⑾致穑俊�
“放心好啦，我最真实的爱只给凛哦。”这边倒是大言不惭地自信满满拍了拍胸脯。
“我我我我……”然而昨天才隐隐约约发觉自己心意的小猫就不那么痛快了，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来一个确定的字。
“跑题了，今天找到你们两个是有别的意思的。”不再理会纠结地抓头发的前田翼，苍树澄仿若浅海的双眸因为刘海剪短了而更显清明，她说，“我可能十二月就要走了，要回丹麦。”
“咦？！为什么……”
“要回去接受专业的训练了，虽然日本这边悠闲的生活更好一些，不过没办法，到时候还要和芭蕾舞团做共同演出。所以，到时候要来机场送我，这是命令。”
“真好啊~阿澄总是这么厉害……”
“什么时候走……？”
“大概十二月二十五左右吧？圣诞节那天。要在这边读完国中。说起来……”苍树澄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放弃了什么，“我刚才有看到忠犬和七濑君往天台走哦，上白泽桑是不是应该和我一起撤退一下？”
“真真是极好的主意，翼酱你保重。”无节操的大小姐说完卖了队友，窃笑着和苍树澄转身离开。
“等一下啦你们两个——”前田翼弹起来就追过去，一下子撞到了来者的身上。对方下意识地把她一揽，带入怀里防止她后仰摔过去。
“痛！”即使是被对方体贴地挽了过去，但鼻梁还是不可躲避地撞上胸膛，磕得她生疼。
“翼！？没事吧……”
和刚才被上白泽威胁时扑面而来的寒风不同，橘真琴的怀抱和声音都是温暖的，前田翼仿佛在冰冷的冬日里感受到了夏天的味道。
“没、没事儿……”
“这么着急……你是去干什么……”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于是探出头去看向橘真琴身后，果不其然……那两个家伙已经幸灾乐祸地逃之夭夭了。又想到昨晚上那个主动的拥抱，前田翼有些窘迫，两个人距离太近，她稍稍错开一步，拉开了距离。
“真琴，阿澄说她要走了，回丹麦。”
“咦？为什么……”
“说是要去那里深造舞蹈了，我也不清楚……阿澄她没说明白啦。然后刚才她又和大小姐一起跑掉，我就去追来着……”顿了顿，她抬头，“真琴，到时候就和我一起去送她吧？在机场，坐电车就能到的。”
“那倒是没什么问题啊。”他欣然应允，继而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去看七濑遥，低声询问道，“遥，你去吗？”
七濑遥好像没有什么大反应，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斜眸看向远处的海。
#
转眼间十一月也过去，冬季降临，比赛的日子也愈发近了。
十一月十七号是橘真琴的生日，在前田耀的百般阻挠下前田翼终于成功地把巧克力送了出去。
“妹妹你在做巧克力吗？看起来好好吃哦”“咦？到情人节了吗？”“那为什么要做巧克力？”“……混蛋我早该想到的！别拦我我要去替天行道！”“这种事情我忍不了啊啊必须讨伐这个魔使！待我今晚封印……呃呀噗！”“好痛……QAQ”
“哥哥不要闹了哦，他的生日而已，而且也连着情人节的巧克力送了呀。”
“义理巧克力？”
“本命的给你。”
“万岁！我就知道你还是钟情于我的，好吧，今晚上我就用我半成的魔力对付他啦2333。”说白了就是不去找麻烦。
经历了前田耀这样胡闹的一波三折才把巧克力成功送到橘真琴的手上，然后又被橘真琴妈妈热情的拽入屋里一起参加小生日聚会。在注视着烛光下的橘真琴时心里莫名一阵怦然的前田翼又被橘兰和橘莲缠着留下来，之后她和橘真琴发生的故事那就又是另外的事情了。
然后在十一月末，她偶然发现上白泽兼职了好几份工作，询问原因后得到上白泽“缺钱花”的答复。可是转念一想上白泽最近的花销似乎不是很紧，一如既往地精打细算。于是她又再三追问真正的原因，却不想惹来上白泽“少女心的小秘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啦不要问我为什么！”的暴躁回答。
于是生活也就继续不温不火地过着，日复一日。
十二月，岩鸢入冬，海边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冰冷的海水在冰下刺骨地涌动。渔民慢慢停止了捕鱼，开始进入休息阶段。这期间来岩鸢看冻海美景的游人倒是多了一些，其中不乏来凑热闹的前田翼和橘真琴，虽然看景的代价是两个人都患上了重感冒。
十二月中旬的时候，岩鸢落了第一场大雪，为迎接圣诞节的到来烘托了气氛。回家的那条桥上被小学生三三两两地堆出了好多奇形怪状的雪人，天气转冷，前田翼课余时间织了三条围巾，留下一条给自己，一条给了强烈要求“也想要妹妹的爱”的前田耀，另一条给了橘真琴。结果又被中二妹控唠叨了好久。
是夜，坐在画室的前田翼涂抹完最后一笔，端详片刻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起身伸了一个懒腰，余光瞥见忘记因为什么原因而被搁置许久的素描本，她颇为怀念地捧了起来。
平心而论，前田翼有的时候真的很难理解前田耀到底在想什么。她亲爱的哥哥总是用一副中二病的皮囊无所谓地对待一切，却又总是束缚着她避免和橘真琴见面的一切机会。第一印象不好的话真的会搞的这么僵吗？明明也是个温柔的人，该说是和橘真琴天生气场不和吗？前田翼有些迷茫。
那么她呢？她喜欢橘真琴吗？她依赖橘真琴吗？
依赖是肯定有的，如此悠远而匆忙的时光，她已经习惯了橘真琴的存在。不管何时，不论何地，仿佛她一抬头，就能看见橘真琴一如既往和煦的微笑。可是关于喜欢，她不敢说，她无法确认。没有上白泽那么呼天抢地，没有苍树澄那样深埋于心。可是每每看见橘真琴，她是快乐的，是轻松的。那么，这和喜欢有关吗？
“啊啊果然还是算了吧，这样也好……喜欢什么的还真是麻烦啊，反正只要像以前一样在我身边就好了的。”
华灯初上，屋里的供暖设施还在低声运转。不管是素描本还是哪里，满满的都是橘真琴。前田翼合上素描本，收拾好画夹和必备品，再三确认无误后，她慢吞吞地爬上了床。
“明天就要比赛了啊……时间还真是漫长啊~”
拉下床头灯，屋里陷入了黑暗。傍晚才开始飘雪的天空现在竟然一片晴朗，能见度尚佳的夜空缀满了星星，冰冷的星光映射在因雾气而有些模糊的窗户下，竟然也显得几分温暖几分柔和。
像极了橘真琴素日里那些细碎的关怀。
☆、Nineteenth。 是我的海
路上车子很少，卷起急速的风。前田翼背着黑色绸面的画夹，用手背遮挡住从树枝斑驳下来的日光，回想起了今天早上的一幕。
“你这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还真是憔悴，重在参与嘛。”前田耀坐在餐桌前，把烤好的面包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唔姆，有果酱吗？”
“哥哥你这风凉话说得我一点都不高兴。”敛着空虚了的目光，前田翼看也不看地说着把手边那瓶蓝莓果酱扔了过去，被前田耀一把接住。
“啊哈？我这是在为你减压，你看你现在那副撸。多的样子。”前田耀说话依旧是饱含着笑意的，他专注于低头涂抹果酱，然而不用抬头他也能猜到前田翼此时此刻的内心活动。他放下抹果酱用的餐具，再抬头看向对面的小猫，“你只要觉得你自己是最优秀的，这就够了，什么名次啊别人的眼光啊那都不用在意。”
“唔姆……”
“总是没自信的话，可是什么都干不成呀。”前田耀囫囵吞枣地把整个面包吞进肚，未了还用舌头舔了舔残留在嘴角的果酱，说，“虽然不想提到那个人的名字，不过——翼你现在这副样子出去的话，也许会让橘真琴那家伙担心，你也不想这样吧？”
“……！？”小猫如遭雷击一样地一愣，随后连忙拍了拍脸，闭上眼深呼吸几番。当她再睁眼的时候，先前茫然无措的涣散目光早已不见。
“打起精神就好啦，你好好比赛哦，不用压力那么大啦，嘿嘿嘿嘿我去刷副本了……”晃着步子欢脱地又飞回了自己的房间，前田耀才靠着门长吁一口气，扬起的笑容仿佛能够蔓过山岗。
——我可是把我最讨厌的家伙提出来为你打气了啊……一定要加油啊，翼。
“唔……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果然还是有点不安啊。”回想间已经到了比赛地点，等进了场以后，前田翼焦躁地不停地来回走动，让陪着她的上白泽无语了许久。
“翼酱，你又不是第一次参加，这么紧张干嘛？”
“总、总感觉很没底的样子啊……”
上白泽把她的手握起来，带着她轻轻覆盖在她的画板上，轻声道：“我觉得挥霍色彩是翼酱专属的权利，所以请不要大意地上吧。而且一会儿真琴也会来哦，难道不想让他看到你光芒闪耀的样子吗？”
前田翼愣愣地看着上白泽，然后低头看向画夹棱角分明的轮廓，坚实的触感给了她温和的安全。上白泽在一旁站着，偶尔路人掠过她时带起的风轻轻舞动她棉裙的裙摆。
让喜欢的人看到自己优秀的一面，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后来比赛进入倒计时，上白泽拍了拍前田翼的肩膀以示鼓励。离开了后台到了观众席，才发现橘真琴已经等候多时了，因为没看见前田翼，他语气有些焦急。
“翼呢？！”
“她在后台，比赛马上就要开始啦。”上白泽耸了耸肩，看到橘真琴放下心来，她也就找了一圈，于是问道，“咦，遥呢？”
“他和苍树在最后面呢……”
“……果然是二人世界啊。”
“……那我们算什么……”
“……亲属团？”上白泽翻了个白眼，此刻选手已经入场，她看了看和台上前田翼的距离，又转过头打量了一下橘真琴，“这距离稍微有点远，你这视力没问题？”
“我带了眼镜……”
“哦呀那就好，还怕你看不见你亲爱的翼呢。”然后她冲橘真琴勾了勾手，当他凑过来的时候她靠近他耳边说，“听说翼的胸部最近又大了一圈。”
前田翼坐在台上，做好准备工作后回过头看见上白泽兴奋地对橘真琴说些什么，而忠犬少年正痛心疾首地抱头不敢再看黑发少女一眼。
“到底在干什么啊……这两个家伙，不会又在拿我开涮吧=A=”
因为是现场命题，她周围的考生看起来都很紧张。银发少女虽然是和平常在学校里画画没什么区别的样子，依旧懒洋洋地调整画架的高度，清理着颜料等等。然而橘真琴再清楚不过，前田翼此时此刻的内心是多么的天翻地覆。
比赛开始，给出的题目是“回忆和时间”。前田翼坐在最前面的台子上，构思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苍树和七濑。明明两个人几乎都是没什么表情，可是给人的感觉落差还真大。前田翼想现在就算是吐槽这两个人估计也听不到，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被这样可望不可即的距离剥夺的感觉还真是糟糕。
能看见的时候或许并不在意，但真要见不到的话……一边习惯着新的视野，一边就蓦然会发现习惯中的印象是会上瘾的。
——是，会上瘾的。
再转过头的时候，猝不及防就看见橘真琴正专注地望着她，仿佛要把她捧到手心里一样的感觉。目光相随，视线相触时，橘真琴笑着对她伸出大拇指。
纯粹的力量把她包裹，那些所有的负面情绪被稀释，扩散。前田翼愣了一下，像是冬日的温泉？还是暖和的被窝？总之，让人很温暖。一瞬间脑海里涌出无数个和他共度的日日夜夜，比如他们第一次的相见，比如他们在国中一起度过的、亦或是更久远的那些时光。感觉像是被很多无序的色彩穿透，于是生长出了万物的花朵。她沉浸在和他的种种回忆里，等到再回过神来她才想起此时此刻自己在赛场上。
——卧槽啊啊啊怎么走神了！真琴这笨蛋又把我的思绪拖走了啊！
自己还停留在最初的阶段，前田翼一瞬间哭丧着脸有些手忙脚乱，慌张的时候一使劲把手中的铅笔折断，她又着急地回过头去拿备用铅笔。在她火急火燎的重新看向画板的时候，却不由得再次呆住了。
“……唔姆，真是没办法啊，画了那么多次，连潜意识里都成为一种习惯了吗……”前田翼笑得有些无奈又欣慰，心里有一种难以言状的感觉，正慢慢侵占她的四肢百骸。
画板上不知不觉又画出了他的身影。
#
结果到了最后前田翼还是觉得没有之前意料的好，到了比赛停止的最后一刻，她才匆匆忙忙涂完最后一笔。之后便等待现场出结果，工作人员临时布置场地忙来忙去，前田翼低着头站在等候区，不知不觉橘真琴走了过来站在她身边。
“咦？真琴。”
“嗯，”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到对方转了转头寻找着什么的时候，失声笑了出来，“上白泽去买水了，所以等一会才会过来。”
“哦，是吗。”平淡地回答了一句。才不信呢。碰巧赶着真琴过来她去买水？明摆着是故意创造机会让真琴和我独处吧。
——当然她不过来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啦！
“快看，那个男生个子好高呢。”
“不要乱看啦！不然超级尴尬的呀~”
“要是俊介也这么高就好了——”*
——咦？
一边路人女生们的低声谈论正好一字不落地传到前田翼耳朵里，她眨了眨眼睛，然后抬眼看了一眼橘真琴。
唔姆，好像还真的是……不知不觉一直比我矮的他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不知道十年、二十年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诶？俊介君没有这种身高吗？”
“当然啊……要不明美你去问问那个男生怎么样？把号码要过来呀？”
“怎么会啦你在说什么啊哈哈哈——”
前田翼挑了挑眉，橘真琴显然也是听得一清二楚，此时正抱歉却好像又有点小自豪地冲她笑。于是前田翼额角瞬间爆了几个十字路口——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