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想攻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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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想攻略我-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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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尚余忽然有些感慨。为楚衍,也为他自己。
纵然他们俩相隔遥远,少年殿主还忍不住皱眉又摇头,“我知道你心里不高兴,换做是我,也是如此。谁不是这样熬过来的?能活下来的就是大能,早死了算你命短,我都没话说。”
“师祖不必多话,我想知道,离渊之底究竟有什么?”
楚衍不大客气地打断了尚余,他知道那人不会与他计较。毕竟他都快死到临头了,哪怕楚衍稍微冒犯些,尚余也不会生气。
谁和一个亡命之徒多废话,那才是真蠢,还费力不讨好。
“好,果然干脆。”少年殿主一拍掌,倒也干脆利落地回答了楚衍的话,“离渊之底,只有一处洞府,也是一位合道真君的坐化之地。”
“他修为虽是合道,能为却非同一般,几欲与天道同化。仅此一点,就超出寻常修士太多太多。而你师祖我,虽然也是合道真君,和那人相比,也不见得多优秀。”
合道真君,听到这四字,楚衍心头一跳。
他终于窥见了,上界修为的最顶峰,层层云雾都已驱散,山巅原来如此窄又如此高远,寻常人一看之下,就会心生气馁无力攀登。
说起来,楚衍也应该觉得荣幸不是?毕竟他当初只是一名小小凡人,却能让合道真君亲自出手算计,这等造化可算是至为罕见了。
尚余也不管楚衍有何反应,他继续心平气和地说:“我需要他那枚金丹,来补足自己的道。毕竟我离推演天道的境界只差一步,谁不想修为更近一层呢?”
“现今合道真君只有四人,我,陈家老祖,玄奇山李真君,还有一名散修。谁若早提升一步,谁就占了天大主动。天道未定没有方圆,人人都想修成真仙,而我,偏要以身合道。”
果断直白的话,毫不掩饰他的愿望与期待,是火光冲天几欲裂天的雄浑气魄,一望之下就让人心惊胆战。
楚衍没想到,他无意间竟能听到尚余吐露心声,那是超乎所有人意想之外的野心与期盼。
稍稍惊讶过后,楚衍又是心底一沉。他已然明白,自己没有退缩的余地。
从他被尚余带入太上派开始,所谓天命与天道就开始嘎吱运转径自向前,容不得后退也不许软弱。
“每十二年,那处洞府就开启一次。唯有金丹修士方能进入,当然,还需要一些格外的机缘筛选。谁若有幸继承那座洞府,修为就一步登天无人敢小觑。太上派,又或者说我选中的人,就是你。”
是啊,真正令人惊讶的事实就是如此。我命由我不由天,只不过是一句空话罢了。
楚衍想笑,他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可怕。并非因为尚余层层精妙的算计,而是他神魂不定心思难明,一切都乱了坏了。
自他听到离渊之底四个字起,就心跳剧烈呼吸急促,想来脸色也应该是惨白的,活像一尾离了水的鱼。
虽然楚衍没有亲眼见到深渊之底,有何等奇异的景象,他整个人却已患得患失无法解脱。
他不愿多想也不敢多想,偏偏牙齿打颤手指哆嗦,无可奈何的激动。
“我不要那座洞府里的各种珍稀之物,我只要那枚金丹,天道为证道心为誓,如有反悔,神魂无存。我还是那句话,哪怕你最后离开太上派也罢,给我那枚金丹,你我之间的因果恩情,也一笔勾销。”
“那枚金丹对你无用,你修为层次太低,自然也无法融合此物。”尚余继续心平气和地说,带着点劝诱的意味,“这就是你我交易的全部内容,仅此而已,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可怕。”
是啊,一点都不可怕。
前有陈家为敌,后有各位金丹修士青年俊杰虎视眈眈。他每走一步,脚下踏着的都是鲜血都是尸骸,是真正正正地以死相杀。
稍有一步疏忽,结果怎样不言而喻。这种血腥可怕的事情到了尚余口中,却只是轻飘飘不可怕一句话,听来分外讥讽。
楚衍嘴角一扯,他还是笑出声来,“师祖说得对,当真一点也不可怕。”
果然来了,尚余一扬眉。
要讽刺也罢,要辱骂也罢,他今天就由得那小辈痛快一回。谁想他等了许久,那小辈竟没有第二句话,仿佛之前悲愤交加的反讽,只是尚余的幻觉一般。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我也不想瞒着你什么。之前我也曾派出一名小辈相助我,可惜她最后失败了。那就是你的大师姐,也是你师父苏青云心心念念之人,直到现在,他还未能解脱。我承认我不是个好人,步步算计阴损无情,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想要机缘,我给你。想要自由,我也给你,只是过程稍稍费力些罢了。一枚金丹,换得太上派秘法传承,换得你一步登天大的机会。就算没有你,世间也有其余小辈,心甘情愿赌上自己一条性命。”


第98章 
尚余真是非同一般,楚衍又一次如此感慨。
少年师祖刚刚的那番话,冷锐而柔软,似刀锋上流动着柔软的丝绸,活色生香也令人遍体生寒。
安抚有之威胁亦有之,让你不由自主就放缓心绪,一步步踏入他设下的陷阱中。偏偏妮心中仍是欢欣雀跃得到安抚,甘心为他抛头颅洒热血,至死无悔。
大约合道真君都有如此本事,他们近乎与天道相合,不用多费力气,亦能觉察到普通凡俗的众生有何情绪波动,精确残忍地直戳重点。
若在平时,楚衍也愿与这位少年师祖周旋两句,至少不让场面显得如此难堪。但楚衍现在心情不佳,他懒得伪装也懒得多话,冷淡如冰的一句话,就让尚余讪讪闭了嘴。
“我没有反悔,答应师祖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
这可就有些尴尬了,原本尚余还准备千百句话说服楚衍,威逼也好利诱也罢,终归要楚衍顺着他安排好的道路前进。
但少年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就让尚余所有狡黠心思尽数落空。
他稍有惊异地嘶了一声,坦荡从容地继续微笑了:“好,如此更好。徒孙果然是爽快之人,我十分欣赏你。既然你不会违背约定,我也愿竭尽所能让你活下来。毕竟我在你身上花了不少力气……”
“师祖只有这些话想说?”
短暂的交锋中,尚余被第二次打断,让他难免有些尴尬。
楚衍终究非同凡人,他每每总有不经意的举动,使尚余深感惊讶。尚余已然发现,他此时竟处于下风,处处被动无处着力。
多么不可思议的情况啊,尚余是强者掌控全局,却被一枚小卒子逼得狼狈不已。换成哪位大能,心情都不会美妙。
对尚余而言,情况截然不同,他甚至有些欣喜。楚衍越强越骄傲便更好,他成功的可能性越大。
既然成功的几率更大,让有能为的小辈稍稍放纵些,也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只有这些。”尚余一拍掌,这是要结束谈话的意思,“明天你就出发吧,把我送你的那只鸟带在身边,它就是前往离渊之底的钥匙。”
“好。”楚衍简短地应了一声,他发觉神识中的那道声音,已然彻底消失不见。
少年沉寂地一抖衣襟,缓缓站起身来。他面上没有悲苦也无惆怅,丝毫不像一名被逼着走向绝路的人。
恰恰相反,楚衍瞳光湛然唇角上扬,宽袖中的手指也在微微颤抖,是迫不及待与跃跃欲试的姿态。
他来到太上派后,看似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实则每一步都有他人安排,根本没有丝毫选择的余地。
就连前方究竟是悬崖抑或坦途,楚衍都一无所知分外茫然。现在操纵他的那人已经松开手,将楚衍推向绝路,也使他看到自由的光亮。
若要成功,终究要付出一些代价。多也好少也罢,从来无人能够逍遥快活无有束缚。
楚衍有这个决心,也有此等觉悟。少年低垂着头片刻,又缓缓抬头轻声细语:“魔尊大人,你说,我能活着回来吧?”
沉寂在楚衍神魂中的青衣魔修,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嗤笑一声,虽说态度高傲,也带着安抚的意味:“有本尊在,你又害怕什么?”
“你死之后,本尊也和你一块殉情,说起来还是你赚了。”
话说得着实不够动听,狠厉决绝不留余地。楚衍又笑了,少年真心实意的微笑,“好,如此就好。”
最后能得到这句保证,足以让楚衍顾虑全消。他不怕死不怕分离,独独害怕因自己无能为力而牵连他人,尤其是心爱之人。
那身询问,也有些质问蛮横的意思,也是委婉地询问简苍可是后悔了。他选中自己这个倒霉宿主,说不准就是神魂无存的可悲下场。
简苍自然察觉到楚衍话里的意思,也给予了肯定回答。
这一问一答着实微妙,若无默契绝对察觉不到,楚衍笑是心中愉悦两情相悦,生命中并无遗憾与懊恼。
恰在此时,羽毛金黄的鸟儿从屋外飞了进来,扑棱棱落在楚衍肩头。它迫不及待地在楚衍耳边叽叽喳喳,想用嘴蹭蹭主人,又心有余悸地停下了。
“无事,我都知道了。”少年伸手抚摸着鸟儿的翅膀,动作温柔又不经意。
他抬头望向远方,目光中满是灼灼如火的期待,似能从太上派直直望向极北之地,那里万物冰结海水深黑,既神秘又危险。
极北之地的岸边,停靠着一艘巨大华美的船只,足有十丈高。它着实太高又太雄伟,一仰头望去,都看不到顶。
它着实太高又太雄伟,活像一只体型庞大的巨鸟停靠在岸边,昂首抬头望向远方,纵然没有抖动翅膀眼神如电,同样能令人敬畏。
深黑如墨的海水拍打着船只,溅起的浪花却是洁白细腻的。围绕着这艘大船周围的,其上是各色云霞蒸腾,其下是人来人往分外热闹。
看热闹的普通修士有,稍有身份已经筑基的人也有。甚至在遥不可见的云层之中,眼力好的人能看到金丹修士的身影。
不明所以的普通修士,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他们交头接耳互相打探,就想知道这艘巨轮是何时出现的,究竟有何用处。
非同一般,当然非同一般。这样华美巨大的船只,本身就是一件极难得的法器。
再汹涌险恶修士无法横越的海域,它都能平稳安全地度过。哪怕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练气修士,乘坐这艘巨轮,也能横渡整片离渊。
这件法器能为极大,自然消耗的灵气也分外骇人。唯有一名练虚大能,竭尽所能驱动巨轮,方能让其顺畅流利地运转。
练虚大能个个身份高贵,谁也不会做这种卑劣又劳累的活计。
既然如此,那缺失的灵气就需用灵石填补。它在海域中每行驶一寸,都有数不清的灵石尽数碎裂,化为源源不断的动力。
整个上界,也唯有陈家与太上派玄奇山等少数上等门派,才有这等财力开动这艘巨轮。有所不同的是,太上派玄奇山自有其余产业,他们不愿耗费精力在此等无畏的事情上。
而极北之地的修士都知道,陈家包揽了离渊海域附近的所有生意。整片极北之地,也全是陈家的地盘。
每每总有修士被陈家雇佣,或是采摘珍稀药草,或是猎杀妖兽换取灵石。
这座极北之地不大起眼的小镇,在几百年间,已然变为赫赫有名的修士聚集地,人来人往分外繁华,甚至不逊色于云中城。
有船只出海即将远航,这情景在极北之地一点也不新鲜。但如果是这艘巨轮启动,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这艘巨轮极少出动,但每一次都能掀起好一阵狂澜。每十二年,修士们方能见其启动一次,上面的乘客个个都是金丹修士,他们这些普通人,远远望一眼就觉得心惊胆战。
这次同样不例外,那些大能脚不沾地直接落在巨轮上,根本不屑同他们交谈一句。
普通修士们只能远远遥望,纷纷猜测这艘巨轮究竟驶向何方。可是要出海寻宝,抑或离渊中有一头极凶猛的妖兽,非要出动如此多的金丹修士,方能将其斩杀?
这些猜测也对也不对,巨轮上了不起的金丹修士们,根本不屑解释。他们大多三五成群,客客气气地打招呼套情报。
上界有头有脸的金丹修士,互相之间大多不陌生。他们要么是散修,要么是各大宗门的弟子,终归不会太陌生。
眼见又有人落在船上,原本漫不经心四处张望的中年修士,立刻上前打招呼,“张道友,好久不见。”
另外那人一愣,而后同样热情地回应,“原来是刘道友啊,没想到你也来了。怎么,你也想试上一试?”
模样不大年轻的金丹修士,眉宇间却有几分桀骜之意,“先人洞府开启,有能为的人谁不想试一试?就算捞不到传承好处,能在离渊之底走上一遭,也能发一笔横财。”
“也对,”张姓修士赞同地一点头,他还没说话,目光不由自主飘到另外一边,似被黏住了一般,根本挪不开视线。
他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名容貌姣美气质华艳的女修。
她容光若雪令人屏息,稍一扬唇侧目,眼神流转间,就是华彩肆意婉转妩媚,似月下绽放的一朵红色海棠。
明明这女修宽袍大袖并不俗艳,却能隐约窥见她玲珑身段绰约风姿,着实是个非同一般令人遐想翩翩的美人。
这样的女修自然有人献殷勤,围拢在这女修周围的男修,个个眉目英俊气质不凡。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将那女修逗得浅笑连连,分外令人瞩目。
模样好看的女修,张姓男修见得多了。他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女修,似雾气亦如毒/药,每个眼神都是朦朦胧胧,明明没有落在实处,你却觉得她在看你。
可惜美人如花隔云端,他无缘一亲芳泽,男修遗憾地摇摇头。在她身边的修士们,修为都比他高,且器宇轩昂格外英俊。
要么是世家子弟,要么是大门派弟子,终归和自己这等散修格外不同,不由得他不自惭形愧。
此等微妙的变化,自然被刘姓男修尽收眼中。他一扬眉,格外小心谨慎地用神识传音道:“这次洞府开启,各类人等全都来了,就连一贯躲躲藏藏的魔道修士,也都敢出来。”
“陈家毕竟是有名的大世家,也能容得下这些外道魔修前来寻找机缘,仅此一点,就让我等佩服不已啊。”
这一声提点自有其道理,也让呆呆伫立不愿挪开视线的张姓男修,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难怪如此,难怪这女修如此容貌如此气质,一举一动都能勾魂夺魄,远远胜过他见过的任何女修。
传言中魔道修士大多不正经,修炼什么迷惑他人心神的术法,真是分外令人鄙薄。
别看那女修娇娇弱弱分外美丽,实际上就是一朵吃人不吐骨头的妖花,谁见了不觉得心惊打颤?
恐怕也唯有那些没历练无经验的公子哥,才会被她迷惑住。张姓男修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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