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喜欢不说话的德戈,又乖又听话,让干啥就干啥。他嘴巴解封后,就学精了,就挑着干净轻巧的活儿干。我批评教育他,他还顶嘴。”
“哥,我帮我揉揉头。”花宝把申莽的手放到自己的头上。
申莽的手指微弯并拢,指腹触碰着花宝的头皮,力道适中地按摩着。
一股电流扩散全身,花宝眯着眼睛,四肢摊开着,舒服的像只阳光下打盹的花猫。
申莽在早晨开车去镇上买修车的零部件,再回来的时候,花宝与德戈就已经达成了一块干活的协议,他本以为是花宝单方面的口头吩咐,现在看来,他们两个应该有着某种交易。
“你怎么说服他去帮你干活的?”
花宝躺在申莽的腿上,仰着头,笑嘻嘻地说道:“我跟他说,如果他帮我干活,我就教他玩滑板。”
申莽捏着她的鼻子,花宝闭上眼睛,抿着嘴巴憋气,憋的脸蛋红彤彤的,猛地睁开眼睛,申莽松手。
花宝眼睛亮晶晶,“这次多长时间?”她感觉她这一次的闭气时间比上一次的更长。
“143秒,比上一次进步了三秒。”
“才三秒,我以为能多出来十秒。”花宝失落不过十秒,打起精神主动要求锻炼,“明天跑步,增大肺活量。”
“模特队暂时住在镇上,明天来这里取景拍摄,大个子给你说了吗?”这些消息是申莽从克里大叔那里听到的,不知道花宝这里得到了消息没有。
花宝噌地坐了起来,两只眼睛瞪的溜圆,“她没跟我说!”
说曹操,曹操到。“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到山坡我想唱歌……”一首《大花轿》让花宝条件反射地拿出手机接听。
此时,大个子鸟窝头地坐在路边马路牙子上,愁眉苦脸地借来路人的手机打电话:“领导,俺迷路了。”她就出来买个皮圈扎头发,她记得她拐了三个弯找到了超市,按照她的记忆打算原路返回,怎么就出错了呢?
她手机落在民宿里,目前她脑子里只记着家人的手机号和大宝贝的手机号。远水救不了近火,家人别想了,她只能求助这通电话。话说过来,大宝贝的手机号码,全公司的人都背会了,每月绩效考核必考内容之一,以前没有打电话的时候,还不知道为啥人事部非要考核这个,这次她彻底通透了,大宝贝的手机号码比110更管用,反正她是大宝贝的员工,怎么都不能扔下她不管的。
大个子仗着花宝零食公司正式员工的身份,有恃无恐。
“当个公司老板多不容易,公司有项目了需要去审核,生意萧条了被笑没眼光。需要关心员工生活质量制定工资和福利,还要关注员工的身体健康防治职业病。就连员工迷路都需要去接送,我觉得他们欠我一个全国最好老板勋章。”花宝在车上喋喋不休,她觉的她这个老板当的相当负责。
坐在车后座的大个子特诚实,就事论事地说道:“咱公司对门华新旭阳公司老板除了出差,每天来的比所有员工早,走的比所有员工晚。咱公司里后勤部有花叔,宣传部有张经理,销售部有孟大哥,人事部有高经理,生产部有锋哥,研发部有博士,还有个协调各个部门工作的总经理。不是俺夸张,咱公司的领导们个个都把家安在了公司里,满心满眼都是公司的利益。”
大个子的语气开始变的梦幻:“领导,您在俺们心中不是旭阳公司那样老板,您在俺们心中是神。神爱世人,神指引着世人走向光明。”
花宝仿若在俯瞰众生,用怜悯而慈悲的眼神,说道:“神良善而慷慨,神用智慧和知识指引世人前进,神的判断光明磊落,神的踪迹无处不在。心存善良,刻苦耐劳,虚怀若谷,与神同行。”
“打住!”申莽一身的鸡皮疙瘩。
花宝原地坠落,嘻嘻哈哈地搭着大个子的肩膀,姐俩好地问道:“你昨天怎么才到?比约定的时间都晚了三天。”
大个子露着大白牙,笑的看不见眼睛,“有商家找我们拍广告,准备插播到节目中。宝,咱们公司要不要先下手为强。我看其中的几个人不错。有潜力,现在请来当产品代言人还很便宜,等节目播放了,她们的身价估计就搂不住底了。”
“你好好干,咱公司的所有代言都找你。”花宝说的豪气,事实是,宣传部的那群还没出嫁地姑娘们乃实实在在的萌系颜控,她们早就跟她打过招呼,她们宁肯在国外产品上只盖商标,也不想贴上黑美人和骨感气质美女,欣赏不来。
大个子翻了个白眼:“得了吧,我才不当代言,我奶奶要是知道了我的头像满世界飞,非得气的心脏爆发。我参加比赛就是偷偷摸摸来的,等我被刷了下来领了钱就回咱们公司继续相亲结婚。”
“小爱要是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不用等,立马气的心脏爆发。她一心渴望着拍出世界巨星。”
大个子也知道她可能辜负了这份机遇。在这短短的十来天里,她遇见很多精彩热闹的事儿,碰见了一辈子都能够怀念的人,面对了让心动摇的意外惊喜。但是,心总是飘着。
这份机遇是她感恩的,而这份机遇被别人描述的前景却不是她期待的,她只想找份合适的工作,找个合适的人,生个不太丑的孩子,过着踏踏实实的日子。
“说白了,我就想赚个买房钱。”
花宝理解大个子的这份简单,就像她老妈,老爸再有钱,她也会去上班挣钱。家里的所有开销都是老妈掏的钱,老爸和她的钱也只是放在□□里的一个数字。这也就是为啥她的衣服没有一件上千的,她老妈存的工资钱有限,要节省着花。
前年,她老爸背着老妈拿着卡去银行查了余额,足够他安享晚年后才彻底安心下来。这样想想,她老爸也怪可怜的。也幸好老哥回来了,她有了自己□□的自主使用权,谢天谢地。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花宝一点不想问这个问题,她的人生观是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这种扯到一辈子的事儿,她就觉得空泛,谁能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
不问,对不起小爱姑娘给她发的大红包。
“比赛完了就回公司上班,然后在咱公司附近买个小别墅,把我爸妈接过来跟我一块住。白天上班,工作回来就躺在床上玩手机等着开饭。对了,领导,我这些天不在公司里工作,算我请假,还是算公差,过两天就要上报考勤表了。”大个子期待地看向花宝,有花宝在,她认为她能混个公差。
“当然是请假。”花宝说的理所当然,她要是“以权谋私”地判定大个子公差,对不起老高对她的信任,“该按规章制度走的就要秉公办事。”
大个子据理力争:“这事不能这么算,我参加比赛代表的是咱们公司,你想想,其他人在比赛时的背景介绍都是某某地方,某某年龄。我不一样呀,我进行自我介绍的时候一律都是花宝零食公司在职员工解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多爱咱们公司。”
“你说的在理,你找老高争取一下。”花宝鼓励。
“我不敢,高经理的脾气不是我们这些小喽喽能承受的。”大个子萎缩。
“那就憋着吧。其实,如果按照公差算的话,你拍广告和参加比赛挣的钱都是公司的了。”
大个子猛地抬头,她怎么没想到:“神无所不知,神无所不晓。宝!你是我的神!”
“嗯哼。”花宝享受着大个子崇拜的眼神。
她的员工就是这么的可爱。
申莽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后面的谈话,笑着摇了摇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花宝的公司到底都招收了多少个仙葩。
第25章 欢乐
把大个子送回了民宿; 等在门口的小爱姑娘颇为失落地坐到车里,强烈要求跟花宝一块去农场; 抚慰受伤的心灵。
“你走了; 谁来保护我; 别走。”大个子拉着小爱姑娘的手,依依不舍。
“人高马大; 长的还丑; 谁想不开来欺负你?”小爱姑娘关上车窗,催促,“莽哥; 快开车; 我现在看她就神烦。”
小爱姑娘两腿岔开,直着腰,两手抱胸; 呼哧呼哧的呼吸声告诉了花宝她现在的情绪处在极度不稳定状态。
花宝慢吞吞地从后座翻到前座,远离易爆品。武龄十五年的易爆品,威力太大,不可轻易招惹。
回到别墅已经夜深; 小爱姑娘两眼一瞪; 霸占了花宝的房间,花宝抱着被子站在楼道走廊上可怜兮兮地敲了她老哥的门。
“生气的人是老大,我要忍耐。”
花宝把被子扔到凳子上; 扑到床上; 挤到申莽旁边。大热天的; 不需要被子。
申莽:“盖上被子。”
已入秋,白天夜晚的温差很大。
花宝起身从凳子上抱过来被子:“你盖吗?”
“不盖,睡吧。”
申莽等花宝安安生生地躺下盖上薄被,关上灯。
没心没肺的人睡眠质量最好,花宝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到了半夜冷了,靠着潜意识卷着被子团成一团缩在床边。
花宝睡的熟,申莽听着熟悉的呼吸声睡得也熟,半夜把花宝的被子抢了也不知道。
花宝半夜被冻醒,透过月光看到,说好火力足不怕冷的人卷着她的被子睡的死沉。
“分我一半呀。”花宝扯了半天的被子,也没扯出来一角。
没了办法,花宝从衣柜里抱出来厚毛毯,一股子的潮味,那也得忍着。
这一天一夜,忍了德戈忍大个子,忍了大个子忍易爆品,忍了易爆品还要忍老哥。
她的心理素质得到急速升华。
把毛毯盖在身上,花宝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喃喃自语:“神良善而慷慨,不气不气,继续睡。”
霉潮味扑鼻而来,睡不着的花宝继续忍耐:“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不要急,慢慢算账。”
说好的警觉心,说好的睡眠浅,说好的身体条件反射的自卫,在花宝的气息中,申莽睡的死沉。
“猪!”花宝指着申莽哼了一声,逼着自己入睡。
骂人的效果不错,心里舒坦了的花宝很快就睡着了。
大清早,花宝先睁开了眼睛正准备在第一时间进行控诉,抬头一看,哪还有被子的影子。
申莽在花宝不平稳的呼吸声中吵醒:“怎么又把被子踢了?睡觉不能老实点?”
花宝猛地张大眼睛,妥妥的!妥妥儿恶人先告状!
被子在她这边的床脚下,没物证!昨个晚上只有她清醒着,没人证!
花宝咽下一口老血,问:“哥,如果我说,你昨晚抢了我的被子,你信不?这被子是你踢下床的,你承认不?”
“我睡觉很老实。”申莽一脸的“你在栽赃陷害”。
花宝运气,绷着一张脸,缓缓地走到洗漱间,关上门,对着镜子——“啊!!!”
模特大部队浩浩荡荡地来到牧场,克里大叔把所有的工作全部停下,尽心尽力地给拍摄提供便利。
花宝晃着腿坐在不远处的粗树枝上,就近地摘了一个梨,在衣角随便擦了擦,就不干不净地往嘴里吃。
申莽在树下忙着给她做生日礼物。
死皮赖脸地,花宝钦点了她生日礼物,她要一个精致的木制小屋给她大闺女住。
“过来扶一下木板。”
花宝从树上跐溜下来,把剩下的半个梨塞到申莽的嘴里,一屁股坐在木板上,不用扶了。
“挺甜的。”申莽停下手头的活儿,跟花宝一块坐到木板上。
花宝从兜里又掏出来个小梨,用牙齿把皮给啃了圈又一圈再吐出来,只剩下里面的梨肉,才一脸享受地开吃。
“我现在知道为啥大个子不喜欢模特这个工作了,太没意思了。这都好几个小时了,才拍了个开头,这啥时候结束都没个底儿。电视上看模特比赛看的热闹,实际情况,又无聊又浪费时间。”花宝看着不远处乱糟糟的场面,在瞅着大个子化了妆换了服装站了三个多小时都还没轮到她拍摄,心里替她糟心。
“人多,机器多,对细节的要求也高,组织管理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申莽三口吃完梨,又开始手头的活儿。
木头在手提锯的施力剧烈地上下颤动,花宝坐在上面也跟着上下颤动。
“哈哈哈,好玩。”花宝的欢笑声也跟着断断续续地颤动。
申莽忙完了,花宝还没有玩够,央着申莽又玩了一把才一脸满足地回去晒被子。
“德戈,出来晒被子。”花宝把她老哥的屋子翻腾了个底朝天,把发霉发潮的毛毯和铺盖全抱到楼下。
花宝领着小德戈转了一圈也没找到晾晒被子的好位置。
“克里大叔,我想在外面搭一个晒被子的架子,可以吗?”花宝征求克里大叔的意见。
“当然可以。”克里大叔从车库里找来工具,又开车从牧场搬了两个三脚架和十米长的不锈钢丝。
“这里阳光最充足。”花宝前前后后跑来跑去,挑了一个最满意的地方。
克里大叔的力气大的惊人,只用斧头在三脚架敲了三次,就牢牢地陷了进去。
花宝蹲在地上,仰着头看克里大叔,“克里大叔,你像赫拉克里斯一样力大无穷。”
这话把克里大叔给甜的手舞足蹈,一路哼唱着古老的欢快民谣走回别墅。
小德戈抱着被子在别墅和晒被架间来来回回。花宝从车库里找来棒球棍,在被子上使劲拍打,荡起一层的灰尘。
“知道为啥拍打不?”花宝以她老妈教书育人的口气提问着小德戈。
小德戈捂着鼻子,躲在她的背后:“去灰尘。”
花宝一脸深沉,“因为——爽!”
说完,她自个一个人嘻嘻哈哈,眉飞色舞。
小德戈:……
花宝忍住笑,快速地摸了一把德戈柔软的金发,“乖,不要生气,姐姐下午教你滑板。”
小德戈再一次没能躲开魔爪,黑着脸带上帽子,三步并两步地离开是非之地。
小爱姑娘干农活能一个顶两,喂马,打理荒草,比克里大叔干的还熟练。把裤腿编到膝盖,把袖子撸到肩膀上,大开大合的动作,活脱脱的一个农家汉。
她从草料上跳下来,坐到申莽和克里大叔的旁边,问申莽:“大宝贝跟那小孩是啥关系?”
申莽擦去汗,看着阳光下闹腾的花宝,笑道:“玩伴。”
克里大叔插话:“Flobaby is my son's sunshine。”
小爱姑娘啧啧称奇:“大宝贝的神光圈又大了,都普照到了国外。”
小爱姑娘爬到草料上,居高临下,双手喇叭状,喊:“大宝贝!!!”
花宝听见声音,大笑着故意对喊:“小爱爱!”
小爱姑娘听到这声矫情的“小爱爱”,爆笑着喊道:“你是我的天使,我爱你!”
花宝笑眯眯地大声回话:“我也爱你。”
小爱姑娘把头上的帽子歪到一边,擦了下晒出来汗,喊出心中最想问的那句话:“那啥时候涨工资?”
花宝笑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