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地作响,满脑子似乎都被塞满了糊浆。
她只能记得,只属于这个男人的气味,带着她一路沉沦。
直至她快要窒息,男人才堪堪放过了她。
故作惩罚似得咬了下她被吻得鲜艳欲滴的樱唇,嗓音低哑而又带着致命的蛊惑:“本相的确不喜欢喝药,不过拿你做药引,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苏如禾缩了缩脖子,无辜地眨了眨眸子,“大人你不生气了?”
男人几不可见地勾了下唇角,“本相何时生气了?”
“不生气不生气,生气会长皱纹的,笑一笑,十年少,大人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女人见了,都要羞愧地集体跳河了!”
她这狗腿劲儿,拍马屁的本事也是绝世独有了。
“英俊潇洒本相承认,但风。流倜傥……”
他搂着她腰肢的力道,不知觉中紧了几分,连带着一贯清冷的眸子,似是都染了丝丝炽热,“不如,夫人代为一试?”
☆、067。站稳,抱我出去
此时此刻,他们身子贴着身体。
虽然苏如禾穿着衣裳,但眼前的男人,却是一丝不挂。
透过单薄的衣衫,她甚至都能感觉到,他一贯冰冷的身子,似乎也渐渐开始灼热起来。
一如此刻他的眸底,似是狂风席卷暴雨,要将她整个给吞噬。
毫无疑问,这一刻,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充满着致命的诱惑。
苏如禾咽了下口水,有些手忙脚乱地将他推开,连话音都说不连串:“泡……泡久了不好,大人你……你要不要先出来?”
出乎意料的,容琛还真就松了手,只闲闲散散地以双肘撑在沿壁上,嗓音淡淡:“更衣。”
苏如禾赶忙将挂在架子上的毛巾与衣裳都给取了过来。
动作不大熟练地为他擦拭着身上的水渍。
说真的,这个男人长得一副祸国殃民的脸蛋也就算了,连肌肤都光滑如玉地不行。
没有半点的疤痕,这样的肌肤,连女人瞧了,都要羞愧地集体自杀!
上半身擦完了,下面的部分,苏如禾是打死都不会去擦的。
她便将衣裳递到容琛的跟前,绯红着小脸蛋道:“大人你先将衣裳穿上去,不然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容琛随手接过衣裳,在毫无征兆之下,便骤然从池水中站了起来。
苏如禾一个没防备,眸光所能及的,是男人宽厚坚实的胸膛,以及,胸膛上的……
有血倒流回脑袋,在头顶砰然炸裂开!
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双眼,苏如禾恼羞成怒:“大人你起来怎么不说一声!”
“看了本相的身体,分明是本相吃了亏,怎么,你还觉得委屈了?”
容琛的眸底荡起点点笑意,慢悠悠地穿着衣裳,口中亦是不咸不淡地说着。
这个不知羞耻的臭男人!
苏如禾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无法与他对话下去了,否则只会被他给活活气死。
霍然站了起来,但因为站得太快,而她脚踝上本就有伤,这么一站,钻心般的痛感便迅速传达了过来。
苏如禾小脸一白,身子微晃,差些没站稳!
但她又不能蹲回去,只能保持着一个动作,声线有些颤抖:“晚……晚膳已经备好了,大人是不是饿了?”
容琛自是听出了她声线中微微的颤抖,眸光淡淡地扫向了她。
没有说什么,便缓缓地自池中走了出来。
眼见着容琛要走,苏如禾赶忙开口:“大人。”
男人的动作一滞,微侧身。
便见她伸出小手,朝着他张开,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眸子,“你抱我出去。”
此时此刻的苏如禾,便像是一只求包养的小白兔。
容琛几不可见地勾了下唇角,“理由。”
“大人你看,方才我又是给你按摩,又是给你拭身子,所谓礼尚往来,大人你就不能抱我一下吗?”
说这话时,苏如禾的一张小脸红透欲滴。
这么羞耻的话,在正常情况下,她是决计不会说的。
但眼下,她的脚踝痛得不行,若是走路,定然会被容琛发现端倪。
所以她只能将脸皮甩到十万八千里远,以求容琛的抱抱!
☆、068。醋坛,熏死我了
男人的眸光带了几分探究之意。
但在下瞬,苏如禾只觉身子一轻,便被他以标准的公主抱姿势给横着抱在了胸前。
“礼尚往来,从今往后,便由你来伺候本相沐浴。”
苏如禾一口老痰差些卡死在喉间。
这个臭男人,竟然趁机敲她竹杠!
不过是抱一次,就趁机压榨了她身上的所有剩余劳动力。
万恶的奴隶主!
容琛抱着苏如禾去前厅用膳时,言峥与宁水瑶早便已经入座了,只等着他们俩个。
结果等来的,却是如此叫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宁水瑶面色一黑,手肘一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小碟子,碟子一翻,里头的醋便尽数撒了下来。
转眼之间,便将她的衣裙给染了一片污渍。
“阿琛,我……我去换身衣裳。”
容琛将苏如禾放置在木凳上后,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唔’了声。
而宁水瑶则像是落败的母鸡一般,提着裙角,一个劲儿地往前走,很快消失在了大厅内。
因为方才宁水瑶打翻了醋坛,整个厅子内渐渐弥漫开一股子的酸味。
言峥眸中带着深深的笑意,故意抬手在鼻前挥了挥。
“原来醋坛子打翻了,是这股刺鼻的味道。你们,去将窗子都打开,快熏死我了。”
一听这话,候在两旁的侍女赶忙去开窗棂。
“用膳吧。”
对于言峥的话里话,容琛只不冷不淡地扫了他一眼,动作优雅地拿起了银筷。
苏如禾早便已经饿坏了,一听可以用膳,立马便将碗筷都捧了起来。
她正吃得欢快,余光却瞥见身旁的男人并没怎么吃。
向言峥那边一瞥,便见他正朝着她挤眉弄眼,暗暗示意。
苏如禾眼观八方,耳听六路的本事一贯强,立马便搁下了碗,转而夹了块肉,放到了容琛的碗中。
“大人,今日的红烧肉味道很不错,你尝尝。”
容琛低眸看了眼她一脸谄媚的笑,嗓音淡淡:“用完饭之后,去书房。”
说着,他便夹起了碗中的肉,送入了口中,细嚼慢咽。
但苏如禾一听要去书房,吓得手一哆嗦,银筷都掉在了地上。
一张小脸皱巴在一块儿,都快哭了,“大人……”
话未来得及说完,钟翎忽然现身,附身在容琛的耳畔低声道:“大人,镇国大将军的人,眼下正堵在大理寺。”
容琛微敛了眸光,慢慢放下银筷,起身来,“去书房等着,本相很快便回来。”
说着,便离开了大厅。
苏如禾一脸生无可恋地捧着脑袋,脸蛋搁在桌上,痛心疾首。
“夫人要知晓,瑶光阁的那位宁小姐,可是眼巴巴地想着让阿琛教她,这份殊荣,夫人你可是第一人。”
什么殊荣,这简直就是地狱般的折磨好吗?!
苏如禾捧着饭碗,将银筷用力地往饭里插,“我是他夫人,他当然只能教我一人。”
她这话说得,是那样地理所当然而又理直气壮。
言峥被她这一脸愤愤的模样逗笑了,“是,夫人的确是很有本事,能在短短的半个时辰内,便将阿琛给哄高兴了,日后在下若是犯了错,还要多多劳烦夫人在阿琛的面前为我求求情。”
☆、069。害死,胆战心惊
大理寺。
一前一后,大理寺的衙役与镇国大将军府的卫兵正两两对峙着。
而带头的,正是闻人伽的二子,闻人竣。
这个闻人竣天生神力,勇猛无敌,十一岁便随着闻人伽上阵杀敌,而且每每都冲在最前线。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闻人伽的赫赫战功,有将近一半的功劳,全是来自于闻人竣。
“陆愉,将我三弟的尸体交出来,否则,我铲平大理寺!”
眼下,闻人竣正持着一把长矛,气势汹汹地站在最前方。
看这架势,听这语气,只要陆愉敢说一声不字,他便会让大理寺成为过去!
“少将军,不是下官不肯交出三公子,只是眼下三公子的死因并未查明,实在是……”
不等陆愉说完,闻人竣直接啐了一口,“真是笑话!我三弟惨死在大理寺,倘若不是有人透露了风声,直到眼下,我大将军府都还被蒙在鼓里!”
“今日你要是不交出三弟,我便将你陆愉的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陆愉只觉脖子一凉,他完全相信,这个性格暴躁的闻人竣,绝对能做出将他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的疯狂之事来!
而在下瞬,一道不清不淡的嗓音飘了过来:“二公子还真是威风,堂堂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的脑袋,也是你说摘,便能摘的?”
当看到那辆明黄奢华的马车上,不急不缓地走下一抹绛紫色衣袂的男人之时,陆愉激动地都快跪下去了!
闻人伽对容琛有所忌惮,都尚且不会做出此等事来,但他闻人竣却是艺高人胆大,愣是敢带着人马来包围大理寺。
而且即便是面对着容琛,也丝毫没有畏惧,“容相,关于我三弟那日在宴席上对你出言不逊一事,我也有所耳闻,但我三弟被关进大理寺好歹也算是道歉了,却不想你竟如此心狠手辣,趁机将他害死!”
这一番狂妄无比的话,听得陆愉是胆战心惊。
满朝文武,何人不知,容琛一贯喜怒不言于色,但他的手腕却是极为狠辣。
反是惹他不快之人,只要他明确有所表示了,都决计活不过次日天明!
而今,这闻人竣简直便是踩在刀刃上,分分钟作死的节奏啊!
谁知,容琛不怒反笑,“害闻人铭?真是可惜,你的这位好三弟,还不够格,值得本相动手。”
没错,这话的确够狂妄,也够自信。
但从他容琛口中说出,却又是那样地让人无以反驳!
他容琛若是想要一个人死,何须还要如此地费周折,还将其关押在大理寺?
怕是,闻人铭都活不过第二天天明吧!
但闻人竣是个十足十的粗人,一听到容琛这话,气得整张脸都狰狞起来,头发都快立起来了。
“容琛,这话你还是去地府与我三弟说吧!”
怒吼着,闻人竣便持着长矛,直接逼向了容琛!
容琛一袭紫袂飘然,就长身玉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有一道白光袭来,击中了闻人竣的膝盖。
受到冲力的作用,闻人竣膝盖一软,直接便单膝跪了下去!
☆、070。责任,不可推卸
“三弟惨死,二弟一时昏了头脑,才做出如此荒诞之事来,还望容相大人有大量,莫要与他计较。”
与此同时,一道不温不冷的嗓音飘了过来。
入眼的,是一袭玄衣,上绣雅致竹叶花纹,正缓步走来。
这男人单手负于背后,停在了闻人竣的身侧,嗓音微低:“二弟,还不快向容相认错。三弟的死对于将军府是重大的打击,我想,容相定然是能体谅的吧?”
站在眼前的这个男子,谈笑有礼,说话也是滴水不漏。
此人,正是闻人伽的大儿子,被世人誉为再世孔明的闻人靳。
闻人伽拢共就三个儿子,但其中,最得闻人伽心的,不是那个极会打仗的二儿子闻人竣,而是这个举手投足都无懈可击的闻人靳。
容琛似笑非笑地看着闻人靳,两人四目相接,在无形之中,形成了一道迫人的压强。
“对本相出言不逊本相倒是不在意,只是我朝上有律法,二公子今日在光天化日之下,带着府兵包围了大理寺,这是在挑衅国法,还是……皇威?”
闻人靳笑意不变,“容相言重了,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将军府是决计不会包庇的,对于二弟的惩治,将军府在明日,定然会给容相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过……三弟的确是在大理寺惨遭贼人的毒手,这一点,大理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我相信,容相与陆少卿,定是会揪出真相,不会让三弟含冤而死的吧?”
说话的艺术,这闻人靳可是掌握地相当地精妙!
无形的硝烟四起。
陆愉在一旁看着,好不容易能见机插嘴:“这个大公子且放心,微臣定然竭尽所能,不会让三公子枉死的!”
回将军府的马车上。
闻人竣揉着被打疼的膝盖,脸上尽是不甘,“大哥,你方才为何要拦着我?分明是容琛那个贼人害死了三弟,若不是你拦着我,我早就将他……”
“若不是我拦着你,整个将军府,都会被你的冲动鲁莽而拖下水!”
闻人靳的面上并未有过多的怒色,但低沉的嗓音,却显示了此刻,他心情的不悦。
但出乎意料的是,被闻人靳堵了这么一句,闻人竣竟只是黑着张脸,歪着脑袋半晌憋不出一句话来。
这闻人竣天不怕地不怕,却独独,怕他这个大哥。
见闻人竣不说话了,闻人靳才微微地叹了口气,“你呀,在行事之前,先过过脑子,三弟的事儿,已经让父亲够头疼了,你就别再给我惹事了!”
“可是三弟的仇……”
“三弟的仇,我自会报,但不是以你这种粗暴的手法,非但不能让三弟瞑目,反而还将自个儿给搭上了。”
一听这话,闻人竣有些不乐意,“方才那一击,我有足够的自信,可以致容琛于死地!父亲不是一直都很讨厌这个贼人吗?倘若我趁机将其除了去,让父亲高兴高兴也是好的!”
闻人靳被他这话给蠢笑了,“倘若容琛能这般容易地被你除去,父亲何须与他明里暗里斗了这么多年?”
☆、071。惊喜,容易伤眼
闻人竣想要反驳,但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来。
只能懊恼地抓了抓后脑勺。
忽然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袖子里掏出了本书册,“大哥,这是你前日让我找的孤本,我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淘到的!”
直到此刻,闻人靳唇边的笑意才深了几分,接下书册。
“父亲那边,我会替你圆过去,不过明日,你多少要吃些皮肉苦,便算是为了三弟,可懂?”
闻人竣一个劲儿地点首,“都听大哥的!”
将闻人竣送回将军府后,马车便调转了个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出了城,行驶过一条小径。
直至停在了山脚下,闻人靳才下了马车,“在这儿候着吧。”
马夫不敢有异议,赶忙应下。
闻人靳一人往山上爬,在半山腰的位置,坐落着一栋低调华贵的别苑。
门口有侍童在扫落叶,一见着闻人靳来了,立马便迎了上去,“大公子,您来了。”
“昨日他的饭量如何?睡得可安稳?药可都喝了?”
这些问题,几乎是闻人靳每日来,必然会问的,就像是一种惯例一般。
侍童熟练地回答着:“用了半碗饭便不想吃了,昨晚睡到将近天明的时候起来,之后一直在练字看书,药都按时喝完,奴才一直看着,大公子放心。”
闻人靳不由拧了拧眉心,没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