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娘,若没什么事的话,我便…”那人抬起头瞟了眼纳兰鸢见她未吩咐什么便开口道。
纳兰鸢听他这么说也便点了点头,只是仿佛也没有什么力气抬脚移步。
那些花匠怕扰了纳兰鸢的兴致,加快速度三两下便加菊花替换完成,灰溜溜的离开。
“娘娘…”紫竹见纳兰鸢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禁开口道。
只见纳兰鸢抬手,示意她禁声。紫竹也便立即低头,不再说什么。
纳兰鸢看着眼前各色菊花,各个都是名贵的品种,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说楚绝尘深情?如今,秦流素已经离开,他还留着这菊花园做什么?
楚绝尘虽为齐国君王,但他是吝啬的,他将所有的爱都给了秦流素,却残忍的不肯分给她半分。
正沉思间,就听一声尖锐的声音袭来“呦,没想到兰妃娘娘没有好好去侍奉皇上,一大早的竟有兴致来这御花园赏花?”
王琳自是知道昨晚纳兰鸢夜宿养心殿一事,在宫里听到消息早就气炸了,如今竟然让她给碰到了,自然得冷嘲热讽一番,过过口舌之快。
纳兰鸢听到声音,回过头就见王琳,还是一样的高调张扬。只见她身着月白色与淡粉红交杂的委地锦缎长裙,裙摆与袖口银丝滚边,袖口繁细有着淡黄色花纹,浅粉色纱衣披风披在肩上,裙面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紫鸯花,煞是好看;腰间扎着一根粉白色的腰带,突触匀称的身段,奇异的花纹在带上密密麻麻的分布着;足登一双绣着百合的娟鞋,周边缝有柔软的狐皮绒毛,两边个挂着玉物装饰,小巧精致;
玉般的皓腕戴着两个银制手镯,抬手间银镯碰撞发出悦耳之声;左手小指上戴了一枚并不昂贵的尾戒,虽不是碧玉水晶所制但也耀眼夺目;微抬俏颜,淡紫色的眼眸摄人魂魄,灵动的眼波里透出灵慧而又妩媚的光泽,樱桃小嘴上抹上了蜜一样的淡粉,双耳佩戴着流苏耳环;
丝绸般墨色的秀发随意的飘散在腰间,仅戴几星乳白珍珠璎珞,映衬出云丝乌碧亮泽,斜斜一枝紫鸯花簪子垂着细细一缕银流苏;额前的刘海处微别了一个银纹蝴蝶发卡,娇嫩洁白的小手里紧攥着一方丝绢,淡黄色的素绢上绣着点点零星梅花,衬得此绢素雅。
“我不回来,难不成要和皇上一同上早朝?”纳兰鸢也不示弱,冷笑道。
“呵,皇上昨晚才临幸了你,如今一大早就派人过来修理这菊花园,我可真就摸不透这皇上的心了…”王琳说着便蹲下身去摸着仍低着露水的菊花。
“若是皇上的心思被你猜透,妹妹你至于还会如此不得皇上宠幸吗?”纳兰鸢看着王琳摸着菊花的玉指一抖,不禁心生痛快。
她无心与她们斗,倒也不是代表她可以任由她们欺负。
“你…”王琳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随即又调整了下怒色,朝着纳兰鸢说道“姐姐也不必跟我如此争锋相对,现在皇上肯宠幸你,就说明在皇上心里,不止皇后娘娘一人了,这对你我都是好事,而且,据我所知,皇上已经多日未见皇后娘娘了…”
听她这么说,是还不知道秦流素已经出宫的事实,如今,这话从她口中说出竟还有一丝拉拢的意味,她自是不想和她卷入这些复杂的争斗之中去。
随即纳兰鸢轻启朱唇,笑道“妹妹,还是不要妄加揣测皇上的心意,当心到时候引火烧身,这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对你最后的忠告,希望你好自为之…”
“你…纳兰鸢你可别不识好歹”王琳有些气急败坏。
“紫竹,走吧,这院里的风光也不过如此…”纳兰鸢不理王琳只转身瞟了她一眼,便迈步走来。
剩王琳恶狠狠的看着纳兰鸢的背影,冷笑,呵,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多长时间…
纳兰鸢从御花园出来,便朝着紫竹说道“回宫吧…”
紫竹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埋怨,这个王琳,成天惹是生非,如今还以为自家娘娘能看开点,被她一搅和全都泡了汤。
纳兰鸢一回到府中,便朝着府中的小厨房走去,“最近皇上操劳,我亲自给他熬点鸡汤,让他好好补补…”
“娘娘,若是皇上知道肯定会很开心的…”紫竹跟在纳兰鸢身后笑道。
“但愿吧…”纳兰鸢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另一边
楚绝尘坐在御书房内,放下手中的朱笔,脸色冷峻,朝着跪在眼前的人,问道“有消息了没?”
“回皇上,只知道皇后娘娘最后一次出现实在南陵国的一处驿站,属下无能…”那人扶着腰际的刀有些忐忑。
只听楚绝尘叹了口气,便朝着眼前的人说了句“下去吧…”
他最终也还是没能忍住去调查她的消息,如今倒是随了之前说的,这一次就真的看他们的缘分了。
他在赌小妹对他的爱…不管怎么样,她会一直是他大齐的皇后!
纳兰鸢瞅准了楚绝尘用午膳的时机,便端着自己熬了一上午的鸡汤等在御书房门口。
见楚绝尘出来,便立马半蹲着行礼。
“皇上…”
楚绝尘见着眼前的人,不觉仍有些不自然,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来可笑,那些棘手的让人头痛的事情他都能处理的游刃有余,如今面对一个女人竟有些不知所措。
见楚绝尘现在她面前也不说话,纳兰鸢便端起鸡汤,递到楚绝尘面前,“皇上,您瞧这是我特地给您熬的鸡汤…”
楚绝尘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不觉又想起了秦流素,曾几何时,她也曾担心他为他熬过鸡汤,那滋味是天下所有名厨都做不出来的味道。
再加上昨晚的事,不由心头一软,朝着纳兰鸢说道“放下吧,如果没吃,就随我一同用膳吧…”
纳兰鸢没想到楚绝尘会邀请她一起用膳,不由心中大喜,但又怕表现的太明显,只捏了捏手中的手帕。
“怎么?饭菜不合胃口?”楚绝尘见纳兰鸢坐在这里这么久也不见动几次筷子,便朝着她问道。
纳兰鸢被楚绝尘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立即摇了摇头,“臣妾只是高兴,这么多年,这还是你我第一次在一起单独用膳…”
这么说出来不由有些心酸。
楚绝尘被她说的也有些不大自然,放下筷子,不由说道“不必,不论怎样,你是大齐的兰妃娘娘…”
这话直接回避掉了纳兰鸢说出的话,转移着话题。
正文 第1007章 自由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温暖和熙的暖阳照在秦流素的脸上,有些刺眼,秦流素咪了咪眼睛,抬起手挡住太阳,伸了个懒腰便坐了起来。
又看了看一旁仍在熟睡的谷若雨,嘴角不由浮起一抹笑,这几天都在赶路,确实是把她累坏了。
秦流素轻轻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走到小溪旁拢起手放入水里,而后将手抬起,弯下身子喝着水,这水不但清而且甜,秦流素不由挑了挑眉。
喝完水秦流素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仔细听,还有溪水流淌的声音,秦流素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耳边的风声水声不由构成了一首美妙的乐曲。
真好,在宫里纵是有满园的繁花,她也不会有过像现在的惬意与满足。此时此刻,秦流素才有种真正与大自然相融合的感觉。如果,楚绝尘再就好了…
又想起他了,秦流素不由一怔,他不会的,他喜欢的是江山、权利,尽管入宫以来,他从未对自己频繁出宫做出限制,但她能感觉到他的不理解,所以才常常派人过来跟着她。
如今想来表面上说是保护她,实际上却也是对她的不信任。原来他们之前一直都不公平,她不能对他的任何事情插手,不然就会被当做后宫干政,被所有人口诛笔伐。可他却可以将她控制于鼓掌之中,以爱的名义…
现在想想,让她出逃的不止皇城的高墙还有他的爱。对,没错,他太爱她了,压的她喘不过气,压的她想逃。
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从小就是她的二哥,两人何时产生情愫她已早已忘记。现在,如果时间倒流,如果换一种方式和他相处,就以师兄妹相处,他们的结局会不会不同,大哥的结局会不会也是不同。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毕竟时间不重来,还记得大哥在她入宫前,就曾告诉过他,皇家远比平常人间复杂,不是单单只有爱就能支撑着她和楚绝尘走下去的,楚绝尘有野心,这个她自是知道,所以才会在入宫前纠结良久。
她不是个上进的人,只求平安喜乐,可身边的那个人却想着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这也许就注定了他们会是两条交叉的线,在短暂的交汇后,便又会朝着各自的方向前进。
大哥的事也许就是个导火,尽管大哥是齐国的大将军,但齐国有那么多的将军为何就非她的大哥不可,难道就因为他是国舅?
或许楚绝尘是被迫同意派大哥去的,可是她不懂,为何他达到了他所认为的权力巅峰,为何还会受那些人想法的支配?倘若大哥能平安回来,也许就没有后来发生的那些事了,可是他没有,他留下了妻儿却从此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怨过恨过,但都没有表露出来,因为她是大齐的皇后,大齐数以万计的子民都在注视着她,看她的反应,看她和楚绝尘的关系…
想到这里,秦流素不由撇了撇嘴,前程往事都已过去,如今她要向前看。
这段时间就算多给彼此一段冷静的时间,至于其他的,就看上天如何安排吧。
秦流素有些胸闷气短,她轻轻的蹲在河边,挑了一块扁扁的石头,站起来,侧弯下腰,还认真的瞄准了那么几下,嗖的一下石头被扔了出去,只见那小石块在水面上欢快的蹦跶了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远,最后终于不甘心的沉到了水里,只留下还未散尽的一圈圈涟漪。。。
谷若雨睁开眼就见秦流素在明媚的阳光下打水漂,明明是干脆利落的动作,脸上却有着挥不开的忧愁。
她坐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枯草,走近秦流素。
秦流素正欲扔着下一枚石子,就见谷若雨跟了上来,她顿住收起脸上的愁容,便朝着谷若雨打趣道“你可总算醒了,要是再不醒,我可要扔下你自己走了…”
说完便又将手中的石子扔了出去,水面上泛起阵阵涟漪。
“昨晚可把我给冻死了,熬到很晚才睡,如今才这个时候醒,要不,咱们现在抓紧时间赶路吧?”谷若雨看了看四周,一片宁静,只有昨晚生火的火堆还冒着白烟。
秦流素点了点头,“也好…”
“咱们大概能有多久赶到鬼方国?”谷若雨问道。
“如果快的话,咱们找处驿站,寻两只马骑过去,一日之内不是问题…”秦流素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说道。
“好!那师姐我们走吧…!”谷若雨说着便弯腰将秦流素的包裹捡起扔给秦流素说道。
秦流素将包袱背在肩上,点了点头。
另一边
楚绝尘也知道外界对于秦流素的关注日益广泛,有人说秦流素数日不出宫门,是已经离开齐国,还有人说曾在南陵国见过皇后,甚至更有甚者,说秦流素定是被暗杀,楚绝尘碍于国家稳定,才未将皇后死讯公布于世。
现在流言四起,若是再不处理,这皇家的脸面就不知道往哪。
楚绝尘无奈,只得说是皇后抱恙,现于宫中注意,才多日未出宫门,这么一说,才让那些留言平息了些。
王琳一听楚绝尘如此说道,只觉有种不对劲,这外面的百姓或许会轻信,只是她在宫里,这楚绝尘以前几乎每日都会留宿凤鸾殿,这段日子去的是少之又少,相反与那纳兰鸢倒是近上不少,前段日子竟然还让那纳兰鸢留宿在养心殿,这在之前除了秦流素可没人有过这种待遇。
果然男人都一样,只会喜欢那些青春靓丽之人。以前说楚绝尘有多深情,只对皇后一人动情,如今,这人一病,倒也避的远远的,现在倒是不理人秦流素了,还真是只听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呢。
不过这对她也无疑是个机会,既然那纳兰鸢都能爬上楚绝尘的床,她自然也可以,她这个人,就是不能比别人差。
那纳兰鸢表面上与世无争,可谁知道是耍了什么狐媚妖法才能入了楚绝尘的眼。
现在她可不能就像之前一样跟她争锋相对了,毕竟现在秦流素一病倒,她可算是这后宫真真切切的主人,她若是这段时间想好好过,还得真就谨慎一点的好。
凤鸾殿外
林小蝶有些焦急的垫脚看着里面…
“小主,我们家娘娘身体抱恙,实在不能见小主您…”紫竹有些为难的看着眼前的林小蝶。
楚绝尘要在秦流素走时就已经放话,若是有人知道秦流素并未在宫里,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凤鸾殿所有的宫人。
如今,更是亲自放话,秦流素在宫中养病,这个节骨眼下,若是放林小蝶进去,恐怕她就更得死无全尸了。
林小蝶正欲开口,就见王琳正擒着笑意看着她。
她永远都是穿的那般艳丽,似乎又是特别偏爱红色,就如她本人般张扬,一身大红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寐含春水脸如凝脂;白色茉莉烟罗软纱;逶迤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身系软烟罗;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但说出来的话确实尖酸刻薄的,王琳走进林小蝶上下打量了几眼,在心里冷笑,呵,不过就是个孩子,长得也就是那个样,还记得选秀时,连个针线都不会拿,可这样的人怎么就偏偏还和她一起入了宫,她还是在是想不通。
林小蝶看着王琳一脸鄙视的摇了摇头,不由抓紧了衣角。
“妹妹,你也来看皇后娘娘?”王琳笑里藏刀的问道。
林小蝶只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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