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我怎么能告诉他我会有这样愚蠢的想法呢,所以说道;“我们不是应该在悬崖边上吗?”,跳个崖不过是瞬间的事,当时以为我们是在坠落,所以没敢睁开眼睛看,现在想想,他似乎抱着我跑了很久。
“路上有蛇,你说过你怕蛇;”他的话又让我感动一次,我只是随意提过一次,没想到他会记得,还会在意。
“那你有没有被咬到?”我说这话绝对不是诅咒他的意思,而是因为他抱着我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手来对付其它东西,若是有蛇咬他,他也只能咬牙忍受。
“我没事”,他说道。
我怕他敷衍我,或者是怕我担心而不告诉我,所以再次确认道,“你真的没事?”
“嗯,”他回答道,又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的状态。看着他这副生无可恋的状态,我真怕他哪天想不开自我了断了。他见我不信,只好说道,“我速度很快”。
也是,以他的速度,那些蛇还没开口时估计他就没了踪影。但是要用那样快的速度也需要付出代价吧,所以当我睁开眼时看到的便是他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那你的伤怎么样了?”我并不能确定自己的血是否能够帮他。
“无碍”,他说道,“你的血没什么作用,以后不许再伤害自己”。他又来命令我,我不服气,顶了他一句,“谁说的,还能解渴不是吗?”我甚至能感觉到说完这句话后周围的温度又降低几分,还是转移他的注意力比较好,便可怜兮兮地看向他,“我饿了。”其实我是真的饿了,可是又怕他不信,只好说道,“可能流的血太多了吧,现在肚子饿的难受。”
果然这句话很有用,他应该是觉得亏欠我吧,便扶起我,说道,“能走吗?”
双腿还是有些发虚,不过我向来要强,不会矫情,所以说道,“嗯,走路还是可以的”。我说这话完全是以为他会扶着我些,若是这样,走路还是没有问题的,可谁知他把我扶起来后竟然率先向前走去,没有要搭把手的意思,好朋友应该相互帮衬的懂不懂啊他。
我只得强撑着颤颤栗栗的双腿去跟上他的脚步,却没想到完全力不从心,最后还是向地上倒去。
他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扶住我,我挺不好意思地说道,“你借我点力气就好,我自己能走”。
他不搭理我,转身在我面前蹲下,说道,“上来”。我不好再逞强,只好趴到他背上。他的背很舒服,我将脸贴在他肩上,迷迷糊糊想要睡觉。
“刚刚我可能梦到你了”,我恍惚说道,
“我知道,”他说道,说的我一个激灵,又一愣,他怎么知道的?
“你在叫我的名字。”
我想起来在梦里确实是在叫他,原来都被他听到了,好尴尬,脸也好热,我问道,“你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吗?”
“不喜欢,”他说道,“白色过于耀眼”。
“可是你在我梦中一直都穿白衣服啊,师父说梦与现实都是相反的,看来这话不假”,我说道。
“你确定那个人是我?”他问道,这真把我问住了,我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只能凭身形和记忆中见过的人对比,最后目标锁定到他身上,如果不是他,那究竟是谁呢?所以我说道,“虽然没有看到他的脸,但是从身形来看就是你啊,而且,还有人的背影看起来比你好看吗?”
“有”,他的语气是那样肯定,让我一度认为真的有呢,肯定是他谦虚,我知道他这人虽自信,但绝对不自大。他又说道,“有一个人和你梦中的人很像”。
真的有吗?可是我不记得有见过这样的人啊,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有一个缺点,难以记住别人的相貌。唯一过目不忘的一张脸便是曲赭汐的,那也完全是因为他长得太难让人忘记。虽说我有这缺点,但缺点都是可以克服的,只要能找到正确的方法。而能让我克服这个毛病的办法就是那人穿着白色的衣服,我对白色的反应太过强烈,便能强迫自己记住穿白衣服的人。
难道我见过他口中的人?或许当时那人没有穿白色的衣服吧,没有记住脸,所以梦中便怎么都看不到他的脸。所以我说道,“可能真的有吧,可惜忘记他长什么样了,不然梦中也不会只看到一个背影”。
“不会,”他只说了两个字,便算是否定了我的看法,是全部否定还是半否定啊,和他说话能把人急死。可是又不能催他,我觉得他很享受让别人干着急而自己仍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感觉,而你越是着急,他却偏偏越让你急,若是你符合他的淡定悠闲,跟得上他的节奏才能和他正常交谈,所以我耐着性子问他,“什么不会?”
“那个人见一面便忘不了”,他说道。
“长得很恐怖吗?”我问他,“这样的人还是不见的好”,脑子里时刻浮现出一张恐怖的脸,想想都怪吓人。
他轻轻叹出一口气,我正趴在他背上,所以能听到,但是不明白他这口气叹的缘由,他只说,“不想见,那便不见吧”。
如果真如他所言,我没见过那个人,那我此刻会梦到他意味着什么呢?不会是将要和我纠缠一生的人吧,不行,我这人最烦惹事,虽然惹了不少事,但是关于生命中的大事时,我还是不会马虎的。我至少得知道他的名字,以后能躲就躲着些吧。“他叫什么名字?”我问他。
“既是不喜欢,还是不要知道罢”,他的语气突然变冷。
到底是我不喜欢还是你不想说啊,我只觉得此刻好累,也不想因为一个不认识的人和他置气,我靠在他的背上,眼皮沉重,“你累吗?”
“不累”,他说道。
我笑了笑,“如果你累了就把我放下来,我先睡会”。
“好”,他答。
我只知道自己迷迷糊糊地好像说了句,“别把我一个人丢下了”,至于他会不会答应我就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醒来时,四周一片漆黑,映入眼帘的是身旁安静坐着的美男,真别说,看着确实很养眼。不过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面前的一团火,深情专注。我很好奇他在看什么便转头去看,火堆旁还在考着什么,一大块,现在突然觉得闻着挺香。
或许是听到我弄出的动静,他转头看我。“那是什么呀?”我一边问他一边咽口水。
“鹿”,他说着便将那鹿取了下来坐回来。我赶紧起身,不客气地冲上去拽了条腿,热乎乎的,并不烫,看来是早就烤好的,而他这么久没有吃东西却还在等我醒来。我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便大口啃了起来。
“嗯,真不错,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我边啃边夸他。
他吃东西一惯斯文儒雅,细嚼慢咽的,还将水袋递给我,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我知道其实他挺会关心别人。
我啃了大半个鹿腿才算饱,可能是太久没有好好吃东西了,再加上失了很多血,现在总算又恢复了原先的精力充沛。再看看曲赭汐,额,我真怀疑他其实是个姑娘,一共也没见他吃几口,难怪这么瘦。我看着自己面前没剩多少肉的鹿腿,觉得挺尴尬,“你吃那么少,能吃饱吗?”
他看了看我,那眼神虽然淡然无波,但是总让我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然后他摇了摇头,又拿起一边吃剩下的鹿腿,优雅地吃起来。
他花了很久才把手中的鹿腿全部吃完,我就说吧,他肯定很能吃的,我俩都这么熟了,还不好意思。
后来我又靠在他身边美美地睡了一觉,他把外衣披到我身上,被我拒绝了,他本来穿的就薄,刚刚已经把衣服给我盖了那么久,他身上此刻冰凉,我不知道他是冻得还是本身身上就这样冷,再加上他的伤,我可不想他再因为我发生什么意外。还好他只坚持了两下就把衣服披在了自己身上,可是早上醒来时,他的外衣怎么又到了我身上?
“你感觉好些没?”,昨天夜里他又被冻了一夜,我真担心他会出什么问题。
他看起来除了脸色白了些,真难看出他其实是个病人。当然他的脸本来就白净,真是想不透,他一个将军常年征战沙场、风吹日晒,怎么还能长成这般谦谦君子呢?老天太不公平,对他如此厚爱,而我,我怎么总觉得以我的脾性根本就不适合这张脸,所以才会越活越丑。
他只是摇了摇头算作回答,也不吭一声。
我还以为他又像昨天一样,有什么都憋着,就连吐血都忍着不让我知道。我急了,追上他的脚步,说道,“你是不是内伤又发作了?这可怎么好?不行,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和我一块了。”
他看着我,一副无奈的表情,“放心,我没事”。
我无言,没事你不说话。
☆、第二十一章 鲑
“对了,你说我们还在柢山上面吗?”昨日他带着我跳崖,也没有留意到他究竟跳了多远,万一跳出了柢山范围那我们不还得想办法回去?
“在”,他淡淡地回应了一声。
确定我们还在柢山上后,我放了些心,可是想想不对,他是怎么知道这里还是柢山的?难不成他上来过?我又问他,“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他走着自己的路,我巴巴地等着他的回答,好半天他才给我挤出两个字,“没有”。
这回答让我一阵失望,本想着若他来过这里,接下来寻找鲑就便利许多。可是他没有来过这里,他是怎么知道这里还是柢山的?不会是猜的吧,我可不想他拿大娘的命开玩笑,便追问他,“你怎么知道这里还是柢山的,也可能是其他山呢,要不我们再回到那座山上去?”
“《异域志》中记载柢山有孤峰,地动而断之”。原来是这样,难怪他知道这里也属于柢山,看来还是多读书好啊。可是周围还有其他山脉啊,虽然看上去要比这两座山峰矮上不少,但也不能因为个头就断定其他山峰不属于柢山,说不定当年地动时,柢山是从半山腰断裂的。我正要问他是如何断定时,他便给了我答案,“这里的气息和柢山相同”。
我伸长脖子左右嗅了嗅,“没什么特殊气息啊”。
“生者离离是为死,这里没有一丝生气”。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这里不该有活物存在,所以没有一丝生者的气息。可是又说不通啊,如果这里没有活物,那之前碰到的狼群和蛇算什么,难不成都是鬼魂?动物野兽也能变成鬼魂吗?便问他,“那我们遇到的狼还有蛇,对了,还有我们吃的鹿,难道不是活的吗?”想想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滚。
“柢山上本不该有生灵,能存者绝非善类,记住,不要离我太远”,他说完后眼睛直直地看向我,既像是征得我的同意,又像是对我的命令。不过我此刻在乎的倒不是他的语气,而是他分明知道柢山上的生物非寻常之物,为什么昨天夜里还要给我吃,不怕把我吃死吗?所以我怒瞪着他,直想炸毛,“既然你了解这里的情况怎么不早说,还敢随便吃这里的东西,万一吃死了怎么办?”
“不会,”他说道,那淡定自若的神态让我一时怔住,我不该和他发脾气,既然他了解这里的情况,应该也知道哪种动物可以吃,那我们就不可能因为误食而死。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考虑问题总是不全面,这样冒失地和他发脾气,万一惹恼了他,就算他不杀我泄愤,撒手丢下我一人在这里,我也活不了啊。我偷偷瞄了瞄他,没什么表情,应该没生气吧。对了,他一向都是这个表情。那我是不是该服个软,安抚一下他?
我还在纠结着如何向他服软好用,我这副忧虑的神情在他看来反成了对他的话的怀疑,他说道,“我提前尝过,既然我无事,你也不会有事”。
难怪他说话这么有底气,感情是把自己作为试验品了,这次是他运气好才会没有事,可万一他运气再差点死了我该怎么办?我得有多自责啊。我原本还觉得对他无端发火是我的错,可此刻心中的火焰又蹭蹭蹭地直往上窜,也顾不得会不会毙命在他的剑下,直冲着他怒吼,“你不是说过听我的吗?我批准你随便乱吃东西了吗?你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你想让我自责内疚一辈子是不是?”
“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下次不会了,”他平静地看着我,表情甚是无辜,原来他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弄得我啼笑皆非,心头的无名火也不知去向,原本占理的我还莫名地产生了一种负罪感。我只得眼神移向别处,切切诺诺地说道,“你,你还要保护我,先,先保护好自己”。
“嗯,”他完全忽视我的所有态度,简单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我低头愣了半天没发现他再有其他动作,抬起头时他人已经走远,我心里那叫一个气,说好的保护我呢?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就走了啊。
我追上他的脚步问道,“你很了解这里吗?那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鲑吗?”
“水潭处”。
“那在哪里能找到水潭?”
“不知道”。
“书中不是有记载吗?你没看到吗?要不你把书借我研究研究?”
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我由于紧紧追着他的脚步没有防备,差点亲到他的下巴,我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的气息扑在我的脸上,幸亏我能及时刹住脚步。
我赶紧后退两步,本想指责他两句,可看到他那*不变的脸时,我倒不争气地红了脸,为了不让他看出我的窘态,我只好背过身去,可又怕他不打一声招呼就离开,还要不时地瞄一瞄他。
他也不见有下一步动作,面色平静地看着我的各种举动,语气也是无波,“寻常之人来不得这里,所以书中并没有对柢山的详尽描述。”
难怪他既了解柢山又好像很陌生,原来是一知半解,这也怪不得他,只怪前人不将柢山介绍清楚,我突然产生一个想法,便激动地转身对他说道,“等我们回去后,我将柢山上的详尽情况写入书中留给世人参阅,你觉得如何?”这可真是一个造福后世的伟大创举,说不定我还能流芳百代,被世人传颂。当然我图的可不是名声,因为传闻中有一七羽公子,据说生得极其惊艳,才华横溢,那叫一个天上有地上无,就因着名声过于响亮,而真正见过他真人的反倒没有几个。我估摸着若不是名过其实,便是他有意避开世人的视线,每天活的这般东躲西藏该有多累,所以我才不稀罕名声大噪。
“声望不足,无人会信”,他说道。说得有几分道理,难怪书中对柢山的记载不够详尽,原是有能力上得柢山者声望不足难以取得世人的信任,而有声望的人却又能力有限。这还真是为难我们这些有心造福人类的人。
咦?不对,我和曲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