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作为一个弱女子的话,会不会感到害怕?
李兔儿确实是想叫,可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心都已经跳到喉咙口了,自己却还是没有叫出声来。
而且此时,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害怕得把油灯和草药全部往那两个男人站的方向一扔,然后赶紧回屋栓上门栓;可是,很诡异的,她的两只手还是稳稳地拿住了油灯和草药。
“你好!”刘丹先开了口。
声音很低沉,又带着些醇厚,在这夜色中显得别样的诱人。
“好。”
李兔儿机械地点点头,隔了好久才迸出一个字音。 '800'
“我们是来偷东西的。”
刘丹暗中点点头,这小丫头还知道答话,看来还没有完全被吓傻;和那些高门贵女倒确实不太一样,看来还真是一个有趣的小丫头。
这都什么话啊?阿彪脚下一个趔趄,赶紧稳了稳心神,还是保持了刚才的站姿。
太子这是要告诉野丫头,自己只是一个小贼,让那个丫头不要感到害怕么?
可是,您是当朝堂堂的太子啊,这为了让一个小姑娘不害怕,竟然就可以给自己抹黑,说自己是“贼”?
而且,您怎么知道,这做贼的身份,就一定不会让小姑娘害怕呢?
阿彪的一个趔趄,提醒了刘丹;此时自己还在旁人的背上,这样的形象看着实在是很不雅观。
他轻轻咳了一下,示意阿彪把自己放下;等太子刚刚站稳,阿彪便赶紧躲到了阴影里,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李兔儿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虽说是晚上看不大真切,可是她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个男子似乎对她没有恶意。
对的,应该是没有什么恶意。
如果要对自己不善的话,那刚才这点功夫,他完全就可以把自己给杀了,而不用等到现在,还和自己说话。
李兔儿歪着头想了想,便问道:“偷到了吗?”
刘丹一愣,他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还能够问自己问题;也学着李兔儿的样子,歪着头想了想,才说。
“还没有。”
“那你可惜了。”
刘丹不由地挑眉:“为何可惜?”
“这是个大户人家,有好多的好东西呢;你白白进来一次,什么都没偷到,不是可惜是什么?”
李兔儿很尽心地解释着。
她是觉得李府挺有钱的,而且整个李府看着就没什么好人;当然,那个小屁孩康儿还是挺不错的。
这样的大户,怎么着也该偷掉点他们的钱财呀;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阿彪躲在角落里,心里的阴影面积已经到了无法表述的地步。
谁能告诉自己,这两人的对话怎么这么诡异,而当事人竟然还能说得下去啊。
哦,原来是这么个道理,刘丹在心里嘀咕了一下。
“真偷走了你不心疼?”想了想,刘丹又追问道。
“我干嘛要心疼,又不是我的东西。”
李兔儿没提防,心里话冲口而出;说出来之后,才觉得不太好意思。
“嘻嘻,我的意思是说,他们又用不完这么多钱,你们拿去用掉点也没什么啦。”
“好,我记住了。”刘丹的嘴角都噙了一抹笑意,“我该走了,你明天还会看书吗?”
看书?
李兔儿这才反应过来,感情这两个人已经站在这儿好久了,都看到自己在看书了;可是明天自己看不看书,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不知怎的,李兔儿却偏偏无法撒谎:“要看的。”
“好,告辞。”刘丹说完,真的转身便走,只是他嘴角的笑意却更浓了。
第115章 看到太子(3)
阿彪看到太子转身便走,十分诧异。
他心想,不是每次都是自己背着太子的吗?怎么现在太子想自己走回去?
只是虽然纳闷,却是不敢问的,又不敢当着李兔儿的面,直接从围墙上出去;便也只得郁闷着,跟着刘丹从小院门中走了出去。
等走出院门,发现刘丹已经在拐角处等他了;看到他出来,便示意他把自己给背上。
阿彪这个郁闷,真是差点吐血!
感情自己的太子爷是要在小丫头面前装威风啊。
可怜那丫头毛都没长齐,而且还只是个庶女,值得太子这样对待吗?
只是想是一回事,做却是另外一回事;在下一批护院经过之前,阿彪早就背着刘丹回到了太子府。【△網w aixs】
李兔儿看着从院门出去的两个人,就这样消失在了夜色中;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又像是一直清醒着的。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左右手,油灯和草药直到现在都稳稳地拿在了手里,似乎衬托得刚才的场景更像是一场梦了。
可是,是不是梦更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眼下她要做的,是要赶紧把手里的草药处理掉啊;特别是那个断肠草,李兔儿决定把它们深埋了。
李兔儿看了看小院,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想了想,只能走到围墙边,又从地上捡了块碎砖,就着墙脚挖了个浅坑,把手里的草药一股脑儿的全部埋了进去,又用刚才挖出的土盖在了上面。
做这一切自然是做了好长时间。等做好这一切,李兔儿还不放心,用脚在土堆上踩了踩,直到把那堆浮土踩踏实了,这才放心。
李兔儿满意地拍了拍手,又拿起刚才放在一旁的油灯,才刚转身想往屋里走去,却发现蒹葭正从屋子里朝自己匆匆走了过来。
李兔儿一怔,她不知道蒹葭看到了多少事情,就像不知道方才的那两个人看到了多少事情一样。
只是,很莫名,此时和刚才的心情是完全不一样的。
如果说,刚才自己看到了贼人,心情是反倒是轻松的;可现在看到了自己的丫环,心情却没来由的就是一阵紧张。
紧张什么?
是要紧张她会不会去告诉给夫人听?夫人又会不会来找茬?
如果夫人真的问起,自己该如何回答?
……
总之,就是“提防”两个字。
一想到这两个字,李兔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警惕地看着面前的蒹葭。
不知是不是天太黑看不清楚,蒹葭就像没看到她周身散发出来的防备一样,小跑着就到了李兔儿跟前。
“二小姐,夜深了,当心着凉,还是赶紧回屋吧。”
看着蒹葭一脸急切的样子,李兔儿决定说个明白:“你刚才看见我在干嘛?”
蒹葭明显一愣,待反应过来才说:“我看到二小姐蹲在墙脚边,不知道干什么。”
顿了一顿又说:“二小姐放心,蒹葭就是您的丫环,一直都会是您的丫环。”
声音虽然轻,却是很坚定。
“为什么?”
这回,轮到李兔儿诧异了。
蒹葭这样明显的示好,可是一下子就能让人听出来的。
“奴婢觉得二小姐是好人,跟着二小姐放心。”
看着蒹葭讨好的样子,李兔儿并没有轻易许诺什么,只是淡淡地说道:“好,我知道了。夜深了,还是回去睡吧。”
说完,便带头回了屋子。
一夜无事。
第二天,却发生了大事。
第116章 请郎中(1)
当然,这件事情,要看每个人怎么去判定。
如果自己认为是大事,那便一定是大事;可如果认为是小事一桩,那也似乎就是小事情了。
至于到底是什么事呢?
就是我们的李兔儿小姐,华丽丽地染上了风寒!
昨天晚上李兔儿回屋后,倒头便睡了,晚上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等到今儿早晨,沈姨娘来叫她起床的时候,她却觉得头好重,实在是爬不起来。
沈姨娘吓到了,用手一摸额头,发现是烫的,当下就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李兔儿有心劝娘亲几句,可是一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说出来的话又粗哑又难听,倒是把沈姨娘又吓了个半呛。
“姨娘,还是回禀了夫人,让夫人请个郎中来为二小姐看看吧。”
还是蒹葭出了主意。
“好好,我马上就去找夫人,求她给兔儿找个郎中。”
沈姨娘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一迭声地就应了下来,然后便要出屋去找方氏。
李兔儿在心里哀嚎了一声,
自己昨天拔的紫苏,就是驱风寒的良药;可惜昨晚让自己全埋了,要不然何至于还要去请郎中的,直接拿水煎了服下就行。
“姨娘,你还是留在屋里吧,由奴婢去找夫人。”蒹葭拦住了沈姨娘。
这位姨娘,一看就不是那种太机灵的;刚到相府来没几天,估摸着连府内有哪些主子又都是住在哪里的都没搞明白。
这让她去找夫人的话,等一圈兜兜转转下来,不要拖得二小姐的病又重了;还不如自己去跑一趟,也好节约点时间。不是?
蒹葭经过陌陌身边的时候,只听得陌陌轻轻说道:“哟,这是上赶着拍主子马屁吗?也不看清楚是哪门子的主子呢。”
蒹葭不理睬她,径自往外走了;沈姨娘的一颗心全都在李兔儿身上,又哪听得到旁的声音。
陌陌见蒹葭已经走出了屋子,暗中撇了撇嘴,也不问沈姨娘需要做些什么,竟回自己的小屋去了。
方氏听了茉莉的回禀,皱了皱眉:“好好的怎么就染了风寒?”
蒹葭自是进不了主院的,便在院门外候着。
茉莉便转述了蒹葭的禀报,说估摸着李兔儿是晚上贪凉,蹬了凉被这才染了风寒。
至于这些丫环没在跟前值夜,茉莉她们也是心知肚明的,倒也并不在意。
“这丫头还真不是个省心的,不知道底细的还要真以为,她就是那娇滴滴的正牌小姐了。”
方氏有些恼火。
茉莉笑着接口道:“可不是,奴婢听那丫环说发烧了,奴婢就想,这黑成碳似的脸,是怎么看出发烧来的。”
“噗。”
虽说知道这发烧不光用看,用手摸也是能摸出体温的,可方氏到底还是笑出来了。
“就给她去找个郎中好好把把脉,眼下这节骨眼的,人倒还真不能死了。”
“奴婢这就去。”茉莉浅浅地应了。
“慢着。”
方氏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若是真的严重,倒也不要拘着药钱;该用什么便用什么好了,左右是要把人给治好的。”
若人真的病恹恹的,难不成是让他们抬着她上花轿呀?!
“是。”
茉莉自去安排了人请郎中,又派人给章嬷嬷告了假,并呵斥了蒹葭没把二小姐给照顾好;蒹葭一一认了错,茉莉这才满意地转身进屋去了。
第117章 请郎中(2)
蒹葭回到床前,看着李兔儿的精神似乎好了些;便把方才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着重说了李兔儿是晚上蹬了被子才着的凉。【△網w aixs】
李兔儿听了,眸光闪了闪,没有说什么话;心里却是明白,这是蒹葭在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忠心。
沈姨娘又是心疼又是埋怨:“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会蹬被子呢?”
“嘿嘿。”
李兔儿也不说话,就看着沈姨娘傻笑。
她知道娘亲心疼自己,更不可能会在自己生病的时候责骂自己。
果然,沈姨娘只是嘀咕了两下便不在纠结在这上头,而是时不时地就到门口去张望一下,看看郎中有没有来了。
好在,在沈姨娘热切的目光中,郎中终于出现了;诊了脉,只说虽是风寒但也无妨,服几贴下去便会好转。
沈姨娘自是千恩万谢地谢了,却因拿不出另外的赏银,而让那郎中很是轻蔑了一把。
蒹葭把药煎好,服侍着李兔儿喝下,这才拿了个小杌凳,想边做些绣品边陪着李兔儿。
“你也累了,去歇会儿吧。”
“不累,奴婢坐着,不会累的。”
“你还是先去歇了,养好了精神,晚上我床前也可以有个人。”
“嗯,奴婢听二小姐的。”
听李兔儿这么一说,蒹葭这才肯去歇会儿,又不放心地连说了两遍,让李兔儿有事就喊她;见李兔儿点了头,这才走了。
李兔儿便也闭了眼睛。
刚才娘亲已经被自己给逼着去休息了,现在蒹葭又让她回到自己的屋子;她们两个都去休息了,看来自己也应该好好休整一下了。
李兔儿看出来蒹葭一直在向自己示好,不管是不是真心的,至少是一个很好的情况。
这样一想,李兔儿便觉得满足了许多;又加上刚喝的药汤有安神的作用,终是沉沉地睡去了。
此时,慈怀大师看着龙床上的皇上,心里也是颇多感慨。
难道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吗?
你看皇上那脸色,简直是比寻常人都要好上两三倍的;如果不是知情人,又怎么会想到他是毒素缠身呢?
“慈佑果然是如此说的?”刘文能轻声问道;许是心情好的缘故,光听声音便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师弟真是这样说的。”慈怀的心情也颇为愉悦。
“他又去哪儿晃荡了?”刘文能也知道慈佑大师那个性子,还真不是随意便能把他给拘进宫来的。
“他说不要把那只真凤凰给吓到了,要先去布置一番。”
“哦?”刘文能觉得这事很是耐人寻味,“那是否要和丹儿先说一下,让丹儿也好有个准备?”
如果让丹儿知道,相府的大小姐李月蓉并不是真凤凰,眼下的这只才是;那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感到憋屈和愤懑了。
“这……”慈佑大师迟疑地说道,“或者,等师弟见过了那只真凤凰再说?”
师弟的本事自己是很佩服的,可是师弟也常常干那种不着边际的掉链子事情;想来想去,还是等师弟和李二小姐碰面确定后,自己的这颗心才会真正放下。
刘文能也清楚慈佑担心的是什么,因而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第118章 请郎中(3)
到晚饭的时候,方氏算是差了百合前来问了情况;李兔儿抢着说自己用了药,却还不太好,是不是自己要死了。
唬得沈姨娘当场就红了眼。
连着“呸”了好多次,又让李兔儿承认自己说错了,这才算是过了关。
李兔儿看着一脸顶真的娘亲,虽然头疼于她的执拗,可心里却感到暖洋洋的。
她只是为了逃避跟着章嬷嬷学习礼仪才想趁着生病多休息两天的,可没想还是让娘亲当了真;想来整个天底下,也只有娘亲会这样全心全意地对待自己了。
李兔儿和沈姨娘在演绎着母女情深,落在百合的眼里却是闹哄哄的,乱得很;她见李兔儿的情况应该是在好转,便再也不想呆下去,急急地回去复命了。
才刚走到院落门口,却差点被一个横冲出来的小人儿给撞了;百合慌得停住了脚步,又用手抓出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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