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可夫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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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可夫斯基-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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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小夜曲》等作品。音乐会受到热烈欢迎。柴可夫斯基几乎成为巴黎公众瞩目的中心。

在巴黎准备启程赴美之前,柴可夫斯基得到他亲爱的妹妹亚历山德拉·达维多娃去世的不幸消息。他心痛欲裂,想放弃旅行,立即返俄国。他想和给他母亲般慈爱的妹妹再做一次最后的告别。他觉得妹妹身后有许多事需他安排。他心疼可怜的外甥鲍比克,怕他经受不住失去母亲的悲伤。经过一番理智的考虑,他不得不决定继续旅行,他怀着忧郁的心情出海前往美国。

客轮起锚后没有多长时间,有一个青年跳海自杀,这更加剧了他心中的怅惘。他乘坐的“布列塔尼号”是艘豪华的客轮,“简直像一座浮在海面上的宫殿”。海上航行中,总是大浪不止,船身剧烈颠簸,每个乘客都很悬心。柴可夫斯基的神经高度紧张,甚至感到“战栗和恐惧”,加上剧烈的晕船,他觉得“像在受难”,经过一个星期的海上拼搏,于4月25日总算到达了纽约港。

柴可夫斯基被送到纽约最著名的诺曼底饭店。这家饭店坐落在百老汇东南角的第三十八号街上,距大都会歌剧院只有一个街区。纽约的摩天大楼,繁华的街景使他感到陌生。他身在异国,无论多么热闹的气氛也无法驱散郁结在他心底的哀愁。他怀念遥远的祖国,牵挂故乡的亲人。命运对他接二连三的打击使他感到颓丧。他心情的灰暗与眼前这个现代化城市的生机勃勃形成强烈的反差,他觉得万分孤独,一个人在房间里哭了起来……

美国人的热情温暖了柴可夫斯基。

5月5日在卡奈基音乐厅举行的盛大音乐会在《地久天长》的圣歌声中隆重揭幕。美国的社会名流、财团大亨都出席了大会。柴可夫斯基在这次音乐会上指挥演奏了《加冕进行曲》,这个曲子是他为亚历山大三世登基而创作的。乐曲热烈欢快的旋律和隆重典雅的风格很受美国听众的欢迎。作曲家在满堂喝彩之中感到了欣慰。在这期间,柴可夫斯基的四场个人作品音乐会都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为纽约音乐厅(现称卡奈基音乐厅)开幕庆祝活动增色许多。

在巴尔的摩和费城举行的几场柴可夫斯基作品音乐会也使他的名声大震。在华盛顿,柴可夫斯基出席了大都会俱乐部为他举行的晚宴,宴会气氛友好、热烈。俄国驻美大使馆为了欢迎来自祖国的伟大作曲家,也安排了一场音乐会,当地的俄国侨民都来参加了。他乡遇故知的兴奋,使柴可夫斯基感到力量倍增。此时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成为俄罗斯的光荣和骄傲。

柴可夫斯基在美国纽约愉快度过了51岁生日。在当天举行的音乐会上,他指挥演奏了《第三组曲》。他一上台,雷鸣般的掌声响彻了大厅,尽管他已无数次地指挥过这首乐曲,但却感到超乎寻常的紧张。充满好奇心的美国人不仅热爱他的音乐,还很注意欣赏他的外表,在他所到之处,人们总是从上到下把他仔细打量一番。现在,他站在乐坛上,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演出结束时,掌声和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美国观众的热情很张扬,也很有感染力。柴可夫斯基感到几个月来少有的开心。

生日这一天,他还得了一件礼物——一尊自由女神像的袖珍复制品,这是美国钢琴制造商欧内斯特·纳布赠给他的。柴可夫斯基非常欣赏这件寓意深刻、做工精美的艺术品。他希望能把这尊自由女神带回祖国。

音乐节结束以后,柴可夫斯基去游览了著名的尼亚加拉瀑布。隆隆的瀑布声吸引着他。他两次到那里散步,远望气势雄伟的白色瀑布,他感到有点胆怯。他换上一件比较随便的衣服,坐上吊车,直下到瀑布底部,穿过一段隧道后,只见瀑布如一巨大的白幕倾泻而下。“这景象非常迷人,可也有点令人胆寒”,他在日记中这样说。

柴可夫斯基在美期间,收到来自美国各地的表示邀请、祝贺、要求签名的信函。他都一一认真给予答复。记者、剧作家、作曲家更是抓住他不放,对他进行频频访问,希望与他进行密切交流。美国公众的热情好客,使柴可夫斯基非常感动,让他久久难忘。他确信,他在美国比在欧洲闻名十倍。

柴可夫斯基在给外甥达维多夫的信中总结了他的访美印象:“……总之,纽约、美国习俗、美国人的好客、城市风光、异常舒适的环境,这些都很合我的心意。如果我年轻些,大概会因为来到一个有趣的新天地而感到十分愉快,但我却仿佛是在受一种舒服的罪。我的意向只有一个:回家,回家,回家!!!”


12。 《胡桃夹子》和《约兰达》


在柴可夫斯基赴美旅行期间,他的仆人阿列克赛把他的家重又搬回梅达诺沃,因为伏罗洛夫斯克的住房附近的树林都被砍光了,那里的住处已不适合柴可夫斯基居住。4月,柴可夫斯基回到了梅达诺沃,继续写他赴美之前就已开始的舞剧《胡桃夹子》,并着手创作另一部歌剧《约达塔》。

这两部作品几乎是同时完成的。

舞剧《胡桃夹子》取材于法国浪漫主义作家大仲马根据德国作家霍夫曼的童话《胡桃夹子与鼠王》而写的神话故事。通过叙述一个小姑娘在圣诞夜的梦,表现善战胜恶,光明战胜黑暗的美好的人类理想。这部舞剧包含了六部风格各异的舞曲,有西班牙风格的巧克力舞曲、阿拉伯风格的咖啡舞曲、俄罗斯风格的特列帕克舞曲、中国风格的茶叶舞曲、意大利塔兰泰拉舞曲为基调的牧童舞曲和以法国民歌为主题的丑角舞曲。作曲家把《胡桃夹子》舞剧中的这六首舞曲配器编成一套供音乐会演奏的组曲,也很出色。

上次旅行时,柴可夫斯基在巴黎发现一件叫钢片琴的乐器,是由维克·马斯泰尔发明的新乐器。这种乐器的声音介于钢琴和钟声之间,清脆洪亮,非常动听。作曲家委托尤尔根松从巴黎购买了这种乐器。《胡桃夹子》中糖果仙子之舞那奇特的配器效果就是由于使用了这种钢片琴。柴可夫斯基也成为在俄国第一位使用钢片琴的作曲家。

舞剧《胡桃夹子》的主人公是儿童,这个舞剧也显示了柴可夫斯基对孩子们的热爱。

歌剧《约达塔》是以剧中女主人公的名字命名的,取材于丹麦作家盖茨的话剧《雷内国王之女》。柴可夫斯基是在1883年2月《俄罗斯信使报》上读到这个剧本的。莫杰斯特于1891年4月将其改写为歌剧脚本。

这部歌剧是柴可夫斯基所写色调最明快的歌剧。歌剧叙述了一个双目失明的公主,由于勇于为爱情牺牲自己而最终得以复明的动人故事,歌颂了美好崇高的爱情和勇于为正义献身的伟大品格。

《胡桃夹子》和《约兰达》这两部表现光明主题的作品都是在1892年12月在彼得堡首演的,演出效果不像柴可夫斯基所预想的那样成功。不过根据舞剧改编的《胡桃夹子组曲》却受到了听众的欢迎。这首组曲也流传至今,成为许多音乐会上的必演节目。《胡桃夹子》舞剧现在已在世界上流行,特别是每逢圣诞节来临,剧院认为演出《胡桃夹子》是最合时宜的。

1892年5月17日,柴可夫斯基迁入离莫斯科不远的克林郊区的一所新居。新居面积很大,环境很好,景致优美,有许多幽静的好去处。这年年底和1893年初的戏剧节,柴可夫斯基多次外出旅行演出,在华沙、汉堡、巴黎等地都指挥演奏了自己的作品。

 

第六章岁月流连

 
1。 怀恋卡明卡柴


可夫斯基一生许多时间是在漂泊中度过的。他没有体验过充满爱情的家庭生活的幸福,然而他对亲人的眷念是持久不变的。他和妹妹亚历山德拉情同手足,妹妹出嫁以后所居住的卡明卡,在相当长的时间内也是他的安身之所。柴可夫斯基在卡明卡度过许多温馨、宁和的日子,这里是他永远向往的地方,他像怀念故乡一样怀念和依恋这个地方。

卡明卡庄园最早是名声显赫的大公爵格里高里·波杰姆金在基辅省奇洛林斯克县的一片领地。在公爵众多的领地之中,卡明卡庄园并不是最重要的,但就曾属于波杰姆金公爵这一点,就使卡明卡身价倍增,大有名气。后来,公爵的侄女叶卡杰琳娜·尼古拉耶夫娜·萨莫依洛娃继承了卡明卡庄园这份遗产。

柴可夫斯基的妹夫列夫·瓦西里耶维奇·达维多夫的父亲瓦西里·里沃维奇是叶卡杰琳娜第二个丈夫的儿子,他是十二月党人,参加过1812年的卫国战争。瓦西里·里沃维奇于1820年以团长身份退役,他继承了卡明卡庄园,搬到卡明卡居住。瓦西里·里沃维奇后来由于参加过十二月党人运动被流放西伯利亚做苦役。流放期间,卡明卡庄园大大衰败了。以后他的两个儿子逐渐恢复了卡明卡的家业,每年都能有可观的收入。而瓦西里·里沃维奇没有活到1855年大赦,也再没有看到过自己的庄园。

柴可夫斯基第一次来卡明卡是在1865年。这时的卡明卡虽然已没有了早先的美景和诗意,但这个地方却给柴可夫斯基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印象。达维多夫家的人也都很喜欢柴可夫斯基。

使柴可夫斯基在卡明卡感到最大的快乐是妹妹、妹夫的幸福家庭。和达维多夫一家在一起,他觉得就和在自己真正的家里一样。他很喜欢听阿列克山德拉·伊万诺夫娜讲有关卡明卡过去的故事。这位十二月党人的妻子清楚地记得普希金到卡明卡来时的情景。那时普希金和瓦西里·里沃维奇是好朋友。他们这些十二月党人的朋友们常在这里聚会。

柴可夫斯基在卡明卡度过的第一个夏天有许多愉快的感受。亚历山德拉也像柴可夫斯基一样心地非常善良,她淳朴、温厚、待人诚恳,人们都喜欢和她在一起。虽然她外表很弱小,但她却精力充沛,十分能干。母亲去世三年后,16岁的亚历山德拉承担起全部的家事,起着家庭主妇的作用。大家对她像过去对母亲一样尊重。由于她的温和、善良,大家都叫她“美人”或“小太阳”。

亚历山德拉对柴可夫斯基非常崇敬,凡有关哥哥的事,她都非常经心。像他们兄妹之间的那种罕有的亲密实在令人钦羡。1866年冬季,亚历山德拉收到哥哥充满悲凉调子的来信后,立刻回信说:“彼得鲁什卡,为什么你的信写得这样悲伤?你是因为恨什么人或事而痛苦吗?你是温柔和善良的化身,彼得鲁什卡,看在上帝的面上你告诉我,是什么使你难过。我非常爱你,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哪怕能为你分担一点点痛苦也好。如果我能帮助你,我会感到非常幸福。你在为什么而愁苦呢?你是一个可爱的人,凡是认识你的人都喜欢你。”

1865年夏天,当柴可夫斯基第一次来卡明卡时,与达维多夫家的小女儿薇拉·瓦西里耶夫娜·达维多娃结识了。她漂亮、娴静,长得非常讨人喜欢。她喜欢音乐,常常和柴可夫斯基一起谈论音乐,欣赏乐曲。薇拉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个彼得堡音乐学院的学生。她想让柴可夫斯基明白她的心意。看得出来她在吸引对方,不过她表现得很自然,一切做得都很得体。柴可夫斯基对薇拉的眼神和偶尔不小心说出的流露真情的话也并非无动于衷。他俩都是莫扎特的崇拜者,在共同的兴趣爱好中,他们找到越来越多的共同语言。薇拉非常坚决地支持柴可夫斯基搞音乐。后来在彼得堡他俩也有密切的交往。他们这种关系继续了三年。以后柴可夫斯基有意识地疏远了她。因为他感觉到,薇拉很想早早成婚,而他觉得自己的本性似乎不适于结婚,或者说,他不愿意用婚姻关系束缚自己。柴可夫斯基在给妹妹的信中作了含糊其词的解释,说不知为什么他觉得他不能改变自己“原有的状况”。妹妹对这种结果很担心,不忍心看着薇拉这颗充满爱情的纯洁的心受伤害。她继续写信企图说服哥哥,想让他知道,比薇拉更好的妻子不会再有的。并且告诉他,薇拉在为他而痛苦。妹妹越劝,柴可夫斯基越是不愿把自己的命运和这么好的姑娘联系在一起。柴可夫斯基写信对妹妹说,婚姻对他来说是不可思议的。由于疲倦和懒惰,他不愿在自己生活中建立一种新的关系,他不愿去当一家之长。1868年他给妹妹写信承认,他的确也渴望享受充满宁静和谐的天伦之乐,而这种快乐只能在她身边才有可能得到。他在信中说:“用什么形式把我和你的家庭联系在一起,这一点我现在还不知道。也许可以以你家为邻租个小宅,或者就寄居你家,这要将来看情况而定,有一点是无可怀疑的:没有你,就没有我未来生活的快乐。”

命运对柴可夫斯基的生活作了另样的安排,但从本质上说,柴可夫斯基当年的理想还是实现了。除了少数的例外,1868年以后的每个夏天,柴可夫斯基都是在卡明卡度过的。

1877年当柴可夫斯基为了躲避那场不幸的婚姻灾难到国外去时,是亲爱的亚历山德拉收留了那位无家可归的嫂嫂安东尼娜。这以后,为了安慰和温暖柴可夫斯基,她做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卡明卡长期以来成为柴可夫斯基可以叫做“家”的地方。若有人问他:“你要到哪儿去?”如果说的是卡明卡,柴可夫斯基一定回答说:“回家。”

在卡明卡妹妹家的一间厢房是专门属于柴可夫斯基的。1878年他从国外回来之后,由于人口增多了,又另外给他租下包括两个房间的一处房子。这处房子紧靠着妹妹的住所。列夫·瓦西里耶维奇特意为他预备了一架钢琴。在这里他可以写作和休息,没有任何人打扰他。柴可夫斯基在别的地方常会感到拘谨和不自在,而在卡明卡他却感到轻松愉快。他除了喜欢达维多夫一家人以外,在卡明卡庄园居住的另外一些人也使他感兴趣。卡明卡有一个看林人的儿子德罗巴琴柯常来找柴可夫斯基要杂志和报纸。善良的柴可夫斯基被小伙子的好学精神感动,为小伙子挑选了许多适合他看的书籍,还给他写了一封充满友情的信。可是万万没想到,小伙子收到这些书后,立刻都卖掉了,用卖书的钱买了纸烟。后来才知道,小伙子当初找柴可夫斯基要报纸和杂志是为了卷纸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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