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道银光从在夜空中一闪而过。
素月感觉额头一热，好似是有什么液体滴落了下来。
素月摸了摸额头。
有些黏。
素月定了定神，纤细是手指上竟沾染着鲜血。
“不好！”素月警惕的环视着周围。
“啊！”
素月猛的转过头。
声音就是从前方传来的。
紧接着，人们四处逃窜，一片祥和热闹的街市登时布满了恐怖的气息。
“杀人了！”
素月逆着惊慌失措的人们逃窜的方向跑去。
还未走近，浓厚的血腥味便扑鼻而来。
入眼的是一片刺眼的红色。
素月瘫软在地上。
刘清明就这样被人暗杀在大街上……
是和五年前的事情有关吗？
时隔六年，为何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刘清明杀死。
现在……素月她还是没有一点的线索。
而可能知道真相的人，就这样死在了她的眼前。
如果她刚刚跟的紧一点，那么，刘清明也不会就这样死去。
素月懊恼的捶打着胸口。
刘清明自在大街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刺杀后，引起了一阵的骚乱。
官府追查了多日，没有任何的线索，只得不了了之，成为了一个悬案。
那一段时间，百姓心中人心惶惶的，街上也是冷清了很多。
元泰十一年，仲春。
自开春以来，素月发现素武每次下朝回府皆是忧心忡忡。
偶尔，素月也能在书房外看到亦是满脸忧色的太子明赫。
“到底发生了？”
素月锁着眉，自从刘清明死后，朝歌好像是有些不太平。
元泰十一年，初夏，六月十五日。
天气越来越热，素月的心中也不免烦躁了些许。
皇后突然传召，素月匆匆用过午膳之后便敢去皇宫。
“六姐姐？”
素月刚踏入韶华宫，便看到身穿华服，妆容精致的少女。
“七妹！”
素月近日以来的阴霾一扫而散。
两人相拥，喜极而泣。
“皇后娘娘说要给我惊喜，没想到竟然将姐姐传召来了。”说着，素云熙的眼眶微红。
素月抚摸着素云熙的脸颊，“数月不见，妹妹出落的越发亭亭玉立了。”
难得一见，两人有很多话都想要告诉对方，然而，竟都不知如何开口。
“七妹，为何不见皇后娘娘？”
素云熙的秀眉微蹙，“姐姐难道不知吗？”
素月迷蒙的摇了摇头。
果然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素云熙叹了一口气，“皇上不知得了什么怪病，一病不起，现在朝中都乱做一团了，可能害怕民间引起轰动，所以才从未公布。”
素月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可能？”
明墨卿的身体向来健硕，五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怎么说倒下就倒下了？
“夫君亦是多日未曾合眼了。”素云熙皱着眉，很是担心的模样。
听到这样的消息，素月心中隐隐有些难受。
两人怎么说，也算是夫妻一场。
他也算是一个开明的君王，在他的治理下，楚国在七国之中亦是繁华的国度了。
“对了，六姐！”素云熙握着素月的手。
素月回过神，“怎么了七妹？”
“关于那个簪子的事情，我现在有一点头绪了。”
“可有查到什么？”
素云熙握紧素月的手，“姐姐，小桃子的死，我知道姐姐一直放不下，这些都是妹妹害的，姐姐现在吧不要担心，待我查出真相，我便告诉姐姐。”
“这怎么是你的错呢？”
明明是有故意为之，更何况，目标还是素月。
“总之，六姐，我不想让你失望，所以，让妹妹查出真相再告诉姐姐，可以吗？”
素月知道素云熙不想让她担心。
便点点头。
将云熙抱在怀里，“云熙，你也不要过于自责，小桃子的死不是你的错。”
两人东聊西聊，天色将晚，两人只好恋恋不舍的分别。
回去的路上，素月面色沉重。
元泰十一年，深秋，十月廿二。
“六小姐，这是王妃寄给你的信。”
素月欣喜若狂拆开素云熙寄来的信件。
云熙写的很多，有两页的样子。
素月拿起第一张，一字一句的看着淡黄色的宣纸上熟悉的秀娟小字。
脸上的笑容逐渐散去。
素月瞪大眼眸，“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的……”
素月面如死灰的瘫软在地上。
“不可能的！”
素月重新拿起信纸。
“六姐姐，你那时让我看那个簪子时，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后，我突然想起，那师傅在做好的簪子上缀有一颗极小的红色宝石，”
“那日，在姐姐木匣中看到的簪子上并未有那颗红宝石，遂妹妹怀疑瑛毒可能藏在那颗小珠子中，”
“我偷偷派人调查了那个师傅，发现那个首饰铺并无其人，便询问嬷嬷，嬷嬷亦是一无所知，我深感怀疑，便动用暗卫调查此事，”
“没想到，竟然和慕容府有关，嬷嬷也是慕容府派来的……姐姐，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死了小桃子，望姐姐原谅……”
慕容府……慕容府……
信中，那三个字眼极其的刺眼。
素月发疯般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怎么可能！为什么会是慕容家……”
苦涩的眼泪绵延着脸颊徐徐而落。
素月慌忙的拿出第二张信纸。
“姐姐也不敢相信吧……我不知道慕容家要害姐姐的理由是什么，我便偷偷的继续深查，”
“有一日，我路过嬷嬷的卧房，隐隐约约听到了些……我没想到，慕容家竟然如此狼子野心，竟然想争夺皇位……”
“我更没有想到，大姐竟然也是其中的一员，”
看到这里，字迹有些混，大概，云熙哭的很伤心。
素月双手颤抖，“这件事情，早在数年之前便谋划……”
“姐姐，等到见面，我们再细说，快快将书信呈给父亲！”
素月咬着嘴唇，数年前？
眼泪大滴的滚落，落在信纸上。
怪不得，她在梅园中被刺杀父亲也没有调查。
怪不得，五年前，死了那么多的人。
素月狼狈的瘫在地上，脸上的泪痕交错。
“呵，慕容端，你真是一个好父亲！”素月冷笑。
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素月再也忍无可忍歇斯底里的抱头痛哭。
没想到，将她杀死的不是什么刺客，竟然是多年前，视她如珍宝的父亲……
素月跪在地上，攥紧拳头，狠狠的捶打着自己的心口。
那里太痛了。
痛的素月快要窒息了。
哪怕是那样重重的将自己的拳头砸在那里，也无法缓解那里的半分疼痛。
那把椅子对于他来说真的那般重要吗？
为此不惜杀死那么多的人，甚至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杀死……
素月想起那些年和父亲之间美好的回忆，在这一刻瓦解。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素月站起身，将桌案上的所有东西都扔在地上。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门外的奴婢敲着门，声音很是焦急。
素月深吸一口气，将房门打开。
奴婢看到头发乱糟糟，眼睛红肿的素月吓了一跳，看到素月身后狼藉的一片。
怯怯的看着素月，“六小姐……”。
素月将素云熙的信递给她，“把这封信务必交给父亲……”素月的声音沙哑，有些哽咽。
奴婢接过已经皱巴巴的信纸，点了点头。
素月将门重新关上，靠着门，瘫软在地上。
那么多人，那么多条命……
就因为那把椅子。
权利，就那么诱人吗？
那里分明是地狱，无数鲜活的血肉堆积而成……
素月蜷锁着身体，躺在冰凉的地板上。
第41章 叛臣之女
素月不知在门后躺了多久，只觉得这个世间都是黑暗的。
权力……皇位……
那些对于那些人，竟是比命比亲情还要重要吗？
“小姐！小姐！不好了！”
门外的奴婢声音焦急。
“郡王府刚刚传来消息，王妃……王妃死了……”
素月躲在门后，捂着耳朵。
“云熙……云熙……”
素月仓皇的站起身，将房门打开。
“你……你再说一遍……？”
奴婢哭的亦是稀里哗啦的，跪在地上，“七小姐死了……”
“你是不是在骗我！不可能……刚刚我还收到了云熙的书信……”
素月向后踉跄几步。
跌坐在地上。
“六妹！”素眉英眼睛微红，站在秋月阁的门口。
素月看到素眉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
冲上前去，抱着素眉英的肩膀。
“五姐，你告诉我那是假的！你告诉我！云熙不可能死的！”素月彻底的崩溃，歇斯底里的咆哮。
素眉英垂下眼眸，不敢直视素月通红的眼眸。
“六妹……我知道你没办法接受，我……我也无法接受，但是……郡王府那里已经确认了……”
“什么？”素月呢喃着，松开了素眉英的肩膀。
微凉的秋风轻抚过素月满是泪痕的面颊。
素月勾起唇角，“哈哈……哈哈……”
素月笑着，眼泪喷涌而出，扑通的跪倒在地上。
“云熙，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素月将头重重的砸在石子路上。
素眉英看到发了疯一样磕头的素月，“素月，你清醒一点！要是七妹看到你这个样子，七妹怎么会安心！”
素月挣脱开素眉英。
“五姐，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若不是帮我查小桃子的死因，她根本不会死……她根本不会死！”
素月的额头已经血肉模糊，殷红的鲜血滚滚而下。
苦涩的眼泪掺杂着血液，眼泪，变为红色。
素月的心亦是在滴血。
心脏好似是被无情的揪去了一块肉。
痛的她喘不过气。
素月第一次尝试到，失去至亲的痛苦。
如万千蛆虫啃噬着素月的神志，痛到素月彻底的麻木。
素眉英哭着，拿着手帕替素月擦拭着满脸的鲜血。
“六妹，不是你害的……不是你害的……”
素眉英抱着伤心欲绝的素月。
苍穹之上，浓密的墨云将太阳遮挡的严严实实。
阴沉的令人压抑，让人感觉绝望。
冰凉的液体落在石子路上。
“啪嗒……”
大滴的雨水落在素月伤口赫赫的额头上。
“哗啦啦”
几乎是一瞬，成千上万的雨水接踵而下。
重重的落在跪在地上的素月和素眉英的身上。
世间的嘈杂声，被雨声彻底的淹没。
素月仰起头，看着令人压抑的天空，“云熙……不哭……”
素月闭上眼眸，伤心过度，在倾盆大雨下，昏迷在素眉英的怀中。
同年，十一月五日。
明郡王因谋逆之罪被打入大牢。
因为素家七小姐是郡王妃，素家也被涉入其中。
郡王妃因和夫君密谋叛国，还未安葬的尸身被暴尸荒野，以儆效尤。
由明郡王为首，朝歌城北程家，牧溪家，城南李家，城西冰家，皆涉嫌谋逆，满门抄斩，无一人生还。
短短几日，王城内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接连落伍。
昔日繁荣的朝歌，登时人心惶惶，街上随处可见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十一月十八日。
在床榻上昏迷了整整二十四日的素月睁开了眼眸。
素月坐在床榻上，面无表情的听着素眉英一字一句的讲述着她昏迷这么多日里发生的事情。
素眉英害怕素月听到素云熙的消息再次的昏迷过去，所以刻意的略过。
“五姐，无妨，都告诉我吧……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素眉英看着素月有些发白的面容，“说是七妹因为和郡王爷共同谋划谋逆之事，还没有下葬就被……”
素眉英一顿，声音微微有些哽咽。
素月深吸一口气。
“被扔在城外的荒郊野外了……”
说到这里，素眉英声泪俱下。
素月面无表情，像是在听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昨日，父亲带着卿安上朝之后，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素月侧过头，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五姐，我想静一静。”素月的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
素眉英看到素月这个样子，叹了一口气。
现在所有安慰的话语都是无济于事的。
只希望，六妹自己想开。
不然，本就死不瞑目的七妹，若是知道她最喜欢的姐姐沦为这个模样，在天之灵的她，又会怎么安心？
素眉英将房门关上。
素月静坐在床榻上。
七年了，终于，慕容端再也按捺不住了吗？
“真厉害……”从前，还是慕容颖岚时，她便知慕容端的野心。
没想到藏匿这么多年，朝歌都已经被他给控制了。
上官蝶的死，素月大概猜的也有七七八八。
可能无意间，知道了一些慕容端想要谋权的真相。
所以，便派人将她杀死。
本想伪装成自杀，没想到被当年的她看到。
“所幸，你就将我也一起杀了吗？”
只是没想到，她还会在素府的这个庶女身上重活一世。
素月掀起被褥，穿好衣服。
从今日今时今刻起，她慕容颖岚和慕容端，再无一丝半点的关系。
既然他可以为了那么椅子，杀了那么多人，甚至不惜杀了她。
那么，成为素月的她，也可以为了小桃子为了云熙取了他的项上人头！
同月二十八日。
素武和素卿安已经整整十日都没有回府。
府内越来越躁动不安。
若不是有大夫人坐镇，怕是将军府就要打乱了。
素月和素眉英两人坐在涼心亭。
“五姐，怕是安宁日子没几天了。”素月眯着眼睛看着凉心湖。
素眉英无声的点点头。
十二月七日。
被皇宫囚禁十七日的素武终于回府。
整个人看上去像是老了十岁一样，面色忧心忡忡的。
素月知道，皇宫的情况并不乐观。
只是皇宫里的情况，她一无所知。
同月十五日。
大夫人被秦国的使者强迫着送回秦国。
那日，素月的耳畔总是萦绕着大夫人嘶声竭力的哭泣声。
素月拧着眉，秦国那边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六妹，表哥……也走了……”素眉英于心不忍的看着素月。
自从她醒来这么多日，素月总是面无表情，对所有的事情，好像是都不放在心上。
“都走了，也好。”素月的声音有些颤抖。
现在，连一个道别也不给她吗？
十二月廿三。
素月和素眉英突然收到皇宫的请帖。
同样二夫人，四夫人以及五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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