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放心了,用含着深情厚谊的眸光目送落雨三人离去。
落雨回到万春宫即刻着手为燕仔浩准备宵夜。待一切准备就绪,她手捧宵夜便要离开万春宫前往御书房。她想要请旨明日前往望里为百姓们治病。无论撒娇卖萌,她定要得到他的支持。
就在她正要出门时,浓浓的夜色里出现了燕仔浩高大的身影。
她心花怒放迎上前去,“无良今日怎回来的如此之早?臣妾恰有事情要向无良讲。”
燕仔浩笑意盈盈将她手里的宵夜递与一旁的飞星,将她一把抱起,“朕也有事情要向雨儿讲。”
两人进得房内,她便被他抛在床上。他倚在她的身旁耍着无赖,“让朕先讲,可好?”
落雨郑重地点点头,“好,无良先讲。”
他深情地说出“朕想你。”便流氓一般三五下将她的衣衫褪了个干净。是的,他想她。只一夜没有碰她,只半日未曾见到她。他便起了疯狂的想念。以至于这半日里,他时时分神,刻刻傻笑,将与他商议政事的大臣弄了个糊涂。皇上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入夜不久,他便再也忍不住,推掉了一切政事回转了万春宫。
此刻的他温香软玉在怀,便再也把持不住,一个翻身便将那娇软的人儿压在身下……
两人仿若久旱逢甘雨一般折腾不休,极尽恩爱缠绵,直到筋疲力尽,才各自喘着粗气进入梦乡。
昨夜的酣战使落雨累到极致,昏睡了一夜。第二日,她拖着酸痛的身子起床时,燕仔浩已精神焕发穿戴整齐正要出门上早朝。
落雨撒着娇将他的脖颈搂抱,“无良,臣妾有事要对无良讲。”
他顺势将她包裹在怀,温存着,“说吧。”
落雨带着恳求的语气,“臣妾今日想出宫为百姓们治病。那些百姓们……”
她想说那些百姓们贫困潦倒且病痛缠身。她怜惜他们。然,她的话却被门外飞星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皇上,该出发了。
燕仔浩今日原本睡过了头,再与落雨缠绵下去,早朝的时辰只怕已过了。飞星不得不出声提醒。
燕仔浩自是明白正事要紧。他薄薄的唇吻在她睡意仍浓的脸颊上,“雨儿乖,宫外危险,没有朕的陪同万万不可出宫。乖乖地在万春宫等朕。”
他只道她出宫危险,没有将她的话听完。他不知道他的雨儿做的是怎样的善事。他高大的身影便这样在落雨嗔怒的目光中匆匆出了万春宫。
皇城的城西望里是一片贫民区。那里的居民平日里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生活。而今日却似过年过节一般,每一人都抖擞了精神,脸上挂着喜气洋洋,共同盼望着神医的驾临。
今日天气晴朗,初夏的太阳火热的炙烤着大地,便如望里老百姓的心情一般。
望里的小巷里,落雨与依依携带平日里积攒的碎银如约而至。
依依忐忑着心情,声音里满含不安,“娘娘,若皇上知道我们出宫为百姓治病,会不会责怪我们?”
落雨望向她,给予她抚慰的眼神,“没关系,一切有本宫。”事实上,她的心里也是惶惑的,只因燕仔浩并未同意她出宫。然,她顾不上那么多了。
二人的到来,百姓们自是热烈,激烈以及狂热的欢迎,只差敲锣打鼓,舞狮杂耍了。
如火如荼的治病场景再次继续。这次,落雨直接在小巷接诊。她不能再打扰秋纹一家。天上的太阳火热着,地上的百姓火热着。
依依边忙碌着边为落雨擦着汗水。她的心里忧虑着,若将皇后娘娘累出个好歹,皇上必定不会轻饶她的。然,她有什么办法呢?说也说了,劝也劝了,便是十头牛也不能将铁了心的落雨拉回。
正午时分,百姓们为落雨与依依送来了饭菜。他们仿佛约好了一般,各自捧着裂了口的然而很干净的碗三三两两汇聚而来。这时现场排成了两队,一队是求诊的队伍,另一队是送饭的队伍。
他们的破碗里没有山珍海味,不是美味佳肴。有的碗里漂着几片野菜,有的碗里是清可见底的稀粥,有的碗里放着一块糊饼……但是,这是他们所能拿出的最好的招待食物。他们含着期待,希望神医能够吃到自家的食物,将是他们人生无上的光荣。
这样的场景是震撼人心的。当一群衣衫褴褛,食不果腹,身上还散发着阵阵底层生活恶臭的人劝说着你将他们或许是几日的全家食物吃下去的时候,你的心里除了想要疯狂爆发的大哭一场,还有什么?
落雨不争气的眼圈红了。依依亦是哽咽着。她们只随便吃了一些便再也咽不下。那些食物味道的硬涩是必然的。她们更怜惜他们生活的苦涩。她们劝着百姓们捧着食物回转。她们的接诊工作还要继续。
百姓只得回转,神医的工作才是头等大事。
落雨与依依继续忙碌着。这些百姓中有多年关节疼痛变形的,有稍微活动便喘气连连的,有重伤不愈的,更有自出生便病痛相随的儿童……
很快夜幕再次降临。然而,治疗的百姓还不足三分之一。落雨扶着酸痛的腰,与百姓们预定明日继续。她们在百姓温情款款的目光中缓缓离去。
出了望里的崎岖不平的小巷,街道的一角停着等候她们的马车。
两人劳累不堪,正要登上马车之时,一个黑瘦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来向她们鞠躬行礼。这人中等个头,瘦骨嶙峋,脸色黝黑。长相与他身上绸缎富贵锦袍极不相称。那锦袍光滑柔顺,面料属上等的南方织锦,尤其是锦袍的做工,细致工整,便是在皇宫里也难见这精巧的手艺。
这人虽长相不佳,看穿戴也是非富即贵。落雨心下纳闷,他拦下她们所谓何事?
那人也觉唐突,即刻自我介绍,“恕在下冒昧,在下乃京城药仁店掌柜曹薛。今日听闻两位姑娘在望里为百姓行医诊病。姑娘救百姓于水火,便如菩萨一般的心肠。在下佩服仰慕的紧,特来拜会。”
原来是药仁店掌柜曹薛。落雨曾听闻药仁店乃皇城最大的药店,供应皇宫三分之一的药材。然,她与他并未有任何交集。他找她做什么?
然,礼数是不能少的。落雨回以微笑,“原来是曹掌柜。小女子久仰大名。”
那曹薛也是精明滑透的,即刻陪着笑脸,“姑娘不必多礼。在下略备薄酒,请两位姑娘赏脸移驾,可好?”
落雨礼貌的拒绝着,“曹掌柜,有何事请当面讲明。饮酒便罢了。”
曹薛亦是爽朗一笑,“好!姑娘痛快。那在下便直说了。在下愿将姑娘治病的药材全数捐出。但,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在下希望姑娘向百姓们讲明这些药材是在下所赠。”
落雨绝美的小脸蛋不起一丝波澜,内心却翻腾着。原来这曹薛要的是名。早些日子曾听燕仔浩唠叨着,原本供应皇宫三分之一药材的曹薛递上申请想要包揽皇宫所有药材的供应。当然,向皇宫供应药材利润自是不少。但是,最大的好处便是名声绝佳。试想,皇宫的药材都是取自曹薛处,那大洛朝各地是否要争相向他药材呢?这最后的结局便是曹薛财源滚滚而来。果真是老谋深算的狡猾商人。
想来,燕仔浩是未曾答应曹薛包揽皇宫药材供应这件事。曹薛便又想出了此方法来打出名声。不过,这在落雨眼里也无可厚非。毕竟生意人,舍点儿药,花点儿钱,打出广告是很重要的。更何况,有人自愿出药材,她自是乐意之至。要知道今日一天已将她的体己碎银花的所剩无几,她正自忧愁明日去哪里弄银子。这下好了,她不用为药材发愁了。
落雨面如春风笑意盈盈,“不想曹掌柜有如此善心,小女子替那些百姓感谢曹掌柜。”
两人商议完毕,约定明日一早,曹薛将药材送往望里。
一路上,落雨脚步生风,终是在燕仔浩回到万春宫之前赶了回来。
当燕仔浩高大的身躯出现在万春宫时,落雨如往日一般欢喜雀跃的迎接。
燕仔浩将她拽去寝室拥抱在怀,“雨儿,朕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雨儿今早不是说想要出宫吗?今日恰好便有一个大臣提议狩猎之事。朕想到雨儿便同意了。明日朕便带雨儿出宫狩猎,如何?”他温存笑着,仿若期待父母给予糖果的孩子般,期待她的欢呼。
落雨怔了怔,做出欢喜的样子。然,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惊喜,“好呀!臣妾好高兴呀!可是……”她拧了眉,揉了揉小脑袋,“可是,臣妾这几日总是感觉无力。今日还有些要伤风的样子。只怕,明日去不了的。”她自不能随他前去狩猎。她还要到望里去为百姓们诊病。
燕仔浩明显的失落神态,仿若这个孩子未曾得到糖果又丢了心爱的玩具,“雨儿病了?不去便不去。要不要宣太医来为雨儿瞧病?”
“不用,”落雨忙不迭拒绝,“臣妾自己便会瞧病,宣太医来做什么?”
燕仔浩落寞着。他答应狩猎便是想要博她一笑。她却不能前往,他也是无奈。
第二日一早,因“君无戏言”的祖宗惯例,燕仔浩带领一众大臣前往皇城南郊狩猎。落雨则与依依悄悄乘了马车出宫。
然,有些事情便是那般精巧。落雨所乘马车出宫之时,太后乌兰悦正在皇宫中散步遛弯。这成了她的一个习惯。她要每日瞧着当年将她拒之门外的这座皇宫被她踩在脚下,才会开怀舒畅。
此时,她在秋纹的侍候下恰巧来到宫门处。一辆马车便那样“嗒嗒……”出了宫。是谁呢?她存着疑问问职守的侍卫。侍卫答,“禀太后,是皇后娘娘。”
乌兰悦立刻恼怒了脸,“皇后?她出宫做什么?”
侍卫自是无辜,“卑职不知。”
乌兰悦便要狂风大作,“不知道!那便去查!查完了即刻禀报哀家!”
“是!”侍卫苦着脸领命而去。
当然,此刻最焦急最烦恼的当属秋纹。她自是明白皇后娘娘去了望里为百姓们瞧病。她母亲已近痊愈,却将麻烦转嫁与了落雨。因望里百姓的贫百姓的病,落雨心存善念不得不每日前往那里。
她不能将这事告诉太后娘娘。因太后娘娘原本对皇后娘娘抱有成见。若得知皇后娘娘私自出宫,抛头露面为百姓瞧病,定会掀起一场狂风暴雨。然,饶是她再怎样的焦急不安,却是无可奈何的。一来,太后娘娘要她侍候,她出不得宫。二来,她没有什么知己人前去告知皇后娘娘。她就那么惶恐焦躁,小心翼翼的侍候着乌兰悦。
侍卫的侦查能力还是很高明的。不多久。乌兰悦派出的侍卫回转,将落雨的行踪行事禀报。
乌兰悦立刻勃然大怒,“好一个浩儿口中的好皇后!竟如市井泼妇一般与低等贱民混在一起!来人呀!随哀家出宫!”
第一百六十一章 惊喜之事
在热烈火爆的望里,落雨依旧端庄而坐,对老百姓笑脸相迎。曹薛未曾食言,果真一早便派人送来了药材。落雨望着那些药材,喜在心里,这下好了,百姓们的病都有药可医了。
然,她却不知一场疾风骤雨正在向她慢慢走来。
时辰已近正午,艳阳如火球魔君一般将大地变为火炉。落雨端庄的小鼻尖上冒着细细的汗珠,正在为一位缠绵病榻多年的老婆婆把脉。
这时,一顶黄色小轿在许多侍卫的簇拥下款款而来。小轿停在离落雨不远的清凉树荫下。这引起了百姓的注意,各自猜疑着,这小轿里是谁?竟大动干戈动用一众侍卫保护?
落雨凝神把脉间,亦是看到了小轿,心里一惊,即刻站起身来想要上前询问,
此时,轿帘掀开,走出一富贵夫人,褐色宫装华贵无比,且收拾的光整平展,无一丝皱褶。发丝一丝不乱绾成牡丹髻巍峨高耸。然,这样一个气质绝佳的妇人脸色却凝聚愤怒阴沉着,给人以胆战心惊的感觉。仿佛晴空碧日变了天色,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一般。
外人尚且感知到妇人的怒气,落雨更是心惊肉跳,三步并作两步匆忙来到妇人面前行礼,“臣妾见过母后。”
乌兰悦眸中闪出怒火,横眉立目,“落雨,你身为皇后,便应端庄贤淑,高贵知礼。你更应熟知后宫规矩礼仪。你见过哪朝哪代的皇后娘娘自甘下贱,是你这副样子,与一众草民混在一起!”
两人的对话便如起了平地惊雷,老百姓们震惊了!原来,为他们诊病的神医竟是皇后娘娘!瞬间,“呼啦啦……”百姓们跪倒了一片又一片!
乌兰悦的愤怒使落雨惊慌失措,不由得跪下,轻声讨饶,“母后息怒,臣妾知错了。待臣妾为这些百姓治好病便再不会出宫。”
不想,乌兰悦更加怒火中烧,“好一个皇后娘娘,不知悔改,还想要在宫外逗留!哀家命你即刻回宫,不得有误!”
“可是……”落雨望向那破衣烂衫包裹下的半期待半无望的眸子,犹豫着。她不能将这些挣扎在贫困与疾病中的百姓抛弃。她下了决心,用了轻微与坚定的声音,“请母后答应臣妾,待臣妾为这些百姓诊病完毕,便即刻回宫。”
乌兰悦恼羞成怒,“大胆!不要以为有浩儿为你撑腰,你便不将哀家放在眼里!你想要逗留宫外是吗?哀家便命你跪在这里,没有哀家的允许不得起身!”
落雨内心哀痛着。她与乌兰悦的隔阂愈发加大了。乌兰悦是燕仔浩的母亲,她敬她爱她还来不及,又怎会不将她放在眼里?然,此情此景,饶是她怎样的辩解亦是苍白无力的。“臣妾对母后敬仰爱戴有加。臣妾遵旨。”
正午时分,艳阳当空。皇后娘娘跪着,百姓们亦不敢起身。
乌兰悦气急败坏坐回小轿中火急火燎扇着蒲扇。她倒要瞧一瞧,这炎热酷暑里,这个违抗她命令的皇后怎样挨过!
时间的推移如树荫身影的移走。整个望里在酷阳的肆虐里沉默不语,只树上的知了不知忧烦“吱吱……”的叫个不停。
头顶清凉的树荫渐渐挪步,落雨娇柔的身子终是沐浴在艳阳下。她的身影亦随着阳光的轻移逐渐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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