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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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公为王- 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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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花园中,草木摧折,百花零落。万春亭也已是一片残垣,顶盖掀开,只留六根亭柱孤零零的立着,石桌却滚到了那菏泽之中。

    刘喜,李彩娱,唐身葬三人围着朱允炆拳脚齐出,招招死手,楚埋儿站在三丈外眯缝着双目,双拳握紧,间或遥遥一拳,拳影突兀,正是少林大金刚拳法。陆怀亲不善近身缠斗,只在左近游离掠阵。

    再看朱允炆,举手投足间也不见如何精妙绝伦的招式使出,可势大力沉,无人敢挡。面对攻来的招式,能躲即躲,躲不开的即便中了也不见什么影响,好似无物。

    “皇道真气,果然名不虚传。”黄扇枕负手而立,看着场间激烈的交手,点头称赞。

    朱元璋会武功,他知道;临终前以刘孝感,老张之助将一身修为传给了朱允炆,他也知道。

    可他们几个却都不知道这皇道真气到底是个什么名头。本想着就算如何高深,也不至于让一个门外汉登临一等高手之列,却不想今日一见,如此了得。

    黄扇枕侧头看了看,忽然阴阴一笑,单掌探出在身前如风中摇柳,摆了几摆,晃了几晃,飒飒间隐约有白色粉末飘散。

    “闪开!”黄扇枕一声大喝,脚下一点,掌在身前,一招青龙探海,如离弦之箭,冲向朱允炆。

    “等你半天了!”李彩娱双拳齐出,与朱允炆双掌一碰,猛然身形一低,借着反冲之力仰倒在地,双脚勾连着揣在朱允炆小腿的迎面骨上。

    朱允炆身形一晃,想躲,却不防刘喜和唐身葬二人扣抓在肩头,楚埋儿得空更是一道拳劲冲在腹间。

    弹指刹那间,朱允炆真气一滞,再一眨眼,只听“噗”的一声,黄扇枕如柴枯手已印在了朱允炆的心口,闻其声,如中败革。

    “啊啊啊啊啊!!!!”朱允炆一口紫红鲜血喷出,随即一声咆哮,双臂猛地一挣,一股圆形的气浪扩散,竟将黄扇枕李彩娱几人一股脑的甩飞了出去。

    “噗,噗噗!”朱允炆又吐了两大口血,可胸间闷闷之气却没有丝毫减轻。再细调息,更有一股阴毒气劲如跗骨之蛆,在周身游走,带来刺骨之寒。

    “陛下,不好受吧?”黄扇枕从地上爬起来,大拇指在嘴角重重的一抹,擦去未及咽下的狼狈殷红,笑道:“这是咱家苦脸四十八年的化骨绵掌,专破内家高手护体真气。如毒入骨,没有精修至阳内力的高手相助,则这化骨真气便要跟你一辈子,每日每时耗你真气内力。待你内力耗尽,便是你身死之时。全身筋脉尽段,骨肉酥软,死相倒是安详,再过四十九日,一身骨头如朽木黑炭,触之即碎。就好像。。。你那死鬼老爹一样。”

    “你说什么!”朱允炆目眦欲裂,忍不住大声喝问:“朕命你再说一遍!给朕说个明白!”

    李彩娱挣扎起身,大喝道:“老黄!”

    “都这个时候了,说说又怕的什么。”黄扇枕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如今场中,众人皆是有伤在身,但朱允炆的最重。黄扇枕为人阴鹜,所思所想,若是能多说些刺激朱允炆心神激荡,让自己化骨掌劲发作,不战而胜才是最好。

    “你爹和那帮子掉书袋亲近,掉书袋子的成天说咱们坏话,你爹也没个脑子,非得信,咱们也是没有办法啊。”黄扇枕摊了摊手:“陛下若是现在去看看你爹,嘿,估计那骨头不用砸,直接就能冲杯饮子喝,就是味道可能不咋地。

    还有啊,咱几个是天门的堂主,你想不想知道天门的门主是谁?

    不说话?你不想知道?咱家好心眼儿,偏要说给你听。我天门得门主也是个太监,而且是你身边最信任,最最亲近之人。”

    “你。。。胡说。”

    “咱家还没说是谁呢,陛下就知道咱家是胡说八道的?”黄扇枕挑挑眉毛,哼笑一声:“陛下觉得神宫监的一个最低贱的小宦官哪里和当年的皇太孙能有那般缘分?

    陛下觉得一个小太监,哪怕有先帝与陛下的照拂,就能白手起家,从无到有建起一座诺大的东厂来?房子好盖,人手何来?

    陛下也练了武功,陛下觉得一个小太监想有这天下第一的武功,是多大的福缘能够造就?”

    “你叫黄扇枕?”朱允炆的目光渐渐平静了下来,就那么冷冷的看着,冷冷的听着,冷冷的问道:“朕一定会杀了你,还有你这天门,朕一个也不会留。”

    “陛下好气魄,咱家佩服。”黄扇枕拍手而笑:“只是陛下可知,这宫中五千太监,十有八九都是我天门之人?又不知,这个时候了,陛下这一身真气还剩几何?咱家现在倒是有了些力气,这便再给您补上一掌如何?”

    黄扇枕说着,右手又在身前摆动起来,面色泛白,片刻,阴森一笑:“陛下,该上路了。”

    身形电射而出,同样的一式平平无奇的青龙探海,单掌在前,依旧印向朱允炆的心口处。

    三丈,两丈,一丈,咫尺,方寸。

    “咔擦!”

    天边一道惊雷。

    “嘭!”

    血色如烟花绚烂。




第三百八十八章 八门落日

    只一拳,龙形的气劲轰然而出,堂皇大势伴随龙吟之声将黄扇枕七尺之身淹没。李彩娱等人只觉得眼前一道刺目之光闪过,雷动心神。在细看,朱允炆将拳缓缓地放下,黄扇枕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地上一摊污血,恶臭扑鼻。

    “他。。。这,这怎么可能!”李彩娱喃喃不敢置信。

    刘喜愕然,唐身葬和楚埋儿揉了揉眼睛,直觉眼前的这一幕好似虚幻梦境。

    可是。。。

    朱允炆双手自然的垂在身侧,闭上了眼睛,微微抬头。

    百年的功力,这是朱元璋临终前传给他的最后一张底牌。

    但何为百年功力?

    乃是先天境界之下,人身所能承受的极限。作为一个皇帝,这一年多近两年的时间,朱允炆从来没有认真地练过武功,或者揣摩过这份底牌的存在。真气贮存于丹田之中,只在用时方有些许留出,带来些力道速度的提升。

    直到方才,心绪翻飞,怒气冲天。一身血气鼓荡之下,黄扇枕打入他身体中的那股化骨阴气冲击到了丹田左近,就好像是引燃炸药的那一点火星。

    丹田中海量的真气再也压制不住,哗哗作响,以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击而出。沿着百八经脉摧枯拉朽,联结中丹田膻中穴位,再冲前后任督主脉。

    一蹴而就的通脉过程,带来的痛苦是难以形容的。

    可愤怒的情绪与仇恨的欲望却是天下一等一的灵丹妙药,让他抬起了手,打出了无可阻挡,毁天灭地的一拳。

    那所谓跗骨销魂的化骨阴气,已经湮没。

    一声长啸如九天龙吼,在睁开眼,目中精光不可直视:“朕不喜欢杀人,但你们该死。”

    没有丝毫的感情,往日的懦弱与踌躇不见丝毫的痕迹,朱允炆首先看向了左边离得最近的刘喜,抬步走了过去。

    一步,两步,动作不是很协调的感觉,似乎还不能适应身体突然的变化,但步伐却那般沉稳,有力。每一步,都是一个寸许深厚的脚印留下:“小喜子,你跟着朕的时间也是不短了,朕一直信任你,推心置腹。阉宦不可信,书中有言,皇爷爷也说过。朕其实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朕相信你,就好像朕相信如意一样。朕觉得你们是不同的,你们忠于朕,你们是朕的朋友。你。。。很好,对得起朕。”

    刘喜站起身,鼓起身上十成的功力打在了朱允炆的心口。

    “嘭!”

    朱允炆低头看看,目光中带上了一丝从未有过的狠意,忽然抬手掐住了刘喜的脖子,慢慢收紧:“如意在朝中结党,朕看见了,但朕可以容忍,只要他是为了朕好,为了朕的江山好。你是大内的总管,朕的起居由你照料,喜怒哀乐由你把持,朕其实也是有感觉的,但朕也能容忍,只要你是为了朕好。为了皇爷爷给朕的这片江山,朕可以做一个道士,也可以做一匹种马。但前提,你们不能害朕,不能害朕的江山。”

    “陛,陛下。。。”刘喜双手抓在朱允炆的手腕上,双目泛白,双脚胡乱踢踏,好像咬着钩子离了水面的鱼。

    朱允炆就这么看着,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微笑,直到,刘喜最后的一挣,垂下了头颅。

    “该你们了。”朱允炆轻轻一松手,目光在场中缓缓巡过。

    “老李,怎么回事!”

    “皇帝怎么。这。。。”

    正在此时,前后六道身影从御花园东侧翻墙而过,轻功提纵,眨眼间便走到李彩娱的身边来。

    “皇道真气,皇帝的武功比咱们想的要可怕。”

    “别说话。”吴拾器将一枚朱红丹丸塞进李彩娱的口中。同来的五个老者向着朱允炆那边一拥而上。

    “你怎么把他们领来了!”李彩娱指着孟闻雷,苏竹生他们五个,疑惑道。

    他们五人之前被徐如意派去杀华鹏飞,最后却带回来了任笑的脑袋。

    徐如意本要杀了他们,是李彩娱连着宫中八卦堂主,朝中的福禄寿三星,以及天府星钱刻木一同求情,才把死罪给免了,只打进东厂九重天牢之中如猪般养了起来。用他的话说:“老死在这儿,是咱家给你们最后的仁慈。”

    “门主不在东厂,我瞅着机会把猫崽子给放到了才把他们五个整出来的。”吴拾器皱眉道:“眼皮子跳的厉害,想着多人多力,没想到还真就用上了。”

    “不够。”李彩娱咬了咬牙,忽然喝道:“老孟补乾字堂位,老苏补坤字堂之位,扼虎拿巽字堂位,结八门落日阵!小丁和卧冰去宫外帮老赵!”

    “老李!”吴拾器一愣,忽然惊道:“至于的吗?!”

    “特别至于。”楚埋儿在那边站起身,狠狠地一抹嘴角,恨道:“老子的大金刚拳打在这小皇帝身上连个反应也没有,不结阵就等死吧。”

    “好!”吴拾器重重一点头,喊道:“结阵!”

    话音一落,朱允炆身边苦苦坚持的五人虚晃一招忽然而退,温卧冰、丁蚊血二人也不滞留,飞身而去。

    剩下李彩娱八人身形疾走,以八卦方位,八丈距离将朱允炆围在正中。

    朱允炆左右看看,忽然一笑:“朕说过,你们一个也活不了。朕倒要看看你们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八人也不答话,手上翻出一根金针噗的一声扎在头顶天灵百汇,一股阴森鬼气袅袅而起,双目尽皆泛白,黑瞳不再。

    “八门落日,开!”八人齐声一喝,冲向正中朱允炆。

    诚然,朱允炆对于武功一道是个门外汉,八人的阵法与所谓的以八打一又有什么不同他也说不出来,可此时身处其中却能一眼看出不同来。

    力量与速度翻了一倍不止的同时,恍惚间,自己却好像并非是在与八人对战,却好似一人。同一时间,没人一击,或拳或掌,或鞭腿直踢,无不封锁周身上下所有方位,双拳可敌四手,却难挡前后所有路数。

    凭着强横功力不做防御,只朝着面前一人猛攻,身上吃痛不已不说,面前这人每次格挡总有两人在其背后合力而助。




第三百八十九章 龙吟水上

    “十二位老祖一开始开的这套阵法叫做十二金人阵,据说与始皇帝还有些关系。后来列祖列宗去芜存箐,在这十二金人阵上再加演化,炼出了二十四神煞破天阵,以煞御神,以神诛仙。只是天门二十四堂主天南海北的难有一聚,想要布阵多有不便,于是慢慢的又有了这最后的八门落日阵。”

    说话的老者一身夜行锦衣,头上包着缠头,脸上蒙着黑巾,只留一双鹰目看着场中,语气中似乎有着一丝缅怀,说不清,道不明。

    化鹏飞站在侧后,倚着御花园的院墙,不屑的哼了一声:“似乎威力也不过尔尔。”

    老者回头瞥了他一眼,又收回了目光:“不过尔尔?朱允炆的皇道真气咱家也说不出个四五六来,但确实很强。不过天门的传承也不是你一句尔尔便能轻言。知道为什么李彩娱让丁蚊血和温卧病走吗?因为这阵势走到极处,这八人眼中便再无一丝人性,四方皆敌,他怕误伤。”

    “连自己人都打,真行。”华鹏飞嘴硬了一句,也不再多言。

    “前辈。”马三宝似乎看出了些门道,又或者知道些什么,轻轻道:“那我们站在这里。。。”

    “怕了?”

    “那倒没有,只是。。。”

    “放心,激战正酣,他们看不到这里。不过现在说两句没什么,八门才走到伤门。等会儿阵法走到景门的时候却要小心,不然。。。你们记得默运老夫教你们的收魂敛息之法,没事儿。”鹰眼的老者摆摆手,又喃喃自语道:“应该不至于开死门吧?不过话说这什么皇道真气到底是个什么路数,咱家怎么没听过呢?”

    看场中,虎啸龙吟,厉鬼阴风。地上的青石小路已如尘粉一般,周遭草木尽受无妄灾劫。一切正如老者所说的那般,李彩娱八人如同传闻中湘西尸鬼,一双双白瞳死死地盯着被围在当中的朱允炆,招式不似人为,口中“赫赫”低吟如不朽之行尸还魂一般。

    “八门落日,杜。”八人忽然齐齐一声低吟,招式从大开大和走向阴柔奇诡,四肢上下似乎摆脱了关节的束缚,如群蛇乱舞,卷向朱允炆。

    “肃列而行,分而击之!”朱允炆想到朱元璋在时曾经提起的行兵之道,身形忽然也缥缈起来。

    倏然双臂一式横扫,强将八人的合围打开一个缺口,脚下轻点,也不知是如何的一个飘然动作,跳出了战团。

    再不犹豫,趁八人扑来之前,提气丹田,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明黄色锦绣龙袍在夜色中辗转腾挪,脚下踩着六十四卦方位,忽而未济,忽而大有,身向归妹,转至中孚,恍恍然如谪仙下凡,龙吟水上。

    以硬碰硬的打法朱允炆面对李彩娱八人的八门落日阵不能说败,但途有招架之功,最后只怕是个胜负难料,或者两败俱伤的局面。可如今用上这凌波微步来,形势一时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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