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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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这里,等风也等你-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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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历史文化遗迹……”傅清辞意味不明地重复这几个字眼,笑着安抚镇长,“别担心,我们不会影响你们的典礼,只是在一旁帮你们维持秩序。”
镇长的心脏又是一吓——他们何德何能,一个小小的关公庙落成开光,哪能劳烦警察为他们维持秩序?
便听傅清辞紧接着道:“等你们典礼顺利结束,确保不发生什么踩踏事件,我们就离开。我们也不是吃饱撑着没事干,都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来执行公务,你们配合点。”
警察要求配合执行公务,镇长哪还敢再说什么,只能连道两句“谢谢”和“辛苦了”,就退回剪彩的队伍里。
傅清辞这番话,虽是对镇长解释的,但音量不小,场面又安静,大家都能听到。
陆少骢低声问傅令元:“这就是你的那位大姐傅清辞?”
傅令元拧眉颔首:“是。听说她调岗。可不知道她是调来靖沣了。”
陆少骢的重点落在另一处:“陈青洲挺有本事的。她和他不是早离婚散伙了?这会儿他竟然还能请动她来给他保驾护航?”
“看起来不像。”傅令元瞟了眼陈青洲的脸色。显然也是一副不知道今天傅清辞会出现的模样,“她就是因为陈青洲的身份才和他一刀两断的,不可能以公谋私,用警察的身份来帮陈青洲。”
“不管是不是陈青洲把她找来的,现在的结果就是在妨碍我做掉陈青洲。”陆少骢神色阴鸷。
傅令元表情沉凝:“如果有警察在,你的计划必须重新考虑,不能轻举妄动。”
“不,照原计划动手,今天必须和陈青洲有个结果!”陆少骢冰冷地盯着傅清辞,唇角露一抹狞笑。“反过来利用,不失为一把好刀。他陈青洲不是个痴情种么?考验他有多痴情的时候到了。”
傅令元迅速反应过来陆少骢想做什么。
陆少骢偏头看他:“阿元哥,这下子我需要你的帮忙了。这件事由你来办,是最容易得手的。”
傅令元没有丝毫犹豫,眸子微眯,唇际一挑:“交给我。”
“那就拜托阿元哥了。”陆少骢笑,“如此一来,我们的计划就更加万无一失。”
如傅清辞所言,所有的警察都只是站在外围,不打扰他们。
小插曲之后。仪式继续。
天上聚集的乌云黑压压的,不过下午三点,天色却暗得如同晚上六七点。
不多时,豆大的雨粒密密麻麻地掉落,砸在雨棚上噼里啪啦响。
因为事先有所准备,所以即便下雨,也没有中断仪式。
镇民们自发挪位腾出了一些空间,让十几位警察全部一起来避雨。
傅清辞跨进雨棚里,抖落身上的雨水,面前倏然递过来一包手帕纸。她说了句“谢谢”。正打算接过,一抬眸,才发现是阮舒。
“你好。”阮舒礼貌地从座椅里起身,清清淡淡地与她打招呼。
傅清辞盯着她,眸底闪过一丝复杂,最终冷漠脸:“好久不见,阮小姐。当黑帮大佬的女人,是不是很过瘾?”
赤裸裸的嘲讽。
阮舒微微抿唇,收回纸巾,有意无意地往陈青洲所在的方向扫一眼。才不疾不徐回答:“是不是过瘾,傅警官应该比我更清楚。”
方才她还在为如何称呼傅清辞而伤脑筋,现在没什么好犹豫的。她不是傅令元的大姐,也不是陈青洲的前妻,只是和他们站在对立面的警察。
话不投机半句多。傅清辞愈发冷脸,别开脑袋,往前面靠去,大有回避她的意思。
阮舒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也不再与她有所交流。
剪彩之后,是道长主法行仪。现场顿时仙音阵阵,庄严殊胜。高功法师亦剌镜点笔。
傅清辞站在人群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四处扫视,注意重点几人的动静,不曾放松一丝警惕——
她原本是申请调离海城的,但上级不给批,双方各让一步,同意先放她到镇级的分局里。没想到,刚来没两天,她就听说傅令元、陈青洲、陆少骢三人聚首关公庙。
青帮因如今法制社会形势所迫,俨然不似早年高调活跃。然而上头并未因此放松对它的紧盯。无论以她多年从警的嗅觉,或以她对陈青洲的了解,她都不相信今天只是单纯的剪彩。必定还有其他事端。
虽然青帮的动向不是她的职责,但靖沣在她的管辖范围内,她不可能坐视不理。
雨越下越大,阮舒的位置靠近外沿,雨水泼溅得厉害,没一会儿,她就有些坐不住了,询问九思:“我们可以先回酒店么?”
九思面露为难:“雨下太大,方才我们是步行过来,没有车。”
阮舒抿唇无话,心里头有点烦躁。
九思低声建议:“阮总,要不我陪你进庙里转转?”
她对宗教寺庙其实并不感兴趣。可相较于干干坐在这里无聊地听仙音,当然宁愿选择逛庙宇。遂,阮舒起身,九思拿过备好的伞撑开,两人从侧门进了庙内。
红色的身影十分扎眼,陈青洲几乎第一时间就注意到阮舒的去向。目光一扫,见荣一不易察觉地轻轻点头。他便知手底下的人已开始行动——其实他原本并没有打算故技重施,拿阮舒来对付傅令元,偏偏……傅令元这两天要带着她在身边,他不利用,都觉得对不起傅令元对她的宠爱。
视线再一扫,他望向傅清辞,眉头深深地拧起——好不容易见她一次,却是在这种情况。之前所想的要怎么和她温存,现在全然没法考虑,必须先把她从这个危险的地方赶走才是首要。
略一忖。他对荣一使了个眼色。
荣一会意,立马朝他走过来。
陈青洲正打算交代,蓦然发现傅清辞已不在原先的方位。
目光迅速循一圈,却是未见踪影。
注意到傅令元不知何时也从队列中消失,陈青洲很快想到什么,眸色霎时一沉。
从山门进到前殿,不过一小段路,而且撑了伞,阮舒还是淋到了不少雨,短筒靴上已溅了污渍。甚至甩了不少到牛仔裤上。
“阮总,要不要带你到洗手间稍微收拾收拾?”九思贴心地询问。
阮舒恰好也想上趟洗手间,便点头让她带路。
到了门口,九思止步,阮舒自己进去。
约莫因为翻新修缮的缘故,洗手间很干净,期间好像也没有其他人进来过,地面亮得能够照出人的倒影。
阮舒冲掉马桶,准备打开隔间的门,无意间垂眸,看到有道模糊的人影,像是在守株待兔。


第110、威胁力

不是九思。
她盯着人影,迅速判断,霎时滞住身形,站定不动,心思飞快地转动。
然而未及她多想,外头的人似乎已察觉,率先叩了叩隔间的门:“阮小姐,出来吧。”
阮舒不吭气儿。
“阮小姐,我们二爷想请您做会儿客。”外头的人客客气气的。
阮舒攥了攥手指,深深沉一口气,这才打开门。
两张陌生的男人面孔。一个站在她所在的隔间外,另外一个站在洗手间门口。
“谁是二爷?我好像并不认识什么二爷。你们找错人了吧?”阮舒微微一笑,说着试图绕开他。
对方抬起手臂拦住她的去路:“阮小姐,请不要让我们为难。二爷说阮小姐是聪明人,无需我们到动粗的地步。”
阮舒朝洗手池扬扬下巴:“刚上完厕所,洗个手都不行?”
对方和门口的那位谨慎地相互确认着交换眼神后,才稍让开道。
阮舒行至洗手池前,打开水龙头。
镜子里映照出门外的情形。
九思以晕倒的状态躺在地上。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外伤。
见状,阮舒瞳仁微缩——既如此,方才二筒又未跟进庙来,短时间内是不会有外援来救她了。
傅令元安排给她的保镖,还是逊了陈青洲一筹。九思竟毫无动静地就被陈青洲的人给制服住,会不会太无能了点?
蹙蹙眉,阮舒缓缓地抹洗手液:“为什么不是荣一过来请?”
对方不回答。
阮舒冲洗手上的泡沫,兀自继续道:“一般都是把身手最好的留在自己身边。我瞅着你们二爷进进出出几乎和荣一形影不离,想来你们也都屈于荣一之下吧?是你们二爷觉得抓我很简单,无需出动荣一,才遣了你们这两个小喽喽?”
阮舒关好水龙头,又走过去烘,嘀咕:“也不晓得你们二爷是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你们。”
对方无动于衷,只是提醒:“阮小姐,你就算挑拨离间借故拖延时间,也是没有用的。”
抿抿唇,阮舒从烘下收回手:“走吧。”
两人确实对她挺客气的,没绑她也没堵她的嘴,只带着她在庙里七绕八绕。阮舒只当做观光,心里琢磨着这庙还挺大的。可惜一路连个人影都未曾碰上,耳中能捕捉到的是掩藏在瓢泼大雨中的锣?声。
抵达的目的地是庙里给留宿香客准备的客房。
阮舒刚一迈进去,负责押她的那两个人男人倏然一人一边扣住她的肩膀,扒她的衣服。
山门前,舞龙舞狮队表演得正火热。
陆少骢往空中丢了一颗亮闪闪的大宝珠,两只狮子分别从两侧踩上桌椅腾空追逐,最后双方谁也不示弱,各衔一半,咬住,一起扯开。
宝珠内顿时落下来两幅对联。
旁边的锣?声敲得愈发响,鞭炮声亦震耳欲聋。
陈青洲没有什么表情地看着面前的热闹。
很快荣一重新回来,遥遥对他轻轻摇头——
没有找到傅清辞的意思。
陈青洲凝眉,扫了扫还在“维持秩序”的其他警察,似乎至今未有人察觉他们的队长不见了。
就在这时,那些警察好像另外收到了什么命令,开始撤退。
陈青洲立即给了荣一一个眼色。打算让他去打探情况。
傅令元悄无声息地回来了,站到陈青洲身边,看穿他的心思,闲闲散散道:“雨下太大,附近山体滑坡,那些警察是被局里召回去支援现场了。”
陈青洲偏头:“清辞呢?”
语气已丝毫不闻平日的温文尔雅。
傅令元也偏头,眸子清黑地与他对视:“阮阮呢?”
语气和此时冰冷的雨水一样没有温度。
“令元,她是警察。你是在袭警。”陈青洲半是警告半是提醒。
“几年没见,你连小孩子也哄不了的话都拿来吓唬我了?”傅令元斜斜勾唇。“比袭警更严重的事情,我们又不是没做过。”
陈青洲抿唇:“她是你姐姐。”
傅令元轻轻笑开来,脑中浮现出方才和傅清辞交手时,傅清辞骂他的那些话。他偏过头去,不再看陈青洲,微眯起眸子,幽幽盯着密密的雨帘:“我和傅家已经没有关系了。”
陆少骢和几位长老做结束致辞,整个典礼进入最后一项流程,便是在场的所有人入席落座,共食酒宴。
外面的宴席是给镇民的。
傅令元、陈青洲、陆少骢和几位长老及镇委、村委、道长等各位嘉宾一起进前殿。
陆少骢这才趁着空隙询问傅令元:“ok了?”
“你觉得呢?”
“外面那些条子也是你解决的?”
“不然留在这里碍事?”傅令元斜斜睨一眼陆少骢,“这都是小事。也是运气好,附近确实山体滑坡。”
赵十三在这时出现在两人视野范围内,行色匆匆走过来附到傅令元耳畔低语。傅令元闻言眸色暗沉,嗓音冷冷:“继续找。”
陆少骢留意到异常,不由狐疑:“找什么?”
傅令元神色凝重:“你嫂子不见了。”
陆少骢扫一下陈青洲的背影,用眼神询问傅令元。
傅令元默认。
如果阮舒在陈青洲手里,那傅清辞的效果就大打折扣了。陆少骢立马皱眉:“我早说不该把元嫂带来。”
傅令元看了陆少骢一眼,没说话。
陆少骢知道他这是有点不爽被他教训,耸耸肩:“ok~ok~女人方面的问题我管不着你。”
“这个意外我会自己解决,尽可能不耽误你办事。”傅令元唇线抿得直直的,“外面全是我们的人,他应该没有机会把人弄走。还有时间,我就不信把整座庙翻过来还找不到。”
客堂摆了两大桌,几人依座次入席,一番觥筹交错。
陆少骢的身份在今天算是最尊贵的,免不了大家敬酒寒暄。
傅令元和陈青洲的位置恰好面对面,席间唯独他们二人时不时便有手底下的人来汇报消息。两人互看的目光越来越冷。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
陆少骢放下酒杯:“我去趟洗手间。”
傅令元读懂信号:“好。”
陆少骢起身,离席的脚步有些踉跄。
傅令元尚淡定地坐着。
没一会儿,便有人来通知陆少骢醉倒在洗手间。
傅令元适时站起,朝几位长老微微欠身,笑笑:“看来少骢今天太高兴,喝得有点多。几位长老失陪,我去帮忙给少骢醒酒”
二长老作为代表,点点头:“去吧。”
目送傅令元的离席,陈青洲神色微恻。不多时,一张照片发到了他的里来——大雨之中,高墙之上,一个女人被绑着吊在半空,底下是流淌的河水。
该来的还是来了。
陈青洲握紧,神色如常地又多坐了两分钟,才从座位起身,也以上洗手间为由,暂且离席。
一走出客堂,他便将丢给始终守在门外的荣一:“这是什么地方?”
为了安全,荣一在来之前就将整座关公庙的布局了若在胸,但因为照片上的雨景有点模糊视线,是以他瞅了好几秒,才辨认出来:“好像是关公庙后门出去连接古长廊的城楼。”
陈青洲心中有了数,脚下步子也立即有了方向。
见状,荣一表情一变:“二爷,兄弟们为了今天可是准备了很久,您现在要是过去——”
陈青洲挥手打断了他:“没事。最多弃车保帅。原本现在也不是我们要回四海堂的好时机。只要没有消除几位长老对当年的芥蒂,我就算要回四海堂,也坐不稳那个位置。”
“可是……”荣一嗫嚅唇瓣,最终未再多劝,只迅速通知下去计划的变动。
“阮小姐那边……”陈青洲的心思稍顿了顿。
三人陆续离席,几位长老均看出端倪。二长老心中其实已隐约有猜测,连忙遣人出去查探情况,结果在门口就被拦住了。
这才发现外面有人看守,领头的那位态度恭谦地解释:“小爷说,外面雨太大,路不好走,危险,几位长老也不必着急着走,尽管吃好喝好,等雨停了,宴席结束,他再来和你们详聊。”
几位长老相互交换眼神,最终都把目光投向今日主事的二长老。
二长老捋了捋长须,喟叹一声:“等着吧。总要有个结果。我们也只能让他们自己先解决了。”
傅令元带着赵十三来到楼顶上时。陆少骢正让人把吊在墙外的傅清辞先放下来。
但见她手脚均被麻绳捆得紧紧的,勒痕十分明显,身上的警服被大雨浇得湿漉漉,唇色发白,整个人处于昏迷状态,无力地瘫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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