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彩。”
“是苏,不是苏伊。”苏拂纠正他。
“管他呢,”夏洛克将卷毛脑袋埋进沙发抱枕里,“迈克尔·史密斯的社会关系简单的好像他令人忧伤的小脑瓜,他寡居的中学老师母亲一直强调——”
他换了一种尖利歇斯底里的拿捏声调,“‘迈克是个善良温和的好孩子,他不会跟任何人结仇’——然而讽刺的是事实如此,一年之内和他说过话的人甚至不超过十个,所以到底是谁深夜破窗而入杀死了他,并且带走了他的部分尸体……”
苏拂放下手里的包裹,平静的道:“犯罪总是不需要理由。”
“哦苏伊——”
“苏,谢谢。”
“犯罪怎么可能没有理由?佐伊,你能不能用上你的脑子,明明昨天你还有点智商的……”
“智商欠费,今天出门忘了冲,”苏拂过去戳了戳他得肩膀,“先不要纠结案子的事,我说了,我给你带了新朋友回来——”
“一只愚蠢的傻鸟,饲养在玻璃罩子里除了搔首弄姿毫无用处——”他转头,未说完的话语忽然就卡在了嗓子里。
因为苏拂手里那个近半米高的圆拱形铁笼子里,装的并非如他所想的——所谓羽毛炫彩斑斓极具观赏性的黄鹂或者鹦鹉等,而是一只羽毛雪白,翅翼边缘如染墨般沉黑,眼珠锐亮如宝石,尖喙锋利的……猫头鹰。
夏洛克:“……”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评论区有妹子问苏的年龄,提前给你们打个预防针,她活的年代比较长……具体多长因为涉及剧透就不说了,当然看上去很年轻,颜值是必须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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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予之戏幕(中)
“佐伊,你的爱好和审美真是……令人出其不意,难以预料。”夏洛克干巴巴道。
苏拂将猫头鹰笼子挂在旁边的架子上,越看越觉得此位仁兄非常之帅,于是十分满意自己的眼光:“猫头鹰是很机敏的动物,这样你以后就不会只有骷髅先生一个朋友啦,至少你对猫头鹰说话它会给你点回应,对吧?”
“带走它!”夏洛克大声道,“我一点也不想和一只鸟交谈。”
苏拂继续道:“你说给它起个什么名字好呢?是霸气一点还是萌一点?”
夏洛克:“带走这只傻鸟。”
苏拂:“得了吧夏洛克,它非常聪明,培养培养说不定会成为猫头鹰界的福尔摩斯——”
“不要把我和一只鸟相提并论!”
苏拂:“可是起什么名字呢?你觉得翠花怎么样?”
夏洛克:“门捷列夫。”
苏拂:“不好不好,它是公的,所以叫狗蛋行不行?”
夏洛克:“阿伏伽德罗。”
苏拂:“太土了,换一个吧,轩辕日天呢?”
夏洛克:“道尔顿。”
苏拂:“哎哟太装逼了,要不……夏洛克?”
夏洛克抬头:“什么?”
苏拂莫名其妙:“我没有叫你,我是说,它叫夏洛克可以吗?”
真·人类·夏洛克·福尔摩斯:“……”
苏拂越过他的头顶眯眼看向笼子里的猫头鹰,忽然道:“叫夏洛克会和你混了的,不如……”她若有所悟的看了一眼夏洛克的头发,“叫卷卷好了,多么可爱,好就这个。”
她说着打开了笼子:“卷卷,来熟悉一下你的新家。”
夏洛克一下子从沙发上翻起来:“让这只傻鸟出去!!”
“夏洛克,友好一点,人与自然要和谐相处……”
“得了吧,我在这只人工饲养在温室里成长的傻鸟身上看不出一点自然性。”
猫头鹰卷卷落在了苏拂曲起的手臂上,姿态骄傲优雅的收起来翅膀。
“你要是不喜欢它,”苏拂将笼子提过来,“我就把它放在阳台上,保证不会打扰到你。”
夏洛克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雪枭,难得露出点不自在的神色,道:“随你。”
苏拂将猫头鹰笼子挂在了窗前,低声对已经落在了她肩膀上的大鸟道:“你愿意替我去霍格沃兹送封信吗?我知道你肯定去过那里。”
她说着拉开抽屉拿了羊皮纸,打开一瓶新买的墨水快速的写了自己对于那本日记的猜想,出于谨慎心理又给信纸用了一个简单却有效的咒语,然后绑在猫头鹰腿上将它放了出去。
吃完晚饭夏洛克询问:“那只傻鸟呢?”
苏拂收拾了盘子:“我把它放出去了,它需要自由。”
夏洛克“哦”了一声。
晚上窗外又有点飘雨,苏拂站在水池边,水流哗哗的流淌下去,窗户玻璃上已经凝结了一层水汽。
第三天,那个收割者仿佛死了一样。
她烦躁的关上水龙头,会客厅忽然里传来“碰”一声重响,不出预料的话,应该是某人关门的声音。
接着关门声的是“哗啦”一声嘎嘣脆,因为苏拂将自己手里的盘子直接扔了出去。
她两步跨出厨房,会客厅里显然已经没有了人影,对于夏洛克此种来无影去无踪的大侠行为,苏拂表示自己很气!
直接一个飞来咒召了自己外衣,又抄起墙边的红伞,她在哈德森太太刚喊完夏洛克又喊她的抱怨中也跑了出去。
感谢雨天不怎么勤恳的出租车司机,夏洛克依旧站在门口,因为他打不到出租车。
苏拂撑开伞罩在他头顶:“你不怕感冒吗?”
毫无意外,夏洛克转头,神色冷淡:“你?”
“我——”苏拂转头看向了夜晚被雨幕模糊的伦敦街头,“我是来在你这里寻找创作灵感的,你如果要办案,我肯定要跟去,所以能麻烦你以后出门去办案时喊我一声吗?”
再次毫无意外,她得到了夏洛克一句“随意”。
他们这次去的是苏格兰场。
主要是去看尸体的……准确的说,是去看尸块检验报告的。
死者的尸体残缺不全到了一种令人震惊的程度,在现场根本没有办法检验,只好做了初步的收敛工作之后带回去在遗体储藏室里进行化验。
“雷斯垂德探长,晚上好。”苏拂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将红伞上的水甩去。
“哦——弗兰克小姐,嗯,很高兴见到你,晚上好……”
“让我看看,又来了谁?自负骄傲的怪人天才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
这个声音苏拂记得很清楚,属于那位固执己见的法医安德森。
夏洛克直接忽略掉他不友好的话语,戴上医用手套,冷然问:“有什么问题?”
“哦,”雷斯垂德忙不迭的答应,“是这样,安德森对尸体表面做了检验之后发现,死者的血液里含有浓度很高的安眠药成分,另外肢体断裂创口上粘有一种粘液,经过化验呈碱性,初步断定是……唾液。”
“唾液?”夏洛克双手合击,然后快步走到试验台上的尸块前,掏出自己的高倍放大镜弯腰仔细观察,一边快速的低声道:“哦……显而易见,一般的利器怎么可能造成这么不规则的伤口,其余的尸体去了哪里,当然不是被凶手带走了,而是被‘凶手’吃进了肚子里……”
“什么?!”雷斯垂德惊叫出声,“凶手怎么可能吃人!”
苏拂在心底叹了一声……年轻人你还是太嫩了,凶手它真的吃人啊!
夏洛克直起身,面上满是不耐烦的神色:“雷斯垂德探长,请用你的脑子,人类的牙齿会造成这样的创口吗?”
他拉起一块皮肉翻卷,血管扯断,青筋爆裂的小腿:“看看,你的牙齿可以啃噬出这样的断口吗?”
苏拂短促的笑了一声,但是她抬头看见周围的人都是一脸日了狗表情,又连忙将自己的笑声收了回去。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动物?”
“当然……动物,它是怎么进去的,门口没有录像,门也是锁着的——”夏洛克扔下那截小腿,又脱去橡胶手套,掏出手机站在原地开始查阅。
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他忽然抬头,神情夸张又了然:“水管修理工!多么绝妙的计策——”
话没有说完他就夺门而出,苏拂深吸一口气,对着雷斯垂德探长耸耸肩,立即追了出去:“夏洛克——”
夏洛克出门就拦了一辆出租车走开了,很快消失在雨夜飘摇的水幕灯光之中,苏拂再次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他跑的太快了,我追不上……对,我需要他的位置定位,麻烦了。”
苏拂进门的时候夏洛克正脱去自己湿哒哒的风衣,赫德森太太心疼的问:“这是怎么回事?夏洛克怎么淋成这样……”
“自己作的,”苏拂将红伞立在门口,“追着给他打伞都不理,活该淋雨。”
她追着夏洛克去了莫妮顿小区,死者的住所依旧拉着隔离带,他在里面呆了大概十几分钟又出来,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也没有等到出租车,于是一路淋着雨跑回来了。
至于苏拂,她为了不让夏洛克发现,于是给自己施了个幻身咒,悄咪咪的跟在他身后跟了回来,然后在外面转悠了一阵子才进门。
夏洛克去洗澡,她顺手锁上房门,魔杖一挥将杂乱无章的会客厅收拾了一遍,又检查加固了防护魔咒,夏洛克才裹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
他锐利的目光在整洁异常的屋子里转了一圈,问:“你对我的房子干了什么?”
苏拂张开双臂做了个演出开场的姿势:“如你所见。”
夏洛克重重的倒在沙发上,拉长了声音:“该死的强迫症,连房子都逃不脱你的魔爪——”
“就目前的不动产所有权归属来说,”苏拂打断了他的话,“这套房子不动产物权所有人是赫德森太太,二楼的使用权归于我们俩,所以你不能说‘我的房子’——”
“有什么关系,”夏洛克又打断了她的话,“与其争论这些无用的事情不如动用起你的智商思考一下今天的案子——”
“那是你的事情,”苏拂掀开他的腿坐在了旁边,“我喜欢不动脑,不动脑使我快乐。”
夏洛克:“……”
他又将自己的腿放回去,意图把苏拂挤开:“你不是看过迈克尔·史密斯的手机的手机通讯录?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吗?”
苏拂干脆把自己的腿也搁在了沙发上:“全都是陌生人,他甚至有外卖小哥的备注,卧槽你说他是个同性恋,他不会想撩那个外卖小哥吧?”
夏洛克一哽,有气无力的道:“你的关注点总是在什么奇怪的鬼地方……”
苏拂将腿伸直了,低声道:“好了,不逗你……他的最近联系人没有备注,说明是个不常联系的陌生号码,那是谁?你之前在苏格兰场说‘水管修理工’,所以这个号码的主人是水管修理工?史密斯家的水管坏了吗?”
“当然,他的水管坏了,不然那条可爱的小动物从哪里进去……”
苏拂:“……”
你这个形容词用的我实在是没法接啊。
“能把人啃咬成那样子肯定不是小动物,老虎狮子之类的猛禽下水管里可进不来,所以……蟒蛇?”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帅气的男配君卷卷登场了,希望大家喜欢它。
哈哈哈哈哈。
第十五章 予之戏幕(下)
夏洛克歪过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可是你的记得吗?孤儿院也有三个人曾糟了毒手,迈克尔和他们——”
“当然有联系,”他忽然坐起身,光脚在地上踱来踱去,“连尸体的形态都如此相似,肯定不会是分立的案件,他们为什么会死在孤儿院而不是别的地方,孤儿院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苏拂无奈的将他的鞋子踢过去,转头看着对面的空地,思考着是不是应该买个小沙发放在会客厅里,毕竟夏洛克人高腿长,又喜欢躺,他一躺她就没地方,多么悲伤的故事。
关于孤儿院碎尸案和迈克尔·史密斯到底有什么关系,苏拂一点也不想知道,她只是深夜里机械而警惕的睁眼,有时候出卧室去看看夏洛克睡了没有,害怕有一只头上开瓢的变种收割者破窗而入。
……
“咦,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吗?”苏拂问。
夏洛克深灰色的眼瞳里没有多少情绪,当然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冰冷而仿佛无机质,只有遇到难以解除的谜题时,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才会迸射出非同寻常的光彩。
苏拂记忆里有一双和他一样美丽的深灰色眼睛,却又迥然不同,就像是凛冬清晨被雾气笼罩的冰湖,冰下的流水恰是她羸弱而妩媚的眼波,即使看不清她迷蒙湿润的情绪,也会为她孤独的多情所倾倒。
如此诱人。
“如果你昨天晚上没有无缘无故的起床四次的话,我会睡得很好。”夏洛克如是说道。
苏拂惊讶:“我记得我只起了三次啊?”
“显然你没有半点数学常识。”夏洛克面无表情的说完,拉起沙发扶手上的外套穿上。
“你又要出去?”苏拂皱眉,“早饭都不吃了?”
回答她的是一个潇洒的转身和装逼的背影。
苏拂只得拽了两片面包跟上去。
“去档案管理局做什么?”她大步跟上夏洛克的步伐,“这里有什么值得查访的东西?”
夏洛克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对档案管理员道:“1977年,安德烈亚孤儿院。”
档案管理员带着他们进了一间深阔晦暗的屋子,这里林立无数几乎不见顶的档案柜,经年腐败的尘埃漫游在浮絮般的空气里,一束阳光透过窗缝切进来。
夏洛克在档案柜之间无声的游走,时不时的抽出一两个档案盒。
他忽然驻足,侧身躲过管理员的注视,顺手从某个档案盒里抽出一张纸装进口袋里,然后离开了档案室。
“什么?”
夏洛克将那张泛黄的档案纸页递到苏拂面前,她接在手里:“安妮·格罗斯……谁?”
“孤儿院最后一任院长。”夏洛克又将那张纸重新折起来装回去,“迈克尔·史密斯不是他父母的亲生子,他是个孤儿,医院里查不到他的出生证明,说不定是个私生子,刚出生不久就被遗弃,很幸运,被遗弃不到一个月又被收养,因此几乎没有人知道他是史密斯夫妇收养的孩子——苏,想到什么了吗?他是个孤儿!”
苏拂顿住脚步:“我更想不通的是,你是从哪里知道他是个孤儿的?”
“哦——如此简单,我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史密斯夫妇是伦敦人,但是伦敦各个医院里查不到他的出生证明……”
“可是万一他是在私人诊所接生的,没有出生证明呢?”
“难以置信,你竟然没有看迈克尔·史密斯生平和社会关系资料?”
苏拂:“哦,没有。”
夏洛克目露鄙视,继续语速很快的道:“他的母亲是一个私人中学教师,父亲是一家小公司的法人代表,中产阶级,夫妻关系和谐——富裕的家庭谁会去私人诊所完成他们第一个孩子的接生?”
“有道理,”苏拂跟着他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