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换一家你中意的，要不吃川菜？”
“不用不用。”
公冶冶笑了笑：“这个地方你来过很多次吧！”
“你的直觉很厉害。”杨根硕挠挠头，“次数也不多，但是，这是我在西京进过的唯一一家西餐厅。”
“带着几个女孩子来过？”公冶冶眨了眨明亮美丽的眼睛。
“两三个吧！”
“你挺老实的。”
“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也对。”公冶冶十指交叉搁在桌面上，支着下巴，抿了抿樱唇，道：“继续刚才的话题。”
“什么？”杨根硕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女儿跟男友出门，母亲最重要的叮嘱是什么？”
“这个啊！”杨根硕摇头笑笑，“雨伞。”
公冶冶稍稍一愣，忍不住莞尔一笑。
杨根硕也笑了出来，说了第一次请萧米米父女过来，发生在他身上的糗事。
公冶冶目瞪口呆。
当着女孩子父亲的面，露出小雨伞，那个场面，真是够糗的。
想想都有些好笑。
马格西姆档次中上，装修同很多西餐厅一样，很有格调，灯光柔和明丽，打在盛装的公冶冶身上，她整个人仿佛发着光。
一时间，杨根硕也有些目眩神迷。
没过多久，侍应生过来上菜，不过，同时过来的，还有个外国人面孔戴着高帽的大胖子。
大胖子似乎在生气。
侍应生将小车上的其它东西上完，然后道：“女士，先生，这是我们从法国请回来的大厨，他有些意见想跟二位说。”
“什么意见？”杨根硕问道。
大厨开口了，说的当然是他们的语言，情绪很激动，说了一大通。
杨根硕是一句没能听懂。
但是，公冶冶却笑了。
杨根硕好奇地问道：“冶冶，你笑什么，难道你听得懂？”
“当然。”公冶冶傲然道，“他的意思是，你要全熟的牛排，他没法做，那是糟蹋牛肉，同时也是对他厨艺的一种亵渎。”
“哦？真是矫情，臭毛病还不少。”杨根硕摇了摇头。
公冶冶笑道：“他说了，他们店的牛排很正宗，而正宗的牛排用料很讲究，一头牛能够做正宗上好牛排的部分不过五公斤，要想品尝到牛肉的美味，最多只能选五成熟。”
“他说了这么多？”杨根硕问道。
公冶冶点点头。
“你还真能听懂？”杨根硕惊讶了，他几乎无所不能，可是对英语完全没辙，没想到公冶冶还精通法语。
“你什么意见？”公冶冶问他。
“你呢？”杨根硕回问一句。
“以你的意见为主，让他知道什么叫顾客就是上帝。”
公冶冶的话深得他心，杨根硕笑了笑，“好吧，你就跟他讲，老子掏钱，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他能干就干，不能干滚蛋。”
侍应生听了这话，一个劲儿咽着吐沫。
公冶冶笑着摇摇头，心说要是直译过去，这法国大厨还不直接暴走了，于是她开口飚了一段。
法国大厨都惊讶了。
杨根硕只剩下震撼，然后倾慕。
最终，法国大厨还是点点头，回到了后厨。
侍应生再次深深地看了公冶冶一眼，离开了。
“冶冶，你跟他说了什么，他好像妥协了？”
“按照你的意思啊！”公冶冶笑道，葱指拈起一颗圣女果，送到了杨根硕的唇边。
杨根硕不大适应，还是站住噙住，并且说了声“谢谢”。
接着，摇头道：“肯定不是，他似乎不大激动。”
“告诉你吧！我说的比较委婉，还说你的肠胃不大好，让他做熟点。”
“你真是太好说话了。”杨根硕摇了摇头，开了芝华士，给两人倒满。
“切尔斯。”公冶冶举杯邀饮，“这是你第一次约我，还是我争取的。”
“以后机会应该多一些。”杨根硕模棱两可道。
两人浅尝辄止，开始对付食物。
杨根硕风卷残云般，解决了空心粉和水果沙拉，牛排还没上来。
公冶冶基本没动，笑道：“看上去你不排斥呀！”
“也不喜欢，其实吃饭就这样吧，吃饱了就成。”
“你不应该停留在这样的层次。”
“嗯？”
“跟你的身份不匹配。”
杨根硕笑了：“我从来不觉得我有什么身份。那个，吃得下吗？”
“你愿意吃我剩下的？”
“这有什么？”杨根硕直接拉到面前，便开始扒拉。
公冶冶瞪圆了美眸，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
这时，那位法国大厨亲自送上两份牛排，一份放到了公冶冶面前，一份放在了杨根硕面前。
杨根硕敏锐的发现，两块牛排的颜色不一样。
大厨说了两个词组，就退下来了。
公冶冶不待杨根硕询问，便道：“他说，我的半熟，你的全熟。”
“哦。”杨根硕恍然地点点头，觉得对方这份细心和坚持还是值得褒奖的。
他开了红酒，给两人都倒了半杯。
“冶冶，我敬你。”
“为什么？”
“呃……”
“你紧张什么？”公冶冶摇摇头，“又不是让你表白。”
杨根硕深吸一口气，又很快呼出去，说道：“为了今晚，为了我们的约会，为了这一刻，先干为敬。”
杨根硕一口干了，入口就觉得酸。
公冶冶笑了笑，晃荡着高脚杯，不时品上一口。
杨根硕又有点入神，觉得她很有派头。
公冶冶摇摇头道：“喝红酒有很多讲究，牛饮显然是不对的。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喝红酒都选择透明的玻璃杯。轻轻晃动，那是为了醒酒，浅尝辄止，则是品酒，要让味蕾充分感受它的酸涩，之后便是甘甜和芬芳。”
杨根硕笑了笑：“哪有那么多讲究，我喝飞天茅台都没这么多事儿。”
“文化不同。”公冶冶淡笑道，“还有一个说法，红酒配红肉，所以，如果你吃着牛排喝着白酒，就不伦不类了。”
“有点费劲，要不是陪女孩子，免费我都不来。”
“呵呵……”公冶冶掩口浅笑，“大牛，你可真是实在，我吃好了，喝完酒，咱们就走吧。”
“好。”
终于吃完也喝完了。
原本公冶冶剩下不少，都被杨根硕解决了。
芝华士和红酒也是一滴不剩。
最后一结账，两千五。
杨根硕虽然不在乎，还是忍不住评价一句“真黑”。
公冶冶挽着他的胳膊，摇头笑笑，“差不多吧！两瓶酒都有一千多了呢！”
“随便说说，咱们还去百鸟园吗？”
“不然去哪儿？你觉得呢？”
“还是去吧，我想看看你的绝技。”
……
夜灯璀璨，杨根硕驱车直奔百鸟园，因为去过一次，印象较为深刻。
公园已经闭园，但公冶冶似乎有些特权，打了个招呼，车子就放行了。
两人走进百鸟园，打开灯的一刻，很多宿鸟都被惊动了，一时间发出各种各样的鸟鸣。
这些鸟训练有素，很懂规矩，决不再通道里拉屎撒尿。
其实，禽类有个特点——屎尿俱下。
这一次，公冶冶没有跟鸟儿对话，只是仰起头，嘴里发出一连串的鸟叫声，只是几个呼吸间，少说也有十几种。
杨根硕脸上写满了惊讶。
公冶冶站在他的面前，垂下螓首，轻抚着他的前襟，“大牛，你想看我的什么绝技？”
“所有。”杨根硕道。他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想歪。
下一刻，被公冶冶推着坐在一张椅子上，他目瞪口呆之际，公冶冶掀起红裙，跨坐上来。
杨根硕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穿裙子。
公冶冶咬着他的耳朵，带着哭腔颤声说道：“大牛，真该死，我已经爱上你了，那次在湖滨楼，你突然出现救了我，我就不能自拔地爱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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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二章 不知廉耻
太阳照常升起。
马上进入五月，已经有了几分夏天的感觉。
京都黎家。
早餐已经准备好。
黎鸿燊、黎泓俊、黎耀阳三代齐齐来到客房门外，恭候风轮大师的起床。
这份尊敬，那也是没谁了。
突然，啪的一声，两扇雕花门自行打开，一身牙白长袍的风轮飘然而出，须发皆白，红光满面，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袍，端的是道骨仙风飘逸出尘。
经过一天一夜的休养，风轮终于满血复活了。
“风轮大师。”黎鸿燊、黎泓俊齐齐拱手。最激动的莫过于他们。
“恩师。”黎耀阳也颇为激动。
“吃饭，然后开战！”风轮大手一挥。
“鸿燊已经准备好。请。”黎鸿燊微微躬身。
风轮昂首挺胸，大步而去。
黎泓俊微微摇头，不管对方实力如何，这份惺惺作态、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的模样，实在叫人不喜。
吃了一碗鱼翅，两个燕窝，三只九头鲍，外加两个馒头夹咸菜，风轮摸着肚皮，打了个饱嗝，对今天的早饭比较满意。
黎耀阳的看不见。
但是黎鸿燊和黎泓俊爷孙俩却是在心里不住摇头。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风轮刚刚建立起的形象彻底崩塌了。
“那个，我现在就要出发前往杨家，登门治罪，你们谁带路？”风轮大咧咧问道。
黎鸿燊爷孙俩还有黎耀阳，一共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黎耀阳虽然瞎了，作为一个曾经抵达过巅峰的武者，感知力是相当强的。
他不用看，也没法看，却是能够准确的知道哪边是黎鸿燊，哪边是黎泓俊。
即便目不能视物，但扭头这种习惯的动作一时半会儿还改不掉。
最后，还是黎耀阳毛遂自荐：“恩师，我领路。”
黎泓俊连忙说道：“这样好，算是师出有名，他们杨家无话可说。”
黎鸿燊也是微微点头。
杨家对黎耀阳造成的伤害自然是巨大的，而且是不可逆的。
先是废了他的眼睛，接着又废了他的功力。
此等仇恨，可谓不共戴天。
如今，黎耀阳有了报仇的可能，自然不会放过。
对于此，风轮自然是无可无不可，他还没将杨家放在眼里。
不是他托大，而是知己知彼。
听说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居然是杨家第一高手，而且还是通过吞噬掠夺别人的功力方才在短期内进阶的。
即便如此，依然没能达到地阶巅峰。
这样的人，简直不配做对手。
这样的家族，于他风轮大师，又能有什么威胁？
看到风轮如此自信，黎鸿燊爷孙俩还是蛮开心的。
他们有他们自己的想法。
风轮能够碾压杨家更好，如若不能，黎家也算是成功的祸水东引，让杨家同雁荡山结仇。
杨家能够扛住娼门，那完全是取了个巧，正儿八经正面对垒，鹿死谁手，为未可知。
雁荡山显然比杨家高一个档次。
黎鸿燊爷孙俩只要看到杨家不安生，他们就开心。
“风轮大师，小子有个请求。”黎泓俊拱手道。
“但说无妨。”见黎泓俊很客气，风轮就显得很大度。
“我想亲眼目睹您碾压杨家的雄风，但是，我们却又不方便出面，所以，能不能拍摄下来。”
“拍摄？”
“也就是留下视频证据。”
“视频？”
风轮依旧一脸懵逼。
黎泓俊这才反应过来，风轮的门派久居雁荡山深处，原始落后闭塞，只怕不了解这些科技产品。
“就像这样。”黎泓俊那手机，随便点开一段视频，“这就是有人拍摄录制下来，然后放到……”
感觉风轮目不转睛，且默不作声，黎泓俊马上就想明白了。
他好死不死的，播放了一段韩国女团的视频，满屏青春靓丽的大长腿，穿着小衣，搔首弄姿。
没见过世面的风轮哪里受得了这个。
“大师，大湿。”
“哦哦。”
“你明白了吗？”黎泓俊指着背面的镜头，然后给风轮拍了个短视频。
风轮一看，惊呼道：“我的灵魂！”
黎泓俊直接笑喷了：“大师，来，你给我拍一段。”
黎泓俊给他教了一遍，然后简单打了几个拳脚。
“咦，摄过来了！”风轮兴奋地大叫，仿佛发现了一个新玩具。
然后就是给黎鸿燊摄，给黎耀阳摄，给婢女小翠摄……
摄完了人还不够，又去摄阿猫阿狗，还有风景。
黎鸿燊气得直瞪孙子。
黎泓俊也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想了想，来到乐此不疲的风轮身后，“大师，这个东西很简单，没什么意思。”
“哪里哪里，我觉得挺有意思。”
“但是，玩物丧志，我觉得还是正事要紧。”
“屁话，谁说我在玩，这是入世，这也是一种修行，难道你没听过世事洞明皆学问？”
风轮怪眼一翻，说罢，继续对着油菜花、石榴花拍摄。
黎泓俊差点无言以对，眉头一皱，眼睛亮了。
“大师，刚才那个好看吗？”
“你说一帮女孩子不顾廉耻搔首弄姿？”
黎泓俊差点吐血，什么叫道貌岸然，风轮才是个中大师好吧，不顾廉耻，他在天涯海阁独战十二金钗，搞的一天一夜下不来床，他的廉耻又在何处？
“就是她们。”黎泓俊点点头。
“不过，她们舞跳得不错，很有活力，我看看，都觉得自己年轻了——咦，年轻人，你是不是有病，身体怎么还发抖上了？”
“我……没事！”你才有病！黎泓俊心中骂娘了，这个不要脸的老匹夫，还不是被你这个不知廉耻毫无节操的老东西气得，哦，什么话都被你说了，黎泓俊喘了几口粗气，“大师，等你将那杨家料理了，我陪您去现场看她们跳舞，说不定还能一亲芳泽。”
“当真？”风轮眼睛滚圆，呼吸急促。
“当然。”黎泓俊忍着膈应，笑着伸出手：“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啪！
二人击了一掌。
掌声还在，风轮和黎耀阳已经不见了。
“鸿俊，你怎么哭了？”黎鸿燊一脸诧异。
“爷爷，你看……”黎泓俊抬起又红又肿的馒头手，“这个老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