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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手机bug竟然长按删除了N次…捏汗…
今天是中秋了,把旧稿总出来,作为中秋礼物吧。
发现后期修改好麻烦哦,后来想一想现在至少不会那么麻烦的修改了~
人长久,月长圆,祝中秋快乐!
☆、第十五章
未央浣过手走到门外,仪棠和阿芙躺在枫树下说话。阿芙是秦姐的女儿,因为父亲去了外地,阿妈总有许多事要忙,所以自从未央她们迁来后,阿芙隔三差五就喜欢来找她们谈天说地。
“央姐姐!”阿芙欢快的笑,向她找了招手:“来,这边坐!”
未央抿嘴一笑,侧着枫树坐下,睐起眸子深深一嗅,方说:“你们在聊些什么?”
“说这个小山村呐。”仪棠靠着她:“爸妈真是没说错。我挺喜欢这里的,老宋一定也喜欢。”
在她口里,宋熙白不是多么成功的青年律师,也不是什么都市才俊,就似一个山野村夫,和她在一起,平平淡淡。
未央微微失神,阿芙却一刻也等不及的说开了,声音欢畅清脆如山间的清泉叮叮咚咚,一语之中是到不清的生意盎然。
“我特别讨厌贾善还有贾婶子,只想着自己,平常自家没有米了,处处做小伏低的求,别家借米,他就是个铁公鸡!”
“还有还有,醉鬼阿九和疯子白渊,阿九叔总喜欢喝酒喝酒,喝得尽兴了都忘了家忘了阿九婶子,哪里醉了就哪里睡,可怜阿九婶子大半夜里要到处找人!”
“疯子白渊哥,真是个疯子!一天到晚骂这里不合理那里不公道,批判这个批判那个的,每次寄给人家稿子都会退——他居然也不累!读了几年书就喜欢指指点点,会拿笔就发了狂的写,”她摇了摇头:“我都不知道他成天在想什么。”
“喔喔,说到琴瑟姐姐与在御哥哥了,其实我挺纳闷的,为什么两个人明明情投意合,却不能在一起呢?琴瑟阿姐偏偏不敢说!哼,胆小真胆小!”
未央缓缓低下头,只问:“他们…本来就叫这个名字吗?”
“不啊,是云澹给改的。”
“哦…”未央苦笑,连声音都是涩涩的:“琴瑟不在御,是件苦事。”
阿芙支着腮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苦啊?
未央尴尬的笑着,抿着想抿却如何也抿不起来的嘴角,蹙着想舒却舒不开的眉头,记忆里,那个人的身影分外明晰…
她半日方又重重低下了头,与无人处将一颗珍珠安放在内心深处,沙哑的声音不高,却回绕在身边。
“欲见不得见,欲爱不能爱,是相思之苦。”
正元里人人都很紧张。
浮华安静的坐在办公椅上,面前是一脸凝重的熙白与老王。
老王半晌才艰难的打开一个笑脸,才开到一半又收了下去。
熙白的手不自觉的“笃笃”叩着桌子:“对方很强势,况且秦澜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你…”
“什么时候这么不信我了?”浮华颇为好笑,眉梢眼角却如何也笑不起来。
“好,我信你。”熙白会意的点点头。
一旁稀里糊涂的老王更加稀里糊涂了。
马上发言:“老宋啊,你不信我就算了你还不信浮华呐?”
熙白的手不自觉的一滞。
“没有,是我多虑的。”
浮华含笑,他知道宋熙白是担心什么,但是他不会,因为他坚定。
她陪着他呢,她根本就没有走啊。
缓缓,复又攥紧了手中木质的物件。
是一串木质星星与丁香。
他舒了口气,让那一点一点的温暖,缓缓侵入他的内心。
“浮华,那我来生变了棵大树,你可认得我?”
“认得。我便在你旁边生了,咱们也是连理枝。”
不管,你在天涯还是海角。
我知道你还在,放心,等我来。
“秦婶子在吗?”有人在叩门。
烈日当空,未央忙从厨房里出来,胡乱把手往围裙上抹了抹,笑着对面前一个俏丽丽的姑娘:“秦姐不在,你是?”
那女子脆生生的笑:“我来找婶子借点儿油。”她忙又补充:“今天阿爹要待客,家里不巧没油了。”
“没事,我家还有些,你要是不嫌弃可以拿去。”未央忙道。
“多不好意思啊…”女子微微低下头,双手抓着衣角,脸上飞过一抹虾红,方下定了决心似的:“那谢谢啦,算我欠你个人情吧!嗯,我姓赵,赵琴瑟。你叫什么?”
原来阿芙说的琴瑟就是她。
未央抿嘴:“陈未央。”又说:“我听阿芙说起过你。”
“阿芙那个小妮子!”她恨得直跺脚,又好气又好笑:“看我不拧烂她的嘴!”
未央从厨房取了些油递给她,一面又问:“你本来就叫琴瑟吗?”
“不是啊,是云澹给改的名字,阿爸也喜欢。琴瑟琴瑟,是一种乐器吧?云澹总喜欢看那些诗啊词啊的。”
“嗯,”未央眨了眨眼睛:“琴和瑟是两种乐器。你的声音很好听。”
琴瑟欢悦的从未央手里接过油瓶:“谢谢啦!我阿爸还说我是聒噪的鹊儿,叽叽喳喳的。”
未央送琴瑟回了家,顺路回家,突然记起仪棠嘱咐她带些菜回来,她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见前面有户人家,踌躇片刻,前去叩门。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女人,见她只是笑了笑,问:“见你面生,有什么事吗?”
“能否…借一些菜…”未央也笑了,借菜这一说法,她算开辟了先河。
那女子分明停滞了一下,随后爽朗的笑:“去吧,正好我丈夫常年不在家吃饭,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未央满头黑线的灰溜溜跑去菜园。
摘完菜之后那女子招呼她进来坐坐。
她了一盏茶,隔着长长的青烟和她絮絮的说着话。
“想必你听阿芙那丫头说过了,这村里有个醉鬼阿九。我和阿九自小就认识,后来我嫁了他——说来你可能不信,阿九曾经是最恶酒的。他说酒能误事——我知道他心里的苦…”
她漫无边际的说着,眼泪不争气的淌了下来:“只是他苦,我也苦。我知道他不喜欢我!阿爸阿妈一手撮合的婚姻,我们都不愿意——那又有什么办法?我们没得法子!在那种时代,哪有什么真正的爱情?婚姻也不过是两个人过一辈子罢?!他自我们结婚起就喜欢喝酒——呵!他当这是折磨我,我偏要他折磨一辈子!”
她说得倔强,眼泪却不听话的落在茶里,激起一圈圈涟漪,茶是苦涩的,泪水是咸咸的。听说,苦与咸,失望与灰败,是可以忘情的——她却为她吃了那么多年。
未央问她:“有味道吗?”
她勉强让嘴角靠近眼睛,说:“挺甜。”
未央也随她涩涩的笑。
脑海中无意浮现那个极力想忘记的熟悉面庞,他朗朗的笑,如皓月青松。
临走的时候那女子面上还挂着笑意:“没事儿多来走动走动,不嫌弃叫我婶子也成。对了,如果菜很好吃,就告诉我,我给你们时常留着些。”
晚饭和秦姐在一起吃的,四个人坐在秦姐的院子里,阿芙依旧谈天说地无所不及,逗得未央和仪棠笑岔了气。
晚饭后坐在藤椅上喝茶,秦姐赶了阿芙去别家玩,方悠悠的开口:“今天我去城里见亲戚,我那老亲戚是D大法学院教授,听他说什么公司经济纠纷今天开庭什么的。那老头一说起这个还挺有精神,说是本城数一数二的两个律师对簿公堂,嘿嘿,听他夸一个姓方的代理律师夸得天花乱坠的,啧啧,这老头子,估计是想把她女儿给嫁喽!”
“哐当!”杯子掉在石阶上的声音。
未央猛地跳起,去拾地上的碎玻璃,低呼一声,捂着流血的伤口,只是怔怔的。
“丫头今天有些疯魇。”秦姐勉为其难的勾起嘴角,起身去拿扫帚与簸箕。
仪棠蹲下为她处理伤口,轻轻在她耳畔低语,带着无奈与晦涩,不想被勾起却被人无意撕裂的伤口,在心里哭泣。
她说,“我知道你忘不了他,未央,不要逞强。”
未央摊在她的怀里,想笑,却又发现这实在太难。
一晃眼时光已至七月流火。七月的夜里隐隐总有些躁动,空气中弥漫着荷花的清香,明日一早便可以集取露水来煮茶。
未央和仪棠洗完澡在院子里纳凉,正独自望着月亮,忽然听见一声急促的喊叫,乍惊之下马上去开门。
来人是秦姐,她原本光洁的额头早已是汗珠点点,显然是跑了很久,气喘吁吁之下按住未央的手,“未央,阿九喝醉了酒摔了,摔得不轻。你快去看看!”
未央到现场时村民早聚在一起,中间躺着的阿九叔早已昏迷,血腥味入鼻充斥在初夏的空气里,阿九婶又是惊恐又是无措,只呜呜咽咽的哭,漫无目的的寻。
阿九婶看见了未央,她在凄凄的唤:“未央,救救你九叔,救救你九叔!”
昔日爽朗的笑依旧萦绕在耳畔,那个带着三分侠气的阿九婶,怎么是这个样子?
未央也是茫然,但她不能看见一个生命就这样陨落。
她多么需要有一个人给她勇气,浮华,若是你在,那就会好很多。
然而现在,一切只有她自己。
她按捺住一颗狂跳的心,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有人在说,“快,打120!”
未央仿佛找到了支柱,在这个小山村,很多人没有手机,来往全都依赖邮局。未央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但是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九叔有事,不能要九婶伤心。
将九叔抬上救护车,未央仪棠陪在阿九婶身边,救护车在茫茫的夜色中驶向医院,未央也觉得茫茫的,空落落的,只能紧紧的攥紧自己的手,一遍一遍的想他的声音,他的面容…
还好他还在,哪怕不在身边,已足以让她安心。
世界这么大,他们是多么的平凡。可是她知道他总是在的,不会走的,他有这个能力使她心安。
她曾极力想忘记的,现在却发现迫切的需要。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睿展与涵远的案子在多次开庭审理之后最终判得睿展胜诉。老王在欢喜之余也长长舒了口气。
再这样下去,浮华不知道会怎样。
结束后浮华从法院出来,蓦然看见秦澜站在风中。浮华只觉得心下不知何情何感,别过头想要绕开,却被秦澜叫住。
“方律师,恭喜你们胜诉。”
她的声音里说不清的讽刺与孤独。
“但是,就算案子赢了,人却回不来了,你说是不是?”
眼前高大的身影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秦澜一个人无可遏制凄惶的笑。
人都说她铁腕,言辞犀利。
殊不知咄咄逼人字字刀锋,到头来伤的事自己的心。
她在笑什么呢?
她都觉得自己成了个笑话。
她到底算什么呢?
她很悲哀的发现她不知道。
她望向自己的手,手一点一点的攀上自己的唇——像血一样鲜红欲滴。
她这唇,拆散了许多人,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是最后——当她们都一一离开了的时候,她还是一无所获的,一个人。
秦澜,秦澜。
情澜。
是她太看不惯这世间的花月团圆,就好似人家都幸福美满,把盏言欢,她却要一个人孤独着,孤独着。
她如此相信上帝是平等的。
她只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手段为自己谋得她应得的罢了!她有什么错?!
陈未央可怜,方浮华可怜,她就不可怜么?
她就好似一个戏子,一个人搅了花好月圆变成断壁残垣,违心地哭违心地笑,违心的做着一切,繁华过后一切镜花水月,她这个戏子成了疯子。
一日老王悠闲的在办公室里追电视剧,门外急促的敲门声下的他差点扔掉了手机。
我们道貌岸然的王律师抚平胸口调整气息,抖了抖西服,方大叫:“什么事?我现在很忙!”
真的是,看得正激动处出来吓人啊?
“王律师!”黎米跑进来,声音是无可置疑的焦灼,“方律师他晕倒了!”
老王这回吓得差点砸了电脑,大步流星的跑了出去。
黎米瞥见桌上老王的手机亮着,拿起准备递给他,上面一行字让她原本沉重的心情忍不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屏幕上分明写着,
《俺是个好婆婆》第36集
作者有话要说:会有二修,会有二修…
最后一句话,请珍惜手机屏幕
☆、第十六章
老王去的时候浮华已靠在椅背上,宋熙白在一旁不知是焦灼还是悲哀。只见浮华在昏迷的时候也是双眉紧蹙。其实他的眉毛挺好看的,但是自从那个人走后,他的眉毛就再也没有舒展开过。
老王急得跳脚,半晌憋出一句话:“上医院呐!”
老王站在病床旁,床上的男子正在熟睡,仿佛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兀自在梦里香甜。
老王只是觉得喝了十杯大红袍一样的苦。
他孤身伫立在落地窗前,窗外阳光温热,医院里种了一排的枫树,此时阔大的叶子簌簌的响,阳光透过然后斑驳的洒在地上。
有一对老夫妻相偕着走过,踏着阳光更踏着斑驳的流金岁月。相馋相扶,岁月静好。
他竟然悲哀到极致想笑,他笑有那么多人在不停的错过——在这个繁华的都市里,在这个被霓虹里灌醉了的时代,爱过哭过笑过闹过——然后,各奔东西?
世界上有几个人像方浮华这样,这样痴情的等一个人…这样的傻?
宋熙白推门进来了,看到屋内的情景也只是无奈的耸耸肩,傻,他们都很傻,在窗前的那个人傻,在床上熟睡着的那个人也很傻,他,对,他也很傻,只是他没有在病床上的那个人傻,他不会表露出来——虽然浮华也不会。但是总有个人在逼他。
“老王。”
老王回过头来,想挤出一个笑,却发现太难。只好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掰着嘴,露出一口大牙:“嘿,这小子。”
宋熙白也强迫着笑:“嗯,没大事儿。住几天院就可以放出去了。”
“我倒是不希望他出去。”
熙白坐在床侧,低低的声音也只是叹气:“他太会装。”
“呵。”老王凝视着病床上的男子,哧哧的笑:“可不是?秦澜把他弄成这样,果然铁腕。”
“是啊,秦澜的确厉害。他也真的能忍。”
“那得看对象是谁。”老王松开手,无奈的指指自己:“这样笑真累,他比我们更累。可惜啊可惜,原本该来的现在不晓得在哪里,不该来的倒是一窝蜂。弟妹欠我的这一回,以后去敲诈她。”
宋熙白只是一笑,不再说话。
未央瞧了眼熟睡的阿九婶,她伏在阿九叔身旁,紧紧抓着他的手,只是不愿意松开。
她也朝窗外望,枫叶簌簌。她又回到了这个城市,她回头去看阿九叔,这是怎么一个人,微微上翘的嘴唇是倔强于不肯妥协吗,像他。
因为伤势有些重,H城与S城不远,在H城的小医院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