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这样看来,我们以后的女儿得叫冰儿了。”
“谁要同你生女儿了。”她对牧云寒真是一时辰不见就当刮目相看。她还没答应要嫁给他呢,他就说起孩子的事情了。他不害羞她还害羞呢。
牧云寒看惯了堕马以后淡然克制的严霜,这回她害羞反倒是头一回见。看她能够为他流露出不受控制的情绪,他很欢喜,比听到她平时说的那些永远会陪在寒哥哥身边的话更加欢喜。她愿意陪在他身边,并不代表她心悦他。而她现在羞红的脸,就是她心悦他的最好证明。
母后一直期望他做个知礼守礼的君子,平素和严霜相处时,他也注意分寸,不让严霜觉得他逾矩了或是太过孟浪。可是这一刻名分已定,他也无需再顾忌太多。趁着严霜不注意,他悄悄弯下腰,在严霜的额间印上一吻。
本来心底还在羞恼的严霜突然感受到这一吻,在她面前的真的是牧云寒?今天的人都怎么了,从父王到牧云寒,一个比一个更不正常,他们到底还记不记得过几日邺王就要来了?
严霜羞得跑了出去:“我去告诉陆殿下邺王的事情了。”
☆、邺王
自那日之后,严霜一晨起就会去牧云陆那里,美其名曰商议如何处理邺王谋反之事,实则是因为靖王和牧云寒有牧云陆在场时才会正常一点。虽然每日牧云陆向她投来的揶揄目光已经让她相信其实牧云陆什么都知道了。
听探子回报,邺王还有几日就到殇阳关了。但邺王仅带了王妃穆如屏前来,世子牧云德则因为宛州商会之事已经在一月前到达了天启。
多一个人,就多一重风险。不知穆如屏对邺王态度如何的他们有些忧虑。因邺王多疑,在酒中下药倒不是最好的方法。了解这位哥哥的靖王提议在接待邺王的晚宴上告知穆如屏严霜的真实身份,让严霜将穆如屏带开。之后他们四人控制一个无论是否藏有武器的邺王都绰绰有余。
过了几日,邺王终于带着王妃穆如屏到达了殇阳关。邺王看着弟弟和两个皇侄,似是不动声色地说:“此番陛下召我们入天启,是为了立储一事。可是听闻陛下近日不勤于政务,反倒一直同六皇子牧云笙吟诗作画,有时陛下甚至还在永银宫门前徘徊?两位皇侄,皇伯真心是为了你们着想啊,要早作打算,劝告你们的父皇,远离妖魅,不要再做出糊涂之事。”
牧云严霜听着邺王这番挑拨离间的话话,心内松了一口气,邺王应该是不知道牧云勤立储为虚,抓他和南枯祺为实。
宴会上的各人虽然心思各异,可是在觥筹交错间又是一番和睦氛围。酒酣耳热之际,邺王说:“小严霜十年前还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娃,现在都做护卫大端的将军了呢。”
“是啊。前几日还有人同我求娶严霜呢。”靖王轻轻抚了抚坐在身侧的严霜的头。那劲道之重真是让严霜想不知道他是暗示都不可能。
“有人居然不怕你的拳头,敢当面求你?”邺王抿了抿酒,却未真的含入口中,只待众人不注意时用衣袖掩面偷偷吐掉。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靖王的眼睛转了转。
邺王看了看殿里坐的几个人,纵使冷静如他,也仿佛见了鬼似的。
看到邺王的神情,靖王不厚道地笑了:“其实霜儿不是我的亲生女儿。霜儿同寒儿两情相悦,皇弟打算回天启后为他们二人求陛下赐婚。”
邺王突然有了不安,他一直以为牧云严霜只是靖王不甘放弃对牧云银甲的控制而放在牧云寒身边的一颗棋子,牧云严霜跟在牧云寒身边,并不代表牧云诚和牧云寒已经交心,可是眼下他居然要将唯一的女儿嫁给牧云寒?他是不是忽略了一些东西?
“皇弟,严霜是谁的孩子?”在严霜小时候,穆如屏一直心里有个猜测,可穆如菁就是因为不想嫁给牧云诚才走的,怎么会给他生孩子。跟严霜多年未见,可她长得越来越像菁妹妹了。牧云诚这番话,让穆如屏忽然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屏姐姐,我本不该瞒你,当初菁儿将死之时,将严霜托付于我,但是菁儿一直觉得有愧于你,所以不肯让严霜知道她是穆如家人。”
快二十多年没见的妹妹居然已死,曾经为人津津乐道的穆如三姐妹仅剩她一人。饶是这些年的生活已经将她变成同邺王差不多的笑面虎,穆如屏仍是痛哭失声。牧云诚示意牧云严霜将穆如屏带走:“霜儿,好生安慰你姨母。”
“小妹真的太狠心了,一走就是十多年。当年我们姐妹三人一同在穆如铁骑军营赛马,好像还是昨天呢。结果现在,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霜儿,让姨母好好看看你。”
感到穆如屏的伤心,严霜安慰道:“姨母不用伤心,母亲心里肯定还是记挂着姨母的。可能只是担心姨母不原谅她,所以才找的父王。”
“这世界上的事情,真是兜兜转转。当初你母亲不肯嫁给你父王,最后你还是要嫁到牧云家来。你母亲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她不愿意做的事情,你最后都替她完成了。你同寒儿在一起也好,就像菀姐姐和菁妹妹都还在一样。”穆如屏笑中带泪地说道。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是他们五人先前约定好的信号。
“姨母,都是严霜不好,这次陛下以立储为名让邺王入天启,实则是发现了邺王谋反的证据。刚刚在宴会上所说的事情都是真的,只是这一番话挑的时间只是为了让姨母避开,好控制邺王,希望姨母不要责怪霜儿。”
“牧云栾他居然真的谋反了?不好,他让牧云德带了一个什么人去天启,恐怕对陛下不利!”
严霜注意到穆如屏的话中有些不对,平时她可能不会问出口,但是经过今日,她亦知道自己的这位姨母是位性情中人:“姨母为何直接唤牧云德?”
“其实牧云德并非我亲生。我打小和牧云栾合不来,你舅父非得要我嫁给他,否则就再也不能姓穆如,不得接触穆如的兵法,我也只得嫁过去。牧云栾也很少来我房里,邺王府有个侍女,吃了一味可以保证受孕,但是母体活不长久的药物。她求我认下她的孩子。反正我不想同邺王有孩子,就答应她了。这个孩子就是牧云德,对他我也算尽心尽力了。哪知他还是同牧云栾一般的性子。”
待到严霜同穆如屏回到殿中,牧云栾已经被关在笼子里,他咆哮道:“都是南枯祺误我!他说就算牧云寒掌握了我和他谋反的证据,有皇弟和牧云陆在殇阳关也处理不了我,”而后又轻蔑地冷笑道:“你们以为抓住我就万事大吉了?南枯祺说,如果几日内我没有给他传递消息,他就要先发制人了。”
未有迟疑,牧云严霜一行人便立即带上在囚车中的邺王赶赴天启。
天启城内,未收到邺王消息的南枯祺明白大事不好了。于是按照邺王先前交待的那样,与墨先生和牧云德联合,用秘术控制了皇帝,让南枯皇后代替皇帝上朝。牧云合戈也被南枯月漓伪造的圣旨由澜州召回。上朝时,穆如槊以为自己被牧云勤怀疑,为表忠诚,他让出了一半的兵权给南枯祺。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啊昨天出了bug 本来想用预览模式改改的 结果直接按成了发表= =
因为每次都要检查语言通顺还有逻辑自洽等等问题 所以一般发文之前都会改几遍
请大家海涵~~~
☆、天启
南枯祺借由南枯月漓的矫诏和穆如槊让出的一半兵权封锁了天启城。当牧云寒一行人赶到天启城时,竟不得其门而入。靖王直骂穆如槊那个老顽固,居然不肯给他开城门。牧云寒和牧云严霜亦知道穆如槊认为封锁天启城是圣意,必须执行。虽然他们有足够的兵力勉强可以拿下天启,但是武力攻城无疑会波及城内无辜的百姓。在有封城圣旨的情况下,清君侧之师亦师出无名。
和平进城的唯一办法就是找到并说服还有一半兵权的穆如槊。可是南枯祺已经给天启城的守军发放了牧云诚、牧云寒、牧云陆和虞心忌的画像,要求守军严防他们入城。随着时间的流逝,担心牧云勤安危的众人也越来越心急。
正当焦急之时,严霜听闻牧云合戈此时已由澜州赶回,属于他的大部分兵马即将依次进入天启城。严霜心生一计,但是怕牧云寒和父王不允许。父王那里估计怎么劝也劝不动,只当她是没长大的黄毛丫头。她只得先说服牧云寒了。
严霜寻到在营地外打转,焦急地望着天启城方向的牧云寒,从他的身后缓缓地抱住了他:“寒哥哥,是严霜。”
感到身后有人向他走来,牧云寒本能地警戒了起来,可听到这一句话,他周身的杀气立即烟消云散:“霜儿怎么来了。”
“寒哥哥闭上眼睛转过头好不好。”
待到牧云寒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严霜踮起脚尖,克服羞恼,缓缓地亲上他的唇。本来想触到之后就离开,哪想后脑勺被牧云寒托住,双唇亦被牧云寒狠狠地回吻。
连日来焦虑于牧云勤安危的牧云寒此刻终于能够将自己从那些情绪中释放出来。他欣喜于严霜的主动,于是拥住严霜,缓缓将舌尖探入她檀口,渐渐加深了这个吻。
情难自禁的两人一吻毕后,牧云寒搂住严霜:“霜儿怎么来了?”
“寒哥哥,严霜此番来是想劝说寒哥哥,让严霜混入牧云合戈的兵马进天启城,说服穆如大将军。”
严霜突然吻他的原因竟然是这个,牧云寒有些气结,但还是耐心道:“现在天启城内凶险万分,南枯祺虽然在城外没有公布你的画像,但是城内可能有认识你的人,不能以身犯险。”
“可是寒哥哥知道严霜会秘术,严霜一定会保证自己的安全,于天启城门之上迎寒哥哥。寒哥哥平时总想着浴血沙场,难道不知道严霜也会担心吗。这回严霜入天启城万无一失,只是担心不能说服父王而已。”
牧云寒想了想只得同意:“罢了罢了,只得一点,以后这美人计,只能用在我身上。”
两人便一起到了靖王的帐中,牧云严霜说:“父王不是小时候让严霜去流民大营扮作普通的小女孩吗。严霜这回打算使用同样的方法,混入牧云合戈的人马,再去找到穆如大将军,求他为我们开城门。”
靖王有些不放心女儿,其实当年越地流民大营中他还专门安排了一个人看着严霜,虽然严霜自己表现得也很好,但是他实在放不下心来。
牧云寒劝慰靖王,在他们这些人当中,唯有严霜不在南枯祺发布的不准进城的画像之列,而且牧云合戈唯一不认识的也只有严霜。在严霜的软磨硬泡之下,靖王只得让严霜去。但是拒绝和这个让他女儿陷入危险之中的牧云寒说话。
虽然牧云合戈好像没有见过她,但是为了万无一失,牧云严霜使用了印池系的变身术。
进入城门后,她便快步来到了穆如大将军府上。门口就是穆如寒山带着两个弟弟一起焦急地踱步。
“寒山大哥!”
见来者是严霜,穆如寒山大惊:“严霜妹妹,你居然进来天启城了?淮王殿下在哪里?”
“他们还在城门外,南枯祺现在封城,只有我有机会进来。穆如大将军还是不肯开城门吗?”
“是啊,严霜妹妹。我同两个弟弟焦急的就是这个,我无论怎么说,父亲都说那是陛下的命令,说牧云的命令不可违。可现在陛下难以言语,又体弱不适,怎会发出与他之前心意不符,称呼靖王和淮王为反贼的圣旨呢?”
“寒山哥哥,可否让我见见穆如大将军?”
“好的,严霜妹妹,只是之前我同母亲、两个弟弟劝说父亲已经几日都无果。我已经对劝服父亲丧失了希望,正在想有没有别的办法。”
“寒山大哥,无论有无希望,严霜均要一试。毕竟只有穆如大将军开城门,才可以让天启城内的百姓免于受难。”
穆如寒山便将严霜带到穆如槊的书房中,见到严霜的穆如槊也十分讶异,一时竟不知如何处理牧云勤“圣旨”中不应该出现在天启城的人:“靖公主怎么进了天启城?”
严霜向穆如槊行了个大礼:“舅父在上,请受严霜一拜。严霜母亲曾提及她忝列穆如氏,今后由严霜替母亲承担护卫穆如荣耀的责任。”
穆如槊之前的纠结被这一个大礼吓到了九霄云外:“你这是?”
“我父王前几日告知我并非他亲生。我的生身母亲是穆如大将军的妹妹穆如菁。”
好久没人提过妹妹穆如菁的名字了,一时穆如槊陷入回忆之中:“难怪我越看你越觉得熟悉,而且你也喜好武艺,的确是我穆如家人。”
“舅父,生我者穆如,养我者牧云。严霜接下来说的一番话都是为了牧云和穆如共同的荣耀着想。希望舅父能够听严霜一句。这是严霜同淮王殿下驻守瀚州之时在赫兰部发现的武器,这是陛下给淮王殿下的密旨。邺王同南枯家早就有联合谋反之意。父王同淮王殿下在殇阳关已经控制了邺王。听姨母说,邺王早就指使世子带一个会秘术的人进了天启。陛下口不能言,行为反差之大,不就是被秘术所控的症状?那封锁天启城的圣旨,根本就不是陛下的命令。如果舅父不肯开城门,那么几日以后,淮王殿下同陆殿下就要攻城了,舅父难道希望看到天启城尸横遍野吗?万一淮王殿下兵败,陛下岂不是要死于乱臣贼子之手?舅父又如何去见陛下呢?”
穆如槊沉思了许久,久到严霜以为自己没有说动他之时,穆如槊唤了穆如寒山进来:“寒山,今日由我们穆如铁骑负责天启防卫,夜幕降临之时,你同严霜一起去开城门,迎淮王和靖王入天启。”
“是。”
天启城的夜幕已经降临。严霜站在天启城门之上看着牧云寒和与她同袍的牧云银甲。牧云寒看了她一眼,满是赞赏的眼神和柔情。之后便再也不看她,眼里满是杀气。这时被南枯祺吩咐紧盯天启城门的南枯祺子侄们闻讯赶来。牧云寒手起刀落,就取了南枯祺嫡子的首级,南枯家的其他子弟见这一场景,群龙无首,只得抱头鼠窜。
牧云寒满脸鲜血,举着寒彻对身后的牧云银甲道:“南枯狗贼操纵朝政,伪造诏书,意图谋反。今日大家随我,进入天启皇城,救父皇于危难之中。有能生擒南枯祺者,着封万户侯。有能生擒南枯家其他子侄者,封赏黄金百两。但是,切记不可动城中百姓分毫。”
见到这一幕的虞心忌热血沸腾,他觉得自己跟对了明主,而且连主母也是这么靠谱。丝毫记不起之前想撮合穆如寒山和严霜的事情。
此时南枯祺在牧云勤的寝宫,事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