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只老狐狸》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夫君是只老狐狸- 第4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公子正对上他的目光,眼神一变,脸上浮起淡淡的懊悔之色。
原来他也知道此举既下作,又下乘。
挽月抿了抿嘴唇:“皮囊就好比人的衣裳,弄脏了,弄破了,虽然有遗憾,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到了丢弃它的那一日,反倒是不可惜了。而弄脏别人衣裳,还以此为荣,沾沾自喜的人,呵,也就那样了。”话锋一转,“当然,像公子正这样的君子,自然是不屑弄脏别人衣裳的。”
“哈哈哈…”他将头颅向下垂了垂,笑声收住时,猛地抬起眼睛,“真是个狠心的小娘子啊。枉我将你从牢狱之中救出来,对你百般呵护,你就这样转投他人怀抱,不会不安吗?”
挽月心中一沉。
徐超凡毕竟是挂着军职的,在他势力范围内出现越狱逃犯,捉拿案犯责无旁贷。她原以为公子正多多少少得遮掩着这件事,不想他竟毫无顾忌说了出来。
果见徐超凡拉下了脸,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正,劳烦你解释清楚,否则,休怪为兄不顾兄弟情义了。”
他指向挽月,“这个女子是朝廷钦犯?”他又看向公子正,“你从狱中劫走了她?”
公子正笑而不语。
徐超凡怒极反笑:“看来你的确没把我放在眼里。啊!你以为,身边有那五个武林高手,我就奈何不了你?”
公子正无奈地叹息,“徐兄,你我虽然身份悬殊,但你既然强拉着我拜过天地,我便不好翻脸不认人的。这件事,你看着就好了——这不是你能插手的事情。”
徐超凡气乐了:“来人!”
公子正站起身,整理了衣襟,“没有人。你的十二亲卫,已被扔下山去了。”
徐超凡身上是有几分血性的,见此情景,便冷笑着坐了回去,说道:“你大约不知道,我父亲今日已到了平原城。十二亲卫,每隔一刻钟便会向府中传递一次消息报平安,若是他们出了事,没有消息传回去,亲兵很快就会赶到这里。你自己算一算杀我亲卫的时间,便知道我父亲眼下到哪里了。”


第92章 调戏
“徐威将军来了吗?那倒是省了我不少事。”公子正又换上了面具,看起来开心极了。
少歌牵着挽月到了堂房门口,见那五名黑衣人横着刀,堵死了门。
难怪放任她来到少歌身边,原来后路已经被他截断了。
可是,公子正怎么会知道少歌在这里?他还真能未卜先知?挽月微微心惊,抬起眼睛望向林少歌。
他一脸无所谓,看了看黑衣人的刀,挑了挑眉,拉着她坐回蒲团上,然后抓起她那只手仔细地瞧。
吊儿郎当的样子,真的是十足十的轻佻。
挽月被他闹得羞红了脸。那只手被他抓着,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
“嗯,”他点了点头,“很好看。”
“……”
不单是挽月,堂房中一干人也是无语得很。
气氛倒是松泛了一些。
徐超凡黑着一张脸,心中暗暗思忖,也不知道这个公子正究竟是真不知天高地厚,还是暗藏了什么杀手锏,听到父亲正在赶来竟然无动于衷。
他的姬妾们瑟缩在他身后,小心地屏着气。
公子正已如老僧入定,眼观鼻鼻观心,看起来倒像是真的在等徐威将军的到来。
舞娘们依旧匍匐在地上,也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身子都在轻轻地颤动。
老道士出尘子和那执事靠在一处,看起来关系颇有些可疑。
只有林少歌丝毫不受这凝重气氛的影响,依旧抓着挽月那只手大肆轻︱薄,翻来覆去,一处一处用他的眼,他的指腹温柔地轻抚。
挽月羞红着脸,突然想到,自己刚才心跳得厉害时,只敢盯住他的手看,难道他也是?
她方才想的是,等到心跳不那么厉害了,再看别处,那他……
他想做什么?!
这么一想,心乱得厉害,脸上热腾腾地蒸。
他发现她的手变热了,皮肤微微泛红,不由“咦”了一声,视线往上移,见她脸红得滴血,一双眼睛水汪汪,娇羞地不敢看他,不禁心情大好。
他只是怕她紧张,安抚安抚,不料竟然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不禁轻笑出声。
众人目瞪口呆。愣愣地望着这个惊世骇俗的“道长”。
见他们直勾勾盯着,少歌偏了偏头,压低声音问挽月:“道士不能娶妻?”
他声音不大,整个堂房的人却都听清楚了。
“我也不清楚,大约是不能。”挽月老实答道。
少歌略沉吟,转脸向出尘子道声得罪,然后起身脱下道袍,叠好放在一旁,里面穿着月白衣衫。
“为什么都不见你穿早先那一件?”挽月低低问他。
“你记得它?”
“当然,那时候你几乎天天穿,我都记得上面那些暗纹了。”
二人脑袋凑在一块窃窃私语,像是课上背着先生偷偷开小差的学子。
他弯起眼睛:“那件我不舍得洗,收起来了。”
“嗯?”挽月不解,“在山上的时候,你不是天天洗它吗?”
“嗯,”他俊脸微红,“桃花谷……”
“啊!”她一惊,想起袍子上的嫣红,急急咬住了唇,羞得直想找道地缝钻了。
也不知是谁调戏了谁,他也不好意思再拉着她的手,脱下道袍后,二人倒是坐得规规矩矩了。
出尘子嘴角一抽,恨不能立时得了道,一袖将这些家伙统统扇到山下去。
正在此时,堂房外突然响起一声炸雷般的暴喝。
“大胆狂徒!”
徐超凡双眼一睁,欣喜地望向屋外。
又有一人高声喝到:“镇东将军亲临!宵小还不弃下兵器,束手就擒?!”
“暴一戾二凶三恶四毒五,放下武器,让徐将军进来。”公子正的声音不大,气势却不小。
“哈哈哈!”那豪爽粗犷的声音道,“好小子,我倒是要看看,哪个敢劫我凡儿!”
话音落时,一堵人墙挡住了门口光线。
镇东将军徐威身高近两米,身形魁梧,方脸髭须,一身银甲铿锵作响。他的身后,一排排弓箭手张弓搭箭,对准堂房中,只待将军一声令下。
五个黑衣人退回公子正身后,还刀入鞘,手却握在刀柄上。
徐威见徐超凡不卑不亢坐着,大笑三声,走到他的身前。
徐超凡站立起来,向他父亲行了礼。
徐威伸出蒲扇大的巴掌,重重在他背脊处拍了三下,笑道:“好!没丢你老子的脸!”
徐超凡看似壮实,其实是只空壳子,三巴掌下来,整个脸苦成了黄连。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伤了你的亲卫,还将你禁锢在此?”徐威声如洪钟,缓缓扫视堂房中人。
见那五个黑衣人立在公子正身后,徐威立时瞪起豹眼,正要发作时,突然皱起眉,疑惑地轻“咦”了一声——这“恶贼”倒是端正漂亮,一身风骨。
徐超凡禀道:“孩儿不察,同此人义结金兰,今日不知为何,他自己承认劫了钦犯,还将孩儿等人困在此处。”
他倒是说得十分客观公正。
徐威锁眉,面向公子正:“你是朝廷钦犯?”
公子正笑道:“将军若不信我的话,倒是可以先问问旁人。”
他指着众舞娘。
“将军问话,你等不得有丝毫隐瞒。”他温煦地告诫十一位舞娘。
徐威一个一个将舞娘提到外头问话。
半个时辰之后,终于沉着脸回到堂房,沉吟片刻,道:“你是狱中重犯,受了酷刑。你的人劫了京兆府地牢,还杀伤了公人?”
“是。”
“好大的胆子!本将军倒是好奇,你究竟有什么倚仗,这般有恃无恐?”
公子正叹了口气:“她们没有告诉将军,路途中,我还杀了三名囚犯?”
徐威两道剑眉已拧在一处。
这个人,他是真的活腻了?想找死,也用不着这样吧?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双目精光暴涨:“可凡儿方才说的是,你承认劫了钦犯?钦犯在何处!”
公子正指了指挽月。
徐威厉喝:“大胆罪妇!还不跪下!”
挽月见他兜转半天,终于将矛头指向自己,不由暗暗一叹,道:“我并不是什么钦犯。”
徐威身旁的副将拔剑出鞘:“跪下回话!”
少歌不知何时摘掉了脸上易容之物。
他沉着一张俊脸,从怀中取出紫金牌:“我的妻子,可是歧地未来的女主人,她敢跪,你可敢受着?”


第93章 良辰美景(上)
林少歌手执紫金牌,长身玉立。
除去了易容物,他浅浅勾着嘴角,神色淡淡,骨子里透出的威严却叫人无法忽视。
他带过兵,打过仗,杀过许多人,轻哼一声,徐威这个久经沙场的将军立时感应到重重的杀伐血腥之气。
“歧王世子,林少歌?”
挽月还在眩晕。
他说什么?
他的妻子?
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是他的妻子、歧地未来的女主人?!
她垂了垂眸,压下胸中的激荡,轻轻挺直了身板。
少歌…得你爱重,我自会同你并肩而立、携手而行!
众人愣了片刻,回味过来,猛然神色大变。
他是歧王世子?!光天化日之下,在公主府行凶,杀害了昭国长公主的歧王世子?!
“大胆逆贼!杀害了昭国长公主,逃到我平原城来?!”徐威喝道。
“呵,”少歌冷笑,“徐将军好大威风,是要越过圣上给我定罪?”
徐威心一惊,皇帝没下过任何旨意,此举的确是僭越之极。
稍微沉吟,黝黑的方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林世子莫怪。不过…圣上将你禁于王府内,你却跑到我平原城来,难道不是违逆了圣意?”
见他服软,少歌笑眯了眼睛,“禁卫军啊…他们只是在保护我。”
明知他睁眼说瞎话,镇东将军却被堵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谁不知道皇上病倒,大皇子又染了时疫,朝廷一应事务都压在端亲王头上,他早已焦头烂额。
而林少歌扣了谢倾宁在王府为质,平国公谢定雄生怕伤了宝贝儿子,率着骁马营将禁卫军挡在了三丈开外。端亲王能有什么办法?皇帝没下旨,他哪敢下强攻的命令?只得睁只眼闭只眼,由着他们去了。
怎么就成了禁卫军在保护他?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也当真是一绝了。
徐威忽感无力,既已搅了进来,也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他转向公子正,声音已经有气无力:“你是朝廷钦犯,总没有话说了?”
公子正笑道:“我的确是从京兆府牢中逃出来的,还烦请徐将军亲自押送我回京去。至于林世子和他的…”他顿了顿,“女人,与昭国长公遇害之事牵扯颇深,将军既遇上了,也只能将他们一并送回京城了。”
徐威微微沉吟,“那你束手就擒吧。”
“好。”
公子正开始往外掏武器,掏一件扔一件,叮叮铛铛丢出一大堆匕首、袖箭,以及许多叫不出名字的暗器。
徐威大约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劲,并没有给他上枷锁,只封了他和那五个黑衣人的穴道,客客气气将一行人带回了城主府。
用过晚饭,徐超凡带林少歌和挽月二人到一处雅致的厢房,安排三百护卫在屋外“保护”。
关上门窗,挽月急急拉住少歌的衣袖,千言万语争先恐后涌到嘴边,竟不知从何说起。
“你…你好吗?”
他轻轻一笑,“好。你呢?”
“嗯!”
他牵起她的手,走到床边坐下。
她竟羞得不敢抬头看他,只盯着他那只手。
他定定望着她,突然皱了皱眉,抬起手,想要取下她颈间的丝帕。
她急忙捉住他的手,“别。”
“嗯?”
挽月想了想,知道瞒不过,便自己解开了它,露出颈上青紫色的淤痕。
少歌瞳孔一缩,胸中怒火大炽,咬牙一字一顿:“是,他?!”
她急忙拉住他的手,“我好好的,别生气。”
见他胸膛起伏得剧烈,她将手放在他胸前,轻轻地抚着。
“你…是不是以为他对我无礼,留下些痕迹,才遮住的?”她偏头看他,“那样你都不生气?”
“嗯。”他轻轻点头,“我猜到你落在他手上时,一心所求的,只是你能活着。”
挽月怔了片刻,两行热泪滚过脸庞。
“活着…真好。”她呆了一会,慢慢皱起眉,“少歌,你说猜到我落在他手上?你知道他是谁?难道他真的就是……那个人?!”
“是。”
挽月倒抽一口凉气:“就是那个尾随我们上青明山、杀光了青明寨的人、让明崇山调走你的剿匪士兵,还买通你府中管家对付我的人?!这个人就是公子正?!”
“不错。他还唱了一出好戏。”少歌微微眯起眼睛。
“什么戏?”
“数日前,谢倾宁邀我去凌云楼,听了一出荤戏…”他轻笑着摇了摇头,“那日,呵,‘他’给我唱了一出戏,说的便是花会上即将发生的事情。”
挽月肃了脸:“他的确对我说过,他喜欢戏弄猎物,在一切尚未开始之前,先告诉对方他的计划。难怪我总觉得那花会怪异极了,处处有阴谋的味道。”
少歌不屑笑道:“幼稚。”
挽月原本心头有些发寒,见他云淡风轻,念头一转,也觉得和少歌相比,公子正实在是幼稚。
对付寻常的人,这种手段的确能让人惊怕,对他心生畏惧。但遇到同段位的高手,这样暴露自己,便是自寻死路。
她更害羞了。
少歌淡定自若的样子,好像无所不能。
她现在已经说不出他哪里好了,他就算掉了一根头发,她也会小心地把它收起来,视若珍宝。
盘踞在胸中的那些疑问,他一定是知道答案的吧?
她双眼闪着光,急切问道:“公子正究竟是谁?他为什么束手就擒?又是什么圈套吗?还有…花会上那些事,他是如何做到的?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啊…还有,他怎么会被关在牢里,还被打成那样?就为了让我以为他是囚犯?可他也没对我做什么啊?他究竟想干嘛?”问了一堆,差点儿喘不过气来。
少歌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说他了。如此良夜,说这些,多煞风景。你不想我?”
“……”她的头快垂到胸口,连后颈都羞红了,弱弱一句:“想。”
“小二,”他轻轻眯缝起眼睛,“我记得你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没脸没皮,有些话旁人不敢想,你都敢讲。今日怎么转性了?”
她气恼地瞪他一眼,捉住他的手,也不说话。
突然想到一事,她气势汹汹质问道:“阿克吾的阎后,她是谁?!”
少歌歪了歪头,奇道:“小二怎么会问起判官的妻子?”
她一怔:“阎后,是判官的妻子?”
“是啊。她是金人,名字就叫阎后。判官因惧内,才起了这么个诨号。”
“……”


第94章 良辰美景(中)
她忍不住垂下头,吃吃地笑。
其实,在虚清观听到他的声音那一刻起,被公子正误导而生出的那一丝疑虑早已烟消云散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