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战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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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战姬-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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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课长的苦心谁人知

王厚正拿着电话往椅子里一躺,良久才说:“这事我不能做主。我打个报告给部长,她批了才能查刘全能的帐。但是一查就是底儿掉,没情面讲的。所以你得跟部长打个招呼。”

庄言说:“好。”两人挂断。财务科姑娘听得惊心动魄,赶紧把办理好的报账单递出来,张悦收下,低头看见庄言蹲在地上,逼视已经瘫痪在地的刘全能,咬牙嘶嘶道:“威胁我还能算你胆大。你竟威胁老子的部下?你还奢望她来求你?不捏死你都不行了。我叫你连个求饶的指标都没有。”听得刘全能风寒似的颤了下,庄言才站起来低头啐一口:“拿执法处吓我?爷爷树大风里摇,横竖吹不倒。尽管来查我!老子等着!至于你,狗仗人势活该打死。看你主子埋不埋你。”说完捡起那张带鞋印的七百万假账单,推进财务柜台,吩咐:“收好待查。”拧头往外走:“张悦,我们走。”

张悦低头瞧一眼瘫在地上的刘全能,没想到课长出手如雷霆,不仅夺回五百万经费,居然一口咬断了刘全能的退路,被这展开惊得小鹿乱撞,战战兢兢问:“课长你怎么这么大火气?查账……查账很容易树敌的啊!”

屈原管楚怀王的帐,最后投了江。张悦怕课长重演历史。

庄言走出财务科,在门口点烟,余光瞥见刘全能依旧人生无望地软在地上,心里畅快,面无表情问张悦:“树敌怎么了?他欺负你的时候怎么不怕树敌?”

张悦哑然,听见课长低头弹烟灰说:“世道不好,正义就像被卖进春楼的孩子,花枝招展地给配不上的人去使用。你看刘全能,一脸正气地干着苟且勾当,还大义凛然冠冕堂皇。”

庄言几句话的功夫,抽净了一支烟,丢到皮鞋底下踩灭,踮脚碾成渣,转身走掉:“只有自强,才能给正义赎身。弱者是没有道理可讲的的,树敌就是讲道理。”说完意识到张悦没跟上来,停了一下,扭头等她。

张悦呆了一下,美得牙齿咯咯战,心里的期待憧憬像海浪拍出雪花泡沫,开心得胸脯通电了一样颤。她连忙追上去,落后课长半步同行,雀跃道:“你比我还霸道。”

庄言掏出第二支烟,摸索着打火机笑道:“这叫各司其职。我负责做河豚,血里带毒,见人就鼓,叫人不敢吃我们。否则哼,谁不想吃小鱼来变成大鱼?”

张悦完全听不出话里的可怕之处,喜孜孜道:“好,课长罩着我!”恨不得去挽他的手夺他的烟,笑盈盈地克制住。

魏东娴挂了尉栩的电话,绷着脸,闭上眼睛思索,食指嗒嗒点着漆黑的桌面。卷发落在脸侧,像害头痛的人,什么都懒得管。

忽然庄言拨进来,魏东娴思路被打断,摇头把长发甩到脑后,皱眉把电话放耳朵上:“我正想问你!尉栩急赤白脸来催款了!你是不是让他知道什么了?”

庄言和风细雨:“那就是研发部有尉栩的人,他知道我找了人在做他不知道的项目。但是我做的很隐蔽,他不知道我在做什么。连项目造价都不知道。”

魏东娴心头不安,皱眉细细道:“你警醒点,尉栩多疑,别让他捉到蛛丝马迹,如果他非要转走那钱,咬牙借李琛的名义也能办到。你绝不能让他发现你的真实意图。”

“很难,人手太少,我必须把一部分工作化整为零交给其他人去做,蛛丝马迹绝对有的。”庄言风轻云淡,听得魏东娴心急如焚,险些嗔怒拍桌,“但是这几天他大概会以为我做的是几百万的普通项目,跟他那笔巨款没有一分钱关系。”庄言继续说。

魏东娴闭上眼睛,轻轻吐了口气,睁开眼睛嗔道:“你险些吓着我。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已经为了五百万的资金跟刘全能咬得一嘴狗毛,不可开交了。”庄言有条不紊的说,“他拿到了份模棱两可的录音。按照他的文采,这录音里至少能挑出我两处违法乱纪,三处作风不良,无数妖言惑众和铺天盖地的危言耸听,就算不能把我怎么样,也会拿喝茶聊天来聒噪下。他的注意力会转移到执法处去。并且这会让他觉得我的项目规模在五百万到两千万左右。这事儿可以吸引他一个礼拜左右吧,希望你那里早点批下来,毕竟生米煮成熟饭才安心。”庄言娓娓道来。

听见这话,魏东娴才知道他放了烟雾弹,心头稍安,却总觉得“生米煮成熟饭”一语双关,庆幸电话里看不见表情,努力板着脸说:“这个障眼法,假如你做好了,我就奖励你。要是玩砸了,我就弄死你。”

庄言被李明吓得害怕她的“奖励”,连忙说:“你先弄死个人,尉栩才会知道我豁出去在争这五百万。”

“谁?”

“维护部二组组长刘全能。这个月他应该滥用条例虚报了账目,查他帐就行。”

“……”魏东娴沉默了下,这才认真想象庄言和刘全能狗咬狗一嘴毛的画面。她本以为那是修辞手法。听到“查账”二字,她才知道这俩真的咬得头破血流了。犹豫时,她暗想你这演技过于逼真了吧,犯不上吧,有点绑着炸药抢劫便利店的意思啊。

魏东娴看着食指卷头发,推辞道:“差不多得了,别查什么帐了。我估计你也没少吓唬人家,就这样吧。”

魏东娴的稳,在庄言眼里却是举棋不定的拖延,所以他坚定地追击:“戏要做全套。”

“你这哪是做戏,你在拆戏台。你厉害的很嘛,都站在桌上捅天花板啦。”魏东娴不干。

庄言沉默了一下。这几轮摩擦下来,他和尉栩已经互相摸了个透。尉栩多疑,却会坚信一个事情,无论这事情看起来多荒谬:他庄言已经对他恨入骨髓,他庄言整夜不睡觉就琢磨怎么报复他,他庄言偏偏本小利薄,只能打狗泄愤,但是他庄言打狗都打得舍生忘死,可见忍的多憋屈。

只有做点什么,才符合庄言不甘忍让的性格。如果一直偃旗息鼓,尉栩只会疑心庄言在酝酿更大的乱子,最后捕风捉影想到那笔悬而未决的巨款上,从而想方设法努力提前支走款项。那样庄言的计划就下马了。

尉栩觉得他庄言是什么样的人,庄言就会扮演什么样的人,去迎合尉栩的自负。尉栩可以力压别人,却一定赢不了自己。

所以庄言于公于私,都想做一只疯狗,一口咬住刘全能的气管不撒口,直到他得到报应为止。这是冠冕堂皇的理由。

然而,刘全能口里义愤填膺威胁张悦时,目光却落在张悦百褶裙上,庄言记住了刘全能的这一眼。所以出手猛烈得自己都控制不住。这是庄言没有说出口的冲动。

也许那些头头是道的理由都是给自己找的借口。他只是不能容忍这样危险的人窥伺自己的同僚部下而已吧。他不愿意张悦像自己一样,莫名其妙被人盯上,稀里糊涂被坑得东倒西歪。

“喂?你休克了?喂?”魏东娴以为庄言掉线,暗想你敢挂姐姐电话就死定了。



97 一只殷勤的猎狗不幸地咬了豪猪

庄言吱声了:“刘全能挂名在维护部做事,说到底不是孙部长的人。如果计划成功,尉栩不会善罢甘休,十天后也会天惊地动。和那相比,查区区组长的账目只是细雨菲菲而已。和孙部长解释一下就可以。”

魏东娴油然不爽。别人奉命办事都恭恭敬敬,庄言求她方便居然还有闲心舞文弄墨,有种日常吩咐的和蔼,让女王大人异常不适。她觉得庄言在她面前装逼,原因不明。

“啧啧,你还挺横,你能耐你去给孙部长打电话,说要查他手下的人,你看他不一钢管把你脑浆敲出来。”女王噘嘴嘲讽,不美满的心情昭然若揭。

庄言再迟钝也意识到了,虽然他万万想不到魏东娴会在莫名其妙的地方离奇地耍脾气,但是他哄人的技巧早已被VV锻炼的炉火纯青。所以庄言轻车熟路的自动开启嘴炮模式:“所以我不便接触部长级的人嘛,但是您号称八部之首,贵为无冕之王,若劳烦您去打招呼,就是一句吩咐的事儿。我听说孙部长找你搭讪都说不上话呢,兴许您一开口他就心花怒放了,可以不战而胜。”

听课长对另一个女人甜言蜜语,张悦差点吐了。

魏东娴心花怒放,信以为真,眼睛一转,抖着皮靴问:“那也是你胜了刘全能,关我什么事?”

庄言把骗女人的功率开到极限,就算问心无愧都马力全开了:“刘全能那德性你知道的,查他能给财政省不少钱呢。再说了,他那些钱孝敬了尉栩多少你也不知道,万一敲山震虎,也能限制限制尉栩的小金库。真要这样,尉栩满心以为我要揪刘全能,就顾不得管研发部里面的事了,我兴许真能十天弄出计划书呢?”

“这可是你求我才办的。这种无理要求一般人我才不答应。”魏东娴心动嘴硬。

庄言被李明吓唬得如履薄冰,听见无理要求四个字,误将女王的傲娇当撒娇,心虚起来,什么都一口敷衍,变得异常好人:“是是是,麻烦你了,求求你了,谢谢你了。”

魏东娴意外驯服一只野生课长,突如其来地满意,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形象被李明诋毁的面目全非,更不知道庄言是怕她草他,全然以为桀骜如庄言都慑于威势拜服在她脚下,心满意足地玩头发:“你都诚心诚意求我了,我就勉为其难答应吧。我就当送你个人情好了。哎,真会使唤人呐。”便宜占尽,淡淡一声“拜拜”,解放了无言以对的庄言,自己还沉浸在胜利里,哼歌办公。

后面财务科里,刘全能心灰意冷了半晌才像诈尸一样,手脚弹一下,忽然站起来,灰头土脸趴在柜台上,软弱恳求柜员:“那个七百万的报账单,还给我吧,我填错数了,我不报账了,还给我吧。”

财务姑娘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想起庄言的嘱咐,警醒道:“不行。这话你留着跟科长去说。我拿不了主意。”

只花了一秒,刘全能的面容狰狞得像妖怪,吓得姑娘花容失色。刘全能一副挠穿钢化玻璃的凶恶,低声威胁:“表子!你以为庄言顾得上你?执法处已经咬上他了!明天你就能看到他丧家之犬的模样!少废话,单子给我!执法处副处长是我兄弟,你识趣点,别以为坐在玻璃后面就安全了,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去一平方米的禁闭室坐着!”

姑娘吓的挪远椅子,心里挣扎一阵,冰凉的手指把庄言托付的报账单收进抽屉里锁上,低头嘟囔道:“暂停服务了。”熟练地摸出“暂不服务”牌子搁在柜台上,帘子一拽,玻璃后坠下草帘,隔绝了刘全能的视线。其实她人没走,绞手坐在椅子里惴惴不安,琢磨刘全能的话有几分真假。

刘全能被姑娘关在帘子后,依旧不甘示弱地碎碎念:“我知道你没走,你知道我能做到吧!现在谁没点这样那样的问题?只是没有查你罢了!你这慌慌张张的样子,只要我跟监察司打个招呼,抽查时注意翻翻你的监控录像,漏洞百出的操作失误一大把!你想通报批评吗?你想考核垫底吗?别傻了,为了庄言犯不上!快把单子给我,我让监察司照顾你点儿。”

刘全能不知疲倦地说个不停,姑娘心防被他寥寥数语侵蚀得摇摇欲坠,一股强烈的恐惧让她想掏出单子塞给他了事,根本克制不住。

忽然电话铃响,姑娘接听,只听科长急忙忙说:“把维护二组的账目,资料,凭证,单据全部清点一遍,齐不齐,少了去催,保存完整,处长马上就要查二组的帐。”

姑娘本被吓得泫然欲泣,闻言如释重负,觉得雨过天晴,小声问:“是上个月的单据还是所有的?这个月刚收的报账单也算吗?”

刘全能突然不吱声了,指甲刮得柜台滋滋响,横过脸竖起耳朵听,恨不得耳朵能学雷达转圈。

科长在电话里断然说:“只要是收了的单据都不退!全部归档封存,等检查组开封,你赶紧查一查,有没有漏凭证,不要连带上责任。”说完急急挂了。

姑娘心花怒放,刷一下拽上帘子,盯着失魂落魄的刘全能嚷道:“可不是我不给你,是科长不让!哼!”伸指轻舔,开始麻利低头整理凭证。

刘全能慢慢低头,表情像在看已经风干的小弟弟,表情充满了自怜的偏执,和沮丧的惶恐。面色颓败得像听见投降诏书的日军。

他刚打起精神来补救,审判就来的这样快,让他措手不及。

原本不肯相信庄言有这个能耐,满心寄望庄言虚张声势,才鼓起信心爬起来不择手段想骗回单据。不料站起来就听见这当头一棒,抹灭了他的幻想。

真的,真的查账了。内务部为什么会突然动用尚方宝剑?居然砍的是他这样一个无名小卒?难道真是招惹那个籍籍无名的庄言的缘故?怎么可能!

可是没有其他的解释了。像他这样的人比比皆是,为何偏砍他一人?

他不愿意再停留在这个丢脸的大厅,失魂落魄地摇晃出门去,五脏六腑都沉甸甸往下坠,辛苦得一步都走不动,仰头靠在墙上,不知何时就滑下去坐着了。

直到一组人匆匆冲进财务科。这组人声势浩大,五个人统统西装革履,其中一人又折返出来,瞧着颓然坐地的刘全能道:“哎哟!这不是刘组长吗?正用得着您呢,来会议室喝茶吧?”

刘全能抬头一看,那人就是财务科长常富贵。此人时刻恪守爹妈的教导,记住要长富贵,所以不恋横财,刘全能变着法儿接触了他五六次,这孙子愣没吃他一口回扣,连吃饭都特么AA制,刘全能算是服了。

刘全能坐在地上仰头瞅笑眯眯的常富贵,原以为会饱受讥嘲,没料到常富贵怜悯地叹口气,背手弯腰附耳说:“我也料不到今天。一点征兆都没有,就查你了。不过你态度好点,争取丢官左迁吧。”

刘全能心头骤暖,暗想这才是人间温暖啊!立马如丧考妣的乞怜开哭:“我特么冤啊科长!凭什么就查我?先把比我问题大的人查了,再查我!”

常富贵直起腰,冷眼道:“你要是张嘴咬人,处境只会更糟,你要掂量妻儿家人。为什么查你?魏部长开口打了招呼,谁敢猜老佛爷的心思?这个问题你只能问自己了,恐怕谁都没你清楚。”

刘全能颓然坠地。没错,这个问题,谁都没他清楚。

摘花献佛花扎手,借刀杀人刀加身。

他自以为揣摩了主人的心思,娴熟地物色了贡品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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