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武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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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武唐-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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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伷宁脸上嘲笑之色更甚,眼中也泛出了几分凌厉之光:“既无请柬,又不肯告知姓名,本郎君很有理由怀疑你们是偷偷混入,来人,将他们两给我轰出去。”

太平公主何曾收受到过这样的屈辱,一张俏脸登时涨红无比,贝齿一咬红唇,怒道:“尔好大的狗胆!看来裴炎这官帽是不想要了,竟有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子侄。”

“放肆!”裴伷宁双目一瞪,对着围拢而上的家丁仆役冷然挥手,亢声吩咐道,“将这二人给我轰出去。”

东主有命,那几个壮硕的家丁自然不敢怠慢,全都气势汹汹地围拢而上。

陆瑾眉头一皱,本欲不想在这里动手,然而事已至此,再是退缩自会让对方更为得寸进尺,他将太平公主紧紧地护在身后,轻声叮嘱道:“李郎君,一切有我,保管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太平公主望着他那线条分明的侧面,不知为何心里面的怒气竟是减轻了不少,点头笑言道:“在下不会武功,不能与陆兄并肩作战,陆兄自己当心。



陆瑾笑言道:“区区几个匪类,李郎君放心便是。”

言罢,一丝寒光从陆瑾眼眸中飞快闪过,他毫不畏惧地走入了那五六个家丁围成的战圈中,比划了一个让他们动手的手势。

太平公主见陆瑾孤身面对数个对手,芳心中不禁掠过了一丝紧张之感,暗暗发誓倘若那些家丁胆敢伤害陆瑾一丝一毫,必定要让裴炎磕头亲罪。

为首家丁膀大腰圆身体强壮,根本不将陆瑾放在眼中,对左右家丁眼神示意,三人立即夹攻而来。

陆瑾笃定一笑,面对三人夹攻,竟将双手背在了身后,看似根本就不会用双手招架。

此举一出,全场围观人们登时哗然,太平公主心儿更是剧烈跳动如同急促鼓声,生怕陆瑾受到伤害。

面对扑来的家丁,陆瑾根本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在他看来,这些家丁对付一些不会武功的人还可以,面对自己,那就有些蚍蜉撼树的意味了。

那膀大腰圆的家丁看似经常参与斗殴,极富经验,未及陆瑾身前,已是扬起铜锤般的拳头朝着陆瑾的面门狠狠砸来。

陆瑾微微一笑,闲庭兴步便身子微微一侧一蹲,袭来之拳立即为之落空。

在陆瑾蹲下身子的那一霎那,他突然欺身上前,用肩头撞向膀大腰圆家丁的胸膛,腰部陡然发力用力一顶,那家丁只觉一股剧痛从胸口袭来,惨叫一声已是仰面飞跌而去。

看到文质彬彬的陆瑾竟将铁塔般的壮硕家丁顶飞出去,全场顿时一片高声哗然,显然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其余的家丁眼见同伴吃亏,立即齐刷刷地涌了上来,将陆瑾包围在了阵中。

陆瑾对付他们犹如对付几只蝼蚁,肩撞腿踢脚蹬,转眼之间,那几人通通躺在地上哀嚎不起,显然伤得不轻。

郭元振看得眼角抽搐额头青筋猛跳,高喝一声:“贼子大胆!”,已是跃进战圈朝着陆瑾攻来。

一瞧此人架势,陆瑾便知道必定是个练家子,再也不敢如刚才面对家丁时那般托大,后退一步稳住身形。

郭元振虽为状元,然而能文能武精通武艺,暴喝一声右拳挥出,同时大步抢前,猛然袭向陆瑾脖颈之处。

脖颈乃为人身体脆弱部位,陆瑾心知若是被此拳击中,必定会倒地不起。

然而他也不愿意与此人过多缠斗,决定采取进攻之法,脚下微微错步挥拳而出,双方拳头立即重重地击在了一起。

只闻“咯咯”一声骨头脆响,陆瑾竟被巨大的力道击得后退了一步,面上不由露出了惊奇之色,在看那郭元振,则是连连后退数步,身子一个摇晃跌坐在地,模样好不狼狈。

“住手!”

随着一声喝斥,裴炎终于来了,与之同路的还有上官婉儿,见到郭元振与这位不知姓名的青年动起手来,裴炎脸膛立即是一片铁青,暗骂这郭元振当真是愚蠢懵懂。

眼下是什么时候?那可是天后挑选北门学士之时,岂能在上官婉儿面前如市井泼儿般与人大打出手?这不是自找麻烦么?说不定还会惹来上官婉儿厌恶,失去成为北门学士的机会。

心念电闪间,裴炎对郭元振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然而,上官婉儿的目光根本就没有在郭元振身上停留一霎那,美目视线全都落在了陆瑾身上,显然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座主。”郭元振略带惶恐的站了起来,整条手臂尚瑟瑟发抖当中,显然被陆瑾刚才那一拳伤得不轻。

“怎么回事?!”裴炎黑着脸问了一句,眼中闪动这强烈的怒意。

郭元振心头一跳,正欲说话,旁边的裴伷宁已是指着陆瑾愤然开口道:“叔父,此人身无请柬偷混而入,被我等识破后不仅没有离开,反倒动手打人,状元郎见状气不过,为了主持正义,方才与他动手的。在场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第二零三章 前倨后恭(上)

?听到此话,裴炎登时心头一松,他本有心替郭元振开脱,听到已方并无责任后,心头立即大定,望着陆瑾冷冷言道:“尔等何人?竟敢在杏林宴上这般猖狂?莫非活得不耐烦了!”

陆瑾淡淡言道:“裴侍郎,令侄此话似是而非,推卸过错,将责任完全推给在下,明明是他先叫的家丁动手,为何却怪到在下头上来?”

裴伷宁昂昂言道:“我让家丁赶你出去,有什么不对?是你自己不识抬举,难道还有颜面指责我么?当真是一派胡言。”

裴炎心知双方都有一定过错,然而为了向上官婉儿证明郭元振乃是仗义出手,只得顺着裴伷宁的话头道:“不错,既无请柬,将你赶出去也是理所当然,休要狡辩。”

陆瑾微微一声冷笑,言道:“如此说来,裴侍郎是准备帮亲不帮理呢?”

裴炎捋须冷冷道:“本官就事论事,倒是这位郎君在杏林宴上动手打人,倘若不把你交给万年县衙门处置,国法何在?朝廷威信何在?”

“裴公此言大缪!”

裴炎话音刚落,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声毫不留情的评判,众人讶然望去,却见是刚才摔琴的那陈子昂走了出来,站在陆瑾旁边亢声道:“在下刚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是裴公侄儿咄咄逼人挑衅这位郎君,又吩咐家丁打手当先动手打人,裴公不妨想想看,你们这边五六个五大三粗的家丁一起动手,难道还是这位郎君孤身一人率先欺负你们不成?”

裴炎脸色越来越是难看,有种被陈子昂当面拆穿了谎言的感觉,咬牙切齿地怒声道:“好你个陈子昂,竟这般颠倒是非黑白,莫非是记恨本官没有选你为进士之故?真是卑鄙无耻。”

“裴侍郎诛心之言,在下不屑于语。”陈子昂冷冷一句,目光环顾四周高声言道,“各位,想必刚才一切你们都已经看见了,还请大家为这位郎君做主,说说究竟是哪一方率先仗势欺人的?”

面对陈子昂这一句,人群中却是一片哑然,尽管很多人都知道引发此事的苗头乃是裴伷宁之故,然而摄于裴炎的权势,通通哑口无言。

钱秀珍秀眉一蹙,便要上前替陆瑾和陈子昂作证,钱多一看这还了得,急忙拉住了她,慌忙低声言道:“小妹,那可是黄门侍郎啊,我们如何能得罪,你这不是为家中招惹祸端么,千万不要开口。”

闻言,钱秀珍脸色一黯,心知钱多说得极对,只能向陆瑾投去了歉意的目光。

等待了半响,四周依旧一片沉默,陈子昂面上露出了极其失望之色,摇头嘲笑道:“围观百人却是缄口不语,实乃可笑!可悲!可叹!夫复何言也!”

裴炎心里面已将陈子昂恨得要死,他心知此事不宜拖延不决,挥手下令道:“来人,将这个擅入杏园的狂徒拿下,本官要将他交给万年县衙门问罪。”

此话落点,上官婉儿心中又是郁闷又觉好笑,暗叹这陆瑾真是一个不老实的主,走到何处都会惹来一些麻烦,看样子又只得自己给他收拾乱局了。

上官婉儿正在斟酌言辞间,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声传入耳畔:“如此指鹿为马颠倒黑白,裴侍郎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上官婉儿闻言一愣,抬起美眸朝着发声处望去,却见太平公主正俏脸带煞地走到陆瑾旁边,目光透着一丝愠怒之色,熟悉太平公主的上官婉儿知道,她已经动了真火。

见到竟是与上官婉儿一道奉命前来的女官,裴炎露出了一个惊奇之色,他不便叫破对方女子身份,讶然问道:“李郎君,你此话何意?”

太平公主冷哼一声,轻摇折扇冷冷道:“裴侍郎,这位陆瑾陆郎乃本郎君的朋友,亦是与本郎君一并而入,怎会如你那侄儿所言,是偷偷混进来的!没想到你到来之后既不问明缘由主持公道,反倒这般武断乱下决定,有意颠倒是非黑白,如此行径,何有朝廷命官刚正不阿之风?”

太平公主这般毫不留情地对裴炎一通训斥,语气铿锵言辞犀利,不仅是裴炎本人,旁边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了,现场安静得唯闻针落。

陡然间,裴炎面色阴沉,嘴角一阵抽搐,愤怒的火焰也是从心头腾升而起。

在他看来,天后身边的女官的确应该尊敬,然而他裴炎好歹也是正四品的朝臣,被一个女子这样羞辱于大庭广众之下,颜面何在?官威何在?倘若今日不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官教训一番,他如何有颜面面对一干门生子弟?

心念及此,裴炎面色黑的有些可怕,一双老眼狠狠地盯着太平公主,几乎快要凸出来般。

太平公主不屑一笑,气定神闲地摇扇而立,似乎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上官婉儿观人入微,一间裴炎如此表情,立即暗道一声不妙,生怕两人就这么当众吵起来,急忙凑到裴炎耳边一句低语。

“什么!”

陡然之间,裴炎表情变得要多精彩有多精彩,尖锐的惊呼更是高拔得走调变音,听在众人耳中说不出的别扭怪异,都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般失态。

裴炎怎还有心情顾及到别人的疑惑,他不能置信地望着面带冷笑的太平公主,心头轰的一声大跳,面色骤然苍白,摇摇晃晃地站不稳。

“叔父,你怎么了?”裴伷宁眼疾手快,急忙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裴炎,竟感觉到他的手心冰凉带汗,整个身子瑟瑟抖动不止。

裴炎也算是见惯宦海沉浮之人,一个激灵立即清醒了过来,推开裴伷宁护着他的双手,一个耳光已是劈头盖脸地重重拂在了裴伷宁的脸上。

“啪!”的一记耳光震惊四周,也将裴伷宁彻底打蒙了,他捂着脸不能置信地望着裴炎,呆呆愣怔似乎傻掉了一般。

裴炎根本没功夫理他,急忙一溜碎步地行至太平公主面前,连连拭汗打躬不迭,语带惶恐地赔罪道:“侄儿无礼取闹,裴炎有眼无珠,还望李郎君不要见怪。”

话音落点,惊得所有人一齐连连咋舌,目光齐刷刷地盯着谦卑惶恐的裴炎,全都不解为何裴炎对这郎君前倨后恭,仿佛立即变了一个人般。


第二零四章 前倨后恭(下)

太平公主心知裴炎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俏脸微沉平静而又清晰地开口道:“裴侍郎,你一句不要见怪,似乎说得太轻松了一些吧?”

裴炎汗流浃背,老脸也是露出了惶恐不安之色,又是连连赔罪道:“裴炎不知郎君身份,未弄明真实情况之下大胆冒犯,在这里向郎君赔罪,还请郎君责罚。”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一片哗然,郭元振、解琬等进士看到座主如此模样,更是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

太平公主面沉如水,望着裴炎的美目透露着深深的寒意,显然不愿意就这么善罢甘休。

上官婉儿心知倘若自己再不出面,只怕情况真的会变得不可收拾,毕竟裴炎乃是正四品的朝廷命官,况且待会还得主持杏林宴,倘若在这里让他颜面大跌,也并非一件好事。

暗自一叹,上官婉儿走上前去笑微微地言道:“李郎君,既然裴侍郎也是无心之失,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吧。”

太平公主眼见上官婉儿对着她轻轻摇头眨眼,面上怒色终于有所减缓,扫了强颜赔笑的裴炎一眼,望着陆瑾言道:“陆兄,你觉得该当如何?是否原谅于他?”

上官婉儿没想到太平公主竟将处置裴炎的决定权交给陆瑾,一时间大感意外。

她深知太平公主心高气傲,做人做事像来既有主见,如今天这般将决定权交给外人,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她无不担忧地看着陆瑾,生怕他不愿意就这样和解,而是继续追究裴炎的责任,致使事情变得无法收拾。

陆瑾明白这“李令跃”必定有着非常高贵显赫的身份,才让官职不低的裴炎这样投鼠忌器,略一思忖,当看到裴炎无不担忧地望着自己,老脸上一幅告饶之色后,他又忍不住笑了,淡淡言道:“李郎,常言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裴侍郎已经如此道歉赔罪,那我们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权当一切都没发生,你看如何?”

上官婉儿听得美眸一亮,暗自赞叹陆瑾心胸宽阔。

“多谢陆郎君美言。”裴炎感激零涕地对着陆瑾深深一躬,模样非常的谦卑。

太平公主撇了撇嘴,显然觉得就这么放过裴炎有些可惜,淡淡言道:“既然是陆兄之意,那么本郎君就绕过你这一回,不过此人,你必须给轰出门去。”说罢,折扇收拢一指,目标正是一脸委屈的模样的裴伷宁。

裴炎顺着所指方向一看,根本没有半分犹豫,挥挥手高声吩咐道:“来人,将裴伷宁给我轰出去。”

话音落点,裴伷宁立即色变,他呆呆地望着怒容满脸的裴炎,又是委屈又是不解,众目睽睽之下,脸上更是火辣一片。

几名家丁听到裴炎吩咐,自然不会有所客气,立即将裴伷宁赶了出去。

没想到事情竟然起了这样的变化,人们惊讶更甚议论声不绝于耳,纷纷对太平公主的身份猜测不止。

太平公主不喜欢这样被围观注视的感觉,一双黛眉轻轻地蹙了起来,转身望着陆瑾微笑道:“陆兄,杏林宴就要开始了,我们还是到正堂去吧?”

陆瑾尚未开口,旁边的裴炎已是慌忙出言邀请道:“李郎君说的不错,还请两位跟随老朽进入正堂。

陆瑾也不推辞,点点头表示同意。

望着陆瑾在裴炎殷情的陪同下进入了显赫的正堂内,钱多又是意外又觉震惊,喃喃自语道:“小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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