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和皇姐有几分相似。以二公主那骄横惯了的性格,自然为此常常和圣上有了口舌之争。
陛下的年纪足足比她大了一轮,自然不会和她计较太多。心情好时,也时常哄着。然则,方氏也成了二公主的好参谋,煽风点火,不漏声色的藏刀是少不了的。直到二公主怀孕,陛下许诺诞下皇子,便立为太子,方才平顺了些。
怀胎八月,陛下御驾西征。那时三年未孕的方氏竟然发现自己有了一余月的身孕。于是,一场有预谋的谋害终于要收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如日事长
残雪冷月夜无声,已经是人定。往常这个时候,陈瑛早该熟睡在梦溪。可此时,陈瑛却睡意全无。坐在摆放着火红炭炉的大厅,正对着敞开的大门,陈瑛的手依旧冻得通红。
这是大秦帝都最为惨淡的除夕,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天空之中原本应该层出不穷的烟火却渺无踪迹。有的只是那一弯残月高悬。
旧岁迎新之际,却半点没有帝都该有的繁华与热闹。连着偶然入耳的犬吠声,都显得那么凄凉委婉。
“姑娘,你还是先回房休息吧”老管家带来新碳填在炉火里,却不忘劝说着,“这宫里的事多着呢,不知几时才能消停”
“没事,您还是先歇息吧。您老都忙了一整天了,可别再累出个好歹来”陈瑛勉强往脸上挤出丝笑意来,“想着等李大哥回来破了这个旧,来年定然是安安稳稳的,博个好彩”
管家也没在多说些什么,摇了摇头便拿着茶壶想是要去添些热水来。
“不要麻烦了”陈瑛赶忙阻止。
陈瑛在内院已经预备了些生饺子和暖胃的清酒,只等李大哥来,滚水一抄便是简易的年夜饭了。按理说着皇宫里什么山珍海味没有,陈瑛却不信会有吃饱的时候。计较这心机都来不及,再好的美味都是残羹冷炙下不得口。
陈瑛拿着火钳拨弄着覆盖上一层灰的炭火,却听到大门口传来好不慌乱的开门捣鼓声。
“李大哥,你怎么了?”原本跟在李凤清身边的侍卫一个没见到,唯有满身是伤痕血色的李凤清。青紫色的官服,此时显得尤为狰狞可怖,像是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带走……
“大夫,快找大夫来!”陈瑛不敢触碰到李凤清,害怕一不小心加深了李凤清的痛楚。
“莫慌”李凤清略显吃力地在苍白的脸上挤出个宽慰的笑来,“阿瑛不是向来胆子大么?战场上那百万浮尸都不畏怯,我这一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
“李大哥你别说了”陈瑛的眼眶发红,先去床上躺着,大夫马上就来了。没事的,没事。”
入了春,阳光也不常现。阴了大半个月的天,终于出了一线太阳来。
“李大哥,这一战你真非得去不成?”陈瑛扶着书案边缘,一脸严阵以待。
“阿瑛我不得不去”李凤清放下手中的书卷,神情安然。
“可你的伤并不……”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不过是些小贼。与殊死相争的时刻,倒是缓和些”李凤清直起身子来,伸手将陈瑛散落额前的发丝抚弄到耳际,“瞧把你慌得,你李大哥却不是那么容易被阎王爷收走的。”
看着对方还有闲情玩笑,陈瑛不知该发笑还是生气。
“我这一去,怕是连府里也算不得安全了。明日你便去慕容那,更安全些”
陈瑛嘴唇微动,想要反驳,却瞧见李凤清担忧的神色。话道嘴边却又吞了回去,却莫要在涂添麻烦了。
天色稍霁,陈瑛便收拾好了行李,坐在了马车上。行李?自己又会有多少东西。身不由己的,又哪仅仅是自己。自己不过是处在边缘而已,却不得不为那些麻烦事平添烦恼。愿大家都安好,这样算是该死老天的厚待了。
马车止驻,曳帘款步。看着高阔却不过分奢华的府邸,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惴惴,又开始活跃起来。自己又算什么,从一个地方流转到另一个。
“陈姑娘你的厢房已然安排妥当,这便领你过去”一管事的过来,带着个下人接过行李。
“嗯,谢谢”陈瑛点头,跟着穿过回廊院落。
“你家王爷在哪?客居于此,理应先道个谢”
“我家主子有事外出”管事面色如常,平铺直叙,“姑娘有什么需要,吩咐在下即可”
“既然如此,便麻烦了”陈瑛打量着并不算有特色的房间,表示没有多余事宜了。
管事的走后,陈瑛看着松竹的盆栽发呆,越发觉着困倦,毫无陌生感地倒床便睡下。
“姑娘,姑娘?”清脆的声音,带着些胆怯叫着床上睡熟的人。
“什么事?”陈瑛不算太情愿地睁开眼,大大咧咧地打了个哈欠。
“王爷叫人送来晚餐,姑娘要不要用些”
“不用”陈瑛不禁蹙眉,一点胃口都没。
“可是姑娘脸午膳也没得服食啊”丫鬟口语里有些忧心。
“你们不都是一日二食的”陈瑛觉得有些好笑,便勾起嘴角玩笑起来。
“可是姑娘不是习惯一日三餐?”丫鬟依旧毫不情趣。
“你又如何得知!”陈瑛难免严肃起来,没办法不能愉快一起。
“王爷交代的”丫鬟被陈瑛陡然变严厉的语气吓着了,连忙搬出自家王爷来。这姑娘应该会高兴吧,毕竟自己王爷是那么好看、宽厚的人……
“哦。”陈瑛兴趣缺缺,看出来了这房间的装饰不就和第一楼里自己住的,差不多嘛,果然都是一个主子来的。
陈瑛接过帕子擦了脸,没有移地方地就着卧室用起晚膳来。这个菜不错,呀,这是自己最来的香菇鸡丝汤,这个味道不要太赞……
原本没多想要的晚餐,倒把李森吃撑了。
接下来,连个十来天,也瞧不见慕容的影子。早出晚归,一如一个月前地李凤清。谁又能好到哪去了,怕是就连刘青云也不得闲。
作者有话要说:
☆、军旅寂寥
笔落游龙,白纸黑墨成就一个硕大的“诛”字。
“一个君主的职责不仅仅是成全自己美好的愿望以及追求个人心境的胜利。他存在的目的是为天下人得到幸福,让黎明得以安然”刘青云停下笔,才抬眼看着沉住气等候自己多时的苏大人,“苏大人,安南王的虎狼之心,却不必方太后小。结盟之事,必先放下。为今之计,只须静观其变化”
京郊的杨树抽枝发芽,嫩绿的色彩为荒野的冷寂添上几许活意。
自打上次安南王府进了刺客,陈瑛便被慕容席雲安置入了军营。不知木兰是女郎?陈瑛倒不觉得自己能和花木兰一样立下汗马功劳,巾帼不然须眉地一跃成名为女将军。自己也就是为慕容席雲端端茶倒倒水,洗洗衣服送送饭。
军营阵地的防卫自然严密,主帅之居尤为注重。不过作为安南王地贴身勤务小兵,出入军帷内帐却不被过分束缚。端着厨房方做好的膳食,陈瑛前往慕容席雲所在的军帐。按陈瑛约莫出的慕容席雲的时间表,这个时候慕容席雲应当和手下们聊完军政大事了,顶天了也就在看密函要件。现在给他送饭,刚刚好。
“我不能同意!”帷幕声音不轻不重地刚好传到手刚触碰到帷帐的陈瑛耳朵里。声音很熟悉,原本想赶快离开的陈瑛,不禁被那清雨玉落般好听的声音吸引而停住——颜紫苑。
“畏手畏脚,难成大事”慕容声音很轻,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是坚定而不能转移的。
“可那是你的亲骨肉啊!”颜紫苑声音略显颤抖,是个男人听了这般美人惊慌的轻呼,都会忍不住安慰吧。
“他来得恰到好处,而离开也是夙命”像是叹息,慕容席雲停顿须臾,“你先离开吧”
颜紫苑没在说话,有些不忍地看了慕容一眼,走到帷帐前准备揭开离去。
陈瑛此时尤为愤慨,慕容席雲真够狠心的。那个怀了他孩子的女人,怀子时被利用,生子后还不得不放弃亲子!到底是谁呢?沉寂在自己的猜测中的陈瑛,没注意却与颜紫苑撞了个正着。
“你在这做什么!”颜紫苑认出了她,没了往常那般美妙音质。
“紫苑你先行离去”慕容抬起头,看向陈瑛道,“你进来”
颜紫苑不愿再多呆,有也不会地离开。
“你确实为达目的不折手段”音线平静,没有半分的嘲讽之意。陈瑛放下食盒,与慕容席雲鬼使神差地眼神对峙许久,便没脑子地将莫名的话脱口而出。就像是拉扯着家常般的平静,话落下后却在心里惊奇千层浪来。
“是又如何?”慕容沉默着看不清怒意。不做任何辩解与反驳,权当承认般反问。很多时候,解释都会成为空话。没有责备,怒斥,仿佛默认一般。
其实,是忘不了的吧。他们,对自己是真的好。即使在如何貌似,却是骨肉连心。早就辨认出自己并非是那个孩子,却依旧倾尽所有地付出着疼爱。可是,自己呢?
“云儿,以后当平复四方,定叫黎民安康”,这是他对自己说的话吧。父亲,那个第一次让自己感受到父爱的陌生男子。那时,自己便是有所触动了吧。
龙争虎斗,他人得利?不一定。那女人不是也讨来宋国的兵力吗?那么,以宋国之兵力斗齐国——是相伤。
“你不怕有日会悔?”看着慕容眼底闪现的莫名光彩,陈瑛也不知这种不经过大脑的话,怎就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
慕容席云声音冷漠而疏离:“不会”
为何会这般?是因为探子送来的消息说她和刘青云奇异地走得近吗?所以,才会对她冷了下来?慕容席云摇着头,先把这荒诞的想法甩出脑海。此刻,不是过多计较这些的时候。
“哦”陈瑛也只是撇了撇嘴,对于他的冷言冷语,却好似没有以前那般在意。
“你既然不得不留在后帐”慕容在瞧了陈瑛一眼,“便切莫乱跑”
“我会安于本分的”陈瑛揪着穿上的士兵灰蓝色束袖服腰摆。此时的她看着样子,就都像个半大不小的小子,被迫征兵给征来的。
离开慕容强大气压之下的陈瑛,一时间不知该干什么呢。往常都是呆在慕容的军帐内看书的,可此时实在不宜两人独处。陈瑛光想想就觉得后怕。如果慕容被自己激怒,一声令下,自己不是要人头落地?!
还是出来吧,也不会又什么大碍的。
此时还是大白天,陈瑛自然是无聊得很的。为什么要这么早就布置着阵势呢?好像未雨绸缪,紧张得很。难道,战争只会是必然?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吗?
陈瑛甩了甩头,让自己不要去过多地想着这么多。自己只是个打酱油的,其实没有必要将自己送到这里来的吧。
自己怕是最最失败的穿越者了,明明是丞相千金,到不禁连平常女子也抵比不上。遇到这些事情,除了滞留在一边旁观,还真是半点忙也帮不上。
正午时分,慕容席云也不曾回帐。陈瑛草草地吃了些粗糙的食物,便和营帐外的士兵闲聊。其实慕容席云并不常留在帐帷睡,毕竟久久不回府邸,是会徒遭他人的怀疑。
入夜,陈瑛深以为跟这些随性的大老粗——兵卫聊天也是件很愉快的事情。可以胡说八道,可以讲些粗话。最最重要的是,想笑就笑,想闹就闹。根本不用小心翼翼。当然,也不是可以一直的,该严肃就得严肃。毕竟,慕容席云管理军队,还是很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凶吉难料
命运真是成熟而又匠心的游戏纵横师。生命犹如蝼蚁;匍匐向前。
有生的想念不假,谁也阻挡不了。
所谓趋吉避凶生老病死,都是无人可以逃避与弃权的事。于是变得刻薄,继而善变不常。
诛杀?原以那些杀伐全是自己为了巩固皇儿的地位所作的,岂能料想得到,竟是她所。。。。。。
报复吗?这些有怎么理得清楚?
方朱颜美目轻阖上,心绪却久久不能平静:自己怕是全天下最自私的母亲了。家族啊!就算舍弃了亲子也在所不惜,
原本以为做着一切,只是为了自己的皇儿能稳坐这方江山。却不曾料想,到头来却只是害了他。安静的时候,整个人显得格外虚弱。从来都只有自己吧,身边没有人真的愿意付出过。
“太后娘娘,九王爷近来和除了和齐国有着不同寻常的来往之外,还和梁国一名妓子来往密切”暗探恭敬地垂首单膝跪在一旁,把探到的消息禀呈。
“哦,那妓子是何来历?”听到消息的方朱颜纹丝不动,连眼也不曾抬起。从知道她还活着,便对齐国将会参与一事,早就料到。
“来自锦梧居,便是那里的老板娘。历年,安南王都会前往梁国。借故为,替第一楼物色佳人”探子虽然以后为何娘娘不先过问齐国兵马一事,而对以妓子有兴趣。却也只安守本分,将自己知晓一干道来:“锦梧居二十年前便开始风生水起,是个极好的声色场所。怕也为安南王,积累了不少人物脉络和阴私秘闻”
方朱颜:“那么当年,慕容席云被绑架一案,可曾再探查到什么?”
探子:“恕属下无能。当年,年仅九岁的九王爷被谁所绑,为何失踪三个月又自个儿归来。都成了个谜,无从查起”
迷?当然会如此,她也是的仔细的女人。把真正的慕容席云绑去,为了齐国皇家独有的忘情散。化名延,认为自己的儿子。而把亲子生生饥一餐饱一顿地饿了三个月。难怪当初那小子一上褛烂,瘦骨嶙峋地回来,谁也没有怀疑为何一个幼童能从那拐卖孩儿的人手中,成功逃出。原本就和原主有七分相似,又饿瘦。可怜模样,怕是亲身父母,一时间怀疑不起来。
而且,那孩子的应对,像极了个受了惊吓的。当时,谁还会逼问些什么?
果然,二十年前,便一步步安排的。叫自己又怎么能防?!
十年前,那场大火,怕也是和她有关的。其中,过多的缘由方朱颜猜不透。但,无非只是爱恨的一些纠缠吧了。
突然,她觉得自己累了,想要放下。可是,似乎不可能了。其实,一直也不是为了自己才去争、去夺的吧。她的身后还有的,是一个家族。到了这地步,谁也别想全身而退。后一步,便是尸骨无存。
“退下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