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尚未触碰到那伤口,却被他抬手拦下:“不行,太危险了,你……”
“什么危险不危险!”江抒望着他那张因为中毒而变得有些微微泛青的俊颜,眉头忍不住一蹙,“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道完,伸手将他打开,按住他的肩膀,再次倾身凑到他伤口的位置,一口一口为他将毒血吸出。
直到那伤口流出的血变成了红色,她方才停下来。
这时,却感到头有些晕眩,为了使自己清醒一点儿,便使劲地摇了摇。
“你怎么了?”朱常洵听闻动静,迅速转过身。
“……不小心咽下了点儿血。”江抒自嘲地扯了下唇角,有些撑不住,身子不受控制地朝着一侧倒去。
朱常洵急忙抬手将她接住,轻轻揽在怀中:“怎么这么不小心?”
江抒偎在他的胸口,并未回答,由他抱着,抬眸看向他:“你说,会不会死?”
“不会的,一定不会——!”朱常洵立即摇摇头。
“那……就好……”江抒吃力地一笑,再也抵挡不住意识的涣散,轻轻闭起了眼睛。
耳畔传来他焦急地呼喊,也无力再回应,在他怀中昏了过去。
《》最新6章 第1093章 没有你那么心无怨悔
再次醒来,是因为被晃动的光亮影得实在无法继续安睡。
她缓缓睁开睡得有些酸痛的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床边坐着一个在数只燃着的红烛的映照下不太清晰的大红身影。
“你醒了。”对上她迷蒙的双眸,那身影微微向前凑近几分,语调柔和地道。
“常……常洵吗?”江抒吃力地抬手伸向他,不太确定地问。
“是,我是常洵,我是常洵,”朱常洵反手握住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江抒费力地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无意间瞥见四周简朴的桌椅和已有剥落的简陋的砖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挣扎着要坐起身:“我们这是在哪儿?”
朱常洵抬手扶她起来,柔声道:“童家村,莫干山西南二里外的一个小村子。”
莫干山?
听到这三个字,江抒立时想到在山上他被毒蛇咬伤一事,意识瞬间清醒过来,伸手向他后肩的位置探去:“身上的伤有没有事,快让我看看——!”
“我没事,有事的是你——”朱常洵抬手将她拦下。
顿了顿,他凝眸望着她,神情认真地道:“冒着那么大的险,为我将毒血吸出,害得自己中了毒,你……后悔吗?”
“为我挡下那毒蛇的攻击,致使自己被蛇咬伤,你可曾后悔?”江抒不答反问。
朱常洵轻轻摇摇头:“我从小到大,从未做过让自己后悔的事,只要去做了,无论代价多大,都是值得的。”
“所以……你是在说我值得你用生命来保护吗?”江抒闻言心头一软,顿了顿,望着他道,“不过,我却没有你那么心无怨悔,要是早知道那样会中毒的话,我就——”
“就怎么样?”他下意识地问。
“就小心一点啊!”江抒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没有被蛇咬伤,却因吸毒血中了毒,传出去,多丢人呀——!”
“……”原以为她会说就不救他了,没想到会是这种清奇的回答,朱常洵不禁失笑。
“那个……我们怎么会在这里?”稍作沉默,见他看着自己不说话,江抒又问。
刚刚他说这童家村在莫干山的西南方向,而他们上山的位置,大约是山的东北方向,这调着角,可不是一段近距离。
朱常洵敛敛神色道:“昨日你中毒昏迷,我为你解不了毒,只好暂且封住你的穴道,带你下山。又担心那帮刺客会守在山下,就没有原路返回,背着你穿越大半座莫干山绕到了这山的西南方向。下山之后,正好在山下碰到了童大伯,是他带我们回家,让童大娘为我们熬了医治蛇毒的草药,救了我们,又收留了我们。”
“你是背我下来的?”虽然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江抒却能想象的出,一个有伤在身的人,背着一个人在毒蛇遍布的山上走那么远的路,会有多不易。
朱常洵云淡风轻地点点头,淡淡扯扯唇角,正想开口,外面突然传来一道洪亮的女声:“大树啊,是不是你家娘子醒了?”
“大树?”江抒低声重复一遍这个名字,陡然意识到这是在叫对面之人,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抬手指了指自己,“那我叫什么?不会是小草吧?”
《》最新6章 第1094章 哪里有一点儿金童的样子
“当然不是,”朱常洵悠然一笑,“我怎么会给你取那么渺小的名字,你叫——”
他还没说出口,那外面的人已经推门走进屋,她向里几步,和善地看着江抒道:“翠花呀,你总算是醒了,你不知道,在你昏迷的这一天一夜里,大树有多着急——”
……翠花?
闻听这个俗得不能再俗的名字,江抒表情立时一僵。这还不如小草来得顺耳,好不好!
亏他能想得出来!
面带不悦地瞪了面前的朱常洵一眼,她抬头看向对面不远处那约莫五十出头的妇人,猜想她应该就是他口中的童大娘,眸光微动,故意拉着腔调道:“大娘,我不叫翠花,我叫阿喜,他呀,也不叫大树,他叫阿福,他是怕您笑话他像小孩儿的名字,才那样说的。”
“阿福,阿喜,这名儿好——”童大娘听了不禁一笑,“听说常州府无锡县供奉的金童玉女,就叫阿福、阿喜。我看你们两个,男俊女俏,郎才女貌的,也真是一对金童玉女。”
“大娘,您别说笑了,他那样儿,哪里有一点儿金童的样子!”江抒故意语带挤兑地将目光移向面前的朱常洵,“他就……”
正想奚落两句,来宣泄一下心中对于“翠花”一名的不满,眼睛的余光,却再次瞥见他身上的大红衣衫,同时也留意到自己身上穿得也是红衣,顿时面露不解之色:“这……”
“家里就只有我和老头子两个人,衣裳破旧,不适合给你们穿,就把儿子、媳妇儿成亲时的喜服拿出来给你们换上了,别见怪呀!”那童大娘面带愧意地道。
“大娘,您别这么说,出门在外图个方便就好,”江抒忙摆摆手,顿了顿,试探地道,“您儿子、媳妇儿是……”
“他们去城里做工了,”童大娘有些伤感地轻叹一声,“这大半年才能回来一趟,如今才走两个月,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们只管安心在这里住下养伤就好。”
“谢谢大娘。”听了这话,虽心知她在为离别而难过,江抒却不禁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她儿子、媳妇儿是出了什么事儿,这没事就好,穷苦百姓的日子总是不易,为了生计到处奔波在所难免,生离总比死别强。
童大娘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客气,努力挤出一抹笑来:“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早些歇着吧。”
“嗯,”江抒轻轻点点头,“大娘慢走——”
目送那童大娘走出房门,将门从外面拉上,同时也将大片沉沉的夜色关之门外,她方才收回目光看向身前的朱常洵,扬了扬自己的衣袖道:“你的衣裳被蛇咬破,沾了血,换一下有必要,可为何要给我换呀?”
“忘了告诉你,昨日背你下山的时候,中途下起了雨,我们都被淋湿了。”朱常洵凝眸望着她,语气平静地道。
“那……路上是不是很难走?”她忙问。
晴日里背着一个人走那么多的山路犹是不易,这雨天,岂不是更加艰难?
“是不太好走,不过总归还是走过来了不是?”朱常洵不以为意地扬扬唇角。
江抒微微点了下头,以示认可,再次垂眸看了一眼身上的红衣,试探地问:“那个……这衣裳,是童大娘给我换的吧?”
“是我——”带笑的回答,语调明朗且果断。
“……”江抒心头却是一紧,“你怎么……”
“我怎么了?”朱常洵向前凑近几分,偏头望着她,“我给自家的娘子换衣,有什么不对么?”
《》最新6章 第1095章 这是天赐良机
“我……”被这话给问着,江抒一时无言反驳。
自己身为他的王妃,如今也自认了这个身份,在昏迷的时候,由他来为自己换下被雨打湿的衣裳,好像……似乎……确实没有什么不妥……
“你方才叫我什么?”就在她这迟疑之际,朱常洵冷不防问道。
“嗯?”江抒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抬眸望向他。
“我说,你方才叫我什么?”朱常洵敛敛神色,将自己的意思又重复了一遍。
“叫你……”江抒略一沉吟,试探地道,“王爷?”
“不是——”朱常洵轻轻摇摇头。
“阿福?”她想了想,又道。
“不是——”
“那……”江抒很仔细地思索了片刻,对上他的眼眸,“常洵?”
朱常洵这才面露满意之色,望着她道:“你肯这么叫我,算是真正接纳我了么?”
“什么?”江抒再次一怔,“我……”
正欲找个话题,将这一问含糊过去,但才张了张口,却被突然靠近的他用唇给堵住。
她的心中不由一慌,本能地就要后仰避开,却又被他先一步从后面扳住了脑袋。
江抒前世二十二岁,加上来到这里两年多,灵魂年龄虽说已二十四岁有余,却从未与男子如此亲密过,头脑顿时一蒙,紧张地有些不知所措。
朱常洵却对她这个反应甚是满意,眼眸一眯,按紧她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被他生疏霸道却又刻意放得温柔的吻给吻得七荤八素,江抒脑子里一片空白,一度失去意识。直到不知何时,发觉自己被他按倒在床上,俯身压住,拉开外衫的系带,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慌忙抬手抓住他那只刚刚探上自己衣领的手。
动作被骤然阻止,朱常洵微微一怔,随后缓缓抬起头,看向她。
不过,却没有说话,只是那样静静地、含情脉脉地凝望着,漆黑的眼眸中,似乎带着几分类似控诉与幽怨的东西。
被他这么看着,江抒顿觉有些心虚,但迟疑了片刻,那只抓住他的手却还是固执地没有放开。
虽然自己的心里是有他的,对于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也很感动,可有他和感动是一回事,而这样……却是另外一回事……
朱常洵轻轻挣了几下,没有挣开,眸光微动,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看得她有些不敢与自己对视,用刻意压沉的几乎能够将人融化了的温柔声音道:“抒儿,听话,快松开,本王身上有伤,不能太用力去推你,会牵动伤口的。”
“我……”
“你已经让本王等了一年多了,时间够久了,本王为了你可以连命都不要,你也看到了,你不可以再拒绝了,这样会让本王伤心的,知道吗?”
“我……我知道,可是……”
“本王知道,你烧了岳母大人给的《鸳鸯秘谱》,不懂这种事,放心,让本王来就好。”
“……你再给我几天时间好不好,我还没准备好。”江抒面带恳求地道。
“不可以,”朱常洵拒绝得果断,“你看,你我今日身上都穿了喜服,那边还燃着红烛,这是天赐良机——”
《》最新6章 第1096章 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常洵……”
“抒儿,听话,把手松开——”他微微向下靠近几分,目光深凝地望着她,继续像哄孩子似的哄道。
“可……门没有闩,”江抒略一迟疑,侧头看向对面不远处的房门,“童大娘若是再突然过来……”
“这个不用担心。”朱常洵眼眸一眯,轻轻抬起外面那只没有被她抓着的手,不知从衣袖中退出了什么,照着那门栓用力一弹,只听“哐当”一声,坚实的木栓瞬时插入栓孔。
然后,他回过头来,瞥了一眼她那只抓着自己的手,再次将目光定格在她那张在烛光的照耀下不太清晰的清丽面容上。
江抒看他一副不磨到自己同意不罢休的执着的样子,心知自己今日是避不开了,也知道他能将此事拖到现在已有多包容,迟疑了一阵,最终还是缓慢地将抓着他的那只手移开。
“这就对了——”朱常洵低低一笑,得以解脱的手再次移到她的衣领处,温柔而又毫不含糊地将她身上的喜服连同着里面夏日里薄落的中衣、里衣一起扯开,拉起她的手探上自己腰间的束带。
虽然趁着这个为她受伤让她感动的时机,采取攻心的策略,逼她妥协,颇为有失君子风范,但这也是真得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敢肯定,这个不识风情的丫头,只要自己不逼得紧一点儿,她会让这种仅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的状态一直持续下去……
因为童大伯、童大娘的热情挽留,加之江抒体内余毒刚清,身子还有些虚弱,需要休养,那晚之后,朱常洵便决定在童家村暂留几日。
这一留,就是五天光景。
五天时间里,他每天只做三件事情,白日里同童大伯下地干点儿活和带江抒四处走走,晚上则是一次机会不放过的夜夜折腾她。
江抒从来不知道,男人对这种事情有这么大的兴趣。但既然已经有了第一次,再做扭捏,反而显得矫情,加上两情相悦,心无排斥,便遂了他去了。
这日,由于前一晚被他折腾到太晚,身子乏累,她醒得晚了些。
穿衣走出房门,见他不在家中,就跟童大娘说了声,去到外面去寻一寻。
然而,将他之前带自己去过的地方和童大伯的地里都寻了个遍,却没寻见他的身影,疑惑之余,只好决定暂且回去等着。
谁知,才刚穿过几条两旁禾苗葱郁的田间小道,转弯步入村子,便遥遥地瞧见他快速前行的背影。
“常洵——”她忙大声喊道。
然而,对方却仿若没听见一般,没有任何反应,仍旧大步向前走着。
“朱常洵,你给我站住——!”江抒脸色微微一变,再次高喊出声。
那身影这才顿了顿,缓缓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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