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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对萧哲睿说自己易容去肃王府查探之事，因为小翠终日戴着那副耳坠，所以她有些印象。
话说到这个份上，萧哲睿也已经相信此时与自己的堂妹八九不离十了。即便主谋不只是她，但那小翠难道不是她才下毒手的么？
“可是，光凭一只耳坠，又如何能定罪？”萧哲睿最后说道，“若是那个小翠发现自己丢了一只耳坠，将另一只耳坠扔了，那我们根本确切的证据了。”
第82章 寻找证据
肃王府。
琴声悠悠，抚琴者却满脸忧郁。
一念烦恼三千丝。
“噌！”琴声戛然而止。
萧凤至叹了口气。弹琴是自己引以为荣的技能，如今对自己来说，却是索然无味了。
“小翠！”
贴身丫鬟小翠应了一声，立刻出现在她的面前。
“回去吧。”
“是，郡主。”小翠将琴收拾好，跟着郡主离开了后院。
放置好琴后，小翠又回到萧凤至身边伺候着。
“小翠，你最近是真的越来越不像话了。私自出王府不说，做事也变得心焉了。究竟出什么事了？”
“回郡主，小翠……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身体不舒服？那你为何一直不说呢？我又不会因为你生病就抱怨你。有去看过大夫么？”
“已经看过了。”
“那大夫怎么说？”
小翠手一顿，缓缓地垂下了头。
这让萧凤至感到了意外，心里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难道……是不好消息么？”
到底是自己最信任的丫鬟，萧凤至还是担心她有什么意外。
小翠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满眼泪光。“郡主，若是以后小翠您身边您将我忘了吧……”
萧凤至急了：“究竟是什么病？你看起来不是很好的么？”
小翠哽咽着：“小翠谢谢这些年郡主的照顾，然而小翠恐怕真的不能再伺候郡主了。王府里其他的丫头也不是不错的，会比小翠伺候得。”
“你快告诉我，到底是什么病？怎么会这么突然呢？”萧凤至已经慌了，“你是我的丫头，怎么可以说死就死？”
“郡主……”小翠跪了下去，“小翠已经得了不治之症，药石无医，恳请郡主在小翠离开之后，忘了小翠吧……小翠会默默地保佑郡主的。”
“我不相信！”萧凤至猛地一拍桌，“究竟是哪个庸医说你治不好的？你明明看起来健健康康的，一家不行，就去另一家。我就不信，你怎么可能会有不治之症呢。”
“郡主，”小翠磕了一个头，“小翠知道自己的状况郡主不要再为小翠操心了。那不值得。”
“不值得？你是我们肃王府的人，岂能说没了就没了？不行！我一定要给你找个好大夫。”
“小翠谢谢郡主的好意，真的……不必了……”
小翠满眼泪水，眼睛哭得红肿红肿的。她如何能说出真相呢？但求自己的死，不会连累她。
看着小翠这般伤心的面容，联想到近日王府的变化，父亲的烦恼，小翠的病症，萧凤至纵然性子刚硬，也终于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陪伴了自己数年的丫鬟，就要离开了，这叫她如何舍得？
……
尽管风铃可以肯定小翠就是下毒之人，但萧哲睿说的对，光凭一只耳坠，并不足以定她的罪。
不过，风铃并不放弃。“诚然，我们是不能靠这只耳坠就将小翠送去应天府，但是世子你莫忘了，知道了凶手，就自然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之前不知道凶手是谁，直接从药铺查起很难。但现在知道了凶手，反向查起，就容易多了。
“京城再大，药铺总是有限的。要查到买砒霜的人中有没有小翠，比盲查要轻松多了。另外，同安堂的那边也可以确定小翠是否去买过牛膝。我就不信，这样还不能确定。“
萧哲睿道：“还是不够。”
“哪里不够？”风铃急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对我，是不是想替你的凤妹妹开脱啊？”
萧哲睿苦笑：“大小姐误会了。大小姐方才说的，确实可以去查，若是查到了也的确可以作为证据。我可以安排京城卫去每个药铺问问。但是，小灵的行踪是如何泄露的？大小姐是否想过？这是最关键的一点，也是最能证明小翠是凶手的一点。”
风铃沉默了。她一直只想着如何找到凶手，证明凶手，但没有想到小翠是如何在小灵买完药的时候，在那个小巷里撞小灵的嗯？
她既然是有备而去，就一定事先知道了小灵的行踪。
一直沉默不语的风烨忽然开口了：“看来我平西王府内也有内奸啊。”
“内奸？”风铃愕然，“咱家难道出了奸细？这太不可思议了！”
虽然自己在玄天门学艺的期间很少回家，但她对家里人都是很信任的，每个人的忠心都是有目共睹的。
苏心凝怀孕，全王府上架都严阵以待，怎么会出了奸细呢？
风铃只觉得头疼，双手撑着头，不敢想象那个奸细会是家里的谁。
萧哲睿道：“平西王府内竟然会有内奸，这真是让我感到十分意外啊。”
风烨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更何况我的身份，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从我身上得到更多情报呢，甚至想致我于死地。”
“可这……总不会跟大风堂的事有关吧？”一想到大风堂的那些武士，萧哲睿不淡定了，大风堂的内应都还没揪出来呢。
“应该是没有关联。”风烨沉吟道，“对了，铃铃，你知道咱家有个叫‘绿萝’的丫头么？”
“绿萝？”风铃回道，“她不是伺候大嫂的一个丫头吗？诶，对了，她昨日一大早出去之后，就一直没见她回来过了。昨日天黑的时候，大嫂惦挂着她呢，担心她出了意外。”
她忽然转向望着哥哥，“哥……难道……”
疑云瞬间笼罩了三个人的心头。
若是，绿萝就是那内奸……
萧哲睿道：“昨日中秋，我有加派京城卫巡逻，不见有人上报哪里有姑娘遇到了祸事。要不，我现在立刻去应天府问问？”
风烨点点头：“我去找下千峰，守城的士兵现在还是他在，我问问有没有看见绿萝出过城。”
风铃道：“那……我就负责画像吧！”虽说在哥哥眼中她不是一个心灵手巧者，但在玄天门倒是学会了作画。
凭着自己对小翠和绿萝的印象，风铃很快就画出两张人像。分别交与萧哲睿和风烨。
两人立刻分头行事。
萧哲睿去应天府，得知这两日皆无人报案。那么绿萝遇到意外的可能性很少。总不至于又像苏心凝那样被卖入青楼吧？
接着他又回到京城卫兵营，先是请画师照着风铃所画的小翠画像临摹了几份京城卫去每一间药铺查问，最近小翠是否曾去买过砒霜。
至于风烨，他直接出了西城门，来到城郊自己军队的驻扎地。自从萧哲睿接手了京城统领一职，沈千峰也轻松了些，这段时间都忙着训练士兵，中秋都是跟士兵们一起过的。
见到风烨来找自己，他先是兴奋，可接下来听到苏心凝出事，脸又沉了下去。
“放心，心凝没什么大碍了，她只是需要时间才平复创伤。”风烨安慰了一句，“我现在找你，是凶手而来。”
他将王府可能有内奸的事告诉了沈千峰，并拿出了绿萝的画像。
“这个丫头昨日就不见了，我怀疑是她泄露了小灵的行踪，才让凶手有机可乘的。想让你去问问四个守城士兵，毕竟他们还归你管着，好说话。”
“大哥你又客气了，你可是王爷啊！”沈千峰拿过画像，看着看着，眉头皱了起来，“这是你家的丫头？”
“是的。”
沈千峰道：“我们昨日见到她，还救了她！现在还在我们帐篷里！”
第83章 疑凶已逝
“你真的确定了？”
夜深人静，许多人已经了梦乡，却有一个小屋里仍有人在说话。
“我确定。”
“傻！就那个因为嫉妒就想抢男人的郡主，值得么？”
“不管值不值得，我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如今唯有一死，将的罪责揽在我的身上，郡主就可以洗脱了。”
“你以为，风烨会因为你死了，就不找萧凤至的麻烦么？”
“没有确凿的证据，风烨是不敢碰郡主的。即便是她的贴身丫鬟犯的事，但郡主……她确实不知情。”
“我本来真的不想管这件事的，若不是看在你对你主子忠心耿耿之上，我根本连你都不会见。”
“这里已经是我的钱了，只要你履行承诺，就都是你的。我知道你不缺钱，但也是作为你杀人的报酬。你只管履行承诺便是了，为何还要问那么多？”
“因为像你这样的人，世上已经不多了。哪怕你这是愚忠，我也希望能挽救一下。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带你离开京城，不会被风烨找到，你愿意跟我走么？”
“不，如果那样，反而会连郡主。毕竟，我若是被你杀了，会让风烨他们感到困惑，加上死无对证，他们反而又不能确定我是主谋了。而我若逃了，就成了畏罪潜逃，作为主子，郡主就需要担责了。”
“郡主郡主，你的心里就只有那个昌黎郡主了么？”
“应无痕，我说过，你只是个杀手，没有感情的杀手，你是不能理解这种感情的。动手吧。”
“噌”，一声龙吟，剑上寒光起，白嫩的脖颈上多了一条鲜红的痕迹。
……
“风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肃王萧炽甚为不满地望着风烨，因为在对方的身后，除了沈千峰，竟是一群应天府的捕快。“我不记得风将军什么时候接管了应天府。”
风烨寒霜罩顶地说道：“肃王爷多虑了，我只是想请你府内一个叫小翠的丫头到应天府做客。”
“做客？”萧炽冷笑，“想不到风将军竟有如此雅兴，莫非看上了我肃王府的一个小小丫头了？”
风烨脸上的神情陡然变得寒峭冷峻，眼底迸发足以毁天灭地的杀气：“肃王爷想太多了，风某只是有些话要问问那个小翠罢了。”
萧炽不禁被他的眼神给惊住。
昔日自己曾经想法拉拢之人，现在竟成了自己最大的障碍。大风堂的武士前日出城全体被截杀，想必正是风烨的手笔。
今日原以为风烨是那事而来，还有些紧张，却没想到竟然是一个丫头。那个小翠若是没记错的话，可是凤儿的贴身丫鬟。风烨此番为何偏偏要找个丫头呢。
“不知我家的丫头能帮风将军什么事？”
风烨冷冷道：“肃王爷，风某实在不善于那些客套的辞令，还是直话直说吧。你府上的丫鬟小翠，涉嫌与一桩投毒的案子有关，应天府的捕快也是因此事而来。请肃王爷还是先将人叫出来吧。”
“放肆！”萧炽勃然大怒，“风烨！不要以为你是皇上眼中的红人，被封作为平西王就能在肃王府中如此无礼！我肃王府的人，岂是你说要见就能见的！”
“肃王爷这般推脱，难道是想包庇嫌犯么？”
“包庇？”萧炽冷哼了一声，“那丫头是凤儿的贴身丫鬟，天天跟着凤儿。风将军若是怀疑她投毒，岂非也在怀疑我的女儿下毒么？这让我如何将人交出来？”
“肃王爷多虑了。我们请的是小翠，就自然是小翠，并且有确凿的证据。至于郡主是否牵涉其中，还需应天府尹查过方能知晓。若是肃王爷再阻拦，就莫怪风某肃王爷有所怀疑了。”
他将话说到这个地步，萧炽知道自己在阻拦也没有意义了。这风烨虽说是平民出身的王爷，与自己正统萧家血脉不一样，但苍云国历朝历代更为看中功绩。因此风烨地位的地位，不比自己低多少。
他既然要人，就只能交人。
“爹，出什么事了？”
正在这时，萧凤至走了出来。她在里面便听到父亲在客厅发怒，想看看是怎么一回事，不料正正撞上了风烨。
看到自己一直爱慕的男人正在自己的家中，萧凤至甚至忘了自己的父亲，定定地看着那个仿佛高高在上的男人。
萧炽道：“凤儿，你的那个丫鬟叫小翠的，她现在在何处？”
“小翠？”萧凤至回过神来，望向自己的父亲，“爹爹找她何事？”
“不是我要找，是风将军要找她。你快去让人把小翠叫出来，省得让风将军和应天府的捕快们久等。”
萧凤至这才注意到风烨身后的沈千峰以及十余名捕快模样的人，如此阵仗似乎是在抓犯人。可小翠……
“爹，小翠她生病了，我让她休息呢。”
“生病了？”萧炽有些意外，“好端端地怎么就生病了呢？即便是生病，难道还不能出来见人么？”
风烨冷冷道：“怕是得了难言之疾，因此不敢出来吧？”
萧凤至道：“风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带这些捕，是在怀疑小翠什么吗？她只是个丫头——”
“凤儿！”萧炽喝道，“赶紧去让人把那小翠叫出来！”
萧凤至见到自己的父亲动了怒，怕是小翠真的闯祸了。只好让一个丫鬟去找小翠。
客厅的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一边是铁青着脸的萧炽，一边是静静偷望着自己爱慕之人的萧凤至，还有一边则是冷如冰霜的风烨。
没有人说话，静得让人不寒而栗。
“不好了！不好了！”那个去叫小翠的丫头跑了回来，“郡主，小翠死了？”
“什么？”萧凤至大吃一惊，“你刚刚说什么？”
“小翠……她死了！”
萧凤至顿觉得一阵晴天霹雳，也顾不得礼教，连忙奔跑起来，冲向小翠的房间。
想到之前小翠那番近似遗言的话语，如今真真地迎来了她的死讯，萧凤至哪里忍受得住？
风烨对萧炽道：“王府出了命案，这可在应天府捕快的职责范围之内，肃王爷应该不会阻拦我们去现场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