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同人)映剑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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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鼠同人)映剑山河-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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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施主,小僧为您送些热茶来。”

白玉堂愣了一下,应了声“稍等”,起身下床,将佛经放在桌上,这才前去开门。门外站着最开始接待他们的小和尚,手里端着茶盘,神情仍是有些畏缩,略垂着头不敢看他的脸。白玉堂显然没料到还有这待遇,颇有些受宠若惊,呆了一下,忙接了过来,“有劳小师傅了。”

银光陡然亮起!

一柄匕首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自托盘下探出,如蛇一般刺向白玉堂的腹部!

小和尚的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什么赫赫有名的锦毛鼠,还不是就这样……嗯?

一只手轻轻地搭上了他的手腕,只听“咔”的一声脆响,随之而来的是手腕折断的剧痛,他下意识地张口欲呼,却被一股真力自手腕一路逼至肺腑,一口气登时呛住。就这么片刻之间,他被人一把拉扯进屋,眼见余光所见,那人的另一手上被稳稳地端着茶盘,壶中连一滴水都没有洒出来。

“砰”的一声轻响,白玉堂两脚踹上将房门关好,利落地一个转身,顺手将茶盘搁在了桌上,同时又是一脚踹过去,将小和尚踢得跪了下来。小和尚手腕受制脏腑受创,却仍不肯就擒,左手一扬,袖中利刃便狠狠地朝白玉堂侧腹刺去。

这是一个真正的刺客,身处死地仍能反击,而且够快、够准、够狠!

刀锋未至,竟有烈烈风声,那先驱的气劲已让他脊背一凉,腰侧的衣衫竟就这么被破开了一条小口!

白玉堂“咦”了一声,带着几分讶然,却没什么慌乱之色,一手仍旧抓着他的右手腕,另一手径直伸出,更快、更准、更狠!

袖中刃原本笔直的路线忽然转了个弯,如落叶被风捕获,倒卷而上,轻柔地划出一道弧线,自小和尚颈中掠过。

白玉堂探手、扬袖,又轻轻收回,指间夹着一截清亮如雪的刃。

落叶纷纷飘落,小和尚的面容上还留着那一丝狠厉,眼神里却已无生机。

他重重倒了下去,鲜血很快地晕开,在他身下漫了一地。白玉堂没有看他,只是看着自己指间薄刃,上面没有残留一丝血迹,清清楚楚地映着自己狰狞丑陋的面容。

“啧,真难看。”他嘀咕一声,移开了视线,“不过剑不错。”他摊开手,只见掌心一道极细极浅的痕迹,正缓缓地渗出血丝。

根本未曾接触,只是被剑风擦过,就能留下这样的痕迹,若是真的被刺中……

白玉堂眼睛微眯,握住了手,蹲下身,没有浪费时间试图在这人的身上搜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径直找上他的左手,将小臂上贴肉系着的鞘解了下来。

薄剑很短,连鞘也不过半尺,极是轻便,实在是刺客利器。

白玉堂收剑归鞘,把玩着新家伙,越看越满意,决定将它收归囊中,以战利品的名义。

窗外传来轻轻的滴答声,白玉堂转头,凝神听了片刻,缓缓收起了自己的战利品,走过去推开窗,迎面便是一股细细的湿意,他抬头看了看天,又缓缓地伸出了手。

掌心微凉。

——下雨了。

在他身前,雨中的潜伏者分明也看见了他,相互交换着眼色,小心翼翼地不去暴露行踪,四面又八方,布好的网开始缓缓地收紧。

在他身后,有仍旧昏暗的孤灯一盏,有还未读完的佛经一卷,与尚是温热的尸体一具。

 

雨势愈发大了,展昭心中有些急躁,他已经将小灵寺里里外外每一间房都找过了,依旧没有发现柳青的踪影,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德恩的房间,在外一看,屋中灯火仍是亮着,人却已经不见了。

展昭知道他做什么去了。

闭上眼,凝神细听,能够从细密的雨声中分辨出兵戈锐响,听见人们愤怒而急切的呼喝喊杀,若是再靠近一些,也许还能听见利刃刺入肉体的闷响和人压抑着的痛呼,听见鲜血和雨水混成一处的声音。

不该再耽搁了。

心思一转,展昭再不犹豫,贴着墙根一路疾行,轻轻推开门,拧身溜了进去。

 

一夜风雨疾。

比风雨更疾的是风雨中那张扬的白影,纵使无星无月,他手中长剑也足以照亮这雨夜。

衣襟早已湿透,举手投足间都能带出细密的水滴,但他的行动没有收到丝毫影响,剑气如虹,刹那间割裂风雨,成为这天地间唯一的亮色。

剑起剑落,剑出剑回,他利落地刺、挑、格、劈,在重重包围中游刃有余,将所有攻击都化解在近身之前。周围七八个人配合默契,招招直奔要害,分明是要取他性命,可他身形飞快,如鱼般在众人间游走,连他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包围圈外不远,德恩手握念珠,冷眼旁观。他身侧有个年轻和尚给他撑着伞,却仍挡不住越来越急的雨势,偶有雨丝被风吹入伞下,落在他的袈裟之上。

他脸色并不好看,发现重围中力战许久的白玉堂仍旧没有落败的迹象,神情中更多了几分恼怒,低声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没有拿下!”

撑伞的年轻和尚一脸谦卑,言简意赅地回道:“刺客失手了,他发现了我们,只得开战。”

“哼,废物!”德恩怒色更甚,又道:“展昭呢?”

年轻和尚一愣:“展昭?”

德恩反应过来,不耐烦道:“另外一个,那个赵雄!”

“他一直未曾出现,刚刚去他屋中探过了,包袱还在,只是兵器不见了。”

德恩沉吟片刻,缓缓道:“他多半是去找柳青了……哼,可惜柳青根本不在这里,任他再大的本事也是白费功夫!不过……”他声音渐低,不知又算计了什么,忽而看向包围中的白影,扬声道:“白玉堂!你还在顽抗,是不想要展昭性命了么!”

剑势丝毫未受影响,风雨中,传来他朗声长笑:“哈哈哈,若是他会被你们这群虾兵蟹将制住,那爷要他何用?索性早死了干净!”

德恩亦不为所动,冷笑道:“你倒是有信心,可惜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们是大侠,我可不是。”

“我看也是,”白玉堂弯腰,画影走了一个大圈,攻向前面几人的下盘将他们逼退,随即足尖轻点借力后退,落地后飞快转身,架住砍来的一刀,“鱼肠那样的神器,落到你们手里,真是辱没了!”

德恩脸色微变,眼底掠过一丝恼怒,在心里将那刺杀失败的废物骂了无数遍,面上却撑着笑,应道:“真是好眼力,这么说来,鱼肠是被五爷收下了?”

“当然得收下,不然岂不枉费了你们送它过来的一番心意?”白玉堂声音清朗,透过重重雨幕,带着根本收敛不了的肆意张扬,“怎么着,后悔了?”

德恩微微一笑,“那倒不至于,反正你今日也走不了,先借去玩玩也没什么关系。”一面说着,一面朝身后做了个手势。

“走不走,借不借,可由不得你!”话音方落,忽听一声厉喝,瞬间,只见包围圈中剑芒暴涨,霎时间竟刺得人双眼生疼,风雨骤紧,剑势无影,天地造化在他手中似乎已成了一个整体,不知是风雨助长剑气,还是剑气召来风雨,只是一个眨眼,那雨滴仿佛都化作了暗器,无所不在,无处可避,包围的众人纷纷惨叫出声,攻势一顿,圈子就这样被他撕裂!

裂口处,白影如劈下的闪电,眨眼间已逼近德恩面前!

“嗖——”

暗处的弓弦轻响被隐藏在风雨声中,在无人知觉的时候,无数的羽箭划破雨幕,在尖锐的啸声中,与他正面相撞!

白玉堂明显吃了一惊,可人在半空,收势已是不及,他也没有后退的打算,手腕一抖,画影在身前划出一个圆圈,只听“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弓箭已被挡在身外。

虽然挡住了箭,可那奔雷一般的去势已被阻断,他翻腕撤剑,轻轻巧巧地落到地上,还未有下一步的动作,忽然听见后方隐匿着弓箭手的位置传来一阵惨叫,更有熟悉的剑鸣声夹杂其中——

他扬眉一笑,轻轻“哈”了一声,随即眉目一肃,更不迟疑,足尖一点,根本不回头看一眼追来的杀手,再次横身扑上,一剑直刺,势不可挡!

德恩不曾料到竟然还有这样的转折,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可还未看清后面发生了什么,就听到前方利刃破空,再回头视线已被剑光充斥,配上白玉堂那惨烈的易容,刹那间真是让人肝胆俱裂,匆忙之间劈手夺过身侧的纸伞,运起全力挡在身前……

“喀喇!”

区区纸伞怎么能挡住画影的锋刃?顷刻之间,伞骨断裂,被余力激得散落四处,德恩立刻松手将伞直接砸了过去,同时侧身避过,一声低喝,一掌拍向他的后背。

白玉堂长剑轻扬,将这残伞彻底斩断,却也根本不理会德恩拍来的一掌,硬是仗着轻功身法与他错开,合身扑向了后方。

“猫,躲多久了?”

剑鸣声再起,比之画影的清朗锐利,这一声要更加深厚沉重,随即传来一人的轻笑声,“也没多久。”

黑夜中,霍霍剑光照亮每个人的双眼。随着白玉堂的身影,德恩终于看清了后面发生的一切:自己埋伏的弓箭手已经被人一个不漏地解决干净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就这么闲闲地站在满地狼藉之中,抬手轻轻抹了一把剑上的水——不知是血是雨——朝着白玉堂微微一笑,“走吧。”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真当这是自家后院了吗!德恩满心怨怒,却发现自己竟然开不了口,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打了个照面,然后双双跃起,很快就要消失在黑夜之中。直到这时,他才终于回过神来,厉喝道:“追!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

 

雨骤风急,劈头盖脸地朝在林间疾速穿梭的人身上打来。天地至公,无论是何等人物,在这自然之力面前,都没有任何周转的余地。

白玉堂一马当先,跑在最前,展昭落后他两三步,紧紧跟着,他们下午已经察看过周围地势,知道从这个方向突围,越过那条小溪就能绕到山路上,没了山林阻隔,那群追兵就更不在话下了。

不过……

白玉堂猛地刹住了脚步。

被扰乱的风一下子倒卷而上,吹得他湿漉漉的头发都扬起了几分,在画影幽微的剑芒照映之下,他的易容在这剧烈运动及雨水冲刷之下已掉了一些,脸上坑坑洼洼,露出的肌肤却甚是苍白,可以说难看到了极处。

展昭在他身侧几步赶了上来,似乎是刹得太急,一时轻轻喘了两声,缓了缓,声音不高,但平和如昔,问道:“怎么了?”

白玉堂转头看他,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过不去……”

展昭朝前看去,只见他们已经到了白天的小溪之畔——不,那已经不能叫做“小溪”了,山中暴雨,溪流亦是暴涨,裹胁着泥沙、碎石、枯木,已成洪流滚滚,横亘在他们面前。

之前已探过,溪流宽不过一丈多,完全可以一跃而过,不行的话这水大约也只到他们腰腹的位置,咬咬牙也就淌过去了,可谁能想到会突然下起雨来?本来下雨也无妨,大不了换一条路走,可他们俩谁也没意识到山中溪流还有遇雨涨水这种事,就这么赶了过来,如今夜黑风急,雨势又大,就算是江南的弄潮儿也不敢下水,何况他们这两只货真价实的旱鸭子?

后方追兵的声音渐渐近了,他们似乎也发现了二人的窘境,呼喝声也大了起来,一时间竟盖过了漫天雨声,乍然一听,好像四面八方已经被全围住了。

展昭眯了眼,仔细看了看面前的洪流,却依然无法在黑夜中准确判断这小溪究竟涨到了什么程度、凭他们的轻功究竟要怎么才能过去,无法判断也就无法行动,不到万不得已,他可不想冒险。

前路不通,那就只能向后了。

转头看去,恰巧白玉堂也在看他,四目相对,眼里燃烧着的,是再冰冷的雨水也无法浇灭的战意。

追兵的脚步声已然逼近,在第一个人出现他们视野之中的刹那,双剑交辉,出手!

他们抢先发动攻击,立刻就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谁能料到自己追逐的猎物还会反扑?阵形一乱,已有两人中剑倒下。

不过,再如何的措手不及,他们也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很快便镇定下来,重新织成罗网,一点一点地朝二人压了过来。黑夜的影响是双方的,他们的确不太能看清二人的动作,可那二人也无法捕捉他们阵形间的破绽,刹那间,只听乒乓声不断,双方交兵不止,风雨依旧,更添威势。

白玉堂眯着眼,趁着剑芒反射的瞬间,“铛”的一声架住了迎头砍来的一刀,脚下“嗞”的一声,在湿滑的泥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足印。他心里暗骂一声,吸了口气,手腕发力,将那刀顶了回去。

展昭在他不远处,黑暗中看不清具体情况,可听这来来回回的兵刃声音应该也是僵持之中,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不是个好兆头。

对方人多,一旦陷入这样的僵持,时间一久,人少的一方必然会落下风,毕竟人体总有极限,体力真力的消耗,可不是喘两口气就能补回来的……

白玉堂咬牙,在风雨声中仔细辨别着兵刃的声响,仗剑迎上,一面缠斗,一面朝展昭那边靠近。

他心里估算着距离,忽然听见旁边一声闷哼,拼命压抑着却仍透出痛楚之意,声音再熟悉不过——展昭!

他脸色一变,眼底掠过一丝狠色,手上又快了两分,将面前的对手逼退,眼角余光就见那熟悉的人影连退三步,就连身形都踉跄了起来。

心里一慌,他猛扑过去,画影划出一个大圈,将前方的敌人都隔绝在外,同时伸手想要去扶,手刚刚碰到展昭手臂,就觉得他人猛地往后一坠,下一刻,自己的手就被他大力挣开,然后——

“扑通!”

落水的声音,穿越了漫天风雨,清晰无比地传入他的耳中。

扑通,扑通,扑通。

白玉堂瞬间僵住,眼前已经没了展昭的身影,刹那间连天地都已远去,只余下一个声音在心上不断回荡,好像他不是落进暴涨的溪水里,而是他的心里。

也许只是一刹,也许已是百年,没人知道这时候的白玉堂都想了些什么,下一刻,只见他已经毫不犹豫地收剑回鞘,朝着展昭落水的方向,头也不回地跳了下去!

没人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追逐而来的杀手们愣在水边,用力地睁大眼睛搜寻着两人的痕迹,却只看见滚滚而下的洪水,乌黑一片,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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