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缘见她都没进去回禀,皱了下眉,“姐姐不该去跟小姐说一声么?”
话音才落,福子从里头走出来,“让你去你就去,话这么多。”
福缘露出几分委屈,却还是去回了话。
一炷香后,花慕青带着春荷,动身前往花峰的书房。
大约一个时辰后。
她再次回到簇湘园,脸上的笑意惑人而让人心悸。
“福子,去把大长公主赏赐的那辆宝马香车备下,我要去会一会,那位大名鼎鼎的上都护大人。”
褚厚录。
那个直接将宋家推到深渊的男人。
恶鬼泣血归来,你便等着,那不甘而愤怒的冤灵,将你一点点地拖进地狱里去吧!
作者题外话:今天的三万爆更结束。另外,因为缓存问题,系统把一百二十四和一百二十五章的顺序弄反了,修改过来了,不过应该要到明天才能有编辑审核通过,大家今天可以先反着看一下。嗯,感谢捉虫的小仙女,么么哒。
第一百三十五章 绝色美人
金禧楼前,突然来了一辆香木宝帘,瞧着低调,却尽显奢华的车架。
一看便知这车架的主人,身份极其不低。
当然,能来这金禧楼的客人,也大多数都是非富即贵。
倒不至于有人现眼地眼巴巴看去,可却还是有不少人,不断地朝那停下的车架望去。
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能用得起这样的车架?
便见。
那赤色的宝帘一掀,先是跳下一个眉目清丽举止十分大方的丫鬟,然后,那丫鬟站在车边,恭敬地朝车里伸出手去。
只一个丫鬟,模样神态都已经比好些大家小姐都不差了,那这主子,该是何等气态颜色?
众人越发好奇。
便见那丫鬟往后,带出一只柔软雪白的小手。
那手真是白嫩啊,跟天上的雪一般,在初夏这微热的阳光下,白得都有些刺目了。
偏生那白中,又透着无限的娇软,像没骨头似的,软软地贴在那丫鬟的手心,就跟贴在人的心头上一样。
叫人都恨不能代替那丫鬟,好好地捏一捏那小手。
好些人的心神都被攫取地不自觉紧张起来。
随后,便见帘子一掀,一个身穿鹅蛋青的滚雪细纱长裙的少女,从车上走了下来。
“呵!”
有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这少女的裙上,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线绣成攒枝千叶海棠和栖枝飞莺,刺绣处缀上几粒并不繁复却又熠熠光彩的珍珠。
与那金银丝线相映生辉,衬得少女真是华贵难以复加!
而这少女更是容颜绝色,烟眉出尘,水眸涟涟,一张脸,简直用笔画都无法形容其一分之美!
且在那眉眼之中,有一股不经意,却如蛛,密布而诱惑的媚态。
叫人望去,便不由自主地被她那一颦一笑,勾去了神魂,不自觉沦陷。
有些人已经失态地僵滞住,盯着那少女绝妙的容颜,根本无法移开目光!
偏又发现,这少女的轻软媚骨香色之间,有多一股子让人无法侵犯的冷寒绝冽。
那种高高在上睥睨万生的高贵之气,仿佛是天生的主子,凡尘唯有仰望!
流转的目光,淡淡扫过来,让人又是迷乱又是钦慕。
忽而一把展开手里一直轻握着的青骨扇。
那通体青翠的颜色倏然张开,掩盖住那极致的容颜,却让这少女刹那间,通灵如神!
无端有股仙子展颜的幻视之感。
再配上那扇子底下的血色扇坠。
青红交相辉映,一时是极清极静的仙,一时是极魔极妖的鬼。
价值连城的宝物,就被她随意这么拿捏在手中,只让这少女在高冷浮华之中,又多了股子让人琢磨不透的神秘与瑰艳。
有人无端便想到,朝堂之上,那个诡谲如妖的九千岁。
“是花家二小姐!”
“啊?就是那个跟宫里的贵妃娘娘齐名天下绝美双伶的大理朝第二美人?”
“什么大理朝第二?根本就是天下第一好么!”
“这样的美人儿,当真如仙子落尘,不可言语亵玩也。你们不要亵渎了花二小姐。”
被这么议论打岔,被花慕青的美色惊到的众人倒是回神不少。
一时有些矜持的端着的,倒是收回不少的目光。
却有一个放肆的目光,毫无忌惮地上下打量花慕青。
正是那日开国侯府的春日宴里,对花慕青动了心思,却无意毁了褚思璇清白,却毫无反悔之意的王丞相小子,王枫。
花慕青收了折扇,抿唇低笑,扶着春荷的手,轻移莲步,走进大堂,递了贵宾帖给迎门的伙计。
在那伙计略显呆滞的目光中,款款走向二楼。
后头,王枫急不可耐地站起来,追了过去。
城门口。
守城护卫讨好地对鬼二笑道,“总管大人这是外出办公回来啦?千岁殿下这是”
说着,还瞧了瞧后头那辆华丽又妖娆,雕刻血莲妖异的马车。
赶紧又忌惮胆寒地收回目光。
鬼二面无表情,并没理睬那守卫。
守卫却热情不减地又道,“那后头这些车马,也都是殿下带回来的么?我们要查验一下”
话音未落,鬼二冷冷地扫了一眼过来。
守卫浑身一颤,忙赔笑,“不用不用,殿下只管放心进城,属下都已经查验过了。”
鬼二收回目光。
一行车马,缓缓驶进京城内。
那守卫嘀咕着看了看那些并不眨眼的灰盖马车,“这走的时候不过数人数马,怎么就带回这么多东西?难道又是司礼监圈罗的什么财物不成?啧啧。这些太监,油水还真是不错。”
他心里羡慕又鄙夷,很快看到进城的人,又吆五喝六过去了。
慕容尘斜靠在马车里。
眯着眼把玩着手里的一个小玩意儿,心情似乎颇好提前了近半月就将开国侯府的东西给拿下,还没让开国侯府察觉,算是异常顺利了。
这时,车窗从外敲了敲。
他撩开眼帘,却是没动。
鬼三从外头掀帘子,低声道,“回殿下,花二小姐今日去了金禧楼。”
慕容尘眉头一挑,“金禧楼今儿都有哪些人啊?”
鬼三说道,“王丞相三子王枫,开国侯小侯爷司空流,褚厚录,以及他的女儿,褚思璇。”
哦?这是准备动手了?
慕容尘愉悦地眯了眯眼这小花儿,这回动作倒是慢了。
也好,叫他能赶上看一出戏。
便淡淡地坐直,看了眼手里那小玩意儿,塞回旁边的金丝檀木盒子里,拿在手上,漫不经心地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鬼三放下帘子。
车架行至司礼监,直接全都进了紫薇初开的大院里。
鬼二回头一掀车帘,“殿下嗯?”
人哪儿去了?
金禧楼内。
花慕青在二楼的雅间里坐下,才点了茶与瓜果点心,伙计退下。
便听到外头的动静。
抿唇一笑,作势吩咐春荷去关门,却转眼一瞧,看到褚厚录与褚思璇一前一后,走了过去。
立刻娇声招呼,“可是表姐与舅舅?”
似是觉得失礼又有些害怕,语气有些低软。
第一百三十六章 留下
褚思璇愣了愣,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见到花慕青,十分惊讶。
登时蹙眉,“你怎么在这儿?”
自从出了王枫那档子事,她的名声在京城也算是净毁了,从前的装模作样褪去许多,颇露出那原本阴狠的性格来。
却到底因为在金禧楼这种抬头低头都是贵人的地方,多少还是压着些的。
褚厚录呵斥了一句,“怎么说话的!”
褚思璇吓了一跳,显然很是惧怕这个父亲,便缩了回去。
花慕青浑不在意地笑了笑,上前行礼,“当真是舅舅与表姐,慕青有礼,见过舅舅。”
褚厚录上下打量了一圈花慕青,目光在她的脸上停了停,略一皱眉,也不知道想起什么,便点头说道,“不必多礼,起来吧。”
然后又意有所指地问道,“倒是偶遇,你也在这里喝茶?”
花慕青垂眸低笑,点了点头,“因着之前帮了胡国公府里一点小忙,国公夫人便送了慕青一张贵宾贴。慕青这也是第二次来,说是这里的雾里青味道极好,想买一些,带回去给父亲祖母。”
理由足够充分,也能够解释。
褚厚录倒不再怀疑,只是听到花峰的名字,却还是忍不住沉了脸,“嗯,你祖母身体可还好么?”
那日花家老夫人被那些丑事气的几乎晕倒的事,可是众多夫人小姐都看到的呢。
也就必不可免地会传到褚厚录耳里。
他这么一问,倒是有些讥讽的意味了。
花慕青却只做听不出来,笑着垂眼,“不大好,父亲也是忧心。多谢舅舅关心。”
又听花慕青提起花峰,褚厚录终于脸色青了几分。
却依旧没有明显表露出来,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嗯,那你就在此吧,我还有事。”
“恭送舅舅。”花慕青盈盈笑着,弯下腰时,裙摆落地,如一汪春水荡开。
褚思璇在旁边瞧得眼睛都红了。
突然说道,“父亲,我想跟表妹说说话。”表妹两个字,几乎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褚厚录却是眼神一凶,瞪向褚思璇今日分明是她听说自己要跟司空流见面,才求着他一起过来的。
褚厚录本不想带这个丢人现眼的女儿来,可转念一想,说不定这两人还有情愫。
总归是要握住开国侯府的那支私军,司空流就必须把控在手里。
那就让这丫头试试看能不能勾住司空流了。
所以才带了褚思璇过来。
哪知她竟然中途变卦,当即不悦生恼。
褚思璇看着父亲的样子也是害怕,可到底心头不甘愤恨,依旧坚持,“只说两句话,女儿很快就过去。”
褚厚录在人前倒不至于不给自己孩子脸面。
便点了点头,“不要耽误了事情。”
说完,便转身走了。
花慕青低笑,抬头,便见褚思璇一副恨不能吃了自己的模样,死死地盯着自己。
她弯了弯眼角,朝旁边让开一步,“表小姐有什么话与我说,不如进来坐下再说?”
褚思璇一步走进,“怎么不叫表姐了?我就知道你是个心机恶毒的!”
花慕青也不否认,只是笑道,“表小姐怎么如此恼怒?慕青可是做错了什么?不如坐下说话吧。”
褚思璇却是阴狠地盯着她,怒问,“你说!花月芸那事,是不是你故意设计我的?”
花慕青略惊讶地睁了睁眼,看了眼褚思璇后头站着的丫鬟,随后低笑摇头,在桌边坐下,“表小姐这说的我可听不懂了。给四妹那种能让肌肤细腻却敏感异常的药膏的,不是我。划烂四妹脸的,也不是我。怎么就能说是我设计的呢?”
褚思璇眯眼,也走过去坐下,瞪着她,“果然瞒不过你。你既然知晓了,那肯定是你告诉四妹的!才让她那般嫉恨我,甚至还设计我!”
原来那天的事情,褚思璇已经得知是花月芸在背后安排的了。
也是,她只要问问司空岚,自然就知晓,是什么人把那些宾客引到了那边。
花月芸是故意的!
见她说得愤恨,花慕青只是微笑,并未言语。
而这时,伙计端了茶水糕点上来,春荷打赏了一块碎银子,伙计便连连道谢地退下了。
花月芸扫了眼那伙计带门前脸上的惊惶,微微一笑。
亲自动手给褚思璇倒了一杯茶。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似是无意地,摸了摸一直放在桌边的青骨扇。
便见自己沾水的手指落在那扇面上,青色的骨扇上,便出现了一抹蛛丝般青红的颜色。
青红为chun11药。
呵,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暗中下的手了。
果然,今天的一切,都在按照自己谋算的在进行呢。
提前透露风声给王枫,让她知晓今日自己要来金禧楼,这脏东西,上回没得手,这一次肯定想尽办法要追过来。
再把之前的事,隐约放给褚思璇,让她以为花月芸是受了自己挑拨,以她的性子,是绝对要找自己问个明白!
所以只要她一出现,就肯定能绊住褚思璇片刻。
而她,只要这片刻就好了。
低低一笑,执起青骨扇,似是一边在手里把玩着,一边端了茶盏,以青骨扇遮掩着,慢慢地喝下去一口。
从春荷的角度,能看到那茶水,在进入花慕青的口舌之前,都润过了青骨扇的一侧扇面。
垂眸,不动声色。
而褚思璇也是看到了花慕青手里那一看就知道是个宝贝的扇子。
眼里露出艳羡,随即又更加生恼,怒道,“花慕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玩的什么把戏!就算花月芸不是你挑拨的!可那王枫,分明就是对着你去的,却叫你逃了出去!反而害了我!这难道不怪你?!”
春荷愕然。
花慕青却是募地笑了,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大的笑话,那双美眸里,如花的妖娆,一层层绽开。
叫褚思璇看得一愣,明明被迷惑了,却又满心的恐惧。
她不自觉地后背就冒了一层冷汗。
还没反应过来。
花慕青却笑道,“表小姐,你说的这话,就是王枫算计我,我就该让他算计?可我逃过去了,反害了你,所以这错就该我承担着是么?”
褚思璇惊恐未消,下意识点头,“对对!就是你的错!”
花慕青却笑着摇摇头,说道,“既如此。那表小姐,若是今日一屠夫拿刀杀猪时,却不小心割了自己的手。他不怪自己割了自己的手,却反倒是去怪制刀的工匠,就是应该的了?”
褚思璇一愣,下意识觉得她这话里有话。
却见她微微一摇头,低笑道,“他如何能怪得了工匠?就算是闹到官府或者当今圣上跟前,恐怕落得,也就只有一句”
花慕青倏而抬眼,双眸清冽不带一丝情绪地看向褚思璇,“自作自受。”
褚思璇猛地一僵,心如擂鼓,差点失态地从凳子上掉下来!
当即脑子里只有一个反应原来花慕青早就知道那天是她暗中怂恿司空流利用王枫算计她!
她现在是在说她褚思璇,自作自受!
她惊惶地避开花慕青的视线,匆忙端了面前的茶盏,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