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歌看上去心平气和，但是甘罗无论选择那一个答案，他终究都是气愤的。
“我并不知道。”甘罗平和地说，“陛下，距当年已有两千年之久，再深的感情也会被磨灭。”
“朕看你对扶苏的感情挺深的。”夏沐歌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长亭云的那种奇怪的眼神。
那是一种可惜，他还有很多政策没有看到结果。
是求而不得……
甘罗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他知道的是，有一些事情已经渐渐地在磨灭了。
就像当初他和医生一起去阻止扶苏复兴大秦，帮助医生夺回身体，又在扶苏没有身体以后对扶苏的各种帮助。
人类就是这样。
夏沐歌不喜欢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他喜欢干脆利落：“你只需要告诉朕……”
“老板，听说你回来了？”一个老人支着拐杖咔哒咔哒地走进了哑舍。看到了夏沐歌，愣了一下，凑过去小声地说，“诶诶，老板卖给你什么了？”
夏沐歌的话就这么被打断了，虽然他憋了一肚子火，但是甘罗却松了一口气。
“他什么东西都没卖给我，倒从我那里拿了不少东西。”夏沐歌说的倒是实话，也算是出了口气。
荷华向夏沐歌吐了吐舌头，拉住甘罗：“阿罗，这个给你。”
甘罗低头一看，黑色的身子，金色的文字，虎形……
这不是虎符吗？
夏沐歌觉得自己这个女儿真的是白养了，这胳膊肘往外拐的。他的心态就是朕的大秦都灭了，虎符就给荷华玩呗。没想到荷华转手就送给了甘罗。
荷华当然知道甘罗是个收藏癖，所以她动不动就送给甘罗一点好东西。就像男生送给女生化妆品和名牌包——虽然两者的价格和价值并不能类比。
馆长的下巴要掉下来了：“这、这是秦代虎符？”
他整个人以不符合年龄的速度冲了过去，拿着眼镜看着：“天啊，西安之前出了秦杜虎符，现在这个……”
扶苏沉默了一秒，凑到夏沐歌身边：“父皇，我说怎么你留下的虎符似乎质量没以前好了。”
夏沐歌嗤之以鼻：“怎么可能，朕这么有钱，还差制作的那一点钱，是你心理作用。”
扶苏：“……”这么光明正大就承认掉包虎符真的好吗？
原来您老不仅仅是渣爹，还是个渣皇啊。
荷华一脸鄙夷地把虎符从馆长手里抽出来，塞到甘罗手里：“这是我给他的。”
甘罗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忽然又想起了荷华之前对他的师父说的：“请务必把阿罗嫁给我这句话。”
他自己都有点怀疑自己的性别了……还有荷华以及扶苏的性别。
当初他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觉得诡异了很久，那时他甚至觉得他和扶苏的确是女性，而且他们是不是少了胸……
馆长扶着自己的膝盖，蹲下来和荷华平视：“小妹妹，你从哪里弄来的？”
荷华没搭理他，认真地去“撩妹”了。
馆长一拍脑袋，想到一个孩子能从哪里搞来古董，肯定是家长给的，自己年纪大了，脑子也不怎么好使了。
但是看了看夏沐歌，似乎更不好下手啊。
夏沐歌瞥了他一眼，这一眼和荷华的一眼十分相近。他的手虚抓了一把，把一块黄金塞进了馆长的手里：“给，和氏璧补的那一块黄金。”
馆长：“……那和氏璧在哪里。”
“在我这里。”夏沐歌无视了馆长一脸“我有一句MMP不知该说不该说”的表情。
没错，馆长几乎要炸毛了：“这是文物啊，你就这么把那块黄金扣了下来，你知道那多么有历史研究价值……”
我管它多有历史研究价值。夏沐歌很想说，自己当年用的什么都很有历史研究价值，不缺这一个。
“这、这可是国宝啊。”馆长觉得自己要气到脑溢血了。
萝丝先生森森地怀疑夏沐歌把自己弄出来是不是就是为了跑腿？当初在神探夏洛克世界就是这样的，现在又来。
黑魔王，伏地魔，黑暗公爵……这些都是他的名……但是跑腿的活怎么是他干的？太过分了！而且一分工资都不给，简直是周扒皮。
他忽然怀念自己的食死徒了，要不是没有能力还有一些人忠诚度不足，那么他就能把他们带出来了。
萝丝先生叹了口气，看着明明灭灭的“为我指路”魔法，果然干扰太多了。
不过这样也足够了。
萝丝先生看着眼前的宅院，掐断了自己的魔法。
夏沐歌给他了个任务，那就是干掉赵高。
这个任务并不出乎任何人的意料，萝丝先生觉得如果夏沐歌不这么做的话，反而不符合他的风格。
萝丝先生带上自己的斗篷，一个大型魔法直接引发了一个范围一公里的十二级地震。在一公里以外，完全没有任何地震的现象。
这就是魔法的神奇。
这个房屋的设计很是巧妙，木质骨架并没有完全塌陷，但是砖块全都被震掉了。
萝丝先生不得不啧啧称赞，如果换成欧洲那些建筑，估计都能塌成战斗机扫荡之后的场景了。
一个有着丹凤眼的印痕男人走了出来，还没有说出什么话，便被萝丝先生一个阿瓦达索命干掉了。
他已经不像以前还会折磨人一番，被勒令跑腿的他只想赶紧完事赶紧下班。
小院里，孙硕和胡亥面对面，相顾无言。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又要到哪里去？
在这三个宇宙哲学的终极问题后面，又加了一个问句：
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挖的那些坑填不动了……
没有灵感啊！抓狂！
觉得如果我要开新文的话有概率会去起点，晋江有些词马赛克频率太高了……
比如手。枪。
强迫症表示一个词中间并不想加标点符号。
【以上可以无视，作者拖延症大概会把这件事拖很久】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在思考起“评价冰箱制冷不好我还需要学会制冷吗”的反驳句。
——评价你是傻子我还需要是个傻子吗？
——评价你是错的我还需要是个错的吗？
感觉有点奇怪。
我的研究点大概就是有点奇怪吧，之前还研究过n种缩写是sb的东西。
第139章 第二十八章脱离
夏沐歌不知道萝丝先生还收获了他某个败家儿子一枚，他现在正在系统性地教导荷华现代科学。
教学这项任务他已经很熟悉了。想当初在神探夏洛克的苏黎世大学当教授，又在他的初始世界当毒物学教授，一对一教导他教过叶华。
扶苏和甘罗看着夏沐歌教导的时候，表情是僵硬的。
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复活没多久的始皇竟然会知道现代这些东西，而且了解是这么清楚。
难道始皇真的是穿越的？
#你们真相了#
但是没有人敢去问，就算有所猜测也是一样，万一触碰到了夏沐歌的敏感点怎么办？
其实夏沐歌其实是不在意的，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他们不管做什么也伤害不到他。
#来啊，互相伤害啊#
荷华早就知道了，在夏沐歌在秦朝的时候就拿出显微镜，在现代她也看到了，再猜不出来她就是傻子了。
不过和夏沐歌一样，她并不在意，这是她的父亲，穿越者又怎么样？
医生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出了问题，要不根本无法解释他为什么会坐在这里。
面对着一个刚刚认识一天的男人。
外面的牌匾写的哑舍二字，自己刚捡的正太汤圆君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而他的身边，坐着一个用头发遮住半边脸的男人；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晃悠了一下茶壶，给每个人倒上，然后也坐了下来。
“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奇怪吗？”夏沐歌杯子里的只是清水，他端起来，喝了一口。
医生摇摇头：“不。”
“你身边的人没有问你什么奇怪的问题，但是你并没有什么印象，你的习惯也有一些并不是按照常理来的？真的没有吗？”夏沐歌看向甘罗和扶苏，这两个人毫不知情，所以干出这件事情的只有那个陆子冈，真是给他添了麻烦。
自以为是。
夏沐歌晃动了一下杯子。
说起这件事，医生想了起来，比如春哥之前问他为什么不去那家古董店了，还有那个卖包子的大妈在他说老规矩的时候给他了两人份的包子，还有自己似乎养过的那只鸟。
“你知道为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为这个才把你叫过来的。”夏沐歌微笑着把杯子放了下来，指向甘罗，“你缺失了一段记忆，关于他的。”
甘罗笑着，一肚子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觉得我有权了解这些事情吧。”医生的脑子十分混乱，自己看过的美剧和英剧相互旋转着，竟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这句话说出来有什么意思呢？”夏沐歌有点无奈。
医生这才想起，这群人是可以抹掉记忆的，维权首先要有记忆。
美剧看多了。
夏沐歌无心和他计较，直接把记忆还给他了。
医生晃了晃脑袋，记忆的回归有点眩晕是正常的。他看到扶苏，第一句话是：“你这个小偷。”
扶苏只是淡淡一笑，对于医生能够认出他并没有什么意外。
医生把自己所有的记忆整理好，重新看向眼前的黑西装的男人。这个人真是该死的眼熟：“始皇？”
这不是扶苏记忆里的始皇？
无视了医生的惊讶，夏沐歌说道：“鉴于这个人并不清楚我是想干什么事，我再来说一遍吧。一个人只能有一个灵魂，所以扶苏和医生并不是两个独立的灵魂，而是一个完整的灵魂被强行分裂了。现在看不出什么问题，但是早晚是会出事的。”
夏沐歌看了医生一眼：“也就是说，你原本被拼好的灵魂，在扶苏这个‘人格’苏醒的时候，又变回原来的样子。”
医生皱起眉头想了想：“但是我已经过了二十四岁……”
“哦，你灵魂不全会导致早夭？”夏沐歌手指在扶手上点着，“这是代价，你会换一种代价的，我也不知道会是什么。”
“我想说的就是我有办法补全你们的灵魂——在你们不会融合的前提下。”
“只不过你们的承受力一定要强大。”
这句话说得就像是诱拐小朋友的怪大叔。医生在心里默默吐槽。
夏沐歌在他们都没有反对以后，直接把他们扔到了平行世界，扶苏穿成医生，医生穿成扶苏。
正好灵魂就补全了。
穿成没有什么好感的“自己”的确需要强大的承受能力。
甘罗看着空下来的两个位置已经安静下来的哑舍，顿觉孤独。
是夜——
荷华在哑舍的房檐晃荡着自己的小短腿，怀念地说着以前的事情：“我之前看到你好几次上房顶，你是在干什么？”
甘罗愣了一下，并没有想到荷华竟然知道这件事情。
“很惊讶吗？”荷华轻笑一声，“不仅仅是我，扶苏也是知道的。咸阳宫终究是皇室的地方。宫中也就那一些事情，其中甘上卿喜欢上房顶可是为人津津乐道的。”
甘罗看了看星空，两千年以前，他坐在咸阳宫的房顶上看星星，星星多的让人头昏眼花。但是现在在这灯红酒绿的商业街，他也只能看到寥寥无几的星尘了。
时间啊……
他已经多久没有坐在房顶上了？
原来他已经变了这么多吗？
“阿罗，我和爸爸要走了，你要跟我离开吗？不是周游这个世界，而是离开这个世界前往其他地方。”荷华轻声说道，似乎是害怕打断这份静谧，“如果你不跟我走，我们这一辈子也许再也不能见面了。”
荷华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人，在她心中，终究还是夏沐歌更重要，如果甘罗不想走，与其纠结让爸爸伤心，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断了自己的念想。
甘罗没有回话，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辅助扶苏吗？
还是说，在咸阳宫中看到的景色最好？
他最开始的愿望，是想做咸阳宫上的脊兽，看最好的风景，然后有益于天下。
有益于天下……他已经做到了。
他被困在扶苏身边两千年之久，其实他何曾不想看看这天下的风景？
扶苏和医生的灵魂都即将补全，然后得到他们的新生活。他是不是也可以去追求一下这个世界的美好？
“好啊。”甘罗忽然放松，倒在了房顶上。
荷华兴奋地侧过身，瓦片在她的身下发出咔哒的声音：“那你一定要等我长大，我要娶你。”
甘罗轻叹：“好。”
“你陪了扶苏两千年，该不会连十多年的时间也等不了吧。”荷华的手放在甘罗的肚子上，揉了揉。
甘罗叹了口气，这算是吃醋吗：“扶苏是你弟弟。”
荷华的脸一红：“我不管，等我十年。”
“好。”
“我请你吃甜点。”
“……我不怎么爱吃。”
“那我全吃了啊。”
“首先你要有甜点。”
“诅咒……你……出生……”夏沐歌皱着眉头，好像隐隐之中听到了这些声音。
诅咒是命运的一部分，但是他不会随时听到诅咒的内容，无数个世界之中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诅咒，他可不会去听。而他听到了，就说明这件事情和他有关。
哪个王八蛋胆子这么大敢诅咒他！
不过这诅咒断断续续，肯定是有人在阻拦他的感知。如果换成以前，说不定他就不知道，但是现在他对命运这个神职越来越熟悉，很少有人能阻拦他的感知。
能够干扰他的感知的只有神王。不过是哪一个神王就待定了。时间，生命和灵魂。
白无瑕如果知道他是命运之神，绝对会下狠手，生命神王刚刚和他爆发过冲突，灵魂神王……据说那就是个神经病。
#你有什么资格说他#
夏沐歌想了一下，觉得与其自己在这里烧脑，还不如直接去问一下，他抖了抖命运之书，在上面写到：“越长春你在吗？”
在神国之中，两个位高权重的神王正在吵架。
“我抢你的妹子了？”越长春一脸嘲讽地看着眼前的白无瑕，“你抢我的妹子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还恶人先告状？”
白无瑕的萝莉脸上出现了一丝恼火：“够了，你玩够了没有。”白无瑕怎么不知道越长春为什么这么做，之前不就是派了个小百花之神吗？
“我玩够了没有？”越长春冷笑一声，“你以前的勾心斗角习惯不要放在我身上。我可不是你以前世界的那些人，会惯着你。”
白无瑕气哼哼地离开了。
越长春低下头，端起自己的酒杯，忽然发现自己的胳膊上出现了一行字。他立刻警惕地把袖子向下扯去，上面的问题让他放松了下来：“什么事情？”
“白无瑕有空找我麻烦吗？”
“没有。”正在和我抢妹子呢。越长春知道夏沐歌肯定是遇上麻烦了，但是白无瑕最近自顾不暇，“灵魂神王身上被夏随风下了限制，你不需要担心。还有什么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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