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尚属于网络不发达的时代,居民身份信息都还没有联网,成空虚构了一个女孩的身份,又用几个简单的魔术给周围的邻居下了暗示,之后就顺利的通过了部队的政审,参军入伍。
正式入伍的前一天晚上,成空套上义骸,断绝所有灵力与外界灵子的交互,彻底成为一个人类。
她并不会因此而归入轮回,这具义骸的的使用寿命有三十年,在义骸毁坏之前,她可以像一个人普通人一样生活,理论上来说也不会遭到这个世界的排斥……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义骸的外貌不会随着时间而变化,以及,淡金色的左眼。
三十年,也足够了。
成空档案上入伍的年龄是16岁,虽然义骸是照着她灵体那二十来岁的模样打造的,但是占着天生脸嫩的便宜,再找具有持久效果的自制药水修饰了面庞,随着药水效力的缓慢挥发,她就像慢慢的变老,等到二十岁以后,让人觉得她注重保养不易老就是了。
尽管有一只眼睛是淡金色的,可是凭着过人的身体素质,成空还是被特招入伍。
部队摸爬打滚十二年,成空现在的军衔是少校。
当然,绝不是文职。
“首长。”成空敲开军团长办公室的门。
“成少校,这位是蓝炎基地的负责人,楚轩楚大校,也是这次你随队去R国执行任务的搭档。小楚啊,这是成空,别看是个姑娘家,可是不比团里的侦察兵弱。”办公室里,站着一个中年和一个青年,肚子微圆的老上级郭庆元笑眯眯的向刚走进办公室的成空说道,没有半分客气的铺垫。
他是当年征成空入伍的人,这些年来在这个世界属于孤儿的成空很受郭庆元的照顾,年节但凡有休假一定是在郭庆元家过的,郭庆元有个今年16的女儿郭喜,一直拿成空当亲姐姐看,比起父母,甚至更听成空的话。
“成少校你好,我是楚轩。”男子身材修长但并不瘦弱,鼻梁上夹着一副黑色金属框眼镜,比起军人,更像是一位研究人员。
“你…好,楚大校,我是成空。”第一次相遇是欣喜若狂,第二次相遇是顺其自然,第三次相遇,成空只觉手足无措。
相互行了个军礼,郭庆元这才笑呵呵的招呼两人坐下,详细的交代任务。
简单的来说,就是一个出国随队护送任务,因为里面还关系到两国之间的敏感关系以及一些危险品的交易和暗中回收,在暂时脱离军籍随队执行任务的同时,楚轩还另有工作,而成空,实际上就是楚轩的贴身护卫。至于为什么选她一个女的,一来是她的身手不比团里的男人们差,而来,一男一女才更好‘理所应当’脱队。
看着郭庆元促狭的笑容,成空不用想都知道这恶俗的伪装情侣戏码是哪位上级出的馊主意。
自从成空满二十四还从未脱单开始,郭庆元两口子就将解决成空的终身大事当作自己的使命来完成。这四年里,花式相亲成空也不知道遇见多少回了。
“你怎么在这里?有任务?”郭庆元交待完正事,就直接把两人轰出了办公室,美其名曰要让成空趁着还有两天时间,也带楚轩去参观一下军区。
“我已经脱离主神空间了。”与成空并肩离开办公室,楚轩手里拿着深蓝色的文件夹,而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盯着身边的女子。
“嗯?那你的队友呢?”成空一边走着,一边低头整理手中自己那份刚刚被翻乱的文件夹,没把身侧的目光放在心上。
“活着的都脱离了。”余光瞥见前面转角快步走出一个抬着厚厚一沓白纸的新兵,楚轩顺手揽住成空的肩膀,带着女子避开新兵,之后也不留恋,又放下手,“走路的时候要看路。”
“嗯…你不跟他们一起?”很快收拾整齐,合上文件夹,和楚轩一样单手拿住,抬头看前背也挺的笔直。
“我有我想研究的东西。”把目光移回正前方,男子淡淡说道。
“你有办法来去自如?在不同的世界?你现在寿命多少?”
“还不行,要看时机。”顿了顿,他没有隐瞒,“走之前我兑换了一部完整的修真功法,只要资源足够,我寿命充足。你现在准备带我去哪里?”
“不知道啊,随便转转吧,去看看新兵训练?”实不相瞒,看别人苦训是成空的一大日常爱好。
“可以,那么你呢?为什么在这里,又是什么身份?”楚轩转头,他站在成空左侧,即使女子不回头,他也可以清楚的看见女子淡金色的瞳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的眼睛还不是这样的。
“我在这里只是因为恰巧在这里,这不是我能控制的。现在的我,只是个人类而已。”说着,感觉到楚轩的视线集中在自己的左眼上,“因为灵魂变了样,所以变化也体现在我的义骸上了……就是身体。”
“我知道了。”男子淡淡说道。即使拥有了知觉和情感,但他毕竟已经习惯了保持淡漠的表情,脸上依旧很少流露出情绪来。
作者有话要说:痛苦的卡文……希望大家明天还能见到我更……
想跪,乱七八糟瞎写一通,就这样吧,撒泼打滚。
☆、第十三天,迦南
随着时间的变迁,人的心态与情感总是会发生变化。即使成空早就不再是人类,可是最初人类的经历依旧无可避免的影响着成空的思维,她的思维方式,更多的时候还是基于人类的思维方式进行的。
那么也就意味着,在成空的思维模式里,始终存在与人类相似的——记住愿意记住的,忘记想要忘记的。
也许有些事情不会完全遂成空的愿望牢记或者遗忘,可是在她漫长的人生里,总有一些东西是不得不抛弃的,太沉重的记忆,就要趁早放下。
抵达R国的第一天,和楚轩作为大使的随行人员在酒店下榻,作为一名纯战斗人员,成空没兴趣欣赏大使和R国外交官之间的弯弯绕绕,私底下催促楚轩回酒店去发挥他那远超出这个时代水平的黑客技术获取两人的任务所需的情报后,就理所当然的跟着楚轩一起脱队回了酒店。毕竟,她的任务只是确保楚轩的人身安全而已。
可事实上,现在的楚轩战斗力实际上比她要强的多。因为她目前只是一个普通人类罢了。
“我就在客厅,你有什么事叫我。”进屋成空换了鞋就直奔沙发,作为任务人员她注定不会有什么娱乐项目,即使楚轩比现在的自己强,可是该进行的守卫任务还是应该执行的,她充其量就是开个电视缓解一下无聊的情绪而已。
“好的。”楚轩颔首,不带任何客套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通过人前刻意营造出的若有若无亲密之感,在某些人暗中的监视之下,两人进入同一间房就显得再正常不过了。
楚轩进房间后,成空选了个感兴趣的节目,一边看着,一边重新检查了一遍随身的枪支。
“咔擦。”刚刚关上的房门突然打开,男人从门缝中探出头来。“你懂R语。”
“过去在相似世界的这个国家呆过很久。”疑惑的回头看了楚轩一眼,成空不知道男人这个时候问起是什么用意。
“你懂多少个国家的语言?”加大门被推开的缝隙,男人半个身子已经露出门边,眼底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不知道,大部分或多或少都会一些吧。”人会选择性的遗忘一些记忆,但没有人愿意放弃自己曾经掌握的技能。虽然从成空获得这些语言的手段的角度来说她并没有在上面付出太多的时间和努力,可毋庸置疑,这也是一门难得的技能,她不想轻易忘却。
“没有经过学习,却掌握了数种语言吗?”男人走进沙发,居高临下的看着盘腿坐在沙发上的成空,一点点低头,一脸想要将成空的脑袋打开研究一下的表情。“能给我演示一下吗?”
“不、可、以!”被楚轩盯的毛骨悚然,成空吓的翻过沙发背赤脚站在地毯上,推搡着男人的肩膀硬是将其推回房间。“麻烦你还是安心收集你的情报吧,任务第一明不明白。”
用力的关上门,要是可以的话成空恨不得把楚轩锁在房间里面。早知道到楚轩是个实验狂人,但是被楚轩以这样的目光注视她还是头一回。虽然不是第一次被人以有趣的‘观察样本’这种目光注视……说起来,之前这样注视她的人,长什么样子去了?
大概是此人于她而言无关紧要,所以,干脆的忘记了。
正想着,左眼突然不受控制的收缩并且伴随着难以忍受的刺痛感,眼角顿时流出血泪,“谁?”成空并不认为是自己身体的原因,猛的站起,周身场景扭曲,她赤足站在一条空荡而整洁的狭窄街道,街道两边的商户都开着门,可是空无一人。身上的衣服变成了说不清年代与式样的白色对襟长衫,外披一件绣着淡金色暗纹的漆黑外套,若有所思的抚摸着身上变化外形的织物,她霎时明白了自己身处何地。“迦南。”她曾经的斩魄刀,被她抛下的刀。
“我等你很久了,空。”简直就是成空男性翻版的青年出现在成空面前,脸上带着纯粹的喜悦直接扑上来抱住女子。“我好想你!”
“不好意思,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啊。有事说事。”左眼的刺疼感在面对迦南的时候益发的强烈,毫不留情的推开青年,压下心底翻涌的怨恨之情,她知道迦南不会无故找她。
“你应该已经发现了,这就是《死神》的世界吧。”
“所以呢?”她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实际上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这一点,眼睛的变异是来到这个世界开始的,可成空却连原因都懒于去寻找。不过现在见到迦南她也算是明白了,就是因为又回到了这个曾经把她排斥除去的世界,所以左眼才会在规则的压力之下显露出和迦南一样具备空间属性的淡金色——即使压抑了全身的灵力都遮盖不住。
“过去的你,还在这个世界。”迦南收敛了笑容,一字一句,异常认真的说道。
☆、第十四天,故人
斩魄刀,其形状和能力,是以死神自身的灵魂为原型筑成的。死神通过知晓赋予自己的斩魄刀的名字,通过与之进行心灵的对话而得到力量。与死神一同降生,和死神一同消亡,这就是斩魄刀。
这是本来死神所拥有的斩魄刀的定义,可是到了成空这个外来户的身上,却不完全是这样了。
对于一般的死神而言,斩魄刀就等同于他们的半身,在千篇一律的浅打上以死神的灵魂为原型投射出来的独一无二的刀魂,才是构筑斩魄刀的根本。
可要是,一把斩魄刀上面包含着除了主人之外的灵魂呢?
当年林薄阳放纵秦薄凉对她滋生嫉恨,甚至坐视秦薄凉杀了她之后还不受到法律的制裁。成空不知道这到底是因为林薄阳对她的喜欢太廉价因为对林薄阳而言即使从来都不爱秦薄凉,可这个女人对他而言也是绝对的重要。
后来随着她对灵力的掌控越发的细致和全面,成空逐渐发现了,身为自己半身的迦南的异样。
即使是拥有相似的容貌、相似的性格、天然的亲近感……可是,刀魂里还是存在‘异物。’
这算是林薄阳的赎罪吗?献祭一缕魂魄,换取成空在异世界的‘重生’。
而这缕残魂,才是迦南的‘根本’。
所以成空不稀罕,所以她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干脆的舍弃了迦南。
精神离开迦南的世界,成空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了好一会,之后穿好拖鞋,敲开楚轩的房门,“我要脱队一段时间。”
“我跟你一起去。”
“你跟我去干嘛?”
“好奇。”知道成空就算要出发也至少要等到第二天天亮,楚轩停下手上的工作,不紧不慢的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我觉得你的好奇心完全可以用在别的地方。”成空无奈,其实按照她的职业操守,本也不该在任务还没有完成的情况下贸然提出脱队的要求。即使现在的楚轩比她还要强,可毕竟这是上级赋予她的任务,是人类成空理应完成的使命。
“我现在最好奇的对象就是你。再说,我跟你一起去,对你来说并不是坏事。”前两天做任务前的准备的时候早就看清了成空的实力,楚轩毫不犹豫的戳穿成空现在其实弱小的不行的事实。
“……随便你。”
迦南只对她传达了一个消息——过去的成空,本来应该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个她,依旧被困在这个世界。
很多年前,尚且化名为武乃空弃生存在这个世界的成空,在冬季决战的时候为了就家人市丸银而挡下了蓝染的一刀,同时放弃了对世界规则的抵抗,在最后一次解放迦南后身体就化为了灵子。在成空的记忆里,等她再度清醒并凝聚出灵体的时候,已经身在另一个世界了。而实际上,当时成空的灵体消散为灵子后,并没后脱离这个世界,而是被崩玉吸收,也就是说,过去的那个成空,现在还在崩玉的持有者,蓝染手里。
事实上迦南一直滞留在这里等她,不仅仅是为了向她传递信息,同时也是想要为她提供帮助。
不过成空拒绝了。
林薄阳献祭魂魄换她异世重生的因果与秦薄凉杀她的因果在成空并非自愿的情况下相互抵消,以至于她不再有充足的理由去找秦薄凉复仇;而迦南本质上是林薄阳守护她重生的那缕魂魄依附在浅打上与成空原本应该构筑的刀魂相互融合的产物,归根究底林薄阳的残魂是主导,所以在当年那段时间与迦南的相互成就之后,成空也不会再接受迦南的帮助。
即使成为了人类,她也总会有办法进入尸魂界,见到蓝染的。
最终,成空还是不得不带上楚轩这个‘拖油瓶’一起脱队。
乘电车到了空座町,一路上成空基本就把楚轩当作是空气,带着曾经在她最真实的人生里出现过的人走入她这虚幻人生开端之地的感觉实在是荒谬至极。
还算顺利的找到浦原商店,和奸商没有太多的寒暄,或者说,她是害怕过度的寒暄会被这个精明的男人看穿自己的底细。走过穿界门,拥抱着自己久违的家人,成空实际上一直忐忑着的内心终于踏实了下来。
在弟弟市丸银彬彬有礼的笑容下极不情愿的将楚轩与市丸银、松本乱菊两人相互介绍了一番,冬季决战后,在瀞灵廷人手紧缺,同时又有朽木家,涅茧利、松本乱菊等几位队长和副队长担保的情况下,市丸银重新担任了三番队队长的位置。
“你们来的还真快呀。”
“姐姐进入穿界门的时候,浦原喜助的消息就已经到了总队长手里了。他就派我和乱菊来接你了。”领着成空和楚轩往一番队走去,清楚成空不会无故来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