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最终也没有抓到?”
苏拂点头,叹道:“这是最坑爹的地方,这几天就正好是月圆夜……”
“过于冲动和鲁莽导致事实结果和预想结果偏差太大——”
“格兰芬多的特质。”苏拂道。
夏洛克将面前的酒杯推开一段距离,问:“那斯莱特林呢?”
“小天狼星告诉你的?”
“显然。”
“我们的通说是……”苏拂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睛,“斯莱特林都是一群过于精明谨慎的家伙,他们追求权力和力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里有阴谋家,野心家,怪人,血统论者等等……古往今来,许多著名的黑巫师都是出自斯莱特林。”
“可是,”夏洛克看向她,“我并没有从你身上看到上述特质。”
她笑了起来:“时间太长了……人都是会变的。”
“我看见你刚才去了礼品店?”
“对啊,有件事需要告诉你,”苏拂道,“我答应邓布利多下学期去教书,所以就不能一直留在家里了。”
夏洛克的眉毛深深的皱了一下,他道:“你什么时候又开始教师这个职业感兴趣了——”
“因为接下来要准备小天狼星的庭审材料,还要配合政府调查,我留在学校会比较方便,而且莱姆斯肯定干不成了——你知道原因,邓布利多一时间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
“各种无关紧要的理由——不如留在家里。”夏洛克拉长了声音,“你走了谁来帮我查案?而且你们学校没有手机信号!”
这个时候忙活完了的酒保小哥转过头来,朝夏洛克小声道:“哥们,你说的对,如果是我,我也不会同意女朋友去连手机信号都没有的山区做志愿者。”
苏拂刚抿了一口酒差点喷出去。
神他妈的志愿者,你咋不说山区支教呢。
“我已经答应校长了,”她道,“而且你完全不用在意——”
她倾身附在夏洛克耳边低低道:“不忙的时候我可以用飞路粉,随时回去——”
话没说完,因为她俯身角度太过一个不慎从椅子上跌了出去,夏洛克连忙伸手接住她,苏拂顺势搂住他的脖子道:“我可能圣诞节也回不来了,所以把圣诞礼物提前给你——”
他低头看着她问:“这就是你刚才去礼品店的理由?”
“咦你都看见了?”苏拂坐直了身体,掏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递给他,眨眨眼道,“新年快乐?”
酒保小哥的嘴角都抽了抽,你这提前的也太早了吧?
夏洛克接过去在手里转了转,不置可否的放进了自己口袋里。
她接着道:“说起来,你来比斯特是为了丹尼尔·艾斯克斯?”
“麦考夫也来了,”夏洛克道,“是他要找艾斯克斯,不是我。”
苏拂偏头去看他,他惯例的将原委都解释了一遍,包括那个叫M的人提供的线索,小天狼星手里拿着的作为门钥匙的羊皮纸名单,莉莉安·伊里斯提供的线索,和疗养院里得了怪病的小女孩。
“其实我们不仅见过洛蒂娅,”苏拂摇着头遗憾道,“我还见过艾斯克斯,就在这间酒吧里,这个位置。”
夏洛克略一思索,道:“阿黛尔的聚会?”
“对——”苏拂眯眼看着窗外的白色栅栏回忆道,“但是当时我们谁也没有意识到……我只是觉得艾斯克斯是个怪人,但是那天——”
她停下来叹了一声,道:“我们到那边去说。”
她拉着夏洛克坐在了窗户边的一张小桌子上,透过窗缝可以看见酒吧外的小路边停了一辆自行车,一个满脸雀斑的小孩偷偷摸摸的跑过来,费了好大力气爬上自行车准备骑走,结果刚歪歪扭扭的骑出去不到两米,就被赶来的母亲骂骂咧咧的揪着耳朵提了下来。
待那对斗智斗勇的母子走远了,苏拂才笑道:“小孩子真是太让人操心了,但是……”
夏洛克毫不客气道:“但是你即将面对一群小鬼头,并需要耐心的向他们教授知识。”
第七十七章 985211
夏洛克毫不客气道:“但是你即将面对一群小鬼头,并需要耐心的向他们教授知识。”
“我是想说,”苏拂语气无奈的接上自己刚才的话,“但是对丹尼尔而言,七岁的洛蒂娅比一个成年人更懂得他的内心……我那天挖掘他的记忆的时候看到了很多其他的东西,首先我不得不感叹,这个家伙真是个天才,要知道他只是读过中学而已。”
“最后一句话麦考夫也曾说过。”
苏拂挑了挑眉,继续道:“他是个孤儿——你知道,父亲因为贩毒伤人被判了重型,应该是死在监狱里了,母亲为了救他而死去,连唯一的监护人祖母也在他十岁那年因为疾病离世,他只能寄居在孤儿院里——上学也只能上环境最差的学校,也经常在遭受校园暴力,这大概就是他孤僻避世性格的主要缘由,以至于我第一眼看见他,就莫名觉得他是个怪人。
他大概了两年前认识了洛蒂娅——在她还没有生病前所就读的那家幼稚园的后门,因为一只受伤的鸽子,后来他经常去找她说话,一直到小女孩被确诊患了怪病离开了幼稚园,找到一个人对他来说太简单了,洛蒂娅在比斯特疗养,于是他就来了比斯特……那天我在酒吧里遇到他,只是因为洛蒂娅告诉他,想尝尝白兰地酒,就像我小时候——”
讲故事般的叙述被她强行停下来,刻意的换回案子的话题去:“最开始阿黛尔那件案子的受害者,卡拉·伊里斯是洛蒂娅的表姐,所以洛蒂娅的父母才会选择带洛蒂娅来这里休养——”
“这我知道。”夏洛克盯着一只从海面上穿行过来的白鸥,目光沉浮不定,谁也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那你肯定也知道查尔斯·克里夫来比斯特是为了找艾斯克斯,而因为卡拉·伊里斯因为无意中看到了他的短信,他威胁伊里斯未果,就伙同费尔南达·奥茨将她杀了,这件事惹怒了艾斯克斯,他们大吵了一架,克里夫不敢惹艾斯克斯,没有办法只能连夜去往赫贝恩找人调和……”
说到这里苏拂放在桌子上的手指交叠抵住下巴——这是夏洛克经常做的动作,她微微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的一圈小彩灯道:“他关于这件事的记忆就停在了这里,让我猜猜结果——克里夫去到赫贝恩之后正好赶上你查这件案子,所以他们连夜转移了矿洞里的东西,为了做的逼真,他们甚至没有告诉作为接转人的露娜·沃尔特,所以我们才会跟着沃尔特一行人找到矿洞,是这样吗?”
“令人欣慰,”夏洛克道,“你们巫师中间还有一个长脑子的。”
苏拂:“……”
大概是已经习惯了他这种说话自带嘲讽功能的风格,苏拂直接无视之,想起他刚才所说的话,不禁惊讶道:“麦考夫亲自来逮捕艾斯克斯?”
“他认为,他需要和艾斯克斯先生谈谈。”
至于谈的是什么夏洛克倒是没有明说,苏拂大抵猜得到,可能会和政府的某些机密有关联。
他忽然道:“我想知道,你用了什么条件去交换艾斯克斯的记忆?”
苏拂舒展开自己交叠的手指,丝毫不意外却还是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去交换而不是直接夺取?”
夏洛克继续问道:“和洛蒂娅有关?”
“是的——”苏拂只得放弃了自己的问题去回答他的,“我告诉他会尽量帮洛蒂娅维持生命。”
答案如此,他却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所以接下来我还要再多一项工作,”苏拂摊手道,“去找个合适的治疗师帮洛蒂娅看看病,或者尝试着用一些魔药什么的,但愿会有点功效。”
“其实西里斯并没有告诉我你是一个斯莱特林,他只是向我解释了霍格沃兹四个学院的由来。”
苏拂怔楞,一时之间竟然没跟上他的思绪,半响才道:“……那——”
“虽然根据性格分学院实在是荒诞——”他说这句话时似乎有些烦躁,但是转瞬就又恢复了冷静,没什么所谓道,“这个世界上存在巫师本来就……好吧,”他换掉了本来想说的那个词语,“没什么大不了——但是相比较于勇敢却容易冲动的格兰芬多,平凡没什么作为的赫奇帕奇和追求智慧却有些刻板的拉文克劳,理智而谨慎,野心勃勃的斯莱特林明显会更适合,你们的分院帽还算有点眼光。”
苏拂“嗤”的笑出了声:“老家伙可不会乐意听见你这么说。”
“至于它分的准不准……”她低着头撩了一把碎头发,“其实还是差不多的,我上学的时候确实追求过一些——特别的东西,并且为此痴迷,也确实在后来取得了颇为不菲的成就,不然我肯定去政府工作了。
现在简直就是个咸鱼——总的来说就是没什么追求和抱负,得过且过,无聊透顶,以至于校长怀疑我是否患了社交障碍症,想方设法将我从避世的戈德里克山谷赶到了繁华的伦敦,他一直想让我忘了过去那些事,但是我和他的想法正好相悖——”
“我曾试图劝说你忘了阿玛兰妲,”夏洛克道,“依我看,铭记着一个死人并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我同意你的看法,但是很难做到,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非要和你讲艾斯克斯的故事吗,”她移转开了目光不去看夏洛克,“因为他和我的经历太相像——早死的父亲,他的母亲,我的母亲……都是为了就我们而亡,不过他有祖母,而我只能去孤儿院。”
夏洛克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皱着眉,继而手指抹了抹额头,道:“我从未听你提及过,你的父亲。”
“他是个普通人,我的巫师血统继承自母亲,所以是个混血——至于我的父亲,他在我两岁那年出海去做生意,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她说的如此平静,就像是在讲述一个不相干的故事,“我成年之后试图去寻找他,甚至专门去从事过一段时间的海运保险工作,就是为了打听他的消息——对,和你想的一样,就是因为这样才会对海商很熟,否则过了这么多年我怎么还能清楚的记得海运贸易术语?但是结果……可想而知,我甚至没有找到任何和他名字相关的哪怕分毫信息,他大概早就葬身海底了。”
至于海运术语……那可是上辈子学的东西。
这句话她在心里说给自己听。
“而我的母亲,你是从四颗枫树街的老房子登记簿上找到她的名字的吗——”
“温格薇·莱希特?”
苏拂点了点头,提起她的母亲时,她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但是夏洛克瞬间就抓住了问题所在:“——她是个巫师,却死于一场火灾?”
“她不是,”苏拂无奈叹道,“她是个哑炮——就是出生在巫师家庭,却没有魔法能力的人,这要遭到所有人的嫌恶——就像温格薇,她为了逃离魔法和家族的重压而从德国私自来到了英国,嫁给了一个普通人,她大概觉得这样就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但是她没有想到,她的女儿是个巫师。”
她长叹了一声,“所以你看,本来丈夫下落不明对她的打击已经够大,而从我三四岁开始显现魔法天赋开始,她整个人就变得阴沉乖戾,时常像个疯子一样朝我大喊大叫砸东西,我们过不下去了只能卖掉四颗枫树街的房子,准备搬到乡下——但是就在搬家前一天晚上,起了一场大火,她为了救我……葬身在了火海里。”
夏洛克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皱眉道:“……抱歉。”
“没事,她连尸骨渣滓都没有留下,生前对我也不好,”苏拂很刻意的朝他挤了挤眼睛,“我可没什么好愧疚的。”
但是夏洛克看见她的攥着酒杯的手指边缘微微泛白,明显是用力过度的缘故。
他费了些力气才将酒杯从她手里抽走,推到了一边。
这个时候小高台上拉手风琴的妹子换了一首更低沉和缓的曲子,用手风琴这种节奏感极强烈的乐器奏出来竟然也不显违和。
苏拂盯着手风琴上跃动的手指看了许久,仿佛那洁白穿过灯光的手指成了跃动呼啸的火焰,一直到视线都模糊成迷雾将要失去光明,一直到夏洛克略带嫌弃的声音穿过她的耳朵——
“你提前的圣诞礼物没有半点实际用处,并且也不符合一件礼物的标准……”
她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笑道:“谁让你这个时候拆的?”
他将包装纸揉成一团扔开,修长的手指间执着一把……老旧的重音口琴。
“它已经完全坏了。”
“又不是让你吹奏的,”苏拂看着旧口琴深绿色的音孔格子道,“我答应告诉你一个故事——如果说刚才我所说的话只是故事背景的话,那么这故事的正式伊始,就是你手里这把口琴了。”
“你大可不必将这么……意义珍贵的东西当做礼物送出去。”
苏拂学着他的语气道:“你大可不必装作不嫌弃这‘意义珍贵’的东西,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啦。”
他蓦地笑了起来,将口琴装进盒子,再将盒子塞回口袋。问她道:“你对乐器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苏拂耸肩,“一个都不会来着。”
“哦,”他不知所谓的答应了一声,倏然站起身来,两步跳到小台子上,微微倾身向前——一个非常绅士风度的动作,他对抱着手风琴的妹子低声道,“小姐,能将你的手风琴借给我使用一下吗?”
妹子咯咯笑了一下就将琴递给了他,然后从台子上下来倚在了吧台边。
夏洛克坐在了她原本的位置上,只是将椅子转了个方向,他朝台下不远处的苏拂眨眨眼,然后修长的手指落在了手风琴的黑白相间的琴键上。
他的手指跳跃成令人眼花缭乱的影子,间杂在午后透过压花玻璃折射进来的暗金色的光线里,那是一首曲调悠扬而欢快的乐曲,能让苏拂想起她梦里的伦敦——老街区,火红的枫树,温格薇那台旧的总发出“滋滋”卡带声的录音机,墙上嵌黑白照片的相框……或者是街道上飞扬的裙裾和宽大帽檐掩盖下的红唇,电车清脆的打铃声,和街口压着风拂过的黑色风衣。
她向后仰着身体闲适的靠在椅子背上,眼底盛着午后氤氲如酒的日光,也倒映出夏洛克弹琴的身影。
他弹完的时候酒吧里为数不多的几个顾客都开始鼓掌,苏拂拍的尤其响,等到夏洛克从台子上下来,她就笑眯眯的问:“你还会弹手风琴?”
想了想又道:“这没什么大不了,你什么都会。”
夏洛克唇角翘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她若有所思道:“既然你不喜欢那把口琴作为圣诞礼物,那我们换一个好了……”
她瞥着眼睛用余光去看他,明明绷不住想笑,却非要装作一本正经的严肃样子:“——把我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