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
☆、第三十九章 chapter…39
“我们都曾经或正在试图解答一个问题。”布朗教授按了下激光笔，面前硕大的椭圆形屏幕瞬间转换，一行英文隐现，“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最喜欢的生活形态，那么按照这种方式生活下去，到底算不算是有意义的一生？”
讲台下的人闻言，或是蹙眉，或是轻声议论。唯有一人不同，他脑袋上扣着猎鹿帽，抱着双臂靠坐在椅子中，因为坐在第一排，双腿笔直交叠就差支上讲台。
“我们就说说网络，说说现在最受欢迎的游戏。注册个账号，我们就可以在另一个世界换个身份继续生活……”
正偷偷摆弄手机的陈书瑶闻言一怔，抬眸看去，正巧迎上布朗教授的目光。但很快，后者便淡然敛起目光，指着屏幕上的问题。
“不如我们现场做个调查，如果给你个机会，你可以换个身份，换种活法。你的所有硬件软件条件都可以换，包括你的样貌性格。你……”布朗指了指陈书瑶，随后食指指过所有方向，“在座的所有人，是否愿意去做另一个自己。”
陈书瑶怔了片刻，回头看到大部分都举起手，犹豫许久，也缓缓举起手。
“很好。”布朗嘴角一勾，“那么，如果你这么做，要放下既得的所有，你是否还愿意这么做？”
听得身后有手掌落下的声响夹杂在议论声中，陈书瑶默默收起手机，双眸紧盯着面前这个传闻中布兰德大学最厉害的教授。想要从其中看出些什么，目光却像是被一面墙拦住，无论如何都抵达不了目的地。
“好，放下手吧。其实这就是我们所谓的牵挂。”布朗拇指食指捏住扩开，“它就像是一根绳索，牵绊着你。”
“不好意思教授，我有疑问。”陈书瑶清了清喉咙，“如果是你，你是否愿意这么做？”
布朗迎着她的目光，嘴角缓缓扬起，耸了耸肩：“谁能证明，我没这么做过呢？”
全场瞬间议论四起，但很快，布朗便敛起目光，看向更远处。
“恐怕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有过或正在经历这些。”
一股莫名的寒意自四面八方侵袭而来，陈书瑶迅速转回身，就见四周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
陈书瑶猛地睁开双眼，天花板已然如旧，她微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确认自己还在卧室，才躺回去，暗自松了口气。这是梦，但额头和背后的冷汗，依旧提醒着她刚才经历的一切。
已经连续一周，每晚她都会做同一个梦。梦里那个人样貌很清晰，可醒来却又完全不记得。她曾经试图上网查过，结果是布兰德大学根本就没有一个叫布朗的教授。
她总觉得，这是个预兆。但具体是好是坏，她说不清。
还沉浸在刚才的梦里，突然就听得开门声，夏洛克推门进来，边脱外套往立式衣架走，边说道。
“要不是麦考夫直接带走我，像这种大半夜会出去的案子，无论大小，免谈。”
“其实你没必要跟我解释这么清楚啊。”陈书瑶坐起身，把长发撩到身后，笑着耸了耸肩，“毕竟，虽然卷福是我一个人的，但是夏洛克是全世界的。”
夏洛克手上动作一顿，挂上衣服，边接衣扣边走到床边，捏着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嘬了下，目光缓缓向下移：“夏洛克也是你一个人的，除非……”
“除非什么？”陈书瑶眉峰一挑，突然向前一扑，双手正拄在他身侧，仰头盯着他。
夏洛克手掌拍在她脑门上，缓缓怼回床头，捻着她的下巴左右瞧着，嘴角一勾：“我好像看到有人上｜瘾了。”
“没，没有啊。”陈书瑶打开他的手，拽着被子边沿一下子钻回去，一直挡到眼睛，目光分明就透着光亮，“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你恐怕是认错了。”
说罢，便拽着被子把整个脑袋都盖住。
“等我去洗个澡。”
听得关门声，陈书瑶才缓缓放下被子，脸颊也不知是闷得还是如何，微微泛红。
果然人都是会变的，从前多清心寡欲的人，都有食不知饱的一天，比如夏洛克。从前对某些事怕的要死的人，也有胆肥的一天，比如……她。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似乎好像大概差不多，真的越来越喜欢了。
啊啊啊啊……简直不能要脸了，她怎么能这么想？
陈书瑶在床上翻滚了几番，随手抓来猪崽子捂住脸。于是夏洛克推门进来，就看见陈书瑶呈大字型躺在床上，脸上还趴只猪。
而后者呢，才刚安静了几秒，遮在眼睛上的猪崽子就被人丢走。
“扔了干嘛？”陈书瑶刚用胳膊肘半支撑着抬起头，还未看过去，就被某人吻住唇。
“像这种质量这么差的替代品，早就该被淘汰。还有……”夏洛克蹙眉瞥了眼她身上的睡衣睡裤，“以后不要买这么不方便的睡衣，当然，还是不穿最方便。”
“……你懂什么？这叫情｜趣！有助于保持新鲜感。”
“情｜趣？”夏洛克眉心微蹙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我只听过警｜服、校服、兔｜女郎……你这是？”
“哎呀！”陈书瑶直接推翻他，蹙眉盯着他的双眸，“你哪有那么多问题？我说是，就是！”
感觉到有炙热从腿和｜裤｜边的空隙间探｜进，她一怔，才猛然发觉，自己居然是骑在夏洛克的身上，好像还“对号入座”了……看着某人的目光转而炽烈，她想起身，却被按住。
这不是自寻死路吗？普通攻击尚且勉强生存，暴击怎能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no zuo no die why i try！？
夏洛克眉峰一挑：“既然已经自动归位了，今天你当主力。”
“……”陈书瑶的脸瞬间红透，“不，不要吧，我不会……”
“我引导你。”
“……”
想想那画面，她都想挖个地缝把自己埋了。这还是大白天，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怎么可能！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听得二楼客厅门外传来敲门声。
“夏洛克，已经八点了，赛琳娜已经到了，你和书瑶多久能好？”
“哦！对！”陈书瑶恍然大悟般，食指在半空中指了指，缓缓起身，自顾自叨咕着，“你说我们怎么能给忘了呢？华生昨天刚说过，他要跟那个赛琳娜结婚的嘛，约好今天去人家学校见面，这么重要的事，我们迟到可不好……哎！别闹！”
等她回过神，已然被反客为主。
“今天饶过你，改天我们再尝试。”
陈书瑶刚要松口气，就听得夏洛克大喊一声。
“你们先去楼下喝杯咖啡，我们很快就到。”
这一杯咖啡……华生和赛琳娜在续了不知道多少杯后，终于如愿看到夏洛克和活着的陈书瑶。
轿车穿过石门，轻压着石头铺砌的小路驶进大学校园，听得汽车避让行人的鸣笛声越发频繁，陈书瑶才从混沌中清醒，打了个哈欠坐直身子。
赛琳娜边转着方向盘边指着校园介绍给他们听。
陈书瑶也便随意看着窗外风景，直到一处四方形大楼映入眼帘，某些画面在脑海中重叠，她眉心猛然蹙起指着那一处建筑：“赛琳娜，这是哪？”
“就是普通教学楼啊，怎么了？”赛琳娜茫然转回头看了她一眼，靠着路边缓缓停下车。
“没，没事。”陈书瑶扯了扯嘴角。
以前她听过赛琳娜是大学老师，但没想到这么巧，就是布兰德大学的老师。
“不过里面有全校最大的一间教室，一般用来做演讲。”赛琳娜打开安全带，看了眼手表，“今天刚好有人在讲大型公开课，你们可以去看看。”
“我不认为这种没有营养的东西有什么好听的。”夏洛克直接推门下车。
华生干咳两声看向一脸茫然的赛琳娜：“他这个人处事就是很怪，并不是针对你，你别介意。”
话音刚落就听得陈书瑶的声音：“我其实挺感兴趣的，能麻烦带个路吗？”
传说中的大教室在三楼走廊尽头，三人一路跟着赛琳娜走过去，轻声推开后门，在最后一排的空位坐下。陈书瑶仔细打量了一番教室，模样与她梦里见到的完全不同，而且台上站着的是个中年女人，讲的是哲学问题，根本是八竿子摸不着。
她暗自松了口气，大概就是普通梦，是她想多了。
“我们还是去别处逛逛吧，赛琳娜。”陈书瑶敛起目光看向本坐在自己左手边的赛琳娜，却发现是另一个女人，而彼时后者正以异样的目光看着她，她忙又看向夏洛克，原本坐得笔直的夏洛克居然和她梦中一模一样躺在那睡觉！
她缓缓转头看向台上，果然舞台就在她眼前，台上站着一个年轻男人，样貌有些熟悉。
男人嘴角一勾，垂眸迎上她的目光：“你是否会选择去做另一个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三次元事太多了，基本很少能在家，所以更新拖欠了【捂脸】给你们抽打前胸后背好了……
后面还是会尽可能保持日更状态的，等过了这几天就好了【相信我，please】
☆、第四十章 Chapter…40
现实与梦境交错间，视线仿佛都已恍惚。陈书瑶忽地站起身，一瞬间所有目光都投来，包括讲台上的人。
布朗教授嘴角微扬：“这位同学，请问你有什么问题吗？”
陈书瑶紧盯着面前人的双眸，眉心缓缓蹙起，却也勉强勾了下嘴角，摇了摇头，正要坐下，走廊中便传来下课铃声。
“没什么问题的话，今天的课就讲到这，下课。”布郎教授说罢，转身朝讲台走去。
头脑犹如一团乱麻，无论如何都理不清。她不过是来听堂课，为什么眼前的景象会毫无征兆的变了？她现在又是在哪？那夏洛克呢？为什么华生和赛琳娜都不见了，夏洛克还在？
陈书瑶默然环视一周，在梦中数次出现的场景，太过真实。
余杭，你快出来，告诉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呼唤数次无果，她正要打开咨询界面，就听得有人叫她。她循着声音看去，就见夏洛克扣上猎鹿帽，拉过她的手转身就要走。
“以后像这种没有营养的课，还是少浪费时间……”
陈书瑶侧眸看去：“我们怎么过来的？”
“赛琳娜开车载我们来的。”
“那她人呢？不是跟我们一起进来的吗？”陈书瑶紧盯着夏洛克的双眸，想要从中看出些蛛丝马迹。
夏洛克闻言脚步一顿，抬手捂上她的额头：“难道你也被这些所谓的教授洗脑，甚至失忆了？赛琳娜临时有事去见院长，我们才会来这混时间，不然我怎么可能会来听这些？”
不对，不对，赛琳娜明明跟他们一起进来的。到底怎么回事！
见陈书瑶表情不对，夏洛克眉心微蹙：“有什么不对？”
“等我下。”陈书瑶推开他的手，转身踏上讲台。
恐怕到目前为止，她能想到的能解答问题的人，就只有梦境和现在都存在的布朗教授。
她几步走近，还未等开口，却见布朗手上动作一顿。
“你玩过大型网游吗？”
陈书瑶狠狠怔住：“你到底是什么人？”
想要打开背包拿出手｜枪，却发现无论如何都点不进去。
“游戏不会只有一个玩家，这道理应该很容易理解吧？”布朗转回身，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别白费力气，你的东西在这都用不了。”
“为什么……”话一出口，头脑中思维剧烈碰撞，陈书瑶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光，眉心渐渐蹙紧，“到底有多少这样的空间？”
“很多很多，每个玩家都在不同的空间过自己相安无事的生活。”布朗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随后食指指向右侧，透明的半空中，突然出现一层薄如蝉翼的隔膜，其后依然是这间教室，却坐着很多正在听课的人。
“但这层界限很薄，总会有人突破界限。”
陈书瑶闻言看向布朗，而彼时后者已然一身暗色长袍，褪去学者模样，倒更像是个有多年经验的神父。
“引导他们走回自己的世界，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所以，你是……神父？”陈书瑶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我解释的还不够清楚吗？”布朗抬手挠了挠额头，“我是NPC，专门负责那些程序无法修补的bug的后勤工作。”
见陈书瑶一脸懵X，布朗叹了口气：“再简单来说，你现在站的地方就是这个游戏最大的bug所在。通过这个漏洞，游戏玩家和其cp可以进入任何一个空间，取代其他玩家及cp身份。”
“那如果同一空间出现两个玩家……”
布朗摇了摇头：“同一空间只能有一个玩家。”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
见布朗表情坚定，陈书瑶默默敛起目光，不再追问。
如果有玩家潜入别的空间，那么除了你死，便是我亡。
“24小时内，系统必须确认唯一的玩家身份。”布朗表情变得很严肃。
陈书瑶眸光越见幽邃：“那剩下的那个呢？”
布朗轻叹口气：“将会被系统退回。”
“退回是什么意思？”陈书瑶眉心紧蹙。
“先别说这些，你必须在十分钟内离开这里，不然就回不去了。你先回答我个问题。”布朗干咳两声，确认附近无人后，才轻声问道，“你为什么会来这？”
陈书瑶思忖片刻：“因为赛琳娜，华生要和她结婚，她带我们来参观校园……”
布朗眸光顿了下，旋即便幽邃至极，嘴里轻声叨咕了几句，陈书瑶没听清。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得回去了。”说罢，布朗便拉着陈书瑶走到不知何时已然处于静止状态的夏洛克身边。
“等下，还有好多事我没问呢……”
“我篡改了他的记忆，回去后，这里的事，他都不会记得。你就当没来过。有什么事下次再问。哦不……”布朗抬眸看向陈书瑶，“希望没有下次，再见。”
感觉到似乎有人推了她肩膀一下，她重又坐回椅子中。
“嘿，书瑶，你觉得她讲得怎么样？”
陈书瑶一怔，缓缓转过头就见赛琳娜坐在她左手边，那模样就像是她从来都没离开过。再看向讲台，还是那个女教授。
“很好啊，很不错。”
“其实我不是很懂哲学这些。”赛琳娜侧眸看来，嘴角噙着笑意，“书瑶，你是学什么专业的呢？”
“我啊……”陈书瑶挠了挠头。
她总觉得这个赛琳娜不是什么好饼，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刚坐在这就差点穿到别的空间去？还是别说实话了。可不理赛琳娜好像也不太好，毕竟人家是华生的准结婚对象。
陈书瑶嘿嘿一笑：“手扶拖拉机驾驶。”
赛琳娜一怔，勉强扯了扯嘴角：“抱歉，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专业？又是哪所学校呢？从来没听过。”
“我们专业有点复杂，不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