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忆(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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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相忆(重生)-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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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和面
面已和好,剩下的就是醒面了。木木将手洗净,转身对男子笑道:“我要去给你找件衣服。你想在这里等我,还是同我一道去?”顿了顿,“或许,不如你先沐浴一番,可好?”热水一直都有。
男子惶恐地摆着手。
木木想了想,径直朝烧水的灶台走去,舀了半桶的热水,又走至水缸,掺了半桶的凉水。她俯身伸手试了试水温,以为正好,便准备将这桶水提到外面的小间里。
男子一直跟在她的身后,见状立刻上前,先她一步将水桶拿了起来。木木便向外指了指。
待到小间,木木柔声道:“我去给你寻衣服,你就用这水大概将自己洗洗好不好?”担心他不愿,补道,“一会儿还要吃饭呢,脏脏的可不行。”
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了男子,他浑身一怔,有些轻微地发抖。木木心一提,下一瞬却见他温顺地点了点头。
木木稍安。
寻衣服时,木木忽然想起,自男子出现已有两刻的工夫。夫君怎么,一点动静也无?不由眉心轻蹙。她此刻既希望他来,又担心……最难不过平静。那男子能听懂她的话,便不该算是疯子。
更何况,他还送了自己一个花环。木木伸手,将头上的花环拿下,放在面前细细打量。
这些花虽只是不知名的野花,可缠绕在绿色的藤蔓上,却好看得紧。他手掌还因此有了浅痕,不过依着花环的精致程度,这应不是他第一次编了。
木木眉心一跳,眼前突然闪过许多模糊的画面来。
花环。似乎也曾有人常送她花环,然后微笑着注视她,恍若她是世上最美的珍宝。
恍惚间,传来吱呀一声。
木木下意识地向门口望去:“谁?”
回应她的声音很微弱:“夫人……夫人快离开这里。”
木木一惊,忙小跑至门口。果真是宇文凉安排的护卫。他正软趴趴地靠着门,额头冷汗直冒,牙关紧咬,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楚。
木木一瞬间便明白了,她走上前搀扶他,声音不稳:“是他做的吗?”所以夫君才没有来。
护卫吃力道:“夫人,夫人不要管卑职了,快,快些离开吧。”那人来势汹汹,功夫更是霸道狠辣,他们一行人竟无一幸免。
木木顿觉背后生出凛然寒意,忙回身去看,院内却空无一人。她记起男子方才的神色,料想他暂时还能听她的话。
木木将护卫放在了外间的榻上,竭力冷静:“只剩你一人了吗?”
“其他人,生,生死不明。”
木木抿了抿嘴唇:“你们如何发信号?”
当务之急是让夫君过来,至少还能救这个护卫一命。
护卫无力地指了指自己的腰间。
直到木木将信号弹发出去,男子也未从厨房的小间里走出来。她长长吐出一口气,又快速从药囊里摸了一粒据说可以续命的药丸,让护卫吃下。
“你就待在这里,不要乱动。如果夫君来了,先让他送你去看大夫,还有其他人。”
说着就拿了一套衣服,准备出去。
护卫着急,奈何只能歪躺在小榻上,几乎动弹不得:“夫人——”
木木转身,朝他轻轻摇了摇头:“我会没事的。”
对着门,木木反复吐息几次,慢慢平静下来。待觉妥帖,方才敲了敲门:“我将衣服放在门口,你过来拿好不好?我会背对着门的。”
男子似是应了一声。木木连忙转过身。
她听着木门开阖的声音,脑中渐渐浮现出陈秉的那副画像来,心中隐隐生出些期待。她特意拿了件稍显书生气的衣服。
门被打开。
“我可以转过来了吗?”
男子没有回答她,而是径直到了她的面前。他的身形很快,从门内到身前,只是一眨眼的工夫。
可惜并没有想象中的模样。他甚至连衣服都未穿好,加之他体格瘦小,宽大的衣服便更显空荡。小间内没有梳子,他的头发仍是乱蓬蓬的一团,鸡窝似的。
木木愈发觉得他像个孩子,忍不住上前替他整理着衣服。衣服虽依旧不合身,好歹终有了些衣服的样子。她又伸手拂开几乎遮挡了他半张脸的头发,身体一怔。
他已将手脸洗净,显露出了面上不正常的青白色。嘴唇干裂,泛着黑紫色。眉毛尚算浓密,颧骨却有些高突,连带着眼睛也有些奇怪。
明明如何看,都和画上的人相距甚远。
可他此刻望着她的眼神,却是异常的温柔和煦,恰合那张画,透着无尽的和畅清风。
半晌,男子似乎不习惯被她一直打量,身子悄悄往后一缩,眼神也变得躲闪起来。
木木下意识地松手,头发又掉落下来,再看不清他的神色。
失去了那道温柔的目光,他便显得有些可怕,才令木木记起,他前不久杀过人,屋内还躺着被他重伤的护卫。
她低下头,长睫微敛。
“面应当醒好了,我们先进去吧。”
揉面时,男子轻轻将木木推开,自己动起手来。
他的动作很是熟稔,在淡淡的日光下,意外让人觉得安心。揉搓了片刻,他将面团分成小块,三两下便捏出了一个兔子。
木木惊叹道:“好厉害!”
男子仿佛是在害羞,手上的动作却更快,令人眼花缭乱。
狐狸、乌龟、麻雀、狼、马、杏花、梅花……每一样都栩栩如生。
木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唯有愣愣看着。
最后,他递给了她一朵依米花。
“你也知道这种花吗?”问完便觉得自己傻,他在车前怕是待了多年,怎么会连依米花都不知晓。
男子嘴角一牵,复又埋头捏着新的花样。过了会儿,许是以为无聊,开始哼着小曲。他本就口齿不清,声音又小,木木在他身边也只能听见支离破碎的部分。
可瞧他的神色,那首曲子应当很好听。好奇之下,木木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耳朵上。
越听越觉得熟悉。好像曾有人对她唱过。
她想记起是谁,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连纷乱的记忆也不再有。
宇文凉赶到时,木木已将馒头放入了蒸屉里。
男子听见了脚步声,杀意陡生,身影一动,便要出去。木木不知哪里来的速度,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男子茫然地抬头看她。
木木轻声道:“他是我的夫君,不会伤害你的。”
男子眼中的茫然渐渐褪去,木木觉察到他态度的软化,面上露出和善的笑:“夫君,你知道什么是夫君吧。我嫁给了他,还和他有了一个女儿。”
男子眼光一亮,手舞足蹈起来。木木不知他为何这样兴奋。
宇文凉后背冷汗津津,即使看见木木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手掌仍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木木朝他一笑,示意他慢慢进来。
宇文凉便将步伐放得稍慢。
木木拉过他的手臂,亲昵地和他站在一起,对着男子笑道:“这就是我的夫君了,是不是很英武?”
男子上前围着宇文凉静静转了半圈,没有拍手也没有点头。
除了先考,宇文凉还未被其他男人以这样审视的目光打量,忍不住握拳咳嗽了一声。
木木看着他的别扭,轻轻笑了笑。
宇文凉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木木见好就收,正色道:“他可能许久未见人了,想好好看一看。”
这算什么解释。宇文凉嘴角一扬,没有搭话。
木木见男子似在沉思,并未注意他们,便扯了扯宇文凉的衣角,小声道:“护卫们还好吗?”
“你给他喂了我最好的续命丹,你说他现在好不好。”
木木没听出喜怒,认真道:“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在给你建浮屠呢。”
“那药又不是我给他的。”
“可是那药原来是你的呀。”
“可那药是你给的呀。”
宇文凉忽然觉得自己失去了七十三岁应有的睿智。他这是在和小孩子斗嘴吧。
木木撇撇嘴:“那就一人一半吧。七的一半是——”木木算数不好,支吾半天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宇文凉叹了口气:“六的一半是多少?”
“三。”
“一呢?”
“一半。”
“所以七是——”
小心翼翼地开口:“三和一半?”
宇文凉点点头,幽幽道:“以后你要是再建浮屠,不如将女儿的也算上吧。七被分成三份,每份又是多少?”
木木知道他是故意的,冷哼一声,想放开他的手臂,却被他一下拉住。
“我又想了想,我的你的依米的,归根到底都是一样的,不用分得这么清。”
木木偏头看着他,没有再接这个话头:“其他护卫呢?”
“重伤。”宇文凉顿了顿,复杂地瞥了一眼男子,“他没有伤及他们的要害。”
木木面上露出笑容:“我就知道。”
宇文凉觉得她的笑有些傻气,奈何他却很喜欢。不由低低一笑。
木木不知道他为什么笑,不解地望着他,神色迷糊。
宇文凉揉着她的脑袋,故意将她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语气却淡淡:“是什么这么香?”
木木这才想起蒸屉里的馒头,啊了一声,忙拖着他走到了灶边。
作者有话要说:1、作者菌已回国~以后更新就正常啦~炒鸡感谢大家的等待~么么哒~
2、二更奉上~么么哒
3、请不要在意标题名【捂脸】

    
第27章 馒头
木木担心馒头被蒸糊,一时没能顾得上热气,伸手便要去够蒸屉。
宇文凉眼疾手快,刚将她的手按下,身边便有一道迅风掠过。男子的身影堪堪立在他们面前。
宇文凉内心惊诧于他的速度,面上却波澜不惊。
那男子停在他们面前,怔怔看着他们交错的手,半晌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木木已熟悉他的笑声,倒不觉什么,只担心宇文凉会不喜,便轻轻侧头看着他。
宇文凉扫了一眼她乱糟糟的头发,嘴角微翘:“馒头好了?”
木木下意识去看男子。他仿佛有所觉,不再注视他们,而是转身去掀蒸屉。
宇文凉看着桌上精致的馒头,眉梢一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厉害了?”
木木装作没听见,用筷子挑了一匹马,放到男子的碗里:“辛苦你做了这么多,你吃第一个。”
男子连忙点头,然后用手将依米花小心放入手掌,捧给了木木。
木木见状,便也放下了筷子,双手接过那块小小的馒头。
宇文凉见他们两个相处甚欢,淡淡道:“我的呢?”
木木笑了笑,想给他一只狐狸。
轻哼一声:“我要吃你的。”还敢给他狐狸,说谁狡猾呢。
木木微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头发。男子的目光也顺着她的手指望去,一口就咬掉了半匹马,意味不明地瞥了宇文凉一眼。
“……就狐狸吧,狐狸挺好的。”
三人便再无他话,室内只有吃馒头的声响。
木木将依米花留到了最后。想了想,将其按照花瓣的纹路大致分成了三份,分别递给了男子和宇文凉。
宇文凉将小馒头一口扔进了嘴里,视线却落在了对面男子的馒头上。语气颇有些不满:“他那块比我大。”
木木淡淡道:“你又没有三天不吃饭,况且这馒头还是人家做的呢。”
“可我没吃饭就赶过来了,还不是担心你。”
虽然知道他说这话主要是为了争风吃醋,可木木难得见他故作委屈,便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但,也只是多看了一眼。
她转头对着男子柔声道:“你就在这里住下好不好?”
宇文凉试图反抗:“咱们家房子这么小,怎么能多住人?”
木木仍旧一脸微笑:“你不必担心,大不了让夫君在军营里住,嬷嬷和我一起。这样还可以空出一间屋子。”
宇文凉拍桌:“凭什么!”
“这样至少有人给你做饭洗衣,可以照顾你。”
宇文凉呵了一声:“城卫司的客馆里也专有仆役洗衣做饭,得空时没准儿还能陪他喝喝酒。”
木木慢慢道:“上次他不就住在那里。”
“上次是上次。”
木木淡笑着瞥了他一眼:“你方才嫌弃自己那块馒头小,没吃饱?”
宇文凉不知她怎么就扯到了之前的话头,心中有些发虚,含混应了一声。
唇上忽然传来柔软的触感。
木木正主动亲着他,动作生涩却大胆。他们舌尖还残留着面团的甜香,交缠之间,愈发腻不可分。
宇文凉向来擅长反客为主。既然木木都不顾忌有生人在侧,他又何必拘泥。
半盏茶的时间眨眼便过,木木轻喘着气和他分开,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
“这下吃饱了吗?”
宇文凉愣了一瞬,嘴角忍不住地向上弯:“七分饱吧。”
木木笑眯眯道:“老人们说,七分饱最好,不撑不饥,不困不腻。”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就算是十二分也不会腻。”
木木眉眼带笑:“那是因为你太厉害了。”
宇文凉彻底舒坦了。
木木这才转身,见男子正温和地看着他们,仿佛不觉他们的失礼。
宇文凉对木木轻声道:“我怎么觉得他时而正常,时而——”
木木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不如我们替他请一位大夫吧。”
“有理。”
木木握着他的手,小声道:“谢谢。”她其实有些任性。
宇文凉继续揉着她的头发,努力让它变得更乱一点。
“无妨。娘子美色当前,为夫把持不住,也是理所应当的。”
男子便在小院里住了下来。
宇文凉没有真的搬去营地,而是让卫兵将后院的空屋收拾出来,腾给男子使用。
男子白日便常跟在木木身后,劈柴烧水做饭,只休息时回到自己的屋里。
木木偶尔会故作不经意地提及陈秉二字,可是男子却一丝反应也无。纳闷之余,木木和宇文凉唯有等待探子的消息。
毛大夫亦在男子搬来的次日前来把脉。说是男子身中数毒,毒与毒之间相互中和,反倒失去了毒性,可却致使他神思疯癫,异于常人,且毒素同时无意贯通了男子的七经八络,使他的速度和力量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木木知晓他性命无碍,便已长舒一口气。至于能不能变回常人,就只能慢慢来了。
“木木要把我干女儿带回去?”司徒钊略略惊讶,“可是那男人不是还有些,恩,不正常吗?”
“孩子和母亲不能分开太久。至于那个男人,眼下并无不妥。”
“那你安排护卫时可要更尽心才是。”
宇文凉一哂:“她们是我妻女,我自然会护她们周全。”
司徒钊轻笑:“是我逾距了。”
“不必,这样很好。有你在身边,总是会安心许多。”
“哟,今日说话还真是客气。”
宇文凉面色带笑:“对了,木木和我说,那男子常会哼一首歌。我不常听曲,只有请你来认一认。”
“唱来听听。”
“木木听不清词,只有大概的调子。”说着便哼了起来。
司徒钊一愣:“这调子我倒是听过。”眉梢微皱,“可是明明紫笙同我说,这是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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