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你……”
“我不懂什么,我只是希望我的对手不是这么肤浅的抓住面子不放的人。虽然我觉得你很碍眼,可是谁让在宛宛心中你这个家伙该死的还有一点地位。”说到这里,萧琅渐的表情都黑了几分,“如果你真的想离开,就在有能力离开之后,而不是徒给人添麻烦。”
齐云轻一愣,有些心事被戳中的难堪,他真的错了?
萧琅渐不动声色地品完一杯茶,施施然站起,不再理会还呆愣着的某人,径自向外走去。
“谢谢你的提醒,我不会再妄自菲薄,当然也不会再让步。”
就在萧琅渐即将走出厅门的时候,齐云轻的声音响起。
萧琅渐皱皱眉,头也不回。
他只是怕宛宛迁怒他罢了,至少这个小子,目前对于宛宛来说还算是重要的人。
而他,永远不会做让顾宛不开心的事,仅此而已。
62,突如其来的离别
九月间,秋老虎气数将尽,苟延残喘着熏烤着大地。
西戎却突起战事,一封密信被加急从京城被送到了抚远这个小镇。
萧琅渐拿到信,在房间里闷了一个上午,突然着人备了行囊,派身边的小厮通知了萧琅琳和萧氏,自己驱马去了清宛山庄。
门房里的人已经对萧琅渐很熟悉了,打着千笑着对萧琅渐说道:“我家小姐不在,去山上了!”
“哪个山上?”
“就是往东再走远点那个荒山,喏,就在那儿!”
萧琅渐驱马顺着小路往山脚下走,走了没一段,就看到迎面而来的一个小小的鹅黄色人影,旁边还跟着已经壮硕许多的红袖。
顾宛擦着额角的汗,听见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将帷帽推了推,仰头去看,还没待看清楚,马已经近了身前,一只有力的手臂猛地将她捞起,惊得顾宛一声娇呼。
“是我。”
后背贴到一个滚烫的胸膛,听到耳边的声音,顾宛才安下心来。
第一次离萧琅渐这么近,呼吸都清晰可闻,顾宛又觉得有点别扭,挣了挣,远离了他一点,才道:“你怎么了?这么风风火火的,吓我一大跳。这么热的天,你放我下来说话。”
萧琅渐也不吭声,扬手狠狠抽了马一鞭子,马飞奔起来,急的后面的红袖拼命大喊。
“你做什么?!你疯了?”顾宛一惊,急速的风带走了她的声音。
怕顾宛被马颠的难受,萧琅渐大手一捞就将顾宛捞的侧坐着靠在自己怀里,还是一路狂奔。
顾宛忍住想骂人的冲动,半偎半依进萧琅渐怀里,毕竟这样确实能缓冲一些马匹带来的冲击。
身边不断掠过田野、小河、山丘,如风而逝。
良久,萧琅渐才控制着马停下来,顾宛抬头怒目而视,“你发什么神经!骑这么快出事了怎么办?!”
却见萧琅渐一脸郁郁,望着她认真道:“我要走了。”
顾宛无端心尖一颤,看着头顶上的人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里面盛满了认真和不舍,心下微微叹了口气,小声问道:“你这一去就不回来了?”
萧琅渐眼里弥漫出欢喜:“你希望我回来?”
顾宛平时的伶牙俐齿看着面前欢喜的脸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好点头。
“我也希望自己能再次回来,不过我不敢保证。”
“为什么?”顾宛忍不住问道。
“我要去从军了,国家处于危难之中,我不得不去。而且这一去,我自己都不知道会怎么样。”萧琅渐俯视着自己怀里的人儿,忍不住埋下头靠在顾宛的肩上,“我舍不得你。”
跟人拐弯抹角说话习惯了,突然有人这么直白的跟她表达感情,她心里多了丝惶恐,直觉这是她把握不住的东西,没话找话道,“你这么小,上战场是不是早了点?”
“呵……”萧琅渐忍不住闷笑出声,“宛宛这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吗?不过,萧家的人都是在马背和战场上长大的,父亲当年九岁就跟着祖父上战场了。如今我十一,已不算小了。你就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
半晌,顾宛才干巴巴地问出一句:“你想让我说些什么?”
萧琅渐一愣,抬起头来看着顾宛一脸认真和深思的表情,仿佛遇上了什么难题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就说你不想让我走。”
“我不想让你走。”反正是实话。
“说你舍不得我。”
“我舍不得你。”
“说你喜欢我。”
“……”
萧琅渐突然大笑起来,点了点顾宛的鼻子,道:“你要记住今天说过的话,我会找你讨说法的。”
“讨什么说法?”顾宛疑惑道。
“这是个秘密。”
萧琅渐又是一扬鞭,马带着两人回到了清宛山庄,萧琅琳和一干侍卫已经等在了那里。
萧琅琳的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了,顾宛有点好笑道:“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可是也不用哭这么夸张吧?”
奇怪?怎么跟她说话就这么自然,在萧琅渐面前就不知道说些什么,顾宛啊顾宛,你有危险了!
萧琅琳一把抱住顾宛道:“我才不是为了你哭,你好好的,我哭什么!”
萧琅琳的声音突然降低,带着恨恨的语调,“你帮着柳惜时瞒我,就要帮我照顾好他。”
“柳惜时?谁?”
“还装?你的好管家!你一定早就猜到了吧?既然有本事猜到他的身份,自然也知道我跟他有婚约的事情。”
顾宛哭笑不得,“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帮我照顾好他,毕竟他还没有摆脱乱臣之子的身份。我也帮你好好照顾我哥。”
这跟你哥有什么关系,不要自说自话了好吗?
顾宛动动嘴,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拍拍萧琅琳的背才道:“我知道了,我帮你看紧他,不许他看别的人一眼好不好?”
“好!”萧琅琳大笑一声放开她,“他使小性子不愿见我,早晚我会来接他的!”语气里面豪气冲天,却又突然一转,有点低落,“我不得不走,我哥去了前线,我母亲会受不了,我得去陪她。”
不知是在跟谁解释,顾宛瞟了一眼门口藏着的一片褐色衣角,笑道:“我知道了,赶路要紧,一路多多保重。”
道完别,看着萧琅琳上了马,却突然见萧琅渐朝自己晃了晃手里的一只耳铛,顾宛摸向耳际,那里空空如也。
“走!”
一队人马扬起纷飞的尘土,很快消失在道路尽头,只留下沙土许久才尘埃落尽。
谢易站在后面,看着自家主子绝尘而去,不禁担忧,但既然主子把自己留在这里让自己保护清宛山庄,除了听命,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看着人离去。
红袖摇摇自家小姐的手道:“小姐,进去吧!外面太阳大。”
顾宛抬头看了看天,眯了眯眼睛,叹气道:“走吧!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过好每一天才是最重要的,回去研究怎么过好日子。”
红袖欢天喜地地追上去:“那我们今天晚上是吃肉还是吃鱼?”
“都吃!今天没有人来蹭饭,你就敞开肚皮吃,管饱!”
“好耶!”红袖欢呼地往厨房跑。
顾宛跟在身后,看着红袖无牵无挂、没心没肺的样子,心底突然生出一丝羡慕。
舍不得是自然的,可是离了谁这地球也会照样转,除了过好自己的日子,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实在的了。
“红袖,别跑那么快,先去做一百个蹲起再吃,你可不能再这么胖下去了……”
63,荒山有宝
皇天不负有心人。
顾宛在荒山上摸索了十几天之后,终于找到了有价值的东西。
菡萏苑里,顾宛将自己的想法提出来。
“你的意思是,上次陷害小姐的那些人真正的目的在于这座连花草树木都不长的荒山?”柳逝目露惊讶,脱口而出道。
“八九不离十。”
“可是那座山看起来平凡无奇,总不会是因为山里有什么宝贝吧!”
顾宛笑道:“没错,里面就是有不少宝贝,足够拥有它的人大发一笔横财。”
顾宛是穿到现代带过来的书房里查了许久的资料,才最终确定这个结论。
现在她唯一好奇的是,那个幕后的人是如何知道那座山里的秘密的?
回过神来,看着柳逝将信将疑的神情,顾宛解释道:“你可还记得之前那个猎户老李头?”
“记得,可是这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中的毒其实只是一种重金属铅,我就猜测山里可能有铅矿,查了这么多天,果然如此。要知道,这铅矿的用处可大着呢!”
顾宛将桌上一个小碟子里白色的粉末状的东西往柳逝面前推了推,“纯度也高,都不需要特别提纯,寸草不生已经是轻的了。”
柳逝瞧了瞧碟子里的白色粉末,不由得皱了皱眉。
“可是你不是说过铅有毒吗?”
“自然是有毒的,不过铅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功效,就是可以让人的皮肤看上去白皙光滑,用在胭脂水粉里再合适不过。”
柳逝一愣:“可是它有毒的话,这不是害人吗?你……”
顾宛的嘴角一勾,“我虽然爱财,但取之有道。你觉得我会用这么不入流的方式来赚钱吗?”
柳逝松了口气,“那你为什么要说这个?”
“我不会,可是不代表着别人不会。你去打听打听,抚远乃至京城,有没有这么一家开胭脂的铺子?”
柳逝一点就透,当即道,“你的意思是,如果那人针对山庄的目的是为了荒山里的铅矿的话,那就有可能是这些胭脂铺子的主人?”
“只是猜测而已,还需验证。”
“我这就去。”柳逝风风火火而去。
顾宛瞧着柳逝的背影,对着一旁候着的谢易道:“看来这柳公子跟柳丞相一样,有着忧国忧民的心呢!”
谢易有心要为自己原主子说几句话,当即道:“世子为了国家安定远赴战场,也是忧国忧民的。”
顾宛眉一挑,笑道:“想不到你还会为人说好话。”
谢易讪讪笑笑,暗卫首领当到这么一个为主子终身大事操碎了心的地步自己也很不容易好吗?
“你们的情报网有多强大?”
“大概每隔3个城镇一个据点吧。”谢易保守地说道。
“这么说的话,传信什么的应该很方便咯?”
谢易一愣,随即道:“世子说了,他走之后我的主子就是您,没有主子您的吩咐,属下不敢擅自往西戎递消息。”
顾宛温和笑道:“辛苦你了。”
谢易擦擦额角的汗:“这是属下的职责所在。”
“那你就把这件事告诉给你家世子知道吧,顺便对他提一句,铅矿对于制作兵器也是有用处的。”
“兵器?”
“你可听说过洋枪?虽然子弹只有一发,但威力相当强,那个子弹里面必不可少的成分就是铅。”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确实有必要今早告诉给世子。”谢易脸色凝重道,“主子,现在就通知给世子知道吗?”
万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真的让一个不知道来历的势力掌握了火枪的制作,后果不堪设想。
顾宛摆摆手,“去吧!之前他搭线通信的那位裘老先生来了抚远,我最近会很忙,就不安排你什么事情了。”
谢易心下感激,他自然知道顾宛这是为了让他深入调查留时间,退下自去写信知会萧琅渐不提。
说回这位裘老先生,正是当初通过信件指点顾宛改建园子的那位,单名一个迟字,日前来了抚远,住在仕人堂特地安排的一出三进院子里。
裘迟来了抚远不过三日有余,上门投拜帖的人已经几乎能将门槛踏破了,但无一例外都被拦在了门口,或者说被一道题拦在了门口。
顾宛特意晚了几天,掩了喉结、换了男装,才带着红袖慢悠悠地晃到了仕人堂。
门前不似顾宛想象中的热闹,反而很冷清,大概是之前来的人都碰了一鼻子灰,索性不来凑热闹找没脸了。
门口设置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很是显眼。
瓶瓶罐罐、木条楔子、针线绳索,形形色色摆了一堆,直看的红袖傻了眼。
“小……”
顾宛一个眼风飞过去。
红袖忙改口,“小少爷,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啊?看起来好复杂啊!”
复杂?
顾宛眉心一挑,不过是最简单的传动装置罢了,拿来唬小孩的玩意儿,却无一人解开?说没有猫腻她是怎么都不信的。
“红袖,去把那个木质茶杯里的水倒一半进竹筒里面,一滴都不能多,一滴都不能少。”
红袖也不细想自己做不做得到一滴不少一滴不多,捞起袖子就打算上前,却冷不丁被一个声音喝止:“住手!哪里来的野丫头!”
红袖被来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回头看顾宛,见自家主子眉毛都没动一下,更没有去理会旁边叫嚣的人。
红袖撇了撇嘴,接着朝前走,除了小姐之外的人说的话,她才懒得理会。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听不到吗?!”来人见红袖还在往前走,几步冲上去,伸手去抓红袖的手腕。
红袖反手一扭,一阵杀猪样的声音响起,“啊啊啊啊啊!”
“公子请手下留情。”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
顾宛这才好整以暇地看过去,笑容不变:“这个,恐怕就有点困难了!她难得能碰上能和自己过几招的人,我总不好夺人所好。”
“少爷……啊啊啊啊!”原本嚣张的小厮忙求救般地看向自家主子。
云寒暮的脸上带上一丝诚恳,“是我的属下不懂规矩,冒犯了阁下,还请阁下大人不记小人过。”
64,故弄玄虚(一更)
“小人?”顾宛笑了笑,人家都这么说自己了,也不好再继续难为人家不是?
虽然对于这个从自己出现就在暗处盯着自己的主仆的组合很反感,可顾宛一向是见好就收,低调行事的,她对于过早揭露人的面具也没什么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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