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就的军婚- 第10部分

“那你要吃苹果吗？”李利军希冀地凝视着杭梓泪，“我洗得很干净。”

李利军明显的讨好让杭梓泪歇了一再拒绝的用意，看着他笨拙地拿着水果刀削苹果皮，接着切成小块。

“谢谢！”杭梓泪咽下一块凹凸不平的苹果。

“不客气！”李利军憨笑着摸摸头顶，“你要吃什么就跟我说，我去给你买。”

李母好笑地望着家里无法无天的小霸王变成绕指柔，一板一眼做得有模有样，心里的一丝异样也转瞬即逝。

大病初醒的杭梓泪有心跟怪异的李利军谈话，但抵不过身体的疲倦，没一会就沉沉睡去。

李利军趴在床边细细地瞅，与清醒时的冷淡不同，此刻的杭梓泪恬静而美丽，真是越瞧越喜欢。

“杭梓泪，以后有我罩你，看谁敢说你半句坏话……”李利军絮絮叨叨地在杭梓泪耳边咕哝。

杭梓泪被烦得反手一巴掌，正巧打在李利军的手背上，吓得李利军缩回身子，呲牙咧嘴地搓着被打疼的手掌，正襟危坐。

睡了长长一觉的杭梓泪满足地伸了个懒腰，迷糊地下床往外走。

“你要去干嘛？”与杭梓泪同时清醒的李利军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离开病房。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半梦半醒的杭梓泪踉跄了一步，整个人顿时往墙壁撞去，说时迟那时快，李利军灵敏地上前几步，及时的做了肉垫。

“你没事吧——”顾不得自己被两面夹击的疼痛，李利军担心地扶住受惊的杭梓泪。

“谢谢，你疼不疼？”虽然罪魁祸首是李利军，但被救的杭梓泪还是关心地问道。

“男子汉大丈夫，一点都不疼！”李利军假装若无其事地笑道，“你去哪里，我帮——”

杭梓泪顺手一指，把李利军未完的话语咽回羞射中，他再无知，面对厕所，也明白她接下去要干嘛，只能守在门口，忍受一些大人的关注。

杭梓泪洗完手走出厕所大门口，就瞥到笔直守岗的李利军。

“你不回去？”李利军拦住杭梓泪。

杭梓泪摇头，“我想出去走走。”

“不行，妈说你要好好休息，现在就跟我回去。”李利军边说，边小心地搀着杭梓泪往回赶。

“没事的——”杭梓泪试图好言相劝。

不料李利军也是固执的主，寸步不让，“不行就是不行。”

杭梓泪莫名其妙地盯着听话的李利军，完全无法适应他的转变，心里猜测起因，估计与自己有关，虽然他不再与自己作对，少了困扰，但是从长久考虑，她得想办法解决这个麻烦。

接下来的三天，像是印证了杭梓泪的猜测，李利军不辞辛劳地守在一旁，寸步不离，着实造成了她的困扰。

于是，趁着大人不在，李利军午睡，杭梓泪实行了既定的计划。

首先，杭梓泪伸出手，探向李利军的头顶，通过异能伪造一段虚构的记忆丝用以掩盖他这三天的经历，然后蛊惑对方潜意识地信以为真。

“你找我麻烦，害我受伤，被爷爷教训了一顿，在家里躺了三天——”杭梓泪简洁明了地进行心理暗示。

李利军木然地颔首，转身离开病房，蹦蹦跳跳地回家……




第38章　38。杭梓泪的过往3
再一次坐在抢救室外等待，李利军想起了遗忘的前因后果，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失去最重要的记忆，但他猜测，这十有八九跟杭梓泪有关，如果杭梓泪此刻不再抢救室救治，他定要好好教训——

不过，在教训那个不知感恩的杭梓泪前，李利军需要尽快解开摆在心里许多年的疑惑，“杭爷爷，为什么杭梓泪的身体这么弱？”

杭大力抬头望了眼充满疑虑的李利军，双眸的视线聚焦在穿在斑驳的光影中，“梓泪的妈妈身体不好，并不适合生养她，但她妈妈瞒着我们，等知道她的存在时，她已经三四个月了，不适合打胎——”

李利军惊愕地起身，“你们不想——”

“激动什么，好好听你杭爷爷说完。”老李心情郁闷，抬腿一击踢打。

不同于李利军的情绪外漏，梵家珞安静地聆听着杭大力的述说。

“她妈妈身体不好，医生说——”想起当年医生的警告，杭大力仍心有余悸，“也许母女只能活一人，或许母女同时命悬一线——”

“医生骗人。”李利军直觉反驳，他还记得小时候杭母与杭梓泪的亲密。

“不，医生没有骗人，在梓泪六个多月的时候，她妈妈身体出现异常，不得不提前生产。我记得她生下来小小的，全身透明，好像一不小心就能折断般——”杭大力的眼睛红红的，声音哽咽，“医生告诉我们，要时刻做好失去她的准备，我们天天向老天祈求，祈求这个小姑娘健健康康地活下去。也许我们的虔诚感动了老天，她一天天地茁壮成长，挺过一道道危险关卡，会睁开眼睛往我们瞟，会开心地冲我们笑，会手舞足蹈地给我们看……”

“出院了不是就没事了吗？”李利军紧张地接话。

“医生说梓泪体质弱，是先天因素决定的，无法根治，只能平日里当心——”杭大力擦掉滴落的眼泪，苦笑道，“我们花了很多心思调养梓泪的身体，但经不住小孩子抵抗力低，别人的小病小灾放在她身上，极有可能延变成致命的灾难——”

“庸医——”李利军无处发泄地一拳猛捶在墙壁上，震得墙体瑟瑟发抖。

李利军这一拳点燃了医院肃敬的气氛，一个二个地探出头张望，甚至有脾气暴躁的医务人员骂骂咧咧地叫嚣，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做，试图找出破坏国家公共财物，精力充沛的暴力分子。

李利军机灵地藏起拳头，默然地坐回椅子。

老李不客气地敲了李利军的头，“你小子不知道里面在抢救吗？”

“爷爷，我错了——”李利军没有狡辩，如实道歉。

没一会，李母走出手术室，释然地与大家点点头，随着李母的宣判，大家紧悬的心也回归原位。

李母出来没一会，杭梓泪被推出抢救室，送往病房休息。

梵家珞在见到杭梓泪的第一时间就想冲上去察看，但被李利军有意无意地阻挡，梵家珞也不恼，安静地跟着几人回到病房。

刚回病房没多久，李母就把杭大力和老李叫到病房外的走廊尽头，貌似有重要事情相告。

“爸，杭叔，梓泪她——”李母忧心忡忡地开了头。

阻止李母接下来的老生常谈，杭大力表示自己看得灵清，“我知道，你们都尽力了——”

“杭叔，听说国外有种新型疫苗，对很多种病毒有明显抑制效果，我们托关系去弄一支回来——”李母犹豫着说了前段时间得知的小道消息。

“真的，那我们找人去买几支……”老李兴奋地说道。

看来杭梓泪孱弱的身体并非早产引起，梵家珞把走廊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第39章　39。杭梓泪的过往4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梵家珞伸手欲探个虚实，可惜手未触碰到杭梓泪的身体，李利军就一掌拍断了病房的宁静，“你想做什么？”

梵家珞冲着张牙舞爪的李利军邪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身制住李利军的行动，探手抚向杭梓泪的额头，手心汇集的数据让他心惊，“醒了叫我。”

李利军莫名其妙地目送梵家珞离开，凭什么叫你？

离开病房的梵家珞大步向杭大力走去，紧握的拳头隐忍着他的愤怒。

“我想知道她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梵家珞低沉的声音像一记闷雷。

老李气哄哄地仰起头，“你小子知道这么多干嘛？”

杭大力和李母若有所思地盯着梵家珞，直觉告诉他们，他不会伤害杭梓泪。

“你们不是要救她吗？”梵家珞气定神闲地反问，他知道他们内心最迫切的希望，是这份真挚的期盼，让他一而再地忍让他们的怀疑。

“你能医好梓泪？”杭大力惊喜地抓住梵家珞的手臂。

老李警惕地打量梵家珞，不看不知道，比起认识之初的木讷，此刻的梵家珞隐隐地散发着一股上位者的霸气和魄力。

梵家珞点点头，“现在可以说了。”

杭大力正要开口，老李及时拦住，“小伙子，大话谁不会讲——”

不管梵家珞有没有口出狂言，杭大力都决定相信他，“老李，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们为什么不试试？”

“不行，梓泪的身体经不住——”老李强硬地与杭大力对上，他不敢拿脆弱的杭梓泪做赌注。

“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不会伤害的人只有她。”明白老李爱之深的顾虑，梵家珞直白地发誓。

梵家珞郑重的誓言在老李看来，更像是火上浇油的助推器，“哼，你配不上我们梓泪！”

怕话题延伸成不可言喻的方向，李母弱弱地赞同了梵家珞的提议，“爸，我也相信梵家珞——”

“你们两个是要气死我吗？”老李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寡不敌众地背过身去。

老李的默认让杭大力开始了那段痛苦记忆的卷土从来，所有的不幸都源于自命清高的杭梓泪父亲，作为一名新闻工作者，他大义凛然地写了篇带有□□思想的文章而被一些小人抓住把柄，被几方约谈后，杭大力和李家都收到了很大的牵连。

“爸，你把我交给他们吧，士可杀不可辱……”杭父挺胸抬头地望向杭大力。

“别胡说！”杭大力皱眉，他想保住杭父，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时，杭梓泪走到杭大力身边，“爷爷，你可不可以带我去见周爷爷——”

虽然心情烦闷，但杭大力在杭梓泪面前仍和蔼可亲地询问，“梓泪去周爷爷家干嘛？”

“让周爷爷跟周叔叔放了爸爸啊——”杭梓泪说得理所当然。

杭大力失笑，到底是个小孩子，童言无忌。

“爷爷不相信梓泪吗？”杭梓泪伤心地盯着杭大力。

“没有，没有——”杭大力连连摆手，唉声道，“是爷爷也见不到周爷爷——”

听闻杭大力的唉声叹气，杭梓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沉着张稚嫩的脸颊，对杭大力和杭父交代，“爷爷，爸爸，我有办法解决这件事，但你们的答应梓泪一件事，从今天开始，谨言慎行。”

杭父摸摸故作深沉的杭梓泪，心里暖暖的，“爸爸知道梓泪担心爸爸，但大人的事由大人解决，小孩子只要开开心心——”

“爸爸，梓泪没开玩笑，你就答应梓泪吧！”

杭家人最终拗不过杭梓泪的撒娇和执着，点头应允。

当天晚上，杭梓泪谢绝杭大力和杭父的护送，趁着夜色向周家走去。




第40章　40。杭梓泪的过往5
周家离杭家有段距离，一个住在大院东，一个住在大院西，平时见不到几面，可经过战争洗礼的革命友谊还是弥足珍贵的。

“不就写了篇文章吗？”老周拍案而起，“你问也问过了，还想怎么着？”

“爸，这是上头的意思——”小周心酸地解释，他的苦又有谁知。

“上头？”老周怒瞪着小周，“那帮子人是不是吃饱了饭没事情做？”

“爸，他们——”小周吞吞吐吐地讲了个开头，怕刺激老周，又闭了嘴。

“有话快说，别尽讲废话。”老周从小周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同，难道在他生病期间，有些人要作妖变天？

“他们要站稳脚跟，必须清理门前的绊脚石……”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书房内，把周家父子着实惊了一把。

小周惊愕地转过头，看到杭梓泪的身影时，眼神透露着浓烈的不可思议，不解她是怎么进入有士兵把守的周家，不明白她是从谁的口中听到了政变风云。

“梓泪来周爷爷家玩吗？”老周心无旁骛地向杭梓泪招招手。

“周爷爷，不是的，梓泪来找你说正事。”杭梓泪板着脸，严肃地回答。

家里没小孩的老周宠溺地刮刮杭梓泪的鼻尖，“梓泪有什么正事找周爷爷啊？”

“梓泪想找周爷爷谈个双赢的交易——”杭梓泪睁着清澈的双眸，希冀地仰望着坐在太师椅上的老周。

“双赢？”老周忍俊不禁地摸摸杭梓泪的头。

“梓泪有办法能治好周爷爷的病——”杭梓泪低头摩挲着手心里的裙角。

“梓泪能治我爸的病？”初闻这个好消息，小周没来由地兴奋，可惜想到讲这话的人是个小女孩，小周的失望被理智驳斥地支离破碎。

杭梓泪郑重地点点头，“我可以先给周爷爷试一针，如果出了问题，杭家随你处置。”

小周不放心杭梓泪童言童语下的保证，想拒绝，却被老周笑着打断。

对老周来说，即使窝在家里走不了，他仍从小周近段时间的忙碌和憔悴中看出了问题，因为他的暂时隐退，给一些人松了紧箍咒，小动作频频。

“就让梓泪试下。”老周给自己的命运做了一次抉择，死马当做活马医，大不了跟现在一样毫无知觉。

“谢谢周爷爷相信梓泪！”杭梓泪给老周鞠躬答谢，不是所有人都有这勇气。

杭梓泪先有模有样地给老周号了脉，接着把随身携带的一套银针摊开，让小周准备一个烛台，小周不放心离开太久，急急出门吩咐了妻子。

周夫人进书房时，杭梓泪正用小短手按揉着老周瘫痪的双腿。

“谢谢阿姨！”杭梓泪有礼地接过烛台，因为身高不够，直接摆在了地上，然后抽出银针进行消毒。

周夫人仔细观察着杭梓泪认真的神色，鬼使神差地出手帮忙，“梓泪，阿姨可以做什么吗？”

杭梓泪把手中的银针递给周夫人，又抽出另外八根长短不一的银针，“阿姨，你能帮我把这几根银针消毒吗？”

周夫人点点头，好乖巧的女孩。

“周爷爷，待会会有点痛，你可忍着别动。”扎针前，杭梓泪轻声轻语地交代。

因为年轻时打仗遗留的子弹损及腰椎神经，近些年来疼痛不断加剧，直至前段时间痛至晕厥，不得不被推进手术室。没成想，枪林弹雨没要了老周的命，小小的一场手术却毁了他的希望。至此，他只能坐着躺着，再也不能用双腿走动。他也失魂落魄过，不过是坚定的意志迫使自己想通，活了这么久，也是赚了——

“好，周爷爷听梓泪的。”老周其实知道自己的腿不会有任何反应，但他不忍伤了小孩子的心意。




第41章　41。杭梓泪的过往6
杭梓泪明白老周的敷衍，如果换做是她，她也不会相信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因此，她只有拿出真才实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