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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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嫡妃-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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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若晓也是个伶俐的,忙上前顺着云琅婳的话道“可不是!小主精挑细捡了这么些天,总归是挑出来个最好的。”

    关雎鸠便牵住云琅婳的手,感动道“妹妹有心了。”

    ……

    云琅婳在落缳宫中待了好些功夫,才告辞离去。

    从落缳宫到碧琅宫的距离不算近,今个的夜也出奇的黑,饶是若晓跟在边上提了灯,云琅婳也总觉得有些看不清脚下的路。

    若晓自打出了落缳宫便一路沉默,见自家主子始终不动声色便再也沉不住气了,开口道“主子,你何必寻了咱们宫里最好的东西巴巴地去讨好贤妃?左右皇上也才愿意进后宫,以后谁受宠还说不定呢!”

    云琅婳搭着若晓的手,笑得云淡风轻却并不回答,只是反问道“若晓啊,你觉得咱们回宫的这条路怎么样?”

    若晓如实道“白日里倒好,只是到了夜里,总觉得不比白日那般平坦,脚下步子也更小心些。”

    云琅婳伸手裹紧了斗篷道“这便是了,后宫的路,又有哪条是平坦的呢?总得有个相互扶持的人一起走才好。”

    若晓心下了然,道了句“主子英明”便仔细的扶着云琅婳朝碧琅宫走去。

    两人的对话落在身后的夜风里,被轻轻一吹,便四下消散了。

    除夕前夜,左丞府里竟闹了鬼。

    这夜,三夫人莫烟用完晚膳便借口身体不适回房歇着了。却不料在刚走到自己厢房门口时,后襟竟无故地感觉到了一阵子的凉风。她朝后看了一眼,却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鬼与自己撞了个正着。

    莫烟是直接被吓愣了的。

    面前的女鬼面如纸白,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瞪得浑圆,在莫烟回头的一瞬间,便立即淌了两行血泪下来。口中却阴森森道“还我命来——”

 第十二章、欠下的债总归是要还的。

    “啊——鬼啊!”

    一声惊呼之后,莫烟便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晕了过去。

    穆华池赶到莫烟房中的时候,却见莫烟裹着被子缩在墙角里不停地发抖。丫鬟们只要一靠近,便吓得“哇哇”大叫。

    “烟儿。”

    穆华池喊了一句,她也不去看他,只是一个劲地指着屋子里的各个角落说着“有鬼”。

    穆华池见她这样,忙差了丫鬟去请大夫。

    “烟儿,没有鬼,没有鬼。”他坐在她床边安抚道。

    莫烟听见他这么说,涣散的目光聚到他的身上,在看清来人后,直接扑到他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这厢刚稳定了三夫人的情绪,那端便又听说四夫人杜倾心的丫鬟在关窗户的时候瞧见了窗外幽幽的蓝色鬼火。

    杜倾心自然是不信的,便狠狠地将那丫鬟训了一顿才歇下。

    她半夜醒来时,觉得口渴,便下了床去倒水,正送到嘴边,却借着月光看见里白瓷杯里一片殷红,竟是半杯血水。

    杜倾心当即吓得扔掉杯子尖叫了起来……

    ……

    除夕未至,但因着临近春节,左丞府里灯火璀璨,处处透露着过节的喜悦,就连平日里黑灯瞎火的后院,此刻也是挂满了用各色麻纸糊成的纸灯。

    黎落上身着了件绯色的素绒绣花云缎裙漫不经心地坐在红梅间的秋千架上一下一下地荡着,三千青丝被白色的丝带绾起,静静地贴在身后。

    云锦和云棉站在边上,两张被冻得通红的小脸上盈满了笑意。

    “这次吓她们一吓,还看她们以后还这么嚣张!”

    云棉敛起笑意开口道。

    旁边的云锦用胳膊肘捅了捅她道“你可小声着点,当心被人听了去。”

    听得云锦这般说道,云棉忙伸手将嘴巴捂了严实。

    黎落浅笑着,露在裙摆外的绣鞋偶尔在地上轻点一下,即使鞋底儿上沾了白雪也毫不在意。

    “人生在世,欠下的债总归是要还的。”

    轻软的声音落在寂静的空气里,像是睡梦中的呢喃,云锦和云棉却是听得真切。忽地袭来一阵凉风,摇落了满树的红梅,点点儿在空中打着转儿落进黎落的红裳里。

    “云锦云棉,这些日子,我总是觉得我仿佛是属于这个世界的。”

    黎落伸出手去,企图接住眼前的,却见那些顺着指缝落下,归于尘土。

    她说话的声音极轻极轻,不待身边的人儿反应,便在空气里消散了。

    ……

    前院的喧闹与后院的祥和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穆华池从杜倾心房里出来的时候已是深夜,本想歇在慕湘云房中,却在路过莫烟的房间时有些放心不下,便轻轻推了门进去。

    木窗前的红烛有些暗,点点的火苗不停地摇曳着,守夜的丫鬟立在雕花的松木床边打着盹儿,莫烟躺在,因受了惊吓脸色十分苍白。

    守夜的丫鬟身形一晃清醒过来,看见穆华池正欲行礼,却被他伸手制止。

    “三夫人没有大碍吧?”

    他低头望着的女子,却发现当初守在自己身边的如花女子那张精致的脸上已悄悄爬了几道细纹。她本是富贵人家的女儿,本可以可以嫁得一个如意郎君,相夫教子,共话巴山,却心甘情愿地嫁与自己做了妾室。

    他借着摇曳的烛光盯着她的面容,思绪却飘向很远。

    那年,她怀了孕,却因山河破碎随着自己颠沛流离,在逃难途中冒着生命危险为自己生下孩子,这对于艰难求生的一家子来说无疑是一个负担。他望着怀中饿得泪眼婆娑的小黎落和襁褓中小小的婴孩,却不得不趁着她昏迷的时候将婴儿放在了一富贵人家的门口。

    这些年来,他知道她一直在寻找着那个孩子,也知道那个孩子身在何处,却因着黎儿身体不好无暇顾忌他们的孩子。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要抚平她眉心间的恐惧,可是手还没来得及落下,却因她梦魇中的一句话而变了脸色。

    她说,姐姐,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

    ……

    黎落踏进大厅的时候,里面已聚满了人。只见坐在上座的穆华池黑沉着脸恨恨地盯着跪在地上的莫烟。慕湘云和杜倾心坐在他下首的位置,虽是满心疑惑,却因着穆华池慑人的怒气而不敢开口询问。黎落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默默地站到了穆华池的身边。

    待所有的人都到齐了,穆华池才开口道“亏本相以为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却不料竟如此恶毒!”

    “老爷,妾身究竟做错了什么?”

    莫烟抬头望着座上的穆华池,一双好看的眸子里氤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本就好听的声音里夹杂了些许的颤抖。

    “你做错了什么?”

    穆华池气急反笑,右手紧紧地捏着搁在桌边的茶杯。还未待众人反应过来,一杯热茶已稳稳地浇在了莫烟的身上,而茶杯也在她身边碎了一地。

    “黎儿的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穆华池蓦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直未做声的杜倾心身上一软,险些从座位上滑下去。黎落不动声色地斜了她一眼,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莫烟身上的空当,悄悄地对着云锦点了点头。

    得了指示的云锦悄悄地挪到杜倾心身边,执起桌上的白瓷茶壶为坐上的人们添了茶水。

    跪在地上的莫烟本想狡辩,却听得穆华池道“祥贵,带春喜过来!”

    祥贵得令,转身离开去找春喜了。

    看着脸色颓败的莫烟,杜倾心紧张得直用指甲盖儿扎着手心的肉,企图通过疼痛让自己镇定下来。

    春喜进来的时候,一直低着头,走到堂前,方唯唯诺诺地跪在莫烟身边,裹在绿色翠烟瘦小的身影抖得跟筛糠似的。

    “你说,莫氏这些个日子里都干了些什么?”

    穆重新坐回到檀木椅上,指着脚下发抖的春喜道。

    春喜显然被吓了一跳,本来就抖得很厉害的身体又是重重一抖“回……回老爷的话……这些天……这些天……三夫人并不曾让奴婢跟在左右,只是……只是……”

    她一双惊恐的小眼睛悄悄地瞥了一眼,又迅速地收了回来,硬着头皮继续道“只是三夫人从昨儿个晚上受惊后,一直在说着梦话……”

    一直默不作声的慕湘云忽然执起帕子轻轻咳一声道“说什么梦话了?”

 第十三章、两具身影重重地叠在了一起。

    春喜趴在地上,头也不抬地回答“说什么‘姐姐,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

    她话音刚落,便被情绪激动的莫烟推到在地。她像个疯子似的从地上爬起来着春喜的头发,口中恨恨地咒骂着“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了?”打完春喜,她又泪眼婆娑地爬到穆华池的脚下,揪着他长袍的一角苦苦地喊着冤“老爷,定是他们诬陷妾身,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啊……”

    本就在气头上的穆华池抬起脚来将她踹倒在地“你这个妒妇,竟然害死了凉儿,却让你白白快活了这么些年!今儿个,我非得为凉儿讨回公道。”

    莫烟像个破败的稻草人般地被踢翻在地,她双目空洞地望着头顶的椽梁,竟痴痴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终究还是发现了!哈哈哈哈……”她眼角笑得泪都掉了下来,却还是不停地笑着。

    清晨的红日在她渗人的笑声中缓缓地升起,一阵凉风穿堂而过,黎落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知笑了多久,莫烟才停了下来,她从地上挣扎着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朝黎落走去,她伸了手去,想一下黎落的脸庞,却被黎落躲开。

    “这些年来,我并不好过。幸亏……我没有一错到底。”她朝黎落露出了一抹绝美的笑容,却在下一刻,狠狠地撞向了春喜身后的一根柱子。

    座上的众人蓦地站起身来,想要阻止,却早已来不及了。

    殷红的血,如同涓涓细流般地从她的脑门上流了出来,染红了她身边的地板。

    穆华池跑过去抱起她,刚才还掷地有声的音调此刻已有些颤抖“你……何苦……”

    “一……一命……换一命……老爷……我希望……你能把我们的箬儿……接……接……”

    莫烟话没说完,胳膊便重重地垂了下去……

    因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死去的莫烟身上,所以,并没有人看见杜倾心在起身的那一瞬间不小心带倒了桌上的茶杯,触目的血在桌子上蔓延开来,杜倾心的脸“刷”地一下子全白了,她慌忙用紫色的帕子擦了擦桌子,又故作淡定地坐下,只是她衣袖下那双沾了血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

    莫烟的死,就像一片乌压压的黑云,裹在左丞府每一个人的头顶,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整天,黎落都把自己关在水榭轩的房间里,任凭云锦和云棉在外面喊破了嗓子也不应声。

    莫烟最后便她露出的那抹微笑,就像一个恶毒的咒语般狠狠地凌迟着黎落的内心。

    她杀人了。

    她竟然杀人了。

    她颤巍巍地伸出双手,却仿佛看见上面沾满了温热的血。

    “怎么会这样……”

    黎落喃喃,一双好看的月牙眼里渐渐地蓄满了泪水……

    傍晚的时候飘起了雪。

    凛冽的晚风不停吹着,左丞府门前白色的纸灯笼左右摇摆着,纷飞的雪花不停地落在上面,为本来就冷清的左丞府凭添了几分萧瑟之意。

    杜倾心回到自个儿的屋里之后,就发起了高烧,口中断断续续地说着胡话。

    左丞府之间,所有有关年味的喜庆都被这场风波给冲得无影无踪。

    ?——分割线——?

    此刻的宁宫却是另一番景象。

    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墨色的夜幕中骤然升起,平日里庄严肃穆的皇宫此刻却透露着如同寻常百姓家的祥和。

    微凉的夜风在阖宫里穿梭着,带着上好屠苏酒的芬芳,醉了一座座宫门前的桃符。

    素日庄重简约的翎坤宫挂满了让人炫目的红色和金色的细纱,刺了百合花的云锦绡帐绞了赤金钩帘,缀着樱红流苏。琉璃静静地坐在描着金边的宽塌上,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却忍不住地在云帐内扫视着,牡丹红苏织龙追凤逐金锦平整地铺着,捻金银丝线滑丝锦被被幅四周的并蒂莲花纹重重叠叠,好似红霞云花铺展而开。被子的正中压着一把通体莹绿的玉如意和一个通红圆润的苹果。她凭着直觉去摸了摸被子的四角,下面果然放置枣子、花生、桂圆、栗子,取其早生贵子之意。

    泪水就像三月屋檐上滴落的水珠子般,接连不断地从她的眼睛里滴了下来,打她身上那件玫瑰红的葱撒花软烟罗裙。

    三年了,从她被封为皇后的那天起,整整三年的时间,她从来没有一刻不渴望着这一天。

    午夜梦回,她已经忘了自己曾抱着薄薄的衾被熬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守在一旁的浣春忙执了手帕为她拭泪,言语里满是心疼“,今日是您的好日子,好端端的怎地还掉了泪?”

    琉璃的眼角还挂着剔亮的泪珠,嘴角却勾起一明媚的笑来“对,今天是本宫的好日子,本宫不哭!浣春,你看本宫的妆是不是哭花了?”

    “哪里花了?依旧好看的很呢。”浣春将她脸上的泪水擦了干净,又俯身为她抚平了衣裳,“奴婢保证,今儿个晚上皇上见了,定是移不开眼睛!”

    琉璃终于被她说道得笑了起来。

    摇曳的红烛下,她的微笑生动而明媚,就像开在春日里的鸢尾。

    慕容璟烨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绯色的身影在门口的帘子处顿了一下,便闪进身来,浣春朝他行了礼后便悄然退下。

    琉璃忙从起身,正欲行礼,却被慕容璟烨伸出来的手制止“今夜,无需行礼。”

    琉璃望着面前这个温然含笑却眉目清浅的男子,第一次觉得他离自己这般近。她手足无措地立在床前,纤细的手指不停地绞着缀了金丝的袖口。

    慕容璟烨望着她这般小女儿的模样,不知怎滴,眼前竟然浮现出那天在听雨亭见到黎落时的场景。

    他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头,然后伸手握住琉璃冰冷的手掌。

    一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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