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皱眉,他什么都来不及思考,忽的所有灯熄灭,眼前漆?一片。
还没来得及跑出去的宾客顿时愈发慌乱,呼喊和尖叫声不绝于耳,像没头的苍蝇似的到处乱撞,不到几秒钟就已经有好几个人撞到他。
幸而只是宴会厅内的没灯,外面的走廊还好好的,随着门的不断打开和闭合,映照进来的光线尚能让人看见路。可这种情况下大家都只顾及自身的安危,完全没了秩序,原本能够快速离开的,却因为你争我夺而呈现一片混乱。
宴会厅外,唐显扬已经通过对讲机快速地将此时三楼的情况报给保安人员,几位同在宴会厅执勤的同事也和唐显扬汇合,一并帮忙维持秩序。疏散人群。
见方才冲进去的傅令元跑出来,唐显扬连忙迎上前,未及开口,先听傅令元问:“看到她出来没有?”
唐显扬正色:“没有,我一直在留意。”
傅令元皱眉——依照她的性格,不可能在里面逗留,一定会尽快出来的。可现在……
“宴会厅的四个门最终的出口都汇集到这里对么?”
“是的,”唐显扬点头,“要离开三楼除了乘电梯就是走这里的安全楼梯。现在这个情况电梯已经停用,所有只剩这里。”
“好,我明白了。外面拜托你帮忙留意。”傅令元叮嘱,“我再进宴会厅找找她。”
“三哥!”唐显扬不放心地拉住他,“现在宴会厅里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你进去太危险了!”
“这么久都没出来,她一定是被什么事绊住了。”傅令元微抿唇。“再找一圈我就出来。”
唐显扬未再阻他。
傅令元转身,逆着人群又走向宴会厅。
视线从他的背影收回,唐显扬继续自己的工作,忽然便听“轰隆”一声,顿觉身周都在剧烈地摇晃。
……
见男人目光灼然地打量她。阮舒预感不太好,当即心生警惕,不过面上仍佯装无恙,蹙眉关心:“这位先生,你不出去么?警报器响了。不知道是不是火灾。留在这里很危险。”
边说着。她攥紧手里的包,快步往外走。
“留在这里才是安全的,出去反而危险。”男人开口,在她掠过他之前,抬起手臂挡住她的去路,侧目对她笑,“寂寞人妻。”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你不走,我还要赶着逃命。”阮舒脸上礼貌的笑意仍在,但口吻已表露出不悦,拂开他的手。
男人反手扣住她的腕,手上一用力,将她往他怀里拉。
略一眯眼,阮舒未挣扎,顺势靠近他,在马上就要对他投怀送抱之前,猛地伸出两根手指戳向他的双眼。
显然未料到她会点身手,男人绰绰有余地躲闪,不想,撞上她等在那儿的手肘。这回来不及完全避开,腰侧被她顶中,骤然一疼。
出手太着急,速度、力道和准确度都没能把控好,顶完后虽然顺利脱离他的桎梏范围。但阮舒的手臂也有点?,暗忖着拿傅令元练手的次数还是少了点,否则应该能更具攻击性。
男人按着自己的腰,揉了揉,瞥眸看阮舒:“有点意思。”
阮舒已全然收起自己的礼貌。皮笑肉不笑:“你自己慢慢有意思。”
“你这是刚找完男人一夜情,还是被你老公s、m?”
阮舒闻言一顿,循着他的视线低头看自己,才发现刚刚可能动作太大,衣服的领口略微有些散开。又不小心露出了脖子上尚未完全消褪的印子。
她拢了拢领口,听着男人又极其轻挑地说:“那晚没有和你有下文,真是可惜,没想到竟然如此有缘又遇见。我是不介意接手有夫之妇的,会温柔地好好待你。”
“呵。你是有多饥渴,不分场合地钓女人?”阮舒抬头,上上下下打量他,最终目光大胆地落在他的跨间,转而重新看回他的脸,“你不介意接手有夫之妇,可我嫌弃找比我老公小的。”
讲这话的时候,她微微扬起下巴,凤眸里染着一抹昭然的不屑。
男人眯眸。
阮舒攥紧手里的包,一刻都不愿意再多耽搁浪费。立即就要回宴会厅。
身后却是又传来对方的提醒,语气已经没了方才的轻佻:“赶着逃命就别走那里。”
阮舒尚未来得及反应,忽然便听“轰隆”一声,顿觉身周在剧烈地摇晃。
她本能地扶住墙稳了稳身形,心头一惊——炸弹?
……
便听“轰隆”一声,顿觉身周都在剧烈地摇晃。
声音是从宴会厅里传出来的。
唐显扬僵住,对讲机里上级领导正在下达通知:“最新消息,宴会厅里有恐怖分子安装的炸弹!尽快协助安保人员疏散人群!不要引起更大的恐慌!”
然而人群中已经有人高声大喊:“有炸弹!”
一语惊起一锅粥。
待唐显扬反应过来时,他整个人也被其他人拥挤着忘外带,完全不受控制。
期间还不间断地又传来两三声的爆炸。
而下楼后才发现。事情虽然发生在三楼,但恐慌早已蔓延到整个会展中心,参展商和观展人员悉数往外撤离。所有的安保全在竭尽所能地维持秩序,主委会的广播也在尽力安抚人心。
通力合作之下,疏散得还算迅速。
警察也已经以最快的时间赶到。
新闻记者在神情严肃地对着镜头做报道:“北京时间13点23分。江城会展中心发生不明爆炸时间,具体情况有待警方进入事发现场查探。据目击者称,是从三楼的宴会厅……”
唐显扬慌慌张张地找警察告知第一次爆炸发生之际宴会厅里还有人在,视线范围内,冷不丁出现阮舒的身影。
“舒!”他急急出声。
阮舒循声望过来时。唐显扬已匆匆来到她面前,扶着她的两肩打量她:“你人去哪里了?没事吧?”
“我没事。”他异常地激动,阮舒没被爆炸吓到,反而有点被他吓到,紧接着便见唐显扬朝她身周张望:“三哥呢?只有你一个人吗?没有和三哥一起?他不是进去宴会厅里找你了?”
不等阮舒反应,方才和唐显扬说话的女警察在这时走了过来:“阮小姐,你也在?”
阮舒愣了一下,很快认出是傅令元先前的未婚妻褚翘。
不过褚翘暂且没有浪费时间和她多打招呼,询问唐显扬:“你刚刚事情还没讲清楚。当时留在宴会厅里的人性别、姓名、外貌特征什么的全都报上来,最好有照片,才能方便我们搜救。”
唐显扬下意识地看了眼阮舒,然后回答褚翘:“傅令元,男——”
“什么?你说谁?”褚翘愕然打断他。
一旁的阮舒这才明白过来,唐显扬刚刚说的傅令元进去宴会厅找她是什么意思了。
不知道这种场景切换你们会不会看得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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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疯狂地想要见到他
唐显扬下意识地看了眼阮舒,然后回答褚翘:“傅令元,男——”
“什么?你说谁?”褚翘愕然打断他。
一旁的阮舒这才明白过来,唐显扬刚刚说的傅令元进去宴会厅找她是什么意思了。
……
今天所有的会展中心的人都暂时不得离开,接受警察的盘查,一方面是为了确认受伤人数,另一方面要调查制造这场爆炸的犯罪嫌疑人。
而阮舒更是在被重点询问。
“事件发生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做什么?”
“因为不小心把酒倒在身上了,我从宴会厅的侧门出去洗手间擦衣服,接着就听见警报器的声音,再不久是爆炸声。”
“你是在哪里遇到你所说的那个可疑的男人?为什么认为对方可疑?”
“就是洗手间。”阮舒略去了和西服男之间的一些私事,只做最简单的陈述。“他当时也来洗手间,我听见警报器的声音时,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急急忙忙地就走了,离开前看到他反而悠哉悠哉的,还提醒了他,他一点儿都不在意。所以觉得奇怪。”
“你还记得他的样貌吗?”褚翘交代完事情走了过来,“年龄、身高、穿着、脸型、五官,或者其他什么比较特殊的特征?”
阮舒抓了最后一个问题先回答:“眼睛是琥珀色的。”
“琥珀色?”褚翘皱眉,“外国人?”
“不清楚。整体看着是个中国人。”阮舒回忆着那张轻佻的脸,“30多岁,可能有一米八,穿的蔵黑色西装,五官……不太好描述。”
“之后需要你随我们去一趟警局做模拟画像。”褚翘话刚说完,就响了,她对阮舒打了个暂停的手势,站远两步接电话。
阮舒不自觉集中注意力仔细听,听不分明到底说了些什么,只能确认没有任何一个字眼是“傅令元”。
她好像和通电话的对象发生争执,十分恼火的样子,很快她挂断电话回来,神色已恢复如常,却并没有继续对阮舒问话,而是道:“因为不确定三楼是不是还有其他炸弹。所以要等排爆专家来了之后,搜救队的人才能一起上去。你别着急啊,不是不救他,只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
阮舒浅浅一抿唇,点头:“我理解。”
褚翘表情略微古怪地盯她:“你可真冷静。”
她朝另一个方向努嘴:“喏,那边那群人你看见没有?”
阮舒顺势望过去。
是两位衣着鲜亮的男人气势汹汹地在和一名男警员交涉什么。后面还站着两位中年美妇,其中稍老一点的那位在抹眼泪。
“那是会展中心庄董事长的家人,刚刚送来庄董事长被羞辱的视频,我们才知道原来这次的事件是针对庄董事长的恶意报复。现在在纠缠我们快点帮忙找人。”褚翘轻嗤,“态度很不好,好像庄董事长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所以还是喜欢你这样体谅我们警方难处的家属。”说着她转回头来,却发现阮舒的目光有些呆滞,似乎在愣神。
“阮小姐……?”褚翘轻轻唤了唤。
“嗯?什么事?”阮舒微惑。眉眼淡静,神色如常,仿佛方才一瞬间的呆滞愣神并不存在。
褚翘张了张嘴打算再说点什么,有另外一位警察带了东西过来:“褚队长,发现一支,好像是属于困在宴会厅里的那位先生,需要家属确认。”
未及褚翘反应,阮舒率先清冽着嗓音道:“我是家属,给我。”
“给她。”褚翘示意。
那位警察递过去。
是装在透明的密封袋里,机身有些磨损。很奇怪,阮舒自问对他的并没有多留意过,可是第一眼就莫名其妙地确认是傅令元平常用的那支。
在这时忽然震响。来电显示的是赵十三。
阮舒愣一下,看向褚翘。
经褚翘点头,阮舒连忙摁下接听键。
“老大——”
“十三,是我,阮姐。”
“阮姐?”赵十三意外一下。顿时有些结巴,“阮、阮姐,我找我们老大,麻烦阮姐递个电话。”
阮舒的心头一磕:“你今天没有和他在一起?”
早在唐显扬说当时混乱之际傅令元一个人进出宴会厅时,她就觉得纳闷,那么紧要的关头,赵十三怎么会不现身护在他旁侧?
果然听赵十三道:“老大今天安排给我其他任务。”他不傻,多少听出点端倪,连忙问,“我们老大怎么了?”
阮舒早在他的前一句话出来时,心就愈发往下沉。
她没有回答赵十三的问题,只是道:“你现在过来会展中心。”
“怎么了?”褚翘盯着她发白的脸,“谁来的电话?”
“他的保镖。”阮舒沉了沉气,“他的保镖今天没有跟在他身边。”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无疑是指傅令元的危险性比之前要大。褚翘默了默,安慰道:“你放心,排爆专家再一会儿就到了,他从小到大干了那么多混蛋事都相安无恙,不可能这回运气这么差,大家都没事,独独他一人倒霉受牵连。”
“我当然相信他没事。”阮舒极淡地弯了弯唇角,转而她晃了晃傅令元的,问,“我可以拿回它?”
刚刚那位送过来的警察道:“不好意思。我们得做个记录才能再还给你。”
“好的,麻烦。”阮舒将递出去,随即对褚翘打了声招呼,“我去趟洗手间。”
褚翘点点头,目送她削弱的背影,才想起问送来的警察同事:“这在哪儿发现的?搜救队不是还在一楼展厅做排查吗?”
“就是在一楼的展厅区域内发现的。”
褚翘闻言蓦地一愣——怎么会出现在一楼的展厅……?总不会他在去三楼之前就落了在一楼吧?
……
公共厕所里。
阮舒站在洗手池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思绪是滞塞的。
准确点来讲,是自打知道傅令元因为他重返宴会厅里,至今生死未卜之后,她的脑袋就如同塞了一团棉花,貌似满满的,其实虚虚的;分明虚虚的,但又缠得她完全无法如往常那般自如清醒地运转。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身边忽而有人询问。
阮舒晃回神思,才发现自己一直开着水龙头,任由水流哗哗地冲刷自己的手。
“抱歉。我没事。”她礼貌地笑笑,连忙拧紧水龙头。
身边的人洗完手离开。
再度只剩她一个人。
阮舒默默地立于原地。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
少顷,她终归还是走了出来。
会展中心的周围被警戒线圈了起来,临近的马路也被清了道,行人和车辆不能随意停留。
阮舒恍恍惚惚地往回走,不经意扫过马路对面时,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蓦然止住脚步。
是那个西服男!
他站在马路对面,双手插在裤兜里,视线的落处是会展中心的这栋建筑,看起来像是正在张望这边的情况。
阮舒不禁往警戒线的边界迈进,冷眸盯住他——虽然陈述给警察的时候,用的是嫌疑人的说话。但她心里基本已认定他就是这起爆炸的背后操纵人,导致傅令元现在陷入囫囵的始作俑者!
因为当时在洗手间,她除了听到疑似爆炸的声音,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出来到外面,得知具体情况,才后知后觉西服男十有八九是嫌疑犯。
思忖间,却见西服男有所察觉似的转了目光过来,顿时与她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四目相对。
琥珀色的眸子依稀露出一抹的兴味儿。他的唇瓣在动,好像在与她说着什么。
他吐字十分缓,没一个字都刻意夸张了嘴唇的弧度。
加之那四个字是他挂在嘴边的对她的称呼,所以阮舒很快就辨认出来,他说的是“寂寞少妇”。
攥紧警戒线,阮舒凤目眯起,扭头寻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名警察,迅速地跑过去,然而未及她指认,她再看过去时,马路对面空无一人,哪里还有西服男的踪影?
略一蹙眉,阮舒加快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