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走远,我走近厅内,宫人都站在那,我走到满袖跟前,她还在那跪着,我蹲下,“满袖,你可知你做错了什么?”“皇妃,奴婢没有偷吃,是他们……”
“我知道,”我将她扶起,让人拿了张凳子给她坐下,“奴婢不知,”她低着头,满眼噙泪。
“这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这主子说话由不得你们插嘴也不容你们多嘴,今天看你是初犯,要是有下次,可别怪我不念主仆情,”我这话是说给那些下人听的,要让他们知道些分寸,“是,皇妃。”
“这有过要罚有功必赏,你这个星期就不用伺候我了,就呆着宫里休息吧。”
“落花的脸是怎么回事,谁打的,”我站起来看着那一群人。
“怎么,又没人说,那好,那就是说你们之中谁都可能打了,落花,凝香,赏他们每人十尺,”我把尺交到她们手上,“娘娘,”落花跪下要给他们求情。
“你要是不打,这每人的十尺可要由你代罚,你看这多少人,你可受得了?还有,你念他们,他们可不顾凝香,”我看到下面几个宫女在那发抖,很好,我要的结果。
凝香率先走上前去对着最近的公公脸上狠狠的抽了一尺,那公公疼的嘶哑咧嘴,可是又不敢叫;落花也走上前去,她下手较轻,不过还是有几个宫女被打了哭了起来。
过来会就看到这下面一群人面部红肿,我看了看也差不多了,就让他们都退下了。
我笔直站在那,不知脑袋里在想什么,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离;这时从背后伸出一双手将我紧紧抱住,他头埋入我的脖颈,耳边传来他轻微的呼吸声。
“夏戚,我在”“梓晏,是不是吓着你了?”我抓住他的手。
“没有,”接着便寂静无声,他紧紧抱住我,我紧绷的身体也就放松下来,整个人都在那颤抖,才抓着他的手也越发抖得厉害,背后的他将我抱的更紧了,仿若要把我融入他身体。
因那事头疼不已,晚膳我也没吃,早早的洗了便睡下。梓晏一晚都没说话,坐在窗前看了一晚的月亮,现在差不多是深夜了,边上的人早已睡着,而我一点睡意也没有,一直在回想今天白天发生的种种,很是后怕。
其实我并不想这么做,可是看到有人要伤害梓晏,我就会变的浑身都是刺,我怀里要守住梓晏,我不想让他受到任何伤害,我的刺要刺向每个可能伤害到梓晏的人,哪怕到最后赔上了自己的性命,这些我都不管。
对梓晏,我为何会变成这样,我也不知;未到动心处,只是在这些日子里,我早已将自己以一个保护着自居。
其实对于很多东西我都是害怕的,我是希望有个人能护住我,为我撑起那一片天,我甚至妄想有那么一天会有人为了我一人而颠覆天下;但我知道这些都只是空梦罢了;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得坚强;我还有梓晏,我必须要护住他,如果哪天我倒下了,我怕这世上就在也找不到那个少年了;或许这一切都是我多想了,可是我不能不这么想。我现在要随时都紧绷着一根弦,去迎接随时可能会发生的事。
对于梓晏,我和他只是在几年之前见过,他救过我的命,我和他相处几日,对他什么感情我也说不清道不明;若是喜欢,当日太子求亲我也不可能会犹豫,若不是喜欢,我现在怎想用命去守住他。或许,最当初我是对他有动心,不过那早已是几年之前的事了;现在我已不是当初的我,而他亦不是;对我来说,他就像我的家人,对于自己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什么都可以算了,可是对于家人,我不能,我要死死守住他们,就算牺牲一切都在所不惜。母亲的走就是因为我当时的懦弱,如今梓晏我必须守住、一定要守住。
“夏戚,夜深了快点睡觉吧,”他手环上我的腰,再熟悉不过的动作,“怎么,把你闹醒了,”我转过身,面对着他。
“夏戚不睡,我怎么睡得着,”原来他也一夜无眠,“乖乖睡觉,明天还要上早朝呢,”我对他笑笑。
“夏戚,我一定会变强的,我不要做傻子,我要做个能守住夏戚,给夏戚幸福的人,”“恩,早点休息,”我把头靠近他胸口,听到他沉稳而有节奏的心跳声,你要的只是你平安。
早上醒来,闭着眼摸向身侧,人已不在,他那边已经没了温度看来起来有一阵子了。
对了,他今天要早朝,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睡到现在,不行,我得赶快起来。
眼一睁开,看到床边上坐着一个人,“夏戚,早,”他给我一笑。“怎么,没去上早朝?”
“去了,退朝回来了,”“那么快?”我惊呼。
“回来好一会了,看你还在睡觉就没打搅你,”“啊?你回来就一直坐在这?”我试探性的问他。
“嗯,看着夏戚睡觉,”我一听大囧,连忙把头埋入被中,一会看他没有动作,我偷偷将眼睛露出,看见他正笑着看着我,我脸不争气的红了。
“睡饱了没有,”“嗯嗯,”我将头露出来,不去看他。
“那快吃些东西吧,你昨晚晚膳没用,现在饿坏了吧?” “不要吃。”
“怎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不是,不想起来,嘿嘿,”我抱着被子对他傻笑。
“嗯,好,”他让宫人将早膳端到了床边,“不用了,我自己来,”我连忙坐了起。
“没事,你这样躺着,我来喂你,”“不用了,我起来吃,”他那宠溺的话语和眼神,让我浑身不自在。
“那……好,”他起身背对着我;从初到现在,我虽一直与他同床而眠,但他说话做事倒也合乎规矩,最多的只是抱着我;而有些不方便的地方,我不说他也懂;他的细致体贴让我暖心。
我将衣服穿好,梓晏坐在桌前等着我,我看着满满的一桌菜,很是丰富;心里顿时没了食欲。
“怎么不吃?”梓晏拿起碗筷,见我不动,又将手上的碗筷放下,关心的问道,“不饿,你吃吧,”自小我早饭一晚稀粥就够了,这满桌的肉食油腻让我一阵恶心。
“是不是这饭菜不合你胃口?我让人撤下去重做,”“不、不用了,我只是觉得有些油腻,我早膳一碗稀粥就行了。”
“那你等会,我让人呈粥过来,”梓晏让人去给我准备稀粥,桌上的菜也被撤了下去,眨眼间,桌上又被摆满了各样的粥。
“这是燕窝粥,这个是雪莲银耳粥,这是……”梓晏不厌的将桌上的每一碗粥给我报了个遍,“这个……太多了,我吃不下,”这桌上的够我吃一个月了,这突然一下去全部呈上来,让我又没了胃口。
“没事,你吃,吃不下我帮你吃,”我看着梓晏,拿起一碗“我吃这个就好了。”
“够吗?”我点头。
梓晏如说的那样,也拿起桌上的粥喝了起来,只是粥一入口,他整张脸就皱了起来。
“怎么了?”“没……没什么,”看他那痛苦的表情,还说没什么。
我拿起调羹,尝了下他碗里的,“甜的?你不喜欢吃甜食?”梓晏点头。
我看着那表情,心里给他萌住了,“挑食可不好,你要将这桌上的甜的都吃下,”“我不要……”
“你不吃我也不吃了,”我将手中的碗丢下看着他,“那……我吃,”我对着他笑,从不知戏弄别人这番有趣。
这顿早膳让我吃的欢喜,梓晏则是愁眉不展,早膳之后一直在那喝茶;我看他那有苦不能言的表情,在边上偷笑不已。
“今日上朝怎样?”“还好,”他眉头又皱了起来。
“没事,慢慢来,”我伸手抚平他皱眉,“你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这突然上朝肯定很不习惯,那些大人排挤你也是应该的,不过没关系,我们可以学,这话不是说的好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嘛,再加上我以前看的那些电视,讲的诸子百家,儒家学术等等,应该会对你有帮助的,如果还是不行,我们可以向那些大臣学习,反正一切都会好的,”我安抚他。
“电视是什么?我不要什么颜如玉,我只要夏戚就行了,还有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父皇在跟前,他们没有对我怎样,只是突然这么多人,我有点不习惯,”“电视就是一种工具,如果那么多人你怕,你就把他们都想成我,”我对他眨眼。
“这可不行,他们那么丑哪里有你好看,还有他们是男的,我可想不出那么多男的你,”看来心情还是不错,有心思和我开玩笑。
“那我们只不过见面一次你就要娶我,现在我们相处还不到一月,你怎么就不怕我呢?”“因为我能看到夏戚对我的心,”他正色道。
“你少臭美了,我对你哪里有心了,”这家伙说话怎么不经脑的,我对你有什么心。
“那我对夏戚用心,你就住在我这里,”他把我的手放到他胸口。
“这话谁让你说的?”怎么去上了个早朝会说这些话了呢,不行不行,要是他对所有女子都这么说,谁能受得了。
“没有谁,我就是这么想的,这几日我都在这么想。我就是要你住在我心里,我想抱着你睡,我要每天醒来就要看到你,我要你随时随地都在我身边,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你,我想保护你,我想我也能住进你心底,我喜欢夏戚”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低,不过还是被我听到了;他。。。。。。。这是在告白吗?
“夏戚,你是不是不喜欢,”“喜欢,”我脱口而出。
哎,这是怎么,一个没有记忆的人和我说这些,我竟然被感动了,那句喜欢让我心动;这是怎么了?我只是为了报他那日救命之恩,怎么现在……乱了。
我在塌上躺了一上午,到了下午和梓晏去找了些书,我拿了些医书回来看,就当做是陪他,晚上临睡前我和他将了些史事,并嘱托他一句“国君好仁,则必天下无敌也”他点头示意。
第二日一大早我就醒来,目送梓晏去上朝;还未下朝我就听到凝香在我耳边念叨,说二皇子今日在朝堂上很是威风,皇上对他赞赏有加,尤其那一句“国君好仁,则必天下无敌也”深的皇上欢心,我听了暗笑,怎的,我昨天才说的一句今日都给你给用上了。
等到快晌午了,梓晏才从朝堂上回来,他很是高兴的和我说,今日皇上夸奖了他,退朝后还单独和他说了会话,他在那说的眉飞色舞,我不禁也受了他感染。
在接下的一个月,梓晏很是认真的看书,问我一些问题;他很聪明,有些我随意说的话他能悟出很多并能灵活的运用于朝堂之上;皇上开始对他上心了,这个月来过两次,还在这用了午膳,皇后那边没有动作,太子听说出巡了,这个月也没见过。
今早一打开门就看到白茫茫一片,下雪了。
“才见岭头云似盖,已惊岩下雪如尘;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罗万朵云。”
冬来了,没多少时日就要过新年了,这是我与梓晏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梓晏,他现在是怎样的存在于我的世界呢?习惯吗?习惯他的宠溺、习惯每日与他相拥、习惯他的味道、习惯由他捂暖的被窝、习惯……
“夏戚,怎么一个人站在门外?”他退朝回来,头上身上都是雪,“等你回来,下这么大的雪怎么不让人给你打伞,”我伸手想拍去他身上的雪,他却把我手给抓住,捂在怀里。
“我想你,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你,”他将我拉进屋里,里面被暖炉烤的暖烘烘的暖暖的,这早在两个星期前就支起了暖炉。
“今日在朝堂上说了些什么?”他将我拉进怀里,我整个人就这么靠着他。“闫国内乱,父皇想乘机出兵拿下闫国。”
“那你说了些什么,”“我不赞成,夏戚如是你你会怎样?”他叹了口气问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和你想的差不多,不过我觉得这闫国可以拿下,不过要考虑下其他四国是否和我们想的一样,”“恩,”他换了个让我躺着更舒服的姿势。
“瀛国和桦襡国力最强,其他三国对此应该有所顾忌,我只怕他们三国齐心要分闫国这杯羹,”“这不用担心,这三国结盟不了,到是桦襡对闫国一直虎视眈眈,我们只要先拿下闫国,其他三国不必在这上面费心,”从梓晏开始上朝到现在,短短数日,他就像变了个人;他说话、做事之前都会再三思虑。他做事条理清晰,目的明确;不知是他失忆还是什么,他在任何事中都不会参杂任何感情,只一味的追求结果,这点很不好,我与他说过多次,可他就是听不进去。
“要是能深入闫国内芯,让其先相残,我们好坐收渔翁之利,”我闭目道,“桦襡那里,我们也要有所行动,让他对我们有所忌惮不敢轻取妄动,等拿下闫国之后我们迅速收网,不让桦襡有机可乘,”
“梓晏什么时候那么聪明了,”“自从有了夏戚之后,”他将我的手抓住十指紧扣。
“现在说话也这么好听了,”“那有奖励吗?”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嗯?没有,”“那我给你奖励,”他低下头来在我嘴边轻啄一下,虽是一瞬间,我还是呆住了,心开始发颤。
“喜欢吗?”“不…不喜欢。”
“那好,以后就多亲,直到你喜欢为止,”“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无赖了,”我词穷,只有这句话回他。他不说话,用头蹭着我的耳朵,耳边传来他的轻笑声。
“你说这皇宫之中有谁对你有心?”“怎么了,夏戚?”
“那罗将军怎样?”“他是太子身边的人,”
“那可不好办,哎,要是有谁能帮到你就好了,”我轻叹。
“顾闽蚀将军可以,”“真的?”
“恩,朝堂上面他多次帮过我,”“恩,好,那我们现在去顾将军府中去,”我下榻。
“这么急?外面雪下这么大,明日再去,”“没事,天黑好办事,你快去多穿几件,我们现在就走。”
☆、又是一年冬至时
顾闽蚀这人,我只是从梓晏口中得知有这人,真人我还未见过;今日和梓晏戴月拜访,还是求他帮梓晏拿闫国,心里难免的有些不安。
还有顾闽蚀是朝中两朝元老,不知他为人怎样,是否孤傲偏执,今日一去是否能让他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