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猫端来一杯热水,青龙扶起希芫,让银豹把药帮希芫喂下。
希芫只觉得头昏昏沉沉,全身的骨头都在疼,她难受地抬起虚弱的头,环顾四周,在遍寻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后,疲惫地闭上眼睛。
他没有来,
他竟然没有过来!
爸爸不疼娃娃了!
连她生病都不愿意过来看她一眼!
隐忍着欲夺眶而出的眼泪,希芫闭着眼对大家说:“我累了,叔叔们也去休息吧。”
青龙他们有些担心,不肯离开。
他们从来没见希芫露出这么脆弱的表情,就像一只被人丢弃的小野猫,有种悲凉的无奈。
“我来照顾娃娃。”银豹对大家摆摆手,主动承担起照顾希芫的任务。青龙他们拍拍他的房前,郑重地嘱咐道:“好好照顾她。”
银豹点点头,心中对凌刻骨有些不满。最该照顾娃娃的人现在在照顾丽雯,老大把希芫放在什么位置了?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他还走不出过去的阴霾?对于那么不堪的过往,希芫是无辜的,她也算是一个受害者,小小的年纪就成了孤儿。
希芫没有力气去搭理人,因为她的心被浓浓的失望占据,疼得像被一把尖刀刺中一样。
爸爸一定在陪丽雯阿姨,他们抱在一起跳舞的画面不停在她眼前晃动。丽雯阿姨终于掳获爸爸的心了吗?
娃娃再也没人疼了。
她像个无助的娃娃,蜷缩起小小的身体,在宽大得让人觉得空旷的床上发抖。
银豹担忧地给她把被子盖好,可是他只能照顾她的身体,却无法安慰她的心。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雨水冲刷着窗户玻璃,“哗哗”的雨声像是在给这夜伴奏。
突然一阵雷声打破夜的静谧,惊拢到昏睡中的希芫。
她不安地在床上扭动着身体,想寻找一份安全的依靠。她感到一双大掌揽住她的腰,将她抱入一个宽厚的怀里。那个怀抱好温柔,散发着熟悉的古龙水味道。
希芫依赖地倚进那个胸膛,幸福地深吸了一口气,将那好闻的古龙水味吸入鼻翕。
“爸爸……”希芫情不自禁地呼唤出心底的声音。
那落在她发顶的下颌微颤了一下。
银豹看了一眼那抱在一起的人,含着满意的笑关上卧室的门,退了出去。
第11章 温柔的恐吓
“爸爸……”希芫情不自禁地呼唤出心底的声音。
那落在她发顶的下颌微颤了一下,搂着她的双臂渐渐收拢,紧紧地将她抱在胸前。
希芫好怕这是一个梦,不敢睁开眼睛,她怕一睁眼,爸爸就会从她眼前消失。她颤抖地伸出小手,紧紧地圈住对方的腰,把小脸埋在那曾经躺过无数次的宽胸里。
感觉好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爸爸都不曾抱她睡过。连做噩梦都不能找他安慰自己。
“爸爸,真的是你吗?”她好想睁开眼睛看看爸爸的脸,却又有点惴惴不安。
“怎么会淋雨?”凌刻骨那冰冷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不知道。”希芫幽幽地叹了口气。当时的她只知道自己被爸爸抛弃了,哪里还顾得上下雨。当雨水打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早已没有感觉。
那种被抛弃的痛竟然那么重,她的心被掏空一样,脑海里只回荡着一句话:“爸爸不要娃娃了。”
“爸爸,你不会不要娃娃吧?”为了确定一下心内的惶恐,希芫抬起头,直视着凌刻骨狭长的黑眸。
“娃娃再敢淋雨,爸爸就不要你了!”凌刻骨冷魅的眸微微眯起,凶狠地瞪着希芫,可是他的大掌却轻揉地捏着她的脸颊,仿佛她是易碎的磁娃娃。
听到凌刻骨的话,希芫扑哧一声笑起来,她那苍白的小脸挂着兴奋的神采:“坏爸爸,就知道威胁娃娃。”
已经初具淑女雏形的希芫本来就美得像个天使,在莹白的珍珠发夹衬托下,更显得小脸莹润如玉,只是多了一抹病态的美,却更加诱人,她那一双乌溜的大眼像两汪黑葡萄一样,晶莹璀璨。
凌刻骨的目光透过希芫好像看到远处,记忆中也有这样一对乌黑的大眼,透着机警与防备,他的冰儿,那如希芫一样美丽的妹妹,可是当时的他却无法给予冰儿奢华的生活,因为当时的他们连生存都是问题。
凌刻骨抬起她精致的小脸,深邃的目光专注地看着她迷人的晶眸,眸底的光芒让希芫猜不透,看不清,深幽得似两汪无底的碧潭。
12岁的希芫虽然稚嫩依旧,却又有一种极致的韵味,美的空灵,美的纯净,又美的诱人。她那如羊脂一般光滑的肌肤揉起来就像在抚摸一块温润的美玉,凌刻骨的拇指留恋地在上面轻抚。希芫只感觉那被爸爸的大手碰触到的地方如大火燎原,炽热难耐。她的双颊飞起两朵淡淡的红霞,却又舍不得移开目光,沉醉地望着凌刻骨那性格的酷脸。
“娃娃……”凌刻骨的声音有些暗哑,就像中音提琴奏出的音乐,传入希芫的耳中。
“爸爸……”希芫不安地舔着粉唇,被凌刻骨的目光看得有些慌乱,她的小手紧揪着衣摆,突然手指碰到一件硬硬的小物件,她才想到今天是爸爸生日,她做的礼物还没有送给他。
她怯生生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做了一夜才串好的水晶手机链,递到凌刻骨面前:“爸爸,生日快乐!”
凌刻骨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那串透明的水晶,中间三颗水晶上镂空雕刻着三个字母“LKG”,是他名字首字母的缩写。
“爸爸不喜欢?”见凌刻骨没有接过去,希芫有些难过地咬住下唇,希芫失落地绞着小手,低垂的睫羽在轻轻颤抖。那委屈的小脸好像快要哭了。她一晚上没睡做的东西,爸爸一点儿也不喜欢。
凌刻骨接过那串不很很完美的手机链时,唇角不自觉地翘起,眼角眉梢全是笑意:“很漂亮。”
“希芫要奖励。”希芫指指自己的小脸,冲凌刻骨眨着美丽的大眼,那两只浅浅的梨涡让她的笑变得分外迷人。
凌刻骨的双眸被希芫眼里的神采迷惑住,他的薄唇翘成魅惑的弧度,渐渐向希芫靠近。
“凌希芫,你这只小狐狸精!”房门在凌刻骨要贴上希芫的脸颊时被蒋丽雯推开。她像一只被激怒的母鸡,张着狰狞的翅膀扑向希芫。
第12章 毒手
“凌希芫,你这只小狐狸精!”房门在凌刻骨要贴上希芫的脸颊时被蒋丽雯推开。她像一只被激怒的母鸡,张着狰狞的翅膀扑向希芫。
因为发烧而虚弱无力的希芫来不及闪躲蒋丽雯的毒手,被她狠狠地掌掴,粉嫩的脸颊还被她尖利的指甲划了五道鲜红的伤痕。
“疼……不要……”希芫反射性地抱住头,像每次被她伤害时一样,蜷缩起身体发抖,只是这一次跟以往不同,因为有爸爸在她身边。
“我就要打死你这个小狐狸精,小小年纪就知道勾引男人!”蒋丽雯像失去理智一样,挥手又是一掌,只是这一次,被凌刻骨一把抓住。
“够了!”凌刻骨的目光阴冷地像来自南极的寒冰,夹着凛冽的寒风射向蒋丽雯。
“不够!刻骨,你难道不明白,每次看到娃娃,我就想起自己被猫头鹰他们十个男人伦暴的画面?我恨她!”蒋丽雯甩开落在脸上的卷发,充满仇恨地看着希芫,她的目光阴狠得仿佛要把希芫撕裂。
“出去!”凌刻骨的酷脸没有一丝表情,冷酷地瞪着蒋丽雯那扭曲变形的脸。
“凌刻骨,你忘记冰儿是怎么死的了吗?”蒋丽雯充满嫉妒地翘起嘴角,嘲讽地说道。那张原本艳丽动人的脸此刻因为嫉妒而扭曲:“野狼害死了冰儿,而这个女孩,她是野狼的女儿!”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出去!”
“刻骨!你变了,因为这个小狐狸精变了,你再也不是那个疼爱冰儿的好哥哥!既然你舍不得动手,就由我来!我一定要让野狼的女儿付出代价!”
蒋丽雯说完,用力甩开凌刻骨的手,动作迅速地将希芫从凌刻骨怀里拽下床,抬脚朝她踹去:“我踢死你!你去找你在地狱的爸爸吧!野狼的女儿就该跟他一起下地狱!”
凌刻骨被蒋丽雯那一句一个“野狼”刺痛,他的身体僵硬地挺直,紧绷的酷脸上像蒙了一层寒霜,阴霾得没有一点明亮。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刺眼的光芒在他脸上闪过,竟然让他的脸看起来分外冷酷与森冷。
他没有去阻止蒋丽雯对希芫的伤害,反而眯起一双邪眸,咬紧牙根无情地望着希芫,那目光晦涩难懂。
“不要!我是爸爸的娃娃!”希芫捂着被踢疼的肚子,虚弱地望向一旁无动于衷的凌刻骨,委屈的泪水不由得在眼眶里打转。
爸爸不愿保护她。
这个认知在她的心底下沉,身上传来的疼并没有心里的痛来得尖锐,来得剧烈。
“你是野狼的女儿!那个恶魔的女儿!凌希芫,刻骨太仁慈才会收留你!”见凌刻骨没能阻止自己的行动,蒋丽雯的动作更加毒辣。她手脚并用,在希芫身上留下一道道深紫色的伤痕。
野狼的女儿?
她真是野狼的女儿?
“野狼的女儿”这五个字突然钻进希芫的耳中,她的脑袋突然像裂开一样疼起来:“不!”
戴着面具的男人,手枪,倒在血汩中的男人,邪肆的狂笑……记忆的闸门突然打开,一些片断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闪过,她有些崩溃地尖叫。
“不!爸爸!爸爸!”满身伤痕的希芫像只破布娃娃一样,神经质地蜷缩在地上尖叫。那尘封的记忆一旦打开,就再也无法关闭。她幼小的心灵无法承受这沉重的打击,痛苦像洪水一样决堤,冲进她疼痛的心中,扎得她满身伤痕。
她是野狼的女儿,那个倒在血泊里的男人的女儿,凌刻骨竟然不是爸爸……
希芫痛苦的大喊让凌刻骨冷酷的面部抽搐,在蒋丽雯再次抓向希芫的时候,他大步走向蒋丽雯,一脚将她踹开,并朝她怒吼:“住手!她是我的娃娃!”
“刻骨?你忘了……忘了我为了冰儿受到的伤害……”蒋丽雯悲痛地咬着下唇,不敢相信地看着凌刻骨。
这些年,无论她怎么对待希芫,凌刻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对她的纵容让她以为他也恨着希芫,可是今天他竟然会为了希芫那个小蹄子而伤她。
“疼!爸爸……娃娃好疼!”希芫捂着快要涨开的脑袋,痛苦地申吟。
她的身上布满被蒋丽雯打出的伤痕,而她的心也因为记起那声杀戮而被撕裂,头像要爆炸,她要崩溃了。
听到希芫的呼唤,凌刻骨冷酷的俊脸露出痛惜的表情,他再也无法故作冷漠,颤抖地捧起希芫那快要崩溃的小脸。
这样对希芫充满呵护的凌刻骨刺到蒋丽雯,她不满地叫嚣:“刻骨,杀了她!为冰儿报仇!”
凌刻骨感受到手下的小人在听到蒋丽雯的话后反射性地颤抖,小脸变得毫无血色,他立刻冷冽地瞪向蒋丽雯:“滚!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他就抱着已经昏厥的希芫走出被蒋丽雯毁得无法插脚的房间,不再理会一脸错愕与难堪的蒋丽雯。
当年那痛苦的记忆涌上凌刻骨的心,当年就该把冰儿的爱情禁锢在摇篮里,不该让她跟狡猾的野狼坠入爱河,如果他能阻止,冰儿就可以陪在他身边。他会把世界上最完美的一切都捧到冰儿面前。可是冰儿走了,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妹妹死在了野狼的残暴下。
一想到这里,他的拳头就紧紧握在一起。
“凌刻骨,你会后悔的!”蒋丽雯不满地嘲着凌刻骨大吼。
她陪在凌刻骨身边这么多年,拼命工作,却不能迎得他一点关爱。他宁可在外面养一大堆情妇,也不肯碰她一下。
她不相信自己就赢不过一个稚气未脱的娃娃。
抱着希芫回到自己房间的凌刻骨并没有看到蒋丽雯眼里的阴毒。
第13章
凌刻骨的卧室奢华中透着简约的风范。黑色的大理石地面显得分外凝重,那黑白相间的装潢与大理石交相辉映,金色的大床在凝重中增添了一份奢华。而在那洁白的被单上躲着一个布满伤痕的女孩——希芫。
她苍白的小脸与裸露的胸口布满抓痕,银豹小心翼翼地为她的伤口抹上他秘制的雪肤膏:“丽雯今天太过分了,竟然把娃娃伤成这样。老大,你该阻止!”
银豹有些不满地向一直背着身面对落地窗的凌刻骨抗议。
如果他疼希芫,他该保护她,
如果他爱希芫,他该阻止蒋丽雯。
他怎么可以让希芫受到这么重的伤害?
昨夜他以为有老大在,希芫很安全,才放心地回到自己位于隔壁的别墅休息。早知道会发生今天的事,他绝对不会离开希芫。
看到希芫因为扯疼伤口而皱起眉头,银豹脸上的表情异常凝重。
娃娃那么纯真,该被老大捧在手心里疼爱才对。
凌刻骨没有回应银豹的话,只是握紧拳头,冷酷的脸上有种挣扎的痛。他凝重的沉眸像两汪看不到底的深潭,希芫的伤像一块石头砸到这两汪深潭里,溅起阵了涟漪,让他的眸波光闪烁,无法再保持静漠。
“爸爸,还我爸爸!”希芫突然在床上不安地扭动着,一张苍白的小脸被悲痛覆盖,那份羸弱让人揪心。被冷汗浸湿的希芫在挣扎了几分钟之后,又陷入宁静,那噩梦似乎已经抛下她。
看着希芫为了那像噩梦一样的记忆折磨,银豹烦恼地扒着头发。他已经用药控制了六年的病,今天因为蒋丽雯给破坏殆尽。这可怎么办才好?
凌刻骨冷傲地转身,他的目光有些不忍地看向床上的希芫。
“能不能深度催眠?”
“老大?”银豹惊讶地看着凌刻骨,老大不会是让他……
“把她的记忆封住,永远不许她记起来。”凌刻骨冷酷地放话。
“可是……”要他动用催眠术封住希芫的记忆,可以是可以,可他就怕有一天,希芫会崩溃。
“照我说的做!我不要再看到娃娃难受。”凌刻骨无情地说道。他紧握的拳头似乎泄露了他的情绪,他并非一个冷情的人。
“老大,与其强堵不如疏导,也许让娃娃想起一切,她的心病会痊愈。”银豹为难地看着凌刻骨那紧绷的酷脸。不是他不会,而是他不愿意那样做。封住希芫的记忆对她来说很残忍,所以他一直试图通过疏导的方法来治疗娃娃。
“你有把握?”看着娃娃痛苦地在床上扭动,凌刻骨有些犹豫地问道。
“我尽量。”银豹点点头。娃娃的样子让他揪紧一颗心,如果再不想法,也许她会被心中的阴影吞噬。
希芫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纠缠她好多年的梦,梦中的她只有6岁。漆黑的夜里,她被一阵打斗声惊醒,害怕地起床去找爸爸。推开爸爸的房门时,她看到一个戴着银鹰面具的男人正举枪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