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又问赵金瑞呢?薛青槐却说没看见。
其实薛青槐憋了一肚子气,只是大过年的,妹子又在坐月子,他没敢拿出来说。赵家人是忙不假,可不在意也是真,那洪氏一提起是个闺女,话里话外都是会嫌弃。
赵氏只能扭头去安抚小闺女,尤其还有个奶娃子,赵氏这几日也忙得没白天没黑夜的。
于是薛翠娥就在娘家住了下来,薛家院子里十分热闹,不分场合的总能听见奶娃哭。
薛家的小闺女在娘家生孩子的事,村里早就有人知道,如今见这日日都有奶娃哭,免不了就有人上门了。
“娥儿的婆婆呢?怎么没见?她男人也没来?”
其实不过是闲言碎语,别人也是好心关心,可搁在薛家人耳里,这就成了刺。就这么从大年初二,一直刺儿到十五都过了,赵家人还是没来,薛老爷子怒了,让三个儿子去赵家,先不提其他,把赵金瑞抓过来。
薛青槐兄弟三个二话没说就驾车去了赵家庄,将赵金瑞强行带回来了。据说在赵家庄也生了意外,洪氏那奇葩见薛家人抢人,在村里喊了起来,把赵家庄的人都叫出来了,将薛家的车围住了。
薛青槐兄弟三个解释了半天,才脱身。虽是没出什么事,赵家自己也落了个没脸,可这件事等于在薛赵两家又埋进一根钉子,两家人几近撕破脸皮。
之后赵家人倒也来了,又是打又是骂,也低头认了错,又将薛翠娥接回去了。可招儿远远瞧着,薛翠娥回去后恐怕日子不好过,那洪氏母子在薛家受的气,回去了能不往薛翠娥身上洒?
反正这一出开年大戏看得招儿是瞠目结舌,就着下了不少饭。可很快她就没功夫去管这些了,县太爷提前张榜发了公示,将在二月初十举行县试。
第73章
童试三年考两次,逢丑、未、辰、戊年叫岁考,其他年份叫科考。其中又分县试、府试、院试,通过县试、府试即为童生,过了院试则是生员,也就是俗称的秀才。
县试设在县衙,主考官为本县知县。
考生在考试之前,需先得去县衙礼房报考,并填写亲供单。这亲供单上不但要注明本人的姓名、年龄、籍贯、相貌,还需附上三代存、殁、已仕、未仕等信息。参考之人需得家世清白,不得是娼优皂隶的子孙,不能身处丧期。
除此以外,还需五童结保,也就是同考五人互相担保彼此提供信息真实,不冒籍、顶替、匿丧。一旦查出有伪,受连带责任。另还需要一名本县的廪生作保。
这些对别人也许很难,对薛庭儴来说却极为简单。
这次清远下场的人数不少,随便找五个人也就结保了,而林邈便是本县的廪生之一。
奔赴县衙报考之后,薛庭儴就回清远学馆了。虽因现在天气寒冷还未开馆,可这次下场的学生属特例。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下场之前,先生给开开小灶,争取在这场县试中,凯旋归来。
薛庭儴忙了起来,招儿也要开始忙了。
马上开春了,生意也该提上日程,各处都要提前准备。尤其做成衣的生意,去年招儿就在四处打听和筹备,今年也该施行起来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招儿忙碌之余,隔两天就往学馆送饭,就怕薛庭儴在学里吃不好,给他补身子。
因此,清远学馆里的人也知道薛庭儴有这么一个未婚妻。性格是一等一的爽朗,长得也是一等一的好,灶上的活计那就更不用说了。
当然也有人说不好的,可如今清远学馆里,以薛庭儴、毛八斗、李大田、陈坚四人风头最盛。而薛庭儴又是四人之首,就不提之前的解危之恩了,身为馆主的弟子,本身地位就格外超然,自然也没有人傻得不识趣把薛庭儴给得罪了。
眼瞅着离二月初十也不过只有几日之期,林邈给几人放假了,让大家都回去放松放松。过犹则不及,尤其科举本就不是临时抱佛脚的事情,得日积月累,才能水到渠成。
让他来看,四人下场有些急了。薛庭儴也就罢,天资聪慧,在科举上有常人难以想象的天赋,可毛八斗三人,充其量八股文也只学了不到一年,根基稍显有些薄弱。
不过童试本就是练手,能过则过,不能过就当长经验罢了。
用罢晚饭,招儿便先去洗澡了。
她今天还洗了发,上了炕就拿出布巾擦着湿发,并随手翻着手里的书。
这书是上次薛庭儴留下的,那日她说了让他别看这书,他就跟她拗上了,临走前硬是把这本书留了下来,让她闲来无事看看,看到底是不是淫书。
招儿本是没在意的,有天晚上一个人在家时,拿衣裳时不小心将它翻掉了出来。索性闲来无事,她就拿着看了起来,其实她本来也挺好奇那妇人和人偷情以后可该怎么办。
这么一看就丢不下了,只要有空总想翻出来看看,免不了会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可小男人既然说了,要仁者见仁,她也就强忍着羞涩继续往下看着。
招儿正看到第二十七回,也就是潘金莲醉闹葡萄架那一段儿,看得正是心惊肉跳。身后突然欺上了一个人。
“在看什么?”却是薛庭儴洗了澡回来,而招儿看得太投入没发现。
“没看什么。”她当即就想收了书往炕柜里塞,却被薛庭儴一把抢了过来,“别收,给我看看。”
“就算这书不是坏的,你后日就要下场了,还是不要看这种杂书。”
薛庭儴就是不给她,拿在手里瞥了一眼,又去看她。直到将招儿看得快沉不住气了,才收起眼神去看那书。
也没翻页,招儿想起自己方才看到的内容,真有一种想冲上去给他翻页的冲动。
等招儿将头发晾干,时候也不早了,招儿问是不是熄灯睡了,薛庭儴也没拒绝,两人熄了灯,便歇下了。
招儿莫名有些躁动,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做了一个梦,梦里内容稀奇古怪,让她羞愤欲死,她心里着急得不得了,就想赶紧醒来。
脚一蹬,人真就醒来了。
醒了,却发现不对,自己身后竟有个人。
绵绵细细的呼吸,吹拂在她颈子上,而对方竟然没睡,好像在干什么。
很快,她就彻底清醒了,有人在摸她,还是在摸那种地方。
招儿被揉捏得生疼,想说话又不敢说,只能屏住呼吸忍着,连动都不敢动,就希望他马上就能停住。
月光静静的透过窗纸洒射进来,留下一片淡白色的银光。炕上侧躺了两个人,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前一个的被子已经被半掀了开,少年径自埋头动作着,被窝里仿佛着了火也似。
招儿很快就呼吸不稳了起来,觉得浑身发烫,却还是拼命忍着。
终于,少年退开了去,她当即松了一口气。
正想佯装熟睡中翻个身,哪知还没动就有人又贴了上来。
“招儿?”少年轻唤。
招儿紧紧地闭着眼睛,这种时候她若是清醒的,以后可怎么有脸见人。
“招儿?”
少年又唤了一声,还是没有动静,他似乎喟叹了一口,一阵窸窸窣窣的轻响后,有什么东西探了过来。
他一下一下往里钻着,像似幼苗埋在土下急于出头。终于,他长出了一口气,似乎十分舒服的模样,手指缓缓往下探去,顺着起伏的曲线,来到那高耸之上。
似是磨蹭,又是在揉弄,薄薄的棉布仿佛带了电也似,他抓捏的动作越来越大。突然却又顿住了,似乎怕弄醒了她。
“招儿?”
招儿的心快跳到嗓子眼里,觉得自己真是蠢透了,若是之前就道破也就罢,可如今这种情形。她忍不住动了下,想让那东西离自己远一点,却没想到中了对方的奸计,少年向前,埋得更深了。
“我想亲亲你。”少年说,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告诉她。
然后他就真的亲了,一面轻啄,一面动着。
不知过去了多久,随着一声闷哼,少年终于不动了,紧紧地抱着她。
招儿僵硬得像一座石像。
晨光甚好,难得一个大晴天。
天虽然还是冷,但已经有了些回暖的征兆。
早上起来,招儿从炕柜里拿出衣裳,去了帘子后面换上。换下的衣裳也不知她塞在哪儿,总而言之没见到。
薛庭儴慵懒地躺在炕上,一动也不想动。
直到招儿来叫他吃早饭。
然后他便去了。
吃得很香。
招儿和平时并无什么异样,就是话变少了。吃罢早饭,她就抱出很多衣裳去洗,满满一大盆子。
她整整洗了一个上午,洗完后人似乎也有精神了,和薛庭儴有说有笑的,还问他中午吃什么。
这会儿轮薛庭儴不高兴了,眼睛微眯地盯着她看,然后报出了一串菜名。
招儿道:“你明儿就要下场,下午咱们要提前去县里,你想吃啥姐都给你做。”
菜做好端上来,薛庭儴吃菜的动作格外狠,像是跟盘中的菜有仇。
你给我等着!
第74章
吃罢了午饭,招儿就开始忙着收拾东西了。
县试一共考五场,也就说他们最少要在县里待上五天。两人的衣裳和平时用的杂物,以及薛庭儴的随身用物都得备弃了。
招儿整整准备了两大包东西,另还有两个小包袱是两人随身带着的。薛庭儴看了连连摇头,将包袱解开删减东西。
“衣裳不用带这么多,三身足以,褥子也不用带,客栈有。你带这些东西做甚,难道打算长住?”
其实招儿也觉得有些太蠢,只是她也没想到会收拾这么多,删删减减一通,两包变成了一包,剩下的招儿却是再不让舍了。
外面,薛青槐已经将车套好了,这趟由他负责送两人去县里。另还有薛俊才,薛俊才也报了考,这趟与他们同去。
不一会儿,高升也来了,几人分坐两辆车往镇上驶去。到了镇里,接了毛八斗、李大田和陈坚,才调头往县里驶去。
此时,县里一片热闹繁荣的景象,到处都能见到身穿学子衫的书生,各处大小客栈人满为患。招儿是个细心的,早在之前就订了客栈,不过只订了两间房,如今计划之外又多了毛八斗和薛俊才父子两人。
薛俊才找店家要了一间客房,刚好只剩最后一间,倒不用还分了两处住着。
各自付了房钱,毛八斗连连咂舌:“这房钱也未免太贵了,吃人呢这是。”
李大田瞥了他一眼:“想也知道,说不定你这会儿出去即使有钱也住不上房。”因为前来应试的书生实在太多。
“幸好咱们过年前跟着招儿姐赚了一笔,不然该是要心疼死,只是只有一间房,咱这么多人可怎么睡啊?”
“打地铺呗,能是怎么睡。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床榻的,你跟阿坚睡床,我睡地铺。”
轮到招儿几个人,薛庭儴沉吟一下道:“这样吧,四叔和升子跟大伯和俊才一屋,我跟招儿一个屋。”
薛青槐爽快地点点头:“行。”
其他人都没有异议,这事就这么定下了。倒是毛八斗的眼神有些怪异,连着瞅了薛庭儴和招儿好几眼。
薛庭儴和招儿的房间和毛八斗等人在一起,薛俊才他们的房间就要远了,房间也次了许多。只是如今也没有可挑了的,尤其乡下人也吃得起苦,倒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安顿下来后,几人打算出去走走,一来看看县里的情况,二来也是散心。
可县里的人实在太多了,人挨人的,出去逛了一会儿,几人就失了兴致,索性回去看书,浑当是临时抱佛脚。
一直到了天擦黑,几人才去用饭。一般客栈都带着吃饭的地处,虽是比外面贵了许多,不过左右图个方便。
此时大堂里十分热闹,几乎没什么空桌,大多都是几人一桌,而其中必然有至少一个书生,一看就是家人前来陪考。当然也有几个书生共坐一桌,高谈阔论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哪位忧国忧民的朝中重臣。
实则不过是时下风气罢了,读书人若是不议论下时政,出去简直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读书人。毛八斗几个土包子哪里见过这种场景,听得津津有味的。
不过戌时,大堂里的人几乎都散了,明儿天不亮就要起来赴考,都想早点休息,将精神养足了。
回到房间中,招儿这才意识到房里只有一张床。
这床可不是乡下的炕,乡下的炕睡五六口人也不会觉得挤,而这床榻睡一人刚好,睡两个却是勉强了些。
招儿管伙计借铺盖,一问之后才知道竟是没有了。
也是前来投宿的人太多,客栈里为了想挣钱,不光连柴房都给人住了,被褥更是都租借给人打地铺,也就是说两人只能一榻。
怎么办?
薛庭儴丝毫不以为忤,已经主动去整理床铺了,这边招儿还在墨墨迹迹,店伙计摸不着头脑的,总觉得这少年真是事多,又不是女的,两个大男人挤一张榻怎么了。
“您早点休息,小的还有事忙。”说完,伙计就以招儿反应不过来的速度跑了。
此时薛庭儴的床铺也铺好了,他拍了拍:“还不快来休息,咱们天天睡在一处,怎么这会儿倒是讲究了。”
此一时非彼一时啊。招儿只能过去了。
薛庭儴脱衣躺下,招儿只脱了外衣。她还在磨磨蹭蹭,已经躺下的薛庭儴一把将她拽了过来,抱住:“这样睡才舒服。”
招儿下意识挣扎:“你想干啥?”
“我啥也不干。怎么,你想我干啥?”
“不学好,你现在越来越油嘴滑舌了!”招儿斥道。
薛庭儴没有说话,招儿正想他是不是生气了,环着她的手臂徒然收紧,他一个翻身就上来了。
“说我油嘴滑舌是吧?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油嘴滑舌!”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衔住了招儿的嘴。
这次可不像以前那样,浅尝即止,而是要多狠就有多狠。招儿喘不过来气儿,想去推他,却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而他已然蜿蜒而下。
招儿大口的喘着气,去推他,他不慌不忙,抓住她两只手就压在身下。招儿也是才发现小男人竟然这么有力气,又这么狠,她的胳膊被掰得生疼,因为被压在身下面,致使她胸脯往前挺,然后她感觉脖子一疼,一阵凉意袭来。
“我早就想这么干了!”他嘴里咕哝一句,爱不释口。
招儿脑子里一片浆糊,又想起那日的情形。
她的肉居然被吃了,被小男人吃了!
吃得那么狠,那么凶。
就在这当头,她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钻了进来,就像那日夜里一样。而小男人突然化身成了一头野狼,以穷凶极恶之态要将她拆吞入腹。
良久,一切余韵才过去。
招儿浑身战栗着,同时眼泪也出来了。
薛庭儴还在喘气,听到声音不对,掰着她要看她。
“咋了?”
“你离我远点!”她像一头受惊的小兽,就往床榻里面缩了去。
薛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