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乖乖地吃着药,听着他低声地咕哝:“小爷长这么大,还就没有为谁操过这么多的心。”
看着他,就想笑。
笑得他皱眉:“这药,不会是治精神病的吧,你一吃居然精神多了。”
“纪小北,你怎以越看,越可爱啊?”就是嘴还是很毒。
他脸一黑:“吃饱没有,吃饱就走人,看你撑着了。”
赞赞他,他还不接受呢。
昨天晚上准是一夜没有睡,白天就跑那儿来了,他工作忙得分不开身,我哪不知道。
其实,真的挺暖和的,原来也有人把我看得这么的重。
乔东城说我怎么不早跟他商量一下,纪小北是一句话也不吭,就跑到收费站那儿等着了。
可纪小北,你跟着我来,你可知道我不堪的一面,会让你知道,到时,你还会这么对我用心吗?
破旧的矮院子,柳树已经一树都是新绿了,远远地,就能看到这一种与灰败之色完全不同的绿,轻轻一推,破木门一推就开。
陌燕在院子里写着作业,里面传来阵阵的咳嗽声。
她抬头看我,头微偏,看着我身后的纪小北。
“燕儿,是谁呢?”林贵媚好听的声音打里面传出来。
“贱人。”陌燕狠狠地瞪着我说了二个字。
“是你姐姐来了。”林贵媚有些欣喜:“燕儿,说了多少次了,不能那样说你姐姐。”
支着拐杖走出来的林贵媚,一张丑陋纠结着肌肉的脸,笑起来也令人生惧,她看着我:“千寻,你来了。”
“嗯。”我淡淡地应了一声:“还没有去装个假肢吗?”
她却叹息地说:“我这一辈子,也就注定是这样的了。”
“怎么回事?”
“你放下钱的那晚上,让人给抢走了。”她一脸的悲伤:“我追上不,燕儿在院子里扯着不放,还把燕儿的手给扯痛了。”
这我不管,反正我是给了钱的。
“我这次来,是看看你们,我想以后不会再来了,我就要结婚了。”
燕儿就冲着我背后的纪小北叫:“哦,是你吗?喂,你真的要和这么歹毒的人结婚吗?你看看我妈妈的脚,是她撞的,还有我妈妈的脸,是玻璃扎的。你知道吗?医生说要是及时送医院,我妈妈的脚也能保住,我妈妈的脸也不会这样的吓人,可是她却逃了,这样沾着鲜血的人,你真的要跟她结婚吗?”
纪小北淡淡地说:“可怜之人,必有可鄙之处。”
“你有病。”燕儿骂他一句。
“呵,和我结婚的人,不是他。”她跟纪小北说再多,也没用。
“是乔东城吧。”林贵媚轻声地说:“你总也算是听你爸爸一回了,你爸爸对你多疼爱,你是万万不知的。”
“他要是真的爱我,真的疼我,那你和陌燕,是什么?”
“你还敢说我妈妈。”陌燕一把过来,将我一推:“要不是你害我妈妈,我们才不会这样子。我恨死你,恨死你了。”
我蹲下身子,看着与我有些相似的脸:“那我该恨谁,把我幸福的家给毁了呢?”
第710章:该死的相爱
林贵媚去护着:“千寻,你不要这么对燕儿,燕儿是无辜的。”
陌燕还在叫嚣着:“是你妈妈无能,我爸爸只爱我妈妈,她拖着不离婚,你少怪罪我妈妈。”
林贵媚轻声地喝斥:“燕儿,不许这么说话,妮妮姐不是无能的人,是我和你爸爸不应该相爱。千寻,你要结婚了,媚姨祝贺你,媚姨不求你再给钱,只想你把燕儿弄到北京去上学。”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没这本事。”该死的相爱,为什么不管是什么年代,第三者总是说,我们是真心相爱的,狗屁。那我妈妈陪着我爸吃了这么多的苦,叫什么,叫活该吗?
“你有这个本事。”她轻声地说:“乔东城有。”
纪小北在我后面低低地笑:“千寻不会求人的,哪里上学还不是一样,何必要在北京呢。”
她看看纪小北却对我说:“你若是开不了这个口,我来开。”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的了。”
“陌燕怎么说也是你妹妹,这个世上,与你血缘最亲近的人。”
我真的没有感触到这一点,她说一百万给人偷抢了,我翻翻包,将所有的钱都给她。
陌燕仰头看着我:“我要去北京读书,我要去最好的学校,接受最好的教育。”
媚姨又跟我说:“你爸要是还在世,也会想要让燕儿接受最好的教育的。”
我有些暴燥了:“我现在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我如何替你办得了这些事,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乔东城有本事是不是?但是,他凭什么替我做这些。你是我爸爸的情人,你不是我亲妈,我不会去为你求这些事的。”她为什么总是算计着那些人呢,我能负的责任就这些,有钱就给你们点,没钱我也没办法。
她无比的失望:“那你瞧也瞧了,你回去吧,我们都好着,燕儿的事求不了你,我总是能求到别人的,燕儿我总是要培养成材,万万不会如你一样,陌家的女儿,总要有个有出息的,才能对得起九泉之下的他。”
像我一样,大学都没办法完成吗,我苦涩地笑着,转身就走。
我何不曾想,我就是做梦,我也想。
车开得有些快,颠簸不平的路如我不平静的心情。
几百公里的路程,跑过来就这么着又回去,来与不来,又有什么样的区别?
我这是找不痛快,还是想怎么着?车轮子陷在泥潭里,不管怎么发动加档就是上不来。
纪小北也不打瞌睡了:“我来吧。”
下面泥水污脏,他伸手过来,将我就那么抱过来,紧紧地抱一会,贴在我的后肩轻声地说:“心情不好,不能开车,记着没?”
“纪小北,有时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要怎么做?”
“没关系,总是会知道的。”
我闭着眼睛,轻声地说:“车子失速,我撞向她的车,然后翻了出去,流了很多很多的血,我很害怕。”
他将我越发的抱紧一些:“我来开,你歇会。”
“我想弥补她,这是我的错,我必须得承担,可是对她好,我就会觉得对不起我妈妈,我妈妈把她当成妹妹一样照顾着,以为她帮我爸爸做事,这样更放心,就是她,毁了我们家的幸福,我妈跟我爸闹啊闹,接着我爸爸贪污的事就开始曝光。”
偏首寻找他的唇,请吻我,纪小北。
这会儿,特别的惶惑,特别的想找个温暖的怀抱依靠着,每来一次这里,心里难受一次。但是我不想让她们看出,我心底下的懦弱无助,不管什么时候,我永远都是我妈妈骄傲的女儿。
他抱住我的腰,吻得很用力,吻得让我虚弱地倒在他的怀里。
“纪小北,求你件事。”
“说。”他轻吻我的唇角:“不用说求,直接说便是。”
“帮我再给点钱给她们。”
我不想再回头,就蹲在路边等他,细雨迷离起来,越下越是大,伴着雷声闷闷地响着,这里连着远远的地方都无法避雨,打雷更不敢到树下去避雨。
等到天色都沉黑了,才看到纪小北在雨里跑来。
“车呢?”
“陷在泥坑出不来,喏,这给你。”一盒红枣牛奶递了过来:“别渴着了,一会儿会有车来接我们。”从小卖部那儿走路到这里,起码得走一个多小时,我看着他,有些头晕晕的,是感动么?
他脱了外套,盖在我的头上:“咱要淋雨了。”
“纪小北。”
他朝我笑,那被雨水打湿得服服贴贴的黑发,那黑亮有神的双眸,都让我砰然心动着。
摇摇牛奶:“谢谢。”
他捏捏我的鼻子:“还以为你要说什么,谢什么谢,走吧走吧,这地方就把鞋子脱了好走点。”
“那你给我提着。”
“小爷长这么大,没给别人提过鞋。”
“这么小气,你看我都不好提,还得一个手提着这包呢。”
他回头接过我的高跟鞋,朝路边就一扔,看得我气结:“纪小北。”
“回去给你买新的。”
“赔我。”我追上去。
他就笑着拉住我的手,用力地摇啊摇:“给你提鞋,不如拉你的手走。”
我呵呵笑,任他将我的手摇得很高,脚下是污脏,此刻却如踩云端。
“纪小北,我不喜欢喝红枣牛奶,我喜欢喝纯牛奶,还有酸奶,还有柠檬水。”
他牙咬得响:“你是见小爷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就使劲儿地刺激吧!”
“小北。”
“不许再说吃的。”
我轻声地说:“小北,怎么办,淋雨了觉得头挺痛的。”痛得让我头就像要撕裂了一般。
急急送进医院的急诊室,颅内积血,必须紧急的动手术。
我尚还清醒一点,医生跟我说:“必须通知家人来签名,我们方能给你动手术。”
“让他签就行了。”
“他是你的谁?”
“他是纪小北。”现在,就是我唯一能信得过,能全心依赖的人。
纪小北握住我的手,冲医生叫:“快给她加点麻药,没看到她痛得脸色都白了吗?”
第711章:是我撞了林贵媚
“麻药已经加了,一会就起作用,纪先生,请你先去办理一下手续,我们马上为陌小姐动手术。”
“等等,就你?”
“我是这个医院的脑科医师。”
纪小北却板着脸说:“不行,找你们医院最权势的脑科主任,院长来。”
我的意识逐渐地有点儿迷糊了,但是一点儿也不害怕,因为有纪小北在身边。
意识清醒,没有痛的感觉,只像是沉睡了一觉,单独的房间装潢得不像病房,墙上的蒲公英贴纸,淡淡的紫为底色,有种舒适轻松的味道。
就被子,也是喜羊羊……忽尔觉得有点儿想笑,纪小北你要不要这样萌啊,吊瓶里也贴着喜羊羊的贴纸。
“这些事还要我来处理的话,我还请你来作什么?你处得不好,明儿个我回去,希望看到你的辞职书。”纪小北强硬的声音再低,也是这般的有力度。
他开门:“陈荣,你再去联系几个脑科权威方面的医生,记住,我要国内外知名的。”
“陌小姐现在情况如何?”
“手术算是不错,清理了些积血,是以前遗留下来的血块。汤给我吧,你去忙你的。”
“那纪总,我去忙,有事你打电话给我,不过我看,我还是先打电话让人送些衣服过来。”
纪小北一笑:“倒也是,给千寻也送几套可点的宽松睡衣,病服怎么看,怎么像囚服。”
一会儿进来,俊朗的五官柔和地笑:“醒了,可以喝点汤了。”
他还穿着满是泥的衣服,但是格外的好看。
“纪小北,这是不是儿童病房啊。”
“不,专门叫人弄的,如何,是不是看上去心情挺好的。”
我感叹地说:“倒是别出心裁啊,我也想不到,堂堂纪小爷,居然也会看喜羊羊与灰太狼。”
“我没看,我让人找现在最流行的动画,刚开始给找来咸蛋超人,小爷对那咸蛋,无法接受。”
我忍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
他瞪我一眼:“别扯到伤口了。”
倒了汤,然后端起小勺小勺地喂我喝,一边训斥我:“你以前就没觉得痛吗?”
“有啊,以为是偏头痛,工作又忙也没当一回事?”
他一手想戳我的脑袋,到额头边又停下,捏捏我的鼻子:“真不把你身体当一回事。”
“以前没时间,也没钱,就吃吃药就好了。”
“千寻,如果我早点在你的身边,会不会你现在身体要好一点,会不会,你就不和乔东城结婚了。”
“我不爱他,我嫁给他,是我爸最后的遗愿。”
“不要嫁,要嫁,就嫁给小爷吧!”
“呵呵,别玩这些玩笑,我不喜欢听,帮我发个信息给乔东城吧,毕竟,我是真的把他当未婚夫了,我的事,我想他有权利知道。”
他把碗,重重地搁在桌上:“陌千寻,你当小爷是谁,任你差遣的小厮?叫小爷发信息给你的未婚夫,办不到。”
“不发拉倒。”这么小气,也是纪小北的风格。
麻药一退,马上就加入止痛药,倒是不会觉得痛,就这么躺着,却无聊得紧。
他让人买回来的睡衣,可爱是很可爱,活泼是很活泼,可是全都是喜羊羊我抵死也不穿。
他这下属,真是个喜羊羊控,喝个水的小粉红杯子,都画着喜羊羊。
纪小北跟我说:“下次咱换个人去买,怎么着也要唐老鸭那级别的审美啊。”
唐老鸭级别?什么样的级别啊。
他手机又响,他看了看,眼里滑过一些不耐烦。
“纪小北,你要忙,你就回去,我没事的,住二天好些了我就出院。”
“小爷不忙,难得放假。”
“昨天放,今天又放?去忙吧,这微创的手术好得挺快的。”
“我爱放我自个的假,你也管。”他瞪我一眼,开了电视看财经新闻。
乔东城发信息回来,说现在没有空,叫我回家好好休养,伤风感冒就别到处走。
没有什么必要再回他信息了。林静那一有事,他永远就是没有空的。
纪小北看了一会儿新闻,回头问我:“你这脑子里的积血,是什么时候的事?”
“很多年了,出了车祸,所以林贵媚的脚断了。”我开车撞到林贵媚的车,只是头上流了点血,以为没有什么大碍,我爸爸到医院,一耳刮子朝我脑子抽了过来,撞在墙上当时就昏厥了过去。
那时太多的事堆积在一起,我妈妈使劲地跟我爸闹着,我爸去照顾林贵媚,去照顾陌燕,我像是一个很多余的人一样了,吊完了那瓶盐水我就出院,头痛却是时不时地总是发作着。
林贵媚伤势很严重,在重病房三天才醒来,少了一条脚也毁了那张知性美的脸,我是真的想给她点教训,把车子开得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是失控了,怎么刹也刹不住就一直撞着将她的车撞出了防护界。
最后她没有告我故意谋杀,或是故意伤人任何罪,她只有一个要求,要我爸爸娶她。
妈妈骄傲一辈子,为我,忍下了这些气,答应了离婚。
那也是爸爸第一次这么重地打我,脑子痛的时候,我总是问自已,难道铸成大错的起因,都是我吗?
纪小北没有问太多,而是轻淡地说:“得等你身体好一些,再动一次手术才能将所有的淤血清除干净,压到神经了,所以会痛。”
“你似乎有种幸灾乐祸的味道?”
他挑起眉毛,堂而皇之地说:“恢复,动手术,再恢复都得需要相当的一段时间,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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