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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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寂寞-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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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韩国棋手在布局理论上的修养真的比不上中国人和日本人?韩国棋手在做研究时住往过于重视怎样在局部走出最强手,因此在对局时经常是局部大得便宜全局却是最后,这是世界棋坛公认的事实,虽然这么些年经过韩棋国棋手努力研究有了很大进步,但几百年的旧有风格岂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看来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白棋果然立刻在三三断了上去,黑棋打吃,白棋立下,黑棋虎在二路,这几招法是命令式的,双方都没有变化的余地。
  “下一步怎么办?是不是挡在上边?和黑棋角上补棋交换过之后转而攻击上边黑子,白棋不错吧?”棋盘上多了几颗棋子之后视线一下子变得清晰了很多,孙敏也者出了白棋占据了棋局的主导权。
  “这也是一种选择,照这样走白棋的确不错,不过黑棋角上的实地不少,大体还是相当。我想王子明既然已经抓到了机会,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地放过去的。”田永仁说道,这里边一定会有棋,职业棋手的直觉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对的。
  不出田永仁的意感之外,王子明的白棋拐在了二二。
  “咦?角上不是已经被吃住了吗?黑棋在二路先爬几手然后在下边飞起,白棋这手棋不是白白损进去了吗?”这么明显地变化连段强都看出来了。
  “呵呵。段老,清代棋圣施定庵在他的名著《凡遇要处总诀》中写到‘两番收腹成犹小,七子沿边活也输’,白棋角上一子是损进去了,可是你数数,黑棋在二路的棋子有几颗?六颗!仅凭这个白棋已经不亏了,更何况刚才高夹的那颗子被白棋顺势分开。完个失去了作用,同样也等于亏了一手棋,所以说这个交换白棋占了些便宜。当然,棋局还很漫长。这么走也不是说黑棋就不行了,那只是心情上的问题。双方形势其实还是很接近的。”陈院长说道。
  “不过到了现在除了爬黑棋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如果直接紧气扳角,白棋就有了扑在一一打劫的手段。初棋无劫,这颗定时炸弹一旦引爆白棋可是受不了的。”田永仁补充道。
  的确,黑棋此时也只能如此,尽管心有不甘。李宽莲也只有先在二路爬,他的想法就如陈院长所分析的那样,黑棋是吃了点亏,但程度上并不大,白棋还远远谈不上占优。为今之计就是紧紧咬住,等待对手松懈的一刻。
  只是他的想法虽好,王子明却并不像他想的那么听话:本来李宽莲以为黑棋的二路爬是绝对先手,如果白棋不退地就让自己在三路扳起。实地和厚薄上的差别是对方无法接受的,但王子明在围棋还未扳起的一瞬间转身在下边黑棋二子罩下,定睛一看,因为角上白棋地拐已经长了一气,这里一旦让白棋挡下和角上形成对杀,结果不可想象。
  无奈之下黑棋只有爬后在二路飞和左边黑子联络,白棋得到先手之后再从容地在右边退出,一路走来让李宽莲欲哭无泪。
  “好次序!太精妙了!黑杜中间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田永仁击掌叫好,王子明这连贯的几手棋让他这位职业棋手也是大长见识。
  “是呀,构思连贯,一气呵成,恐怕在靠角的时候就已轻算到这个变化了吧。”陈永仁也赞道。
  “应该是的,否则前边就不会在角上拐了。现在下边黑棋又被压扁,恐怕更没有在右边二路爬地心情了。”华子良也说道。
  的确,如果说刚才陈院长所描述的画面黑棋还是可以勉强接受的,终究黑棋能够飞起实地还是根大的,但现在下边被白棋先手压扁,中腹白棋还隐隐形成了势力,假如黑棋还是从二路爬,白棋顺势穿出后只是中间的实空就已轻不比黑棋吃角的小多少了,更何况现在布局伊始.外势作用正是最容易发挥威力的时候,无论谁大概也不敢选择这么样的下法吧?
  “新手完全失败了。”韩国研究室里的气氛已轻降到了冰点,刚才还热血沸腾的众多韩国棋手现在则是一个个垂头丧气,虽然只是研究过王子明的两盘棋,其中一盘还只能算是刚开了个头,但他们对这位个子不高,相貌普通的男人已经有了很深的印象,他们很清楚,如界不能在序盘阶段取得均势,那么在中后盘就要面对对方抽丝剥茧般的盘剥,想要翻身,势比登天。
  “唉!这盘棋怕是不行了。”语气低沉地说道,事实摆在眼前,就算合团长再怎么的不愿意也不能不承认。
  “团长,请振做起来。您是我们的主心骨,要是您都失去了信心,那我们该怎么办?!”朴万树大声叫道,作为韩国代表团里年纪仅次于金团长的棋手,他在团里的位置几乎就是个不挂职的副团长,看到一向自信满满的团长现在一反常态地露出疲态立刻出言提醒。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抬起失神的双明看了看正在紧盯着自己的众多年青棋手,金团长想起了自己的责任。
  “团长,要不您先到外边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换换心情?”朴万树见金团长精神还是很差便低声关心地说道。
  “不了,谢谢。宽莲君正在前边为了韩国国棋的荣誉拼命苦战,我虽然不能站在旁边为他出策献计,但要是连摇旗呐喊也做不到的说话那就连个韩国人也算不上了。”缓慢但坚定地摇了摇头,责任感让金团长重新振作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痛苦
  思考半晌之后,李宽莲还是在角上补了一手,虽然这未必是最好的选择,但从实战心理上来说他实在是不愿意让对手处处顺心。
  围棋就是这样,有一利必有一弊,少爬了这几步中腹白棋厚实程度的确要差了很多,但二路的拐下却变得有了强烈的先手意味,如果黑棋胆敢不应,则白棋在角上两扑之后就成了一个劫,虽然只是个缓气劫,但于白却是完全无忧,一点成本都没有,黑棋根本打不起。
  利用这个先手,王子明在右边大幅开拆。这是尺寸适中的好手,远一路,间距显得有些太大,黑棋打入后不空易攻击;近一路,则对方很可能从角上逼过来,白子效率不高。现在这个点是不远不近,假如黑棋从角上大飞逼过来,白棋只要先手挡角之后再单关跳起,则这块棋棋形饱满,被隔断的那颗黑子近乎无疾而终,白棋的棋子效率太高,对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按受的。
  当然,黑棋先二路爬之后再飞角也是一法,但一来角上多补了一手,明摆着又亏了一点,二来对方拆边之子和大本营已经联络完整,黑棋飞角之招对白棋几无影响,白棋完全可以脱先另抢大场,如此黑棋的布局速度太慢,全盘没有成大空的地方,以后想要找到桃起纠纷就难了。
  鸡肋鸡肋,食之无肉,弃之有味,所以,尽管明知有些勉强,但李宽莲也不得不强行出动中间黑子,如果不能在这里走出来些东西,那么以后就只能任对方欺凌了。
  “黑棋出动这个子好吗?”段强开口问道。
  “当然是不好,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李宽莲现在一定很痛苦。他现在应该非常后悔用这个陷阱来对付王大哥了。大概偷鸡不成反失把米说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吧。”李紫芸说道,在座的都是有相当水平的高手,就连段强的实力也在业余三段以上,现在就连他都看出来黑棋的动作有疑问,由此可见黑棋现在的处境有多艰难。
  “没错,白棋二路拐下之后的一路扳接是先手,黑棋角上必须收气吃,实空自损四目以上。如此巨大的损失没有哪位高手会不感到心疼的。只是如果现在不能把右上白子分断加以攻击,一旦让白棋得到机会加强此子,以王子明对棋局的控制能力,黑棋怕是想找投子认输的场合都不容易了。”陈院长说道。
  “不过韩国棋手在贴身战时的战斗力还是不容小觑的。他们轻常能在看似被动的情况下杀出一条血路,现在的情况也是这样,一旦这里让黑棋顺利逃脱那么白棋也将陷入两线做战的境地,棋势就不容易控制了。”田永仁冷静地提醒道。
  “放心吧田老师,王大哥在棋局占优时的行棋会让人想哭都没地方。”李紫芸信心十足地说道。
  李紫芸的自信并不是没有原因的,王子明先手在二路拐下断去了黑棋下边的后路,之后高高地在中腹镇头。棋谚有云:镇,头大。而合笼制虚,空攻为妙;尖,路小,以阻渡避坚,紧处方宜,白棋这一手一方面封住对方出头之路,另一方面加强了右下角的白棋,使得这块棋稳如泰山,月时照应着左方的白阵,中腹已经隐隐然有了大模样的意思。一石三鸟,果然是绝好的一点,白棋牢牢地把握住了作战的主动权。
  下边归路已断,中腹出头受阻,就地做活空间太小,为今之计只有在右上白棋孤子上做文章。
  尖冲。李宽莲打算借攻击这一子寻求步调,照常型白棋会四路挺头,如此黑棋也向中腹挺头,这样纠缠下去右下白棋厚势的作用将大大降低,至于上边,因白子已经走重,攻占虽然不易但自己受到强攻的可能性也不大。
  然而王子明的棋岂是常人所能预料,白棋抢光拆二挂角,这招棋再一次打破了李宽莲的如意算盘。
  “天才的想法,真是出人意料的好招!”田永仁赞道。
  “怎么个好法?让对方先手一压,这块黑棋不就没法攻了吗?”孙敏问道:虽然知道以自己的境界是看不懂王子明的下法道理,但她并不是一个喜欢把疑问藏在心里的人。
  “这里的确是很难走,我刚才的思路也一直是围绕着怎么攻击中间的黑棋上面,如果照常型,白棋挺头,黑棋也顺势出头,因棋型已重,最后还是要落后手在这里补棋,否则再被对方小飞攻击白棋是受不了的。但中间黑棋出头以后下边原先很厚的白棋就显得有些薄弱了,很可能会被对方冲击,虽说白棋未必就怕,不过棋就复杂了。我刚才就是因为计算不清这外黑棋的手段才觉得难办的。现在白棋直挂挂角,轻松地将烦恼丢给了对方,看似被黑棋一压很不舒服,但扳退之后这里地白棋便完全安定,而黑棋因外围还存在断点,自顾倘且不暇,哪来功夫冲击对方?白棋也就没必要在下边的厚薄上花心思了。所以说这一招是攻彼顾我的好手,白棋不去紧逼,黑棋也就找不到反击的机会,正所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怪不得小紫芸说让王子明占了优势,对手连哭都找不到地方呢。不要说李宽莲,就是职业高段棋手碰到这种绵里藏针的攻击方法一样也是头痛。”田永仁说到最后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
  “嘻嘻,那是当然,我说的还能有错!?”李紫芸听到田永仁的话心情更加好了。
  下边的的几步棋就简单多了,李宽莲没有选择的余地,在把对方压实之后不得不又加补一手:这里不把棋形下厚一旦让白棋得空断上去,这一块棋马上就要面临崩溃危险。
  而白棋得到先手之后不急于补强下边,而是光从四路高夹右上星位,待对方尖出头之时于下边拐头分开黑棋边角联络,最后再从右边二路潜入黑角,棋局至此,黑棋右边一块孤棋,上边的角地被白棋钻了进去,下边的黑棋也就二十目左右,而白棋已经接近二十目,并且由于黑棋的孤棋存在,无力强攻下方白棋,所以通盘厚实,并有极大的发展潜力。毫无疑问,王子明的白棋已经大大领先。


第一百四十三章 解释
  棋局至此,李宽莲已经没有了翻盘机会,遥遥领先的王子明把控制棋局的能力体现得淋漓尽致。
  小林光一全盛时期最让人称道的就是他将优势转换为胜势的能力,其基本思想是重视大场,走了一个大场子,接着瞄准下一个大场,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地占领盘面上的好地方、大地方,这就是小林的棋风。就像将棋盘进行分区整理似的,十分精确。这是一种“只重视应该重视的东西”的感觉,重视应该重视的东西,所以,其他的一概不考虑,只要认为是没有什么意思的东西,都毫不顾忌地扔掉。许多人评论说,小林把没意思的都扔了,所以他的棋也没意思,确实,小林在某种意义上把他的围棋弄得没意思了,但是这正是小林棋力高超的证明。
  一步一步整顿棋形,即所谓小林流的“定形下法”,也是以正确的分寸感为基础的。这是一种能够判断“这样走不坏,这样走稍好”的感觉。或许这种下法是以牺牲自己可能存在的各种手段为代价,但同时也消灭了对方的反抗机会。
  王子明保持优势的手法和小林光一如出一辙,那就是迅速的定型。
  定型,也就是将变化走净。
  变化一旦走净,那么棋盘上需要考虑的地方也就变少,需要考虑的地方少了,出错的可能性也就小了,这就是所谓的棋盘变小。事实上自始至终,棋盘棋盘一直是十九乘十九的规格,既不会增加一路也不会减少一路。
  短短二十余手,王子明已经把该活的地儿活了,该围的地儿围了,黑棋想要兴风作浪却是无处发力。
  不甘于束手就缚的李宽莲不顾对方森严的阵势强行撞入,想要做困兽之斗。但无理手就是无理手,虽然偶尔也能产生奇迹,但更多的时候还是只能落个杀身成仁的后果。
  现在的情形就是如此,面对李宽莲最后的搏命,王子明毫不慌张,先是在下边先手压缩黑空,然后从左上宽宽逼住,对打入之子是不攻。不守,不既,不离,完全采用的是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态度。
  这颗黑子的处境尴尬,跑?会象第一盘棋那样让白棋借着攻击将所有的隐患杜绝。不跑?就地作活,会让对方中腹自动连成一块,堤内损失堤外补。白棋丢去的实地在中腹又给补回去了。
  为争胜负,李宽莲只有把这颗子扔在这里暂时不管,闭起眼睛当成活棋来下,硬着头皮转而收起了大官子。
  见此情景王子明当然也就不再客气。再一次的当头镇住。
  同样是镇头,但内涵已大不相同,刚才的镇只不过是佯攻,目的是为了控制局势,现在的镇则是赤裸裸吃棋。
  本来想做活都未必搞得出两只眼的黑棋现在又让对方先动手。其结果可想而知,李宽莲虽然东窜西撞竭尽腾挪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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