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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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嫡妃-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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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妾给嘉妃娘娘请安。”

    云琅婳摆了摆手,指着小炕对面的位置道:“不必多礼,坐吧。”

    暮凉夏这才拘谨地坐在云琅婳对面。

    云琅婳专心缝着手中的小衣服,头也没抬道:“今日怎么想起来本宫这里了?”

    暮凉夏神色隐隐,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宫人欲言又止。

    云琅婳会意,便朝着那些宫人们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

    宫人们得了令,恭恭敬敬排成两排退出了殿中。

    “到底是为何事?”云琅婳微微皱了下眉头

 第一百八十九章、这怕是不妥。

    暮凉夏身子朝前倾了下,然后低声道:“翎福阁那位,昨夜见红了。”

    云琅婳眉心先是一跳,继而道:“本宫不是说待她临盆时再叫碧椿动手的吗?”

    暮凉夏掐着手中的帕子,扶在桌子上道:“娘娘,不是碧椿。”

    “哦?那是?”云琅婳朝她投去一抹疑色。

    暮凉夏叹了口气道:“她也是个命苦的。以前在落缳宫,被关氏欺负得惨。好不容易狠下心来报复了关氏,可是如今却因着良心不安日日惊魂不定。臣妾听说,昨儿个夜里,不知是哪里的野猫在窗外嚎叫,她便被惊着了,愣是说是关氏回来向她索命了。这才动了胎气。”

    云琅婳听着她这般说,缝着衣服的手停下,一双美眸却黑得仿佛会渗出墨来似的:“本宫还当她是个性子稳的,却不料这般没胆量。若是她嘴上不牢靠,倒是叫咱们功亏一篑了。你今日回去跟碧椿说,怕是等不到她临盆了,让她早些动手吧。”

    暮凉夏握着帕子的手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尔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暮凉夏在云琅婳那呆了一盏茶的功夫便离开了。

    暮凉夏刚踏进翎坤宫的大门,翎祥阁便有宫人小跑着到她身边低声提醒道:“主子,淑妃娘娘来了。”

    暮凉夏眼皮微微跳了一下,看向那报信的宫人:“淑妃娘娘什么时候过来的?”

    那宫人一五一十道:“刚到。”

    暮凉夏定了定心神,扶着巧云的手朝着翎福阁去了。

    虽说蒋芷澜是去了楚落衣那里,可是她也住在翎坤宫,依着礼,自然是应该过去拜见的。

    暮凉夏的脚还没踏进翎福阁的门槛儿,便听见屋里杯子落地的声音。

    她身子一顿,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翎福阁内,宫人哆哆嗦嗦跪了一地。杯子的碎渣在他们身边落了一地。蒋芷澜坐在楚落衣的床边,冷眸盯着跪在地上的众人:“本宫叮嘱过你们,娉贵人有孕在身,你们当仔细伺候着,如今怎么就叫她受了惊吓?若是娉贵人肚子里的孩子有个闪失,你们纵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

    那些宫人身子一抖,纷纷伏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道:“娘娘饶命……”

    半靠在床头的楚落衣面色苍白,她见宫人们被吓得不轻,忙起身要为他们求情:“娘娘,您别怪着他们,是臣妾自己不小心。”

    蒋芷澜又气又恼,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是他们伺候不到,你竟然还未他们求情。”

    楚落衣又要开口,却见暮凉夏从外面走进来。她越过那些跪在地上的宫人们,在离蒋芷澜几步远的地方停住,然后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臣妾给淑妃娘娘请安,给娉贵人请安。”

    蒋芷澜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暮凉夏,不咸不淡地挥了挥手道:“平身吧。”

    楚落衣看向暮凉夏,淡淡一笑:“暮姐姐,你来了?”

    暮凉夏朝前一步,俯下身子关切道:“可好些了?”

    楚落衣虚弱地点了点头:“太医给开了些方子,已经无大碍了。”

    暮凉夏听罢,又作势要跪下。

    蒋芷澜面不改色地扫了她一眼:“你这是要干什么?”

    暮凉夏跪在蒋芷澜脚下,愧声道:“都怪臣妾没有照顾好娉贵人。”

    蒋芷澜有些不耐烦道:“这跟你没关系,赶紧起来罢。”

    暮凉夏听出蒋芷澜语气中的不耐,只得由巧云扶着站起身来,唯唯诺诺地立在一旁。

    蒋芷澜继而又转向楚落衣,她腹中的胎儿已有四个月,可是因着她身子消瘦,肚子也不怎么显。蒋芷澜伸出手隔着一层衣服轻轻地抚上她的肚子:“从今日起,你先搬去本宫那里,等你顺利临盆,再搬回这翎福阁。”

    一旁的暮凉夏闻言,眼皮一跳,忽地出声:“娘娘……这……这怕是不妥吧?”

    蒋芷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有何不妥?本宫身为四妃之首,自是有责爱恤后宫众人。”

    说罢,她又对着身旁的碧桃道:“一会儿你带几个宫人为娉贵人收拾一下东西,搬到锦华阁去。”

    碧桃屈膝道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楚落衣看了一旁低着头有些委屈的暮凉夏,又握上蒋芷澜的胳膊道:“淑妃娘娘,臣妾真的不要紧的。”

    蒋芷澜微微皱了下眉头,道:“这宇文皇后虽是过世已久,可毕竟这里有些阴气,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想着肚子里的孩子,本宫心意已决,今天你就随本宫去锦瑟宫吧。”

    楚落衣拗不过她,只得颔首道:“是。”

    蒋芷澜见她妥协,又看向面前的暮凉夏道:“娉贵人不在的这几个月,你要好好打理这翎坤宫,这翎福阁的宫人,你也先一并的管着。”

    暮凉夏听蒋芷澜这口音,心知蒋芷澜心意已决,又不打算带这翎福阁的宫人去锦瑟宫,她藏在袖中的手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道:“臣妾谨遵娘娘的教诲。”说罢,她轻轻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道:“既然娉贵人要搬去锦瑟宫,臣妾觉得应该得带着个贴心的宫人在身边伺候。”

    蒋芷澜凝眸看着她,一字一顿道:“你是在说本宫身边的人不尽心?”

    暮凉夏听得出蒋芷澜声音中暗含的怒气,忙伏下身颤声道:“臣妾……臣妾不敢。”

    碧桃领着几个宫人将楚落衣的东西收拾好之后,蒋芷澜便派人抬着步辇将楚落衣抬去了锦瑟宫。

    待一切收拾妥当后,蒋芷澜又派碧桃去了趟禧祥宫。

    睡过午觉的嘉霄刚刚转醒,慕子衿抱着他坐在慕容瑾妍身边哄着。何青槐因着有身孕,有些乏困,慕容瑾妍便让她回江华阁歇着去了。

    慕子衿正陪着慕容瑾妍聊着天,厚重的帘子外面忽然有小太监禀:“主子,淑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求见。”

    慕容瑾妍满脸疑惑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慕子衿,对着门外道:“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门口的帘子被撩开,碧桃夹着一股冷风走了进来。她刚踏进门口,便恭恭敬敬地朝着慕容瑾妍和慕子衿各自行了个礼。

    “奴婢参见长公主,参见纯嫔娘娘。”

    慕容瑾妍示意她平身:“你家主子派你过来做什么?”

    碧桃低头答道:“回长公主的话,昨儿个夜里,娉贵人见了红,我家主子心里紧张得厉害,便想让娉贵人搬到了锦瑟宫锦华阁养着,特命奴婢来请示长公主。”

    慕容瑾妍拧了下眉头,又舒展开开:“这些个小事,让你家主子做主便可。不过既然叫那娉贵人搬进锦瑟宫,就得让你们主子尽心照看着娉贵人腹中的孩子。”

    “是。”

    碧桃又屈了屈膝。

    慕容瑾妍摆了摆手:“退下罢。”

    待碧桃离开,慕子衿眼底露出一抹疑色道:“按理说,这娉贵人落了红,别的人躲还来不及,为何这淑妃娘娘竟是要让她搬进锦瑟宫?”

    慕子衿虽是个心直口快的,但她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是以只是隐晦地问了这么一声。

    慕容瑾妍冷哼一声道:“既送了人情,又能得一养子,她心里的算盘,打得响着呢!”

    经慕容瑾妍这么一说,慕子衿这才反应过来。后宫之中,嫔位以下的妃子是不能将孩子养在身边的,而蒋淑妃又正好无子,她照顾娉贵人,那娉贵人的孩子,过继到她膝下,也是迟早的事了。

    慕容瑾妍见她若有所思的表情,轻轻地拍了拍她放在桌子上的手道:“这后宫中的女子,都知道为自己打算,就你偏偏是个不争不抢的。”

    慕子衿低头笑了一下道:“争来争去也不过是个地位,与其将自己撞得头破血流,倒不如安稳度日。”

    说罢,她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嘉霄,挂在嘴角的笑更柔和了些,“如今臣妾有了嘉霄,也算是满足了。”

    慕容瑾妍赞许地点了点头:“就是这么个理儿,可那些个人却偏偏看不透。”

    ……

    江温尔被禁足,已有一个月的时间。

    这段时间,她越发地不爱说话。整日只是立在桌前,一副又一副地写着大字。

    以前有黎落和安清绾在身边的时候,她还时时笑着,可是如今,她那淡淡的黛眉间,全是化不开的愁绪。她虽按时用膳睡觉,可是,却终归不如以前那般鲜活了。

    忆秋和问玉伺候在身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忆秋姐姐,你说,这可该怎么办?”

    忆秋叹了口气道:“若是黎小主还在就好了。”

    问玉悲声道:“咱们主子也是可怜,她与黎小主和安小主那么好,却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一个一个的离去。”

    “嘘——这话可不许叫主子听了去。”

    忆秋将手指放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她们都知道,黎落十有八九是没了,可是,江温尔却不肯接受这个现实。

    每每有人在她面前提及黎落可能死了之类的话,她定会将那人狠狠惩罚一顿。

    问玉声音带了哭腔:“可……可也不能总叫主子这样,活着就跟没有灵魂一样的……”

    问玉话音刚落,忆秋却是想起什么似的,跑了出去……

 第一百九十章、怕是免不了了。

    问玉看着忆秋身后的程秋砚,不觉有些疑惑:“忆秋姐姐,你怎么请来了程太医?”

    对于江温尔和程秋砚的过往,她是不知道的。忆秋也从未向她说起过。

    忆秋眸中闪过一丝犹疑,虽然她极不愿江温尔和程秋砚再有任何牵扯,可是,她知道,除了程秋砚,怕是再也没人能劝得了江温尔。

    她看了看问玉,堪堪一笑道:“看着主子日渐消瘦,我心里着急,想着请个太医来看看,主子兴许能好点。”

    问玉对她的话不疑有它,便撩开门帘,请程秋砚走了进去。

    江温尔依旧在桌前写着大字,手中的笔也不曾停下过。程秋砚上前去,见她手边的宣纸上写满了盈着墨香的字。

    江皋岁暮相逢地,

    黄叶霜前半夏枝。

    子夜吟诗向松桂,

    心中万事喜君知。

    是张籍的《答鄱阳客药名诗》。那时候她总是抱怨他为她调得那些汤药苦水太难入口,不觉也连那些草药的名字也埋怨上了。

    她说,一味味药,名字取得那般好听,却这么苦,倒是白白糟蹋了那些个好名字。

    他一声不吭,便取过纸笔,写下了这首《答鄱阳客药名诗》递到她手中:“好名字也可以作诗。”

    却不料她竟记在了心里。

    往事如潮,一幕一幕,总是忆不完。程秋砚隐下心头的异样,抱手躬身行礼:“微臣请江嫔娘娘的安。”

    江温尔握着笔杆的手倏忽一顿,一大滴墨便在纸上晕染开来。一旁的问玉走上前去,将那张污了的宣纸抽去,拿着离开了殿中。

    江温尔干脆阖了笔,在桌前坐下,抬眸看向面前行礼的程秋砚。

    “程太医今日造访是为何事?”

    她的声音有着淡淡的疏离,程秋砚有一片刻的愣神。

    顿了一下,他又压低身子回道:“是忆秋姑娘请微臣过来,说是娘娘身子不大好,让微臣过来给瞧瞧。”

    江温尔偏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忆秋,忆秋讪讪低下头去。

    江温尔无奈,只得伸出手揉了揉微微发困的太阳穴道:“本宫没有什么大碍,程太医请回吧。”

    程秋砚却没有告退的意思。他微微地抬起头,然后又站直身子收回抱拳行礼的手,望着江温尔:“娘娘可是为着梨良人失踪的事伤神?”

    江温尔闻声,眼皮一抬,怔怔地望向他:“你……你怎么知道黎儿失踪了?”

    这件事只有云锦,槿若,桃夭与她知道,程秋砚又是怎么知道的?

    程秋砚知道自己的话点出了她的症结所在,不觉微微勾了勾唇回道:“娘娘不必忧心,梨良人她安然无恙,只是如今,还不能见您。”

    江温尔有些激动地站起身来,朝着程秋砚的方向走了几步,在他跟前停住:“你……可是看见她了?”

    “是。”程秋砚点点头,没有否认。

    江温尔这一个多月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还好……

    她又猛地抬头望向程秋砚:“你为何不早早告诉我?”

    这回,江温尔没有自称“本宫”。

    程秋砚答道:“皇上命微臣保密。”

    这么说来,黎儿是在皇上身边了。江温尔有些激动地落下泪来,真好,没有只剩下她,黎儿还活着……她这般想着,有些心悸地拍了拍胸脯,又忽地想起什么似的看向面前的男子:“皇上若是知道你将这个消息告诉我……会不会……”

    程秋砚道:“回娘娘,无妨。”

    江温尔心中感动,咬着嘴唇才将“伯之”两个字吞回腹中。

    “娘娘,知心人无碍,可以放心了,只是现在宫中,怕是还有人知道梨良人活着的事,想要加害于她,望娘娘留着点心,莫要走漏了良人还活着的消息。微臣告退。”

    说罢,他后退着就要离开大殿。

    江温尔忽然朝前几步,开口:“伯之……谢谢你。”

    程秋砚身子微不可见地僵了一下,只是却没有停住脚步。

    江温尔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厚重的帘子外,眼中的泪再次掉下来。

    她不知道,这后宫中的日子,何时才能熬出头。

    清绾被害,黎儿被冤,她们本都不是惯于勾心斗角的人,可是却偏偏遭人陷害。

    她咬了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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