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惨呼声响彻整个街道,四邻原本有人从房中探出头,见到此景都缩了回去,顿时门窗紧闭。
当街杀人,让人惊骇。
碎裂的脚踝溢出鲜血,血水又顺着青石板扩散开,染红一片。
“咔嚓!”
又是一脚踩下,另一只脚踝也被踏的粉碎。
那人已经快被疼晕过去,只能不住哀嚎,求曲滔饶他一命,嘴里尽是说以后再也不敢了云云。但曲滔却充耳不闻,没半点反应,依旧再次踏出一脚,这一次,是踩在了小腿上。
“咔嚓……”
“咔嚓……”
街道寂静,初升的大日照耀下本该有暖意,但此时曲滔的作为,却是让王甫与那中年人觉得浑身发冷。
这个少年人居然这般冷静,一下又一下的踩踏下去,眼见那个人都已经昏死过去却依旧没有停止,就像是在做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咔嚓!”
两条腿上的骨头已经被踩成粉碎,便是血肉都成了肉泥,曲滔的鞋子上满是碎屑,看起来怪恶心的。
“滔儿不要!”
听到动静的沈氏再也按耐不住,强忍着恶心和恐惧,上前拉起曲滔的手,要将他拉进铺面。
“婶子,你先等等,侄儿将这些渣滓处理完了就进来。”
曲滔没有被拉动,而是是再度伸出脚,在其两处膀子上踏下。
“咔嚓……咔嚓……”
“唔……滔儿,镇子里杀人是要偿命的,你别吓唬婶子。”沈氏已经低泣出声,经过一夜的担忧之后,面对侄子回来本该大喜,但此时她却是怎么都喜不出来,为曲滔担心着。
“婶子放宽心,我不会有事,你先进去照看着小妹,别让她出来。”
曲滔不由分说将沈氏拉进铺子里,在沈氏哀求的目光中再次来到那人身旁,伸出脚,这一次直接踩在其胯下。
“咕叽……”
昏迷之中的那人身子猛地一颤,接着就不动弹了,但还有呼吸,显然并没死。
刚才沈氏来劝,他有那么一瞬间心软,但想起这人在曲婵脸上留下的指印,便又满腔怒火。
“王家少爷,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惹到我。”
曲滔声音淡漠,看向王甫的眼神也不带半点感情,拎着柴刀朝其走去。
“狗仗人势,若我小叔并未受伤,你可敢来此造次?”
曲滔这话有些诛心,王甫的脸色难看至极,身旁的中年人则是满脸凝重。
“今日既然来此辱我婶子,那就别走了,一道留下吧。”
话落,他猛然前冲,一个踏步便已来到两者身前。
“少爷,你快走,我来挡住他。”
中年人只来得及说着这么一句,就赶忙提剑刺出,软剑抖动,轨迹让人捉摸不透,似毒蛇探头,信子就是蹿出剑身半尺的剑芒。
锻骨阶的武者,自然能内气外放,这剑芒晶莹一片,若是被刺中,定然会是个血窟窿。
可惜他遇到的是曲滔,一个不能以常理度之的人。
身子一矮,手中刀扬起,同样的刀芒,却要比那人剑芒宽出不少,更是锋锐,两者在半空相击,顿时有火星激散而出。
“锵!”
中年人手腕一疼,手上的软剑都快拿捏不住,差点被脱手飞出。
此时再看,就是这么一击的功夫,剑尖都被削去了一节。
他大惊,不可置信。
赶忙抽剑急退,手中剑转刺为砍,荧光包裹剑身,剑芒吞吐不定。
“当!”
剑身再一次被架住,剑芒与刀芒碰撞,激起荧光,当刀身触及在一起之时,更是火星四溅,柴刀锋锐,直接切入剑身,斩出一个豁口。
“咻……”
刺耳的破空声。
一抹寒光从中年人另一只手的袖口中飞射而出,直指曲滔头颅。
竟是另一柄软剑。
这人阴险,是早有准备。
曲滔眉头微皱,眸中闪过冷光,嘴角更是荡起一抹蔑笑,持着柴刀的那只胳膊猛地一涨,肌肉紧绷,遽然用力之下,软剑瞬间断裂成两节。
寒光一闪,竟是比另一柄软剑更快。
“当!”
第二柄软剑一触即断。
“呲啦!”
中年人只觉胸前一凉,接着就是一痛。
血染前襟,中年人胸前被柴刀的刀芒切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几可见骨,鲜血顿时染红半个身子。
“呃……”
中年人痛吟一声,身子差点一软,看着曲滔的目光之中透着惊恐。
曲滔举刀便要斩下。
“住手!”
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接着有利器在空中呼啸而至。
“当!”
柴刀一顿,曲滔劈砍的势头往一旁偏了些许,只是将中年人肩头给削掉了一块血肉。
此时说话之人已来到跟前,曲滔看了眼,便收刀而立。
来人是镇首麾下的,当街杀人是犯了律,若是挡着镇首的人面前再杀人,那就是猖狂了。
“为何要在此杀人。”
来人是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人,一身皮甲,手持长枪,红缨一尺,那是鲜血侵染而成的颜色,整个人有一种煞意,眸子更是锐利,犹如鹰隼般。
“彭正叔,你要为小侄做主啊,我的人都被这个狂徒给杀了。”王甫见此人出现,赶忙出声叫屈来。
“闭嘴!”
彭正怒喝一声,竟是带着杀意,王甫面色一变,眸中恼怒之色一闪即逝,却也不敢再出声。
彭正盯着曲滔,再度开口:“为何要在此杀人?”
“他们该杀!”
曲滔直视着来人,面色不变。
这人可是锻腑阶的武者,是最为接近元根境之人,这种人物,在整个九溪镇也没几个。
彭正盯了曲滔半晌,最终却是冷哼一声,道:“你随我来,镇首有请。”
曲滔稍怔,却是点点头。
“稍等片刻。”
他将山鹿抗进铺子,见婶子一脸担忧之色,便安慰道:“婶子莫慌,我去去就回,不会有事。”
曲滔并不担心这几人的死会让镇首找自己麻烦。
沈氏张口欲言,却最终一叹。
“你去吧,莫要逞强。”
曲滔点头,出了铺子将铺门关好,与彭正一道离开,两人谁都没去理会在一旁的王甫,完全将之无视。
王甫面色铁青,阴沉着脸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正在这时,那被曲滔踩断五肢的汉子悠悠转醒,被剧痛一激,便扯开嗓子哀嚎。
“少爷,这个人……”中年人开口。
王甫打断中年人的话,阴鸷地看了躺在地上的那人一眼。
“杀了他,派人来收尸。”
(第三更虽然没赶上昨天,但依然算是昨天的,另外求票……)
40。理当受赏,帮忙救治
镇子中心处,镇首府所在,高大的砖筑院墙,墙檐下青石斗拱,显得厚重古朴,重廊缦回,楼宇叠座,檐牙高啄,各抱地势。
此处占地不小,彭正领着他自一处斜廊入内,在一偏院之中见到了镇首。
祝洪依旧一席黑衫,面色平淡,光是站在那,就仿似一座山杵立一般,不语自威。他为镇首,九溪镇的主事之人。
“大人,人已带到,只是他放在当街与那王家少爷起了纷争,还死了人。”彭正躬身。
祝洪看了曲滔一眼,稍稍颔首:“你先下去吧,此事我自会处理。”
“是,大人。”
彭正离开,偏院之中只剩曲滔与祝洪二人,曲滔不觉祝洪身上有什么压力,但也不会无理,便静静站着,静待对方开口。
祝洪先是打量了一番曲滔,见他一身衣衫破烂,就料到他肯定是在深山之中遇到险境,不由得高看他一眼。而后开口道:“你昨夜未归,为何今日却能安全回来?”
曲滔早有应对,将那块宝玉取下道:“我有一宝,可保我在月障之中行走。”
祝洪看了一眼宝玉,眸中闪过异色,稍稍颔首,这个解释说的过去。
类似的宝物可称之为珍贵,但也并非没有,他见此也并未起什么别的想法。
“那你可知昨日出去的其他四人下落?”
曲滔点头,从背后取下两柄长刀,道:“这是我在林中发现的,就给带了回来,这两人已身死。至于王家和猛虎帮的那两人,估计也是难以幸存。”
不待祝洪开口,他又道:“我还在身上之中碰到了一头怪物,还有一头异兽。”
祝洪眸光一闪:“仔细说说。”
曲滔点头,当下将昨日山中发生的捡了主要的说,隐去了白狼和自己不惧怪物黑雾,最后道:“那怪物已消失,寻不到踪迹,而异兽被我设法斩杀。”
他并未说明那巨猿就是山妖,而是以异兽相称,不然祝洪必然会知晓他在说谎,山妖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如此一来,山中依旧还有危机,不过禁令可提前解除了,待我日后前驱查探一番。”祝洪接过两柄长刀,将至放在一旁石桌上。
他低叹一声:“镇中民生艰难,山中又有凶险,镇民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曲滔没有接话,只是能看出眼前之人的确是心忧治下之民,也难怪镇中之人都信服于他,这不单单因为他是元根境修行之人的原因。
“此事已了,你当受赏,昨日我曾许诺,回来后每人一枚蓄气丹,既然只有你能回来,那剩余的四枚就一并给你吧。”
祝洪挥手,一个瓷瓶落下。
曲滔大喜,接过后开口:“多谢大人。”
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难得镇首大方,他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至于你今日与王家的过节,这事我已知晓,我与曲盛是旧识,自然不会看着你一家子受辱,回去后莫要再生出寻仇的心思,此事我会与王家招呼。”
曲滔稍愣,平日里他与镇首接触不多,两者身份相差太大,故而根本不知这其中缘由,甚至也不知道小叔居然与镇首有交情,但还是发次内心的道谢。
“多谢大人。”
“只是可惜,曲盛被山妖煞气伤了神魂,若是没有妖血,怕是难医了。”说到这,祝洪不无感慨。
曲滔心念一动,想起来自己身上葫芦里还有半葫芦白狼血,稍一踌躇便道:“大人,其实晚辈在深山中寻到了妖血。”
祝洪神色一正,正色道:“山妖不是凡物,以你此时境界,碰到只有死路一条,莫不是将猛兽当成山妖了吧?”
曲滔已经有了腹稿,便道:“那的确是山妖,我是设计将那怪物引出,使之与山妖两败俱伤,这才捡了个空寻了些妖血回来。”
祝洪大有深意的看了曲滔一眼,这话有漏洞,但他却没有去深究,而是道:“妖血在何处?”
曲滔将葫芦取下。
祝洪拔开塞子,曲指一挑,就有一枚血珠子从葫芦口飞出,在其面前滴溜溜地转着,他眉头微皱,静静打量。
“呼。”
他朝血珠子喷了口霞光,下一刻就见血珠子轻轻一颤,上面有晶莹泛起,遽尔从中浮现出一个巴掌大的虚影,正是白狼。
“奇怪,这的确是妖血,却又有所不同,普通妖血可没这般凝实,这枚血丹连虚影都能显化,着实不简单。”
闻言,曲滔便知对方肯定对自己的说话有所怀疑。
后者又道:“更古怪的是这妖血之中竟然没半分煞气,很是温润,用来蕴养神魂是再好不过的了。”
他对曲滔道:“此物可用。”
“还请大人出手相助!”曲滔赶忙躬身相求。
“也好。”
祝洪点头,朗声道:“来人。”
话音刚落,外面便走进来一人,正是彭正,他似乎是一直在外面候着。
“大人。”
“去将曲盛请来。”
彭正稍有诧异,但还是领命而去,曲滔在后面赶忙出声:“还有我婶子和小妹,麻烦一并叫过来。”
彭正没有答话,已经走远了,不过肯定听到,曲滔稍稍放下心来,接着又开始有些忐忑,不知这白狼血到底对小叔的伤势有没有作用。
祝洪看出曲滔的不安,便道:“此物虽不知是哪种妖兽的血,但对你小叔的伤肯定是有用过的。”
“如此便好。”
曲滔这才安心下来。
不多时,就见彭正领着几人来到偏院,小叔曲盛被人背着,婶子神色紧张,拉着小妹紧紧跟在后面。
“哥哥。”
看到曲滔在场,小丫头曲婵欢呼一声就要上前,却被沈氏拉住不让。
曲滔赶忙上前,从沈氏手里接过曲婵,将之抱在怀里,对沈氏道:“婶子放心,镇首大人派人将小叔接来是为了给他治伤。”
沈氏眸子一亮,满心激动,“多谢大人。”
说完就捂着嘴呜呜地哭了起来,自从丈夫手上瘫痪在床,她就受了太多的惊吓,每次夜深之时都怕睁眼看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哥哥,爹爹会好起来吗?”曲婵年纪小,并不是太懂这到底代表什么。
“会好起来,以后会更好。”曲滔肯定点头。
祝洪此时开口:“随我来。”
几人一道来到一处偏厅,曲盛被人放在床上,祝洪让其余人下去,现场只留下曲滔、沈氏还有曲婵。
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曲盛,沈氏已经泣不成声,但紧紧捂住嘴,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小丫头曲婵受到感染,泪珠子也在眼眶里打转。
“放安心些,他身上的伤势早已受到控制,昏厥不醒也是因神魂受损,现在有了妖血,那将其唤醒也不是难事,日后再多多蕴养即可。”
祝洪说话间,一指葫芦,指尖溢出晶莹与葫芦口相连,映红的狼血就从中涌了出现,汇集在一起,在半空凝结成一团血球。
41。虚影缠绕,曲盛苏醒
血球鲜红,有半个脑袋大,在半空轻轻颤动着,上面不时荡起一圈圈的波纹,有一缕氤氲环绕在周侧。
明明是妖兽血,本该是带着凶煞之气,但这团血球看起来却分外祥和,静静悬浮没半点异样。
祝洪口中吐出一抹精霞,似一缕剑气疾驰,直接打在血球上,血球顿时被打的颤动不已,下一个精霞炸开,将之包裹住。
“呼!”
精霞其色一变,化作烈火,将血球焚烧,周遭空气都有稍稍的扭曲,可想而知这团烈火有多猛烈。
“嗤……”
有缕缕薄烟从血球之中喷薄而出,似乎烈焰将其中的杂质给灼烧掉了一般,血球肉眼可见的缩小,渐渐变得更为凝实。
片刻之后,烈焰停歇,倏地消失,血球此时只有成人拳头大小,殷红欲滴,却是比先前看起来更加纯粹。
一抹白狼虚影在血球中浮现,白毫如绸缎,眸光锃亮,神俊非常,端的活灵活现。
这似乎是将白狼学给凝练了一翻,去其糟粕,剩下的这些都是精华。
这等手段曲滔也不得不赞叹,元根境的修行之人,果然有着不可思议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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