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宇,你也收拾收拾,搬去香满楼住去吧”,夏流年抬头看着关宇说,之前说要让掉房子的时候,关宇第一个不同意,但被他的意见直接被夏流年忽略了。
关宇从开始到现在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听到夏流年让自己走又是一阵反对,“我不去镇上,我跟你们一起住”。
夏流年翻了一个白眼,“我倒不是赶你走,只是我们老屋的房子太小,住不下”。
“那我可以住学校啊,学校宿舍那么多,分我一间总该可以吧”,关宇激动的说。
关宇真是不理解一个家即将要破产的意思,家里的地可能都要卖掉了,学校虽然自己很不想动,不到万不得已夏流年是不会卖掉学校的。
“学校也不知道能住多久,对吧?”夏星辰看着夏流年问。
只见夏流年无奈的笑笑,沉默不说话。关宇这才明白过来,夏家现在不止是要让出房子,连地都要卖掉。
关宇顿时颓下来,真是后悔自己有钱的时候太过于大手大脚,以至于现在除了一座王府和徒有虚名的王爷这个称呼就什么都没有了。
☆、第二一四章:喝醉
两天后,夏家几人正式从新屋搬出,只带了自己随身衣物和用品,家具什么的都留在房里,关宇这边也被夏流年劝回香满楼。
因为文理镇是战争中心,物价一直涨,但地却卖不了价,不涨反跌,且还要连地里的粮食一并收,所以夏流年不打算卖了地,但因为经济问题,工人的工钱发不起,工人走了一大半,现在真的是完全要靠自己和村里的帮忙了。
把家里的所有积蓄和能卖掉的不动产卖掉之后,也只能勉强给军营送十天的粮草,还有十多天的粮草是个未知数。
关宇也早就吩咐重楼和京城这边联系,关璟还没有传来消息。如果夏流年的这批粮草吃完后关璟还没有消息,那就看香满楼这边了,如果一天一顿的话,香满楼估计勉强能撑到战事结束。
但怎么可能让在战场拼杀的战士们一天只吃一顿呢?夏流年搬到老屋了还是停不下脚步,整天想着法子的去找货源和借钱,可恨这古代没有银行不能贷款,高利贷倒是很多,可都是趁火打劫的,这一下子就把夏流年逼到困境。
“二姐还没回来?”夏星辰走进院子,看到站在门口的夏日月问。夏星辰这几日都往山上跑,看看能不能打到什么猎物,能补一点是一点。
夏日月一副着急的样子一直看着村头的路上,这天都快黑透了,还不见夏流年和木一回来,“没呢,我这不是在等呢嘛”。
夏星辰把背篓放下,眼睛也忍不住朝着外头的路边望去,已经几天了,夏流年每天都在外边跑,镇里,县里都快跑遍了,京城那边也没个消息,可把夏流年记得一嘴燎泡。
“哎,回来了回来了!”夏日月隐约看到月光下有个身影朝着村头走来,上前跑去一看,果然是木一背着喝醉的夏流年回家。
夏星辰也上前帮忙,“木大哥,你怎么背着二姐回来,咱家马车呢?”
木一一言不发的把夏流年背回她们三姐妹的屋,三人轻轻把夏流年放下,让她躺在床上,“快去给二姐拿毛巾和盆”,夏日月吩咐夏星辰道,他们已经习惯了夏流年喝醉的样子,这几天都是这个样子回来的。
“呕。。。”,夏流年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但却又好像感觉到家了一样,一放松就把今晚的酒饭都吐了出来。
夏日月赶紧用盆接着,又给她擦了擦,好一顿收拾之后走出房门。木一就在小院里坐着,低着头郁闷的样子。
夏流年这几天一直在应酬,变着法儿地想要让这些商户们给个低价或者捐个款,对于夏流年,大家之前都多少有过生意往来,不好直接拒绝她的邀请,但去了也不打算帮个忙,这才把夏流年给喝成这样。
夏流年还一直以为在酒桌上好谈生意,天知道自己多讨厌喝酒,但为了生意,不得不喝。可是喝了这么多天,收获甚微,大家可能都是看她可怜,多少给一点而已。
“马车当了今天的酒钱”,木一缓缓地说,之前夏流年把应酬都安排在香满楼,但今天这个商户不喜欢,去了其他酒楼,这才让夏流年没钱付账,直接把马车给了那酒楼,导致两人走路回家。
反正夏家现在除了地和地里未成熟的粮食,一分钱没有了。村里其他人也都知道夏家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是能帮就帮了,但一个小村庄能有多大用处呢。
“混蛋,你们这些混蛋,骗我,骗我。。。”屋里夏似水正看着夏流年,夏流年突然爆发式的吼叫起来,在另一个屋的夏大忠和莫式,及院子里的三人都跑进来查看。
“你们骗我,都是骗子,呜呜。。。都是骗子。。。”夏流年好像清醒了似的,嘴里一直控诉着酒桌上的那些人。
夏流年本以为谈生意喝酒应酬是正常的,之前是遇到了关北,所以自己才会如此顺利,现在遇到困难了,就以为只要自己喝了那杯酒就能把生意谈成,但没想到他们都是骗子!
“关北,怎么办。。。怎么办。。。我喝不下了,喝不下了。。。”夏流年嘴里一直念叨着,听得在场的几人都心疼不已,可又恨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夜里,夏流年又吐了两三次,吐完就闹腾,还总是莫名其妙的哭起来,夏日月和夏似水两人都没睡好,轮流照顾她。
第二天,夏流年习惯性的早早醒来,看着炕上熟睡的两个姐妹,自己只能悄悄地起身出去洗漱了。
当夏流年洗完澡,端着盆回屋的时候就看到莫式起床做早点了。莫式也看到夏流年,一个小跑窜到夏流年身边,紧紧的拉住她。
“年年啊,咱们不去了,不喝了,以后都不去了,知道不?”莫式急切的说,死死的拉着夏流年不放。
夏流年这就懵了,莫式今儿是怎么了?“奶奶,奶奶你放手,你怎么了”,夏流年被莫式抓的有些疼,边抠着她的手边说。
莫式看着自己瘦弱的孙女一着急就哭了出来,“咱甭管这破事儿了,咱过好咱们自己的日子就成了”,莫式边说边抹着自己脸上的泪,“你看看你,每天喝的烂醉,要是把身子喝坏了可怎么办,你喝成这样,谁又知道,又感谢你,咱不喝了,以后都不喝了!”
莫式说着说着就着急了,掩面大哭了起来,夏流年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莫式心疼自己每天这么劳累了。
夏流年放下手里的木盆,抱着莫式轻轻安慰起来,“我没事儿,奶奶,你看我这不是挺好的吗?”
莫式一听更气了,紧紧的抓着夏流年的手拉扯说,“你哪里好了,你看看你瘦了多少,昨晚回来都吐血了,再这样下去你可怎么撑得住,俺说不许去就是不许去了!”,莫式第一次对夏流年这么严厉的说,把其他人都吸引过来了。
夏大忠也从屋里走出来,刚理好身上的衣服,“年年,这次就听你奶的吧,啊”,夏大忠认真的说。
“爷爷,你。。。”夏流年不可置信的看着夏大忠,他可是一直都是支持自己的,怎么现在不让自己去了呢。
夏流年不解的看向夏似水他们,用眼神询问他们到底什么情况,昨晚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第二一五章:京城传来好消息
夏似水有些犹豫,但还是出声支持莫式的说法,“年年,你就听爷爷奶奶的吧”。
夏日月和夏星辰没有出声,他们也心疼夏流年,但夏流年的苦衷也不能不顾。夏流年见气氛有些低沉,不得不先安抚住莫式,等莫式平静下来再说。
“木一,昨儿到底怎么了?”夏流年好不容易安抚住莫式,但莫式依旧不让自己出门,所以只能到夏星辰的房间找木一,夏星辰已经去山上了。
木一瞪着眼睛,无聊的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夏流年一进来就直接问,吓得木一赶紧起身坐好。
夏星辰的屋除了那张床就没有一张凳子了,夏流年只好靠在床头的旧柜子边,睁着那双全是黑眼圈,一点灵气都没有的眼睛看着木一,等待他的回答。
木一看着夏流年的眼睛,淡淡的说,“昨晚你喝多了,回来就吐了”。
夏流年皱起眉头,摊开手掌不敢相信的说,“就这样?我之前不也是这样,你们也没说什么啊”。
“可是昨晚你吐血了!”木一见夏流年一副不在乎自己身体的样子,有点激动的说。
夏流年被木一轻轻一吓,愣愣的说,“可能就是昨晚喝的。。。有点急”,夏流年磕磕巴巴的说,“昨晚真没其他事儿了?”
木一平静下来,“流年,其实你真的不用这样,做不到就不用勉强,这本来就不是你的责任”,木一苦口婆心的权说夏流年。
夏流年真的太拼了,完全没有想过自己只是一个十几岁女孩子,而且又不是出身皇室,没有为了国家为了百姓牺牲的义务,过好自己的生活不就可以了吗!
夏流年低下头,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拼命?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因为关家几兄弟是朋友,还是因为身处和平年代不想看到战争,又或者是因为想要一个筹码,一个能够匹配上关北的筹码?
夏流年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导致自己现在这么拼命了,但不管是因为什么,现在已经放不下了,倾尽了所有,不能就这样放弃。
“木一,最近有没有什么最新的消息”,夏流年不理会木一的那番话,转移话题问道。
木一一副就知道会这样的无奈样子,“还是没有什么进展”,木一知道夏流年想知道什么,每应酬完一个商户,木一都会偷偷跟着,听听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貌似没有听到任何的好消息。
夏流年叹了口气,语气中难掩的失落,“嗯,我知道了,我再想办法”,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夏流年就这样待在家里一个上午,什么都不做,该见的商户都见得差不多了,既然木一那里没有好消息,也不必再见第二次了,可越是这样无所事事夏流年就越慌乱。
“奶奶,你就让我出去吧,那些人我都见完了,我不喝酒了,只是出去走走”,夏流年看着莫式夸张的坐在院门口看着自己就头疼。
莫式冷着脸直接拒绝,“不成,哪儿都不许去,不喝酒就在家歇着,看看你哪还有点精神样”。
夏流年见莫式如此坚持,知道出不去,就又回房躺着了。
夏流年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外头关宇的声音吵醒,“流年!流年,夏奶奶,流年呢?”关宇朝着院子里大叫。
莫式看着关宇高兴的样子,想必是有什么好消息,直接让他到屋里找夏流年。
关宇毫不避讳的直奔夏流年三姐妹的屋,看见躺在床上的夏流年一把给扯了起来,“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还睡,快起来,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夏流年被关宇拉起,用力过猛顿时感觉头晕眼花,闭着眼睛静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关宇一脸激动,坐在床边不安分的差点扑上床,“流年,皇兄来信了,说是派了大臣把粮草和军饷运过来呢”。
“真的!”夏流年瞪大眼睛,嘴角止不住扬起,激动的看着关宇问。
“当然是真的,我这不刚收到消息就过来找你了嘛”,关宇说着把手掏进胸口,摸出一封信给夏流年。
夏流年急忙打开,快速的扫了一眼信的内容,确定看到的是好消息才放下心来。
“太好了太好了,那咱们快准备接待吧”,夏流年看了信上的时间,想必运输粮草的队伍也快到文理镇了,所以着急准备人手准备随时接待。
“你高兴的糊涂啦,咱们接待什么,这都直接送往军营的”,关宇轻轻给了夏流年一个爆栗,鄙视的说。
夏流年这才反应过来,尴尬的笑笑,“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爷爷奶奶他们”,夏流年跳下床,鞋子都没穿好就跑了出去。
等待运送粮草的军队这几天,莫式也不再关着夏流年,夏流年也乖乖的呆在家里帮忙侍弄地里的活计,反正粮草送到,也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现在每天,夏家都是早出晚归,地里的庄稼开始除草,好在之前土地打理的好,杂草没有肆意疯长,只是偶尔有一些,但上千亩地工作量还是大的可怕。
夏流年正跪在地里除草,阳光大剌剌的照射大地,好在玉米秆已经很高,蹲在田垄间也能遮荫凉。
“东家。。。东家。。。你在哪?”夏流年身后传来陈东的声音,陈东和他们村的人因为是逃饥荒过来的,所以就算夏流年把工钱一降再降他们也没有离开。
夏流年听到陈东的声音,双手撑在地上艰难的起身,这几天都是这样蹲着或者跪在地上除草,双腿早就又酸又麻,起个身都使不上劲儿。
“我在这,什么事?”夏流年起了身,目光勉强能越过玉米地上头看到陈东。
陈东看到夏流年急忙向她走去,“东家,六公子来找你了,现在在家里等着你呢”,陈东还是负责厂子,虽然几个厂子没什么人,也没什么生意了,但有原料还是要干的,所以他才会看到关宇。
夏流年和夏大忠打了声招呼,自己就先回家了。
☆、第二一六章:认祖归宗?
刚到村头就看到有两个士兵站在自家门口,看来是关宇带着客人来了,因为关宇每次来只带冷一,没有这样的排场。
夏流年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迈着沉稳礼貌的步子走进堂屋,抬头一看,这不是钟恒钟丞相嘛。
“民女见过六王爷,钟丞相”,夏流年规规矩矩的给两人行礼,钟恒年老,想必一定是在乎这些礼节的。
“流年,不必多礼”,关宇见夏流年给自己行礼很是不习惯,旁边的钟恒和蔼的笑笑,“夏姑娘,不必多礼”。
夏流年点点头,见他们桌上已经有一杯茶水就不再去煮茶,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想必钟大人就是皇上派来的监运官吧,不知尊屈到此是有何事?”
夏流年说完,关宇和钟恒两人略显尴尬的相互看了一眼,“夏姑娘,老夫是受皇上之命将军饷和粮草运往军营,不过。。。。。。”,钟恒有点为难的看了关宇一眼。
关宇没钟恒这么磨磨唧唧,直接跟夏流年说,“不过就是皇兄给的粮草不足,然后剩下的钟大人承担”。
夏流年这就听不懂了,既然钟恒已经打算承担后面的粮草了,那还来找自己干嘛?
“要老夫承担后面的粮草可以,但老夫有一个条件”,钟恒接着关宇的话说,突然严肃气氛让夏流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钟大人请讲”,夏流年倒想听听钟恒的条件,希望不会是自己想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