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
“你这家伙……”
刘秀气得咬牙切齿。
敢情吉尔伽美什这是把她当做向导了?喂喂喂,她好歹也是个王好吗,她不要面子的吗?
刘秀想和吉尔伽美什好好理论一番,然而一想到神木晓还不知下落,她还是选择把这个想法往后排了一些,毕竟现下找回神木晓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那就走吧,朕带你们去咸阳。”
*
神木晓醒来时,看到的是一片黑暗。
如果不是原处有一簇跳动的火焰,她真的以为自己瞎了。
她挣扎着扶起身子。后脑勺被剑鞘砸到的地方疼得厉害,她抬手摸了摸,发现那块地方有点微微肿了起来。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个粗暴的家伙……”
身下垫着的稻草有些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腐的气味。阴冷感钻入骨髓,神木晓打了个激灵,她赶紧站了起来,勉强稳住身子。
这里显然是地下无疑了。
待到双眼逐渐熟悉这里昏暗的环境,可以稍微看清些东西之后,神木晓开始探索起周围来。
她似乎被关在了一个大约两米见方的狭小囚室里,没有床,也没有窗户。稻草之下是略微有些潮湿的泥土地,没有铺着青砖,也不是水泥地——不过这个时代似乎也没有水泥这东西出现吧,她想。
脚下是泥土地,这对神木晓来说姑且算是个不错的好消息。这意味着她可以模仿伯爵曾经做过的那样,挖出一条通往外界的地道。
不过她一直带在身边的太刀似乎被拿走了,她手头上没有任何利器,这意味着她暂时没有任何工具来挖开土地。
更何况,她根本不知道地道该挖多远,以及外面是否有士兵驻守。
最最重要的是,伊夫堡的那条地道,可是伯爵和法利亚神甫两人合力,整整花费了数年才挖出来的。估计等神木晓还没挖出个坑来,就已经死在这儿了。
想到这里,神木晓还是选择不要异想天开选择挖地道逃跑这种越狱方式了。
她背靠着墙,无力地小声叹息:“唉,该怎么办……”
“你醒了?”
伴随着熟悉的声音,细索的脚步声传来。
神木晓猛地一颤,她立刻站直了身子。
这个声音神木晓是绝对忘不了的——她可不会轻易忘记用刀鞘敲晕她的家伙。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步一步,似是踩在她的心上一般,神木晓不免有些慌张。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试图以此来平息不规则的心跳。
他在囚室外停下,点燃了一支火把。火光其实并不明亮,但对于已经习惯黑暗的神木晓来说也已经算是十分刺眼了。她下意识地抬手遮住了双眼。
他将火把插进墙上的铁凹槽内,顺手将一旁的椅子拖近了些,坐在了囚室之外,盯着神木晓的一举一动。
有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密切监视着他的行动,神木晓起初觉得局促不已。她特地站到了角落里,低头避开他的视线,试图以此来给予些许安全感。
身处如此狭小的囚室,神木晓的一举一动都无法逃过他的双眼,其实神木晓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也不知这样僵持了多久,神木晓觉得双腿已经酸痛到了没法再支撑自己体重的地步,这才换了个意识,坐到了地上。
对于监视自己的这个粗暴之徒的长相,神木晓多少有些好奇。她抬眼,不着痕迹地打量起了他。
越看神木晓总觉得这张脸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但神木晓确信自己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难道是因为他的发型和黑贞德有些相似,所以给了她这种错觉吗?
或许吧。但他的长相真的太眼熟了。
如果他的发色并非是灰白色的,再将眼里的冷峻抹掉,嘴角多添些笑意,简直同迦勒底的某位一模一样了。
不过那位在迦勒底,怎么会莫名其妙到这儿来呢?更何况,藤丸立香对自家servant一直都管的有些严厉,平素是不会轻易允许他们乱走的。
神木晓试图驳回自己的想法,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两人的长相实在是太相似了。
“你是……查理曼十二勇士,阿斯托尔福吗?”她试探性地小声问道。
他直直地望着神木晓的双眼,却什么都没有说,显然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不是吗?”
他仍是不说话。
他的反应让神木晓觉得自己猜测的方向是正确的。她不甘心地追问道:“阿斯托尔福,我同你接触过。但总感觉现在我眼前的你,和身处迦勒底的阿斯托尔福不一样。”
“当然不同——我怎么会同那个理性蒸发的家伙一样。”
他的语气平淡得近乎冷漠,还有些嘲讽感混杂在其中。
“你猜对了我的名字,但我却不是那个阿斯托尔福。”
神木晓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种否定自身的人,她也曾遇到过。
确切地说,一般拥有Alter特性的从者,都会有否定自己的喜欢。
“开玩笑吧,Alter版阿斯托尔福?”
他不再回答她的问话了。他站起身,将椅子放回原地。
“工作时间结束。他马上就要要过来了。”
说罢,他转身离开地牢,纵是神木晓再怎么叫也没有回头。
Saber阶的阿斯托尔福Alter,是Rider阶阿斯托尔福的相反面——是绝对理性的象征。
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池刷吐,我已经是一颗废栗子了QAQ
第63章 夙愿
“喂,你等一下!”神木晓扒着栏杆,努力探身向外,高声冲着阿斯托尔福的背影喊道,“‘他’是谁?谁会过来?你倒是说清楚一点啊!呐,阿斯托尔福先生!”
阿斯托尔福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神木晓长叹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她私以为阿斯托尔福口中的“他”,十有八九就是复生的始皇帝嬴政了。
说实话,她完全没有做好和幕后大BOSS见面的准备。尤其是在这种孤身一人没有其他从者陪伴的情况下,她不免觉得有些害怕。
火焰无端地摇曳着,不时迸出火星。神木晓眼见着火星落到潮湿的稻草上,慢慢地失了光芒。
当第八颗火星蹦到稻草上失去温度之时,她再度听到了脚步声,以及一阵清脆的敲击声。
她倏地站起身,探身向外张望。然而有铁栅栏阻挡着,从她站着的角度无法看见他的身影。
她只能静待嬴政走到她的面前了。
帝王的出场大抵是缺不了足够的光明的。跟在嬴政身后的士兵手中无一不拿了火把,看着渐近的火光,神木晓的心脏跳得愈发激烈。
嬴政停下脚步,在她面前负手站定。他比神木晓高上许多,挡住了泰半火光。玄黑色衣袍下摆绣着的金龙纹被跳动的火光映照着,神木晓不知怎么的总有一种这龙下一秒就会腾飞入云的错觉。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神木晓,久久不语。神木晓被萦绕在他身上的无形威压略微震慑住了,她垂首望着反射在地面上的暖色火光,小心翼翼地后退再后退,试图躲进没有亮光存在的阴影处。
然而嬴政身后的一众士兵手持火把,效果简直同聚光灯无异。火光填满了狭小的囚室,根本没有留下任何暗处,神木晓无处可藏。
嬴政审视般的目光让神木晓头皮发麻。她实在是没办法再继续忍受这种宛若凝固一般的气氛了。
她抬起头,将视线移到嬴政的身上,试图直视他。她的声音因为紧张显得有些尖锐。
“你把我抓过来是出于什么目的?”
然而仅仅只是瞥了一下嬴政如深潭般毫无波动的双眼,神木晓就感到了一阵胆寒,很没出息地移开了目光。
“来自迦勒底的master,神木晓吗?”他的声音清冷得可怕,“没想到刘家的人居然误打误撞地召来了这样的人,真是……”
……帮大忙了。
不过剩下的这半句话嬴政并未说出声。
“你过来可不是为了同我聊天的,对吗?”神木晓正色道,“莫要再拐弯抹角了,我们各自都直白点吧。”
嬴政不语,只是直视着她的双眼,似乎企图看透她的内心。神木晓觉得浑身不自在,却未低头避开他的视线。
再度死寂。
神木晓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略微粗重的呼吸声。
嬴政忽得冷哼了一声,吓得神木晓险些惊呼出声。
“你果然有点胆大。”他微俯下腰,靠近神木晓,“朕且看你的这份勇气能支撑你走到多远。”
“你这是什么意思?”神木晓斗胆反问了一句。
嬴政站直身,没有回答她的问话。
此等傲气难道是是为王的共性?神木晓想不通。
她厌恶一无所知的感觉。堵着一口气,她再度说道:“卖关子不有趣,始皇大人。虽然不清楚在谋划着什么(八成不是什么好事,神木晓心想),但作为你计划中的一环,我认为我有资格得知你接下来要对我做些什么。我就算是死,起码也得死的明白!”
嬴政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表情——他冷笑了一声,似是对她的幼稚感到不屑。
“朕不是蠢货,你还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死去要好些。”他低声道,“倒数自己的残余的日子,在恐慌与害怕中度过余生,可不是什么好滋味你的这种负面情绪,或许还会对朕的愿望产生影响。”
神木晓眼神一暗。她沉声问道:“按始皇大人您的意思,我是非死不可了?”
虽是问句,但她心里也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嬴政阖眸,微颔了颔首。
“你的愿望是什么……江山?永生?”神木晓趁势追问道。
“你的话有些多了。比起喋喋不休地从朕嘴里套话,以及进行幼稚的反抗,朕觉得你应该静待死期到来。”
他的语气略微有些严厉,全然没有了一开始的轻蔑感。神木晓私以为,她先前的假设中至少有一项是嬴政渴望的东西,或者至少与他的祈愿相关。
神木晓不再问了。她并非是畏惧于嬴政的威慑力,而是觉得不要继续再用言语激怒他才是上上之道。他是绝对不会透露一星半点计划的,神木晓想。
耳旁少了叽叽喳喳的声音,嬴政颇感轻松不少。他侧首命令身旁士兵留下看守,自己则是回到了地面之上。
阿斯托尔福已在入口处等候了他许久。他朝嬴政福了福身,跟在嬴政身后向司管阴阳星象的宫殿走去,一边向他汇报。
“第七方队夺得胜利,将疆域拓宽至了淮南区域,战俘已在被押送回来的路上。蒙古一部落请求签订互不侵犯条约,许诺给予本朝一定量年贡。”
“驳回。”嬴政不假思索地回道,“即刻发兵征讨该部落。
“勿要手下留情。”他补充了这么一句。
打从一开始,嬴政就没有考虑过与任何一方和平共处。
“是。”阿斯托尔福应声道。
转身准备安排战前事宜,阿斯托尔福忽然被嬴政叫住了。
“那群乌合之众,他们已经到何处了?”嬴政问他。
“依据臣下的狮鹫传回来的消息,刘秀与其他英灵正在东面偏西数十公里处,不出意外明日就会抵达阿房宫附近。”停顿了一下,阿斯托尔福问嬴政道,“是否要臣下进攻他们?”
“福军不必亲自过去,只需派些杂兵作势阻拦一番即可。”
嬴政将神木晓抓来此处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刘秀过来,自然不会去刻意阻拦他们。不过如果任由他们如入无人之境一般顺丰顺遂地进了咸阳,他们说不定会起疑,稍作阻拦还是很必要的。
“臣下知道了。”
阿斯托尔福转身离开,嬴政独自走进宫殿内。
日渐西沉,嬴政阖上宫门,殿内昏暗无比,几乎没有丝毫光线,唯有放置在大殿正中的一个宛若肉瘤一般鼓动的奇异物体散发出赤红色的微光。
嬴政盯着这东西,眼里染上了些许贪婪之色。
“待到刘秀前来,朕的心愿就能……”
他大笑起来。
坐在维摩那上的刘秀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小声抱怨了一句“在云间穿行可真冷。”
“在这样的飞行速度之下,会冷很正常,主人。”哪吒回道。
不过她脚下蹬着的风火轮给予了她足够多的热量,她没有感觉不到任何寒意,因而无法感同身受,只能姑且安慰几句。
刘秀拢了拢外衣,一把抱住哪吒,长叹了一声:“呼——还是小哪吒这儿舒服。”
哪吒一时间不知所措,只好僵直地站在原处,不敢动弹。
“喂,还要多久?”
吉尔伽美什不耐烦的声音传到耳边。
“很快。”刘秀回答道,“急躁可是没有好处的,你该认清这一点,英雄王陛下。”
吉尔伽美什咋舌,没有回答她的话。
生死存亡的关头,他笃悠悠的还像个什么样子?这么想着,他加快了速度。
刘秀一阵哀嚎,高声抗议了起来:“我说,你是想要冻死我吗!”
“没错,本王就是想要冻得你说不出话来!”
刘秀气急,发誓在见到神木晓之后一定要同她好好抱怨一番吉尔伽美什。
*
神木晓看着火把燃尽,化作焦炭。守卫在囚室前的一众士兵,无人上前更换木柴,就任由火焰这么灭了。
四下再度陷入昏暗。
她口渴得有些头痛了。嬴政一直没有派人送来水或者食物,显然说明她的死期将至,嬴政甚至都不想在她身上浪费资源了。
神木晓不想坐等死期到来,但她手边几乎什么都没有,想要逃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外头还有□□个士兵看守着,单是想要突破他们,就已经可以说是天方夜谭了。
能被这么多人看守着,神木晓觉得自己姑且也算是被嬴政重视了吧。
但她真的不想等死。
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一声,这声音在幽闭的环境中显得尤其明显。神木晓尴尬地摸了摸肚子,却忽得想起了一件重要的大事。
她现在可是穿着魔术礼装呢!
印象中,这身魔术礼装有魔力放出的功能,可以在一瞬之间提升御主的魔力。有了这个,炸开牢房应当就不成问题了。
虽然这法子风险很大,但神木晓别无他路了。
她故意弄出些细细索索的响声,企图让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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