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以为我要谋朝篡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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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以为我要谋朝篡位-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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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惬凝了凝神,方要说话,却有一声凄厉的尖叫猝然划破天际,惊得天边的一群飞鸟拼命地扑腾着翅膀,急急地逃远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小天使们,月饼节快乐!

    
第29章 起·其二十五
周惬令衙役看顾药铺俩人以及刘氏夫妇,便即刻抬步循声而去。
颜珣被那声尖叫刺得双耳生疼,半晌,才凝望着萧月白,低喃道:“先生,外头不知出了甚么事。”
萧月白仰起首来,柔声道:“殿下,我们也去瞧瞧罢。”
颜珣见萧月白一双桃花眼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由于适才那声尖叫而略有发紧的心脏不知怎地竟欢快了起来,他现下虽是前途未卜,但只要萧月白在他身侧,他便觉着甚是安心。
他点了点头,走到萧月白身后,令原本推着轮椅的內侍退下,转而自己推着轮椅,跟上周惬。
萧月白衣衫齐整,但颜珣略一垂首,便能轻易地窥见其精致锁骨下的一段肌肤。
现下堪堪过了午时,明媚的阳光倾洒下来,跌落在萧月白身上,将他裸/露在外的肌肤照得几近透明,两片唇瓣更是仿若涂了唇脂一般,艳若桃花,而那一段肌肤半隐在衣襟之中,好似被小心翼翼地拢在锦缎中的名贵瓷器似的,分明不染纤尘,却不知为何生出了绮丽的风情来。
颜珣的心脏重重地撞击了下皮肉,直觉不妥,故而费力地收回了视线,直视前方。
不远处是鲤鱼池,鲤鱼池里头游着上百条锦鲤,以及一些河虾,周惬便站在这鲤鱼池畔,他脚下横躺着一人,那人身上湿漉漉的,又有池水从他身上漫延开去,濡湿了地面,周惬五步开外,有一侍女跪倒在地,那侍女面无人色,浑身瑟瑟。
萧月白目力甚佳,一望便知周惬脚下那人已然是个死人了。
他回过首去,望住颜珣道:“殿下,那是具死尸,并非活人,且面容损毁,甚是可怖。”
颜珣年不过十四,除却刘垣之外,从未亲眼见过尸身,听得萧月白的言语,因有外人在场,他面上半点不变,仍是那副喜怒难辨的模样,但双手却不由地轻颤了下。
萧月白觉察到颜珣的异状,伸手按住颜珣的右手,轻声唤道:“殿下……”
颜珣那被萧月白按住的右手霎时热了起来,这热度随着经络四散开去,一路熨帖到了他的心脏上头,他逞强地未将视线从那具尸身上离开须臾,只压低声音答道:“我无事。”
“无事便好。”萧月白含笑着将手收了回去。
右手手背陡然失去了温度,这使得颜珣下意识地往萧月白望去,萧月白那根尾指倏地跃入眼帘,那尾指之上嵌着一圈齿痕,在他眼前一晃而过,复又藏入了宽大的衣袂之中。
那圈齿痕是方才由自己咬的,岂料自己未控制好力道,竟咬得这样深,幸而未破皮出血。
颜珣附到萧月白耳侧道:“先生,疼么?”
萧月白许久才反应过来,颜珣所指的是那一圈齿痕,遂展颜笑了:“疼得厉害,殿下改日让我咬回来可好?”
“好罢。”见颜珣一口应允,萧月白心中暗忖道:怎地上一世,我未曾发现阿珣居然这样好哄骗?着实是可惜了。
颜珣推着萧月白行至那具尸身面前,未料想,这尸身竟已面目全非,面上无一块好肉,应是被人用利器划烂了去,无数的破口因被水泡过而肿胀发白,其中甚至还夹着一尾鱼苗,那鱼苗失去了活水,在破口间死命地挣扎着,终是一跃而起,落入了池水之中,由于它身形渺小,连些许涟漪都未激起来,便不见了踪影。这尸身穿着一身內侍的蓝灰色衣衫,衣衫破旧,特别是上身,几乎成了条缕,显是被水中的石头以及砂砾等物撕裂了。
周惬俯下身去,将这尸身查验了一番,这尸身全身上下除去容貌被毁以及后脑勺有一处重创之外,余下的俱是细小的擦伤。尸身面上的伤口虽密,却不会致命,也不知其死因是溺死,又或者是后脑勺的重创。
周惬吩咐身侧一內侍去请仵作来,又朝那跪倒在地的侍女道:“你是何人?方才可是你发出的尖叫声?”
那侍女无一丝血色的唇瓣战栗不止,好容易才吐出清晰的字句来:“奴婢乃是负责喂养这一池子锦鲤的侍女,奴婢用过午膳,方到池畔,却见这池子上浮着一具尸身,奴婢胆小,才尖叫了一声。”
周惬又问道:“你可识得这具尸身?”
这尸身的样貌已难以辨识,除却相熟之人,旁人定然认不出来,侍女大着胆子瞥了尸身一眼,果然连连摇首:“不识得。”
恰是这时,那还未走远的內侍总管听得动静,亦赶了过来,他做总管十数年,是见过大风浪的,死尸也见过不少,因此只是微微一怔,便细细打量起了这具尸身来。
周惬在一旁问道:“总管大人可识得这具尸身?”
內侍总管答道:“他已被毁容至此,咱家如何识得?”
周惬从內侍总管的语调中觉察到了些许异样,脑中闪过一丝念头,逼问道:“拂雨殿中近日可换过內侍?”
“周大人,你莫非……”內侍总管觉察到了周惬的意图,“你莫非怀疑这人之前乃是在拂雨殿当差的?”
周惬颔首道:“确是如此,还请总管大人据实相告,勿要有所隐瞒才好,毕竟事关重大。”
內侍总管肯定地道:“拂雨殿统共八个內侍,已有一年多未曾更换过了。”
话音落地,萧月白瞧着周惬,无奈地道:“周大人,你为何执意认定是二殿下谋害了太子殿下?”
周惬亦对是否是颜珣谋害了太子颜玙存疑,毕竟倘若真凶当真是颜珣,颜珣手下之人行事破绽着实太大,但如今他手头上的人证、物证全数指向了颜珣,他又如何能将颜珣放过了去。

    
第30章 起·其二十六
周惬亦对是否是颜珣谋害了太子颜玙存疑,毕竟倘若真凶当真是颜珣,颜珣手下之人行事破绽着实太大,但如今他手头上的人证、物证全数指向了颜珣,他又如何能将颜珣放过了去。
故而,周惬朝萧月白答道:“微臣并非认定是二殿下谋害了太子殿下,而是二殿下身上嫌疑重大,微臣不得不查。”
“嫌疑重大?”萧月白挑眉笑道,“周大人所谓的嫌疑便是王姝的供词么?”
萧月白轻轻摩挲了下藏在衣袂中的那圈齿痕,仰首望住周惬:“其一,你如何证明王姝的证词可信?王姝道曾见过殿下与刘垣在归雨轩密会,这之中牵连的三人,分别是殿下、刘垣以及王姝,如今刘垣已死,殿下并无要害太子殿下之心,更遑论收买刘垣毒害太子殿下,只王姝一人坚持有密会一事,你为何要信王姝,却不信殿下?其二,若是你要说刘垣的遗书将密会一事写得清清楚楚,你又如何证明刘垣是自愿写的遗书,而非是受人胁迫?其三,你不经通报便带那四人前来,我虽不知前后经过,但那四人显然不识得我拂雨殿中的內侍,周大人,你不是平白污了殿下之名么?”
周惬辩驳道:“但反言之,你又如何证明王姝不可信?刘垣又是为人所迫才写下的遗书?”
萧月白身姿舒展,唇角勾起一点弧度:“那便待周大人去查了,我如何知晓?我倘若知晓,周大人这大理寺卿的位置便该让予我了。”
眼前的萧月白双目盛着灼灼桃花,瞧来柔弱可欺,因坐在轮椅上的缘故,须得仰起首来方能与自己对视,但周惬却陡然觉着好似是萧月白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
萧月白身后的颜珣仍是一副喜怒难辨的模样,萧月白与周惬的对话仿若一点都未入得他的耳。
萧月白回首望了一眼颜珣,又对周惬道:“恕我直言,假使殿下与我要谋害太子殿下的性命,断然不会留太子殿下一线生机,亦不会让王姝有开口指证的机会。”
周惬凝了凝神,不置一词,反是走到尸身身侧,对內侍总管道:“近日宫中可有內侍失踪,亦或者死亡?”
內侍总管答道:“咱家不知。”
周惬扬声道:“你一內侍总管怎地会不知?你领着饷银,却终日玩忽职守么?”
內侍总管闻言,心中不喜,敷衍道:“这宫中內侍上千人,假若无人禀告,咱家又如何能时时知晓其中是否有人失踪,又是否有人死亡?”
周惬颔首道:“既然如此,劳烦总管大人取各宫殿名册来,与我一道一一对过。”
偏生这时,一衙役疾步到周惬身旁耳语道:“大人,属下寻到了一件物什……”
衙役随周惬走远了些,才将手中的一件物什递予了周惬,周惬盯着手中那物,心下大惊,这物件虽有所损伤,但分明是拂雨殿內侍的令牌!
那衙役道:“这令牌陷在了鲤鱼池边沿的一石缝之中。”
陷在了鲤鱼池边沿的一石缝之中?这鲤鱼池中为何会有拂雨殿的令牌?想来十之八/九便是从那具尸身身上落下来的。尸身容貌被毁,定是由于其身份关键,倘若他当真为拂雨殿之人,颜珣所持有的拂雨殿名册为假,內侍总管适才所言的拂雨殿已有一年多未曾更换过侍卫亦不可信,颜珣与内侍总管早已串通一气。但颜珣既然要费事毁去尸身容貌,为甚么会将如此紧要的令牌疏忽了去?着实不合常理。
这时,那仵作终是来了。
周惬指了指那具尸身道:“劳烦验验他的死因。”
仵作蹲下身来,将尸身衣衫褪净,一一查验起来。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后,那仵作禀报道:“死因大抵是后脑勺的重创,要确定死因便须得解剖了。”
周惬命俩衙役将尸身与仵作扛了去作解剖,而后走到內侍总管身侧道:“走罢,我与总管大人一道去取名册来。”
俩人行至一拐角处,周惬肃然道:“总管大人,你可有何隐瞒于我?”
内侍总管在周惬前方三步,登时直觉得后背仿佛要被周惬尖利的眼神洞穿了去。

    
第31章 起·其二十七
待周惬与內侍总管走后,颜珣着人将那跪倒在地的侍女扶起,又叮嘱将其好生照看,便推着萧月白回了拂雨殿去。
拂雨殿殿前的旷地之上立着八个侍卫、两个衙役、药铺掌柜与伙计以及刘氏夫妇诸人,八个侍卫未得命令,身姿笔直地候在原地,齐整地站立着,不敢稍离,两个衙役略现倦色,而余下四人已然被晒得东倒西歪。
时近白露,炎热未消,现下恰是未时,正是一日之中最为炎热的时辰,从天上倾洒下来的光线密密麻麻的,无处不在,又甚是刺目,直逼得人几乎掀不开眼睑来。拂雨殿殿前空旷一片,众人立在中央,无处可遮荫,整片旷地好似一个巨大的蒸笼将在场众人围困在其中,折磨得他们无一不大汗淋漓,面颊通红,脚底火烫,身体中的血液几乎要越过皮肉蒸腾了去。
颜珣摆摆手令八个侍卫各自散去,而后便径直往里头走去,并不理会余下诸人。
两个衙役按周惬的吩咐看顾这四人,未得周惬命令只得在烈日底下苦熬着,见颜珣不予理会,其中一人望了眼年事已高、摇摇欲坠的刘氏夫妇,大着胆子道:“二殿下,我们周大人……”
其中那老妇已被晒得头脑昏沉,但一见到颜珣的面容,她登时清醒了过来,冲上前去,一把抓了颜珣的手,哭嚎道:“你快把我儿还来……”
老妇哭得久了,声音沙哑干涩,听不分明,她的手更却是如同枯枝一般死死地钳住了颜珣的手腕子。
颜珣手腕生疼,却懒得同她分辨,仅淡淡地朝俩衙役道:“你们家大人查案去了,怕是顾不得你们几人。”
说罢,他便要甩开手去,可还未待他还有所动作,却有肉体坠地之声乍响,他循声望去,只见那老翁已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老妇不甘地狠狠瞪了颜珣一眼,这才急急地松开了手,脚步蹒跚着慌忙将老翁扶起,轻拍着他的面颊,连声道:“老伴,老伴,你快醒醒……
颜珣扫了眼刘氏夫妇,面无表情地又要往里头走去。
却是萧月白出言道:“诸位不若进殿内歇息罢。”
众人见萧月白面容和善、温软,道过谢之后,便互相搀扶着进了殿内。
萧月白又嘱咐侍女送些凉茶以及解暑药与众人,才由着颜珣将他推进了内室去。
一进得内室,颜珣便将门关严实了,随后垂首望着萧月白道:“先生,轮椅坐着不舒适罢?我抱你去软榻可好?”
萧月白含笑道:“好罢,劳烦殿下了。”
他甫伸手勾住颜珣的后颈,颜珣便顺势揽住了他的腰身,将他一把抱起,萧月白的吐息堪堪洒在颜珣脖颈处,激得那一片肌肤灼热难当,随即宛若被柔软的羽毛骚弄着似的,稍稍有些发痒。
颜珣心下莫名悸动,直欲与萧月白再亲近些,因而将萧月白放在软榻之上后,他便扑到萧月白怀中,以额头蹭了蹭萧月白的锁骨处,低低地唤了声:“先生……”
萧月白轻抚着颜珣的额发,莞尔笑道:“殿下,你怎地这样爱撒娇?”
颜珣仰首凝望着萧月白,怯生生地道:“我只对先生撒娇,先生可会嫌弃我?”
颜珣这一句催得萧月白浑身紧绷,继而心脏大动,面生红晕,一双桃花眼中仿若在骤然间绽出了千万簇灼灼桃花来,满是惑人的光华。
萧月白抬手拭去萧月白额上的细汗,满心欢喜地道:“殿下若是对旁人撒娇,我才会嫌弃殿下。”
“我才不会对旁人撒娇,只先生一人便已足够。”颜珣伏在萧月白心口之上,双耳被萧月白皮肉下的脏器撞击着,觉察到萧月白安抚地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他半阖着眼,心下甚是安心,犹如猫儿一般,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须臾之后,方压低声音道:“我识得那具尸身。”
萧月白略略吃了一惊:“是谁?”
“十之八/九便是在皇兄身旁伺候之人,我不知他的姓名,但却记得他虎口处有一道伤疤。”颜珣回忆道,“那伤疤呈长条形,与那尸身一致,那人身形也与尸身差不多。”
萧月白本想说那你为甚么适才不将此事告知周惬,但立刻回过了味来,若是经由颜珣之口告知了周惬,周惬原就对颜珣心存疑惑,恐怕周惬会怀疑这內侍之死与颜珣有干系罢,不如任凭周惬自己去查。
“周惬带来的四人其中俩人是药铺之人,余下俩人是刘垣的父母,我不知其中端倪,但由方才瞧来,他们应当见过拂雨殿中內侍,但他们见过的內侍却不在拂雨殿八个內侍之中,显然他们所见之內侍是由旁人假扮的。这尸身既是在太子殿下身旁伺候之人,想来便是为太子殿下所杀,太子殿下杀了人,将尸身丢入鲤鱼池之中,又故意留下拂雨殿的令牌,是要引导周惬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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