沦下去。

他自己,到底能够改变什么?

五公里不会给他答案,报亭大爷不会给他答案,拉面馆那妩媚的老板娘更不会给的答案,眼前的这一片纸醉金迷同样也是如此。

又是一个糜烂无比的夜,距离郭野离开已经过了两个星期之久,徐饶却仍然没有适应这一成不变的生活,不是徐饶没有这一份适应能力,而是徐饶不愿意适应,他不想让自己止步于此罢了。

凌晨三点,是人警惕性最低的时候,即便是热闹非凡的扑克牌酒吧气氛都渐渐落了下去,在二楼观望了一夜的徐饶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发麻的腿,每天的五公里让徐饶那软绵绵的腿变的越发结实,走起路来都给徐饶一种轻松了不少的错觉来。

“每天伺候这些富二代真TM不容易。”小六准点来到徐饶的领地抱怨着,每次距离快要下班的时候小六都会来溜达一圈,每一次表情就像是一个怨妇似的。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徐饶说着,小六是他在扑克牌酒吧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原因是他这个身穿松松垮垮保安服一副乡巴佬模样实在不太招人待见,唯独这个一开始瞧不起他的小六愿意接近他,或许是同是东北老乡又属于这就被最下层的原因,两人聊起来总是那么的惺惺相惜。

小六仍然苦着脸,虽然在夜场当保安是份还不错的工作,仅仅是对他们这类人来言,但小六属于守门人员,讲好听了点是保安,其实就是一条看门的狗,一晚上少不了白眼,吃一肚子气,以前小六都把这一肚子气发在某发廊女的肚皮上,但自从有了徐饶那个可以抱怨的难兄难弟,倒是省了不少开销。

“小六,说实话,你羡慕他们吗?”徐饶再次回到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那个被他磨的锃亮的栏杆。

“当然羡慕,你说咱为什么就没有这么好的命。”小六一脸幻想的说着,越是如此,就对上面那个世界怨恨越大。

徐饶沉默了,他曾经跟小六一样,同样怨恨着那些明明没有能力却高高在上的人们,但现在不同,就如同看开了一般,只不过他们与自己不是同在一个世界罢了。

习惯了疼痛的人与没有尝过疼痛的人被一根针扎,疼痛可是不一样的,一个无关紧要,一个哭爹喊娘,或许这就是区别,徐饶绝对自己没有理由怨恨,因为自己所看到的风景,也是这群只明白纸醉金迷这四个大字怎么写的人们所看不到的。

他或许这辈子能够尝到一次两次纸醉金迷的味道,但对楼下这些烂醉的人而言,那早晨四点晓月湖的模样,他们一辈子都不会看到。

又是相机的声音,这一幕被记录下来。

徐饶转过头,在那熟悉的地方,那个女人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就如同她最初出现在这个地方一般,这似曾相识的场景就像是还原到记忆深处一般,那些话如同魔咒一般再次回荡在徐饶的脑中,让徐饶忽略了这一份美丽,眼神中只有深深的忌讳在其中,像是看着什么蛇蝎。

这是一种警惕到极点的眼神,就如同一只狼一般,

显然这个女人也意识到了这么一点,嘴角仅仅划过一丝轻笑,眼角弯如月牙一般,有种说不出的媚态在其中,动了动那鲜红的嘴唇道:“爱记仇的孩子啊。”

徐饶没有回话,就这样盯着眼前这个女人,像是看着林中某些一口就能把人吞进去的怪物一般,虽然拿这种眼神看一个女人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为,但眼前的这个女人显然不属于用正常眼光来发掘的存在。

或许是徐饶给人的反应太过单调了点,女人默默收起单反离开,不过显然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就像是一个拿着小白鼠做实验的科学家一般,徐饶显然就是这个可怜的被困在笼子里的白鼠。

“徐饶,你认识刚刚那个女人?”这个女人走后,最先松一口气的不是徐饶,而是一只屏住气的小六。

徐饶点了点头,看着小六那惶恐的眼神也猜出了什么,不过还是开口道:“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

“这你都不知道?说起这个女人,来头可大了,我只知道她绰号叫苏茜,知道这女人的老子是谁吗?就是这一块的阎王爷王富贵,黑白通吃的大佬,就连这里的大老板都要敬这个王富贵几分。”小六低声在徐饶耳边说着。

徐饶愣了愣,虽然他不知道这王富贵是何许人也,但这家扑克牌酒吧老板倒是从不少人嘴中听闻几分,光是扑克牌这种夜场这里的老板就有足足五家,还不算那些见不到光的产业,徐饶早就猜到这个女人的背景不简单,想不到背后竟然有这么一个手段通天的老子。

“这种女人,咱们从远处看看就好了,那不是我们能够玩的起的世界,把这条烂命丢出去都不行。”小六很有自知之明的感叹着,那绝对属于他触摸不到的天,或许这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绝对的事情。

徐饶默认的点了点头,很赞同小六的说法,只不过现在他更加好奇那一去不复返的郭野真正的身份,一个住在一座危楼中的流浪者,到底是什么能让这些人物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苏茜。。。”徐饶念叨着这个名字,似乎这个好听的名字背后隐藏着什么不该触碰的东西。




第九章 大人物


清晨,徐饶告别仍然唉声叹气的小六,离开扑克酒吧,深深吸了一口这座城市给他的第一口空气,空气中夹杂着太多味道,有浅有淡,有不堪。

“喂。”身后的声音叫住了准备五公里跑的徐饶。

徐饶转过头,估计这是这个世界上最巧合最巧合的碰面。

一个头发五颜六色浓妆艳抹,身穿徐饶不理解浮夸服饰的少女正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徐饶,正如同徐饶怎么看着这个少女一般。

“你是这里的保安?”少女有些鄙夷的看着徐饶,脸上带着一丝丝笑意,似乎是在嘲弄徐饶那有些宽大的保安服。

徐饶挠了挠头,没有觉得被这样鄙视是一件多么丢脸的事,只是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心情还没有因为这机缘巧合而平静下来。

“上次谢谢你了。”少女虽然脸上鄙夷味道颇浓,但还是再次强调着,似乎欠这么一个毫无自尊的家伙人情是她人生当中最失败的事情。

“不用放在心上。”徐饶说着,他不知道这个少女是怎么找到了他,但多多少少有些感动,毕竟在这个社会上,总是在上演着一样的故事,徐饶不对某些事情报任何多余的期望。

“手表给你。”少女把那卡西欧手表直接丢给徐饶。

徐饶有些狼狈的接住,仔细看了看,这还真是自己当初那一块。

“现在我们两清了,别问我是怎么搞来的,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特别是你这种家伙。”少女瞥了瞥黑唇,脸上总有一股高于任何人的自信。

徐饶有些无语,想不到自己还要被这个顶多只有十七八叛逆少女说教,只能尴尬的笑笑,默默戴上这一块手表,想着这辈子估摸着跟眼前这位也只有这么点交际。

他的形象注定在她眼中高大不起来,正如同她注定会是他的过客一般。

“没事我就先走了。”徐饶小心翼翼的问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怕这个小丫头。

“去去去去,碍老娘眼。”看着徐饶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这少女一脸的不耐烦。

徐饶苦涩的笑了笑,小跑的离开,把这当成了他不平静生活中最小的插曲,甚至他都不知道她的名字,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徐饶清楚,他们再相遇的几率无限接近于零。

或许是脱下来的时间太久了,徐饶总感觉手腕上多了些什么,这被擦拭了锃亮的手表似乎在诉说着什么,一个男人的可悲,一个少女的倔强,但这些故事,注定会被隐藏到这大城市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人会找到他们,尽管是这些所被深深隐藏的东西,所组成了这座无比动人的城市。

徐饶一直跑向晓月湖畔才停下,调整了调整呼吸,把刚刚的琐事抛之脑后,坐在湖畔草地思索一阵子,所想的东西大多是些浮夸到极点的东西,现实中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东西,或许也只有这个才能给徐饶几分宽慰的感觉。

思索一阵,徐饶默默起身离开,似乎连挤出一丝让自己惬意的时间都不愿意多留。

下一站是方十街口的报亭,这时报亭丘姓老人早早就坐在的其中,手中抱着一杯热茶,等待着这个满头大汗的年轻人在这里停住,递给他一根红梅烟,然后拿一份早报,再聊一些毫无营养的话题,最后把早报踹在怀中算不上怨天尤人的离开,这样一个年轻人,或许算不上多么拼命,但多多少少没有停下。

大多人的生活都是这样一杯温水,乍一跳下去或许会觉得温热,但伤不着人,像是慢慢炖熟一个癞蛤蟆的大锅一般。

徐饶如同往常一般,从报亭停住脚,或许少了那个无良大叔所依靠着等待,这报亭突显的有些寂寞几分。

徐饶摸出那盒专门为这报亭大爷所买的红梅,不是徐饶吝啬,是除了四块五一盒的烟以外,这报亭的丘姓大爷不会接别的烟。

微微弯曲的身子递给丘伯一根红梅,自己再小心翼翼的把红梅收回兜里。

丘伯把这个年轻人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却没有说,有些东西,放在心里是放在心里,说出来就变味了。

“又想从我这个老东西嘴里知道些什么?”丘伯笑道,这个看透人情世故的老人,怎么看不透徐饶那一点点小心思。

徐饶尴尬的笑笑,知道自己心底有点什么事都瞒不过这老人,这也是他打心眼里钦佩丘伯的原因,别说是红梅,就算是大重九天叶这类贵到斗升小民都能想想的烟,只要丘伯愿意抽,他都敢买来。

“丘伯,王富贵到底是什么人物。”既然被一眼摸透了心思,徐饶直截了当的说着。

丘伯微微有些惊愕,眼微眯了眯道:“为什么要打听这个?”

“好奇而已。”徐饶也想不到丘伯竟然会有这种反应,直觉告诉徐饶王富贵这一个看似无比淳朴的名字,绝对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丘伯细细抽着这一根红梅,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有些东西,你现在知道还太早了,说是危言耸听也好,王富贵不是现在你该触碰的人,即便是你身后有那个家伙,毕竟他所处于的世界,不是你能够想象的。”

徐饶微微错愣,他有些好奇丘伯所说的那个家伙,难道就是郭野?

“耐得住寂寞,沉住气,什么都能得到的。”丘伯摆了摆手。

徐饶懂得丘伯的意思,恭敬的点了点头,拿起早报小跑的离开,心中还在为一个名字荡漾着,即便是徐饶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都不行,无比的好奇这郭野到底是何许人也。

回到那座人人都不想靠近的危楼,徐饶躺在钢丝床上思索良久,一个狼狈不堪的鲤鱼打挺站起来,把今天的早报从头看到尾,从尾看到头,才心满意足的躺下睡过去。

一场噩梦。

等到徐饶惊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全暗了下去,徐饶昏沉沉的起身,在危楼仅存的水龙头前把自己拾到一边,直接杀向扑克酒吧,在途中顺便在那家方十街最出名的面馆狼吞虎咽一顿,当然没少被风韵犹存的老板娘调戏一阵子,最后徐饶逃似得的离开,离开时还被正好撞见放学的街花黄研儿,却没由来的被这个徐饶只敢远远眺望的女人一阵白眼,似乎在黄研儿的世界中,只要跟郭野有一丝的关系,就绝对不算是什么好人,这让徐饶打心眼里觉得无辜。

抛开这平淡生活中的刺,一路小跑到酒吧,比起五公里跑,这一小段距离已经算不上什么,回到扑克酒吧,恍如隔世一般,对于生活在这夜生活之中的纨绔们,这里充斥着放荡的味道,而对徐饶来说,空气中所充斥的,更多是压抑。

随便找了处空无一人的角落坐下,等待着这偌大的酒吧热闹起来。

“小徐,工作还适应不?”穿着低胸衬衫正好能够露出胸口那黑虎的王虎拍了拍走神的徐饶肩膀,在王虎身后,还跟着一个脸面无比显老的矮个子,这家伙是王虎的叔兄弟,名叫小张四,在扑克酒吧十恶不赦的主,仗着跟王虎的关系,横向霸道的就像是个螃蟹,但尽管这样,即便是在酒吧混的最差的小六都瞧不起这货。

徐饶回过神,有些慌张的点了点头,怎么说在工作的时候打盹被上司撞见,不是件好事情。

“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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