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娘挑了挑眉,“夫人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夫人在大少爷被蛇攻击的那日陷些杀死了轼少爷与海少爷,夫人难道没有印象吗?”梅姨娘声音低沉道。
林秀文的心被狠狠一击,脑中闪过她攻击两个孩子的画面。
“啪!”
她吓得失手打碎了手中的茶碗,脸色格外惨白道:“梅姨娘,你在胡说什么?”
梅姨娘轻声嗤笑,“我有没有胡说,夫人应该很清楚!
夫人知道你为何会攻击两个少爷吗?因为你中了魔音!
夫人一定不知道什么叫魔音,魔音是一种毒,种毒之人会如被魔音洗脑般,耳边总会出现一个奇怪的声音跟你说话,而你会一一将自己的至亲至爱全部当作妖怪而全部杀掉。
这种毒最霸道的地方就是,直接你将全部的亲人杀光后,毒才会解,否则,你与你所有的亲人将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林秀文的脸色随着梅姨娘的话而越发的变得毫无血色。
但梅姨娘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走到林秀文的面前,“夫人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60,做个了断
林秀文猛的站起,她不停的告诫自己,这是假的,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她胡说八道的,她爱她的孩子还来不及,怎么会想要杀害她们呢?她根本是无中生有。
思至此,一向温和的林秀文难得的板起了脸,“话不投机,我先走了!”
梅姨娘大胆的拦住了林秀文的去路,“夫人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但是夫人下次发病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只希望当夫人到时候莫挥刀砍向两位小少爷便好。”
林秀文脑中又再次闪过她攻击纳兰轼的画面。
她的心一惊,梅姨娘声音再次响起,“夫人得病的消息,我也是偶然听到下人偷偷议论才知道的。
难道夫人不奇怪为何前些日子小姐突然又调了几个丫鬟到文秋阁吗?难道夫人没有发现,近来您身边十二个时辰都有人陪伴吗?难道夫人没有发现,近来只要小姐在府,定然不离你左右吗?难道夫人没有看到,马上便要出嫁的小姐却郁郁寡欢吗?难道夫人没有感觉到,你已经成为了小姐的累赘吗?
您说,若有一日,您彻底发狂而要杀害小少爷之时,小姐是保您而放弃小少爷,还是为了保住小少爷而伤害您呢?您说,若有一日,小姐会不会为了救小少爷而背负弑母的罪名呢?”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梅姨娘的一字一句都如剑一般,冷、狠、准的直射她的心窝,痛得她浑身颤抖,落荒而逃!
梅姨娘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冷冷一笑。
清雅解决完所有的黑衣人,便忙赶回了府,纳兰冰此时才知道林秀文在去绣庄的路上受到了攻击,便忙赶到了文秋阁。
她一进主屋,便看到林秀文极为失神的坐在床边,面带泪痕,却无表情,不言不语。
她微微一怔,“娘,您怎么了?秋菊呢?怎么还没有回来?”
林秀文还在细细思索着梅姨娘刚刚说的话,完全没有听到纳兰冰在唤她。
纳兰冰抬眼看了看清雅,清雅摇摇头,她也不知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纳兰冰忙坐在林秀文身旁,轻拉着她冰凉的手,笑道:“娘,娘,娘!”
林秀文这才恍然回过神来,看到纳兰冰正神情紧张的看着自己,忙强迫着自己露出了笑容,“冰儿来了!”
“娘,您到底怎么了?”纳兰冰看着她难掩的忧伤神情,极为担心道。
“娘能有什么事,就是刚刚受了些惊吓,有些累了!”林秀文的神情确实很是疲惫。
纳兰冰感觉得到林秀文有事瞒着她,见她不想说,也没有问,只是轻轻的说道:“那娘早些休息吧!晚些冰儿再来看您。”
“好的!”
随后纳兰冰看着林秀文躺下了身,才缓缓离开了文秋阁,又命人将在外准备她与慕白婚事的文媚等人叫了回来。
“主人,发生了什么事,您这么急着将属下调回?”文媚看着纳兰冰若有所思的样子,忙问道。
在文媚回来之前,秋菊已先她一步回了来,并将所有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的向纳兰冰讲述了一遍。
纳兰冰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碗,将秋菊所述又转述了一遍,又道:“你回去告诉所有人,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只留下我娘一个人。
另外,我总觉得今日的事情都太过的凑巧,派人跟着梅姨娘,再去查一查她近来的动向,然后再去查一查那个车夫。”
“是,主人是在怀疑梅姨娘吗?”文媚猜测着。
“刚刚去了文秋阁,娘的心情很不好,好像有心事,却又怕我知道!今日与她单独相处过的只有梅姨娘,所以,还是要查一查的好,只希望是我想多了。”纳兰冰的心里总有种隐隐的担心。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文媚走后,纳兰冰将竹静等人都谴了出去,自己换了身衣服,便出了府。
今日北风呼啸,纳兰冰穿着方嬷嬷当初特意为她绣制的披风,站在凛冽的风中望着方嬷嬷与竹文的墓碑,缓缓道:“嬷嬷,小文儿,我来看你们了。”
她极温柔的将早早便准备好的芝麻糕、红豆糕与竹清酒摆好,“芝麻糕是嬷嬷的最爱,红豆糕是小文儿最喜欢吃的,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味道会怎么样!”
她轻轻倒了三杯酒,巧然的拿起其中的一杯,分别与其他两杯对碰,笑了笑道:“干杯!这可是小桃儿从万里之外带过来的竹清酒,是苍北特有的,我也是第一次喝。
嬷嬷一定会说,女孩子家家,还是要少喝些酒,但是今天高兴,所以咱们不醉不归好不好?
嬷嬷,小文儿,我终于要嫁人了,嫁给我心爱的上官慕白。
你们也很替我高兴对不对?
还记得以前咱们在一起幻想我出嫁时的情景,还说待我出嫁之时,嫁衣一定要穿嬷嬷绣的,发髻一定要让小文儿来梳,妆一定要让小桃来上。
你们还说,无论我嫁到哪里,你们都会跟着我到哪里。
如今我就要嫁了,你们,你们却没有一个人在我身边!”
纳兰冰连干了三杯竹清酒,脸色微微泛红,“怎么办,好想你们!好怀念嬷嬷每日叨念的声音,好想念小文儿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
纳兰冰轻扶着竹文的墓碑,脑中又闪过她被人支解的尸体,纳兰冰深吸一口气,将眼泪忍了回去,“小文儿,我的小文儿,小姐就要嫁人了,小文儿一定很开心对不对?
来,咱们再干,今日一定要不醉不归!”
纳兰冰坐在方嬷嬷与竹文的墓碑前,一边喝着酒,一边与他们聊着心事。
入了夜,纳兰冰已喝得微醉。
她摇晃着起身,万分不舍的看着他们,“嬷嬷,小文儿,我要回去了!我会时常来看你们的,你们,你们也要保重,在另一个世界好好的保重。”
言毕,纳兰冰才踉跄着离开。
在路过永宁侯府的时候,纳兰冰突然停住了脚步。
她马上便要与慕白大婚了,关于上一世的恩怨也应该做个了断了
61,白冰大婚
思至此,纳兰冰便下了马,准备偷入永宁侯府,却正巧看到远处喝得大醉的轩辕成,大喊道:“干――干杯,干杯!哈哈,今朝有酒今朝醉……”
纳兰冰冷冷一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几个转身便来到了轩辕成的身边,却在看见他的时候大吃一惊。
如今的轩辕成哪里还有往昔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样子,只见他曾经七尺挺拔之身已不再,不但躬着腰,驼着背,面色苍老,而且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腐臭之味。
纳兰冰见此,趁他酒醉没有发现有异,忙闪到一旁。
原本她是想与他做个了结的,只是在见过他这尊容之后,她便改变了主意。
像他如今这般,应该是得了花柳病,杀了反而帮他解脱了?她怎么能这么便宜他呢?就让他受尽苦楚而死吧。
随后,纳兰冰飞身上马,急驰离开。
纳兰冰与慕白大婚前夜,太后站在慈宁宫主殿的窗前,看着满天飞舞的大雪,久久不能回神。
长衍轻轻为太后披上了狐狸皮袭的短披风,“太后娘娘,这么大的雪,小心受了凉!”
太后回过神来,“终究还是没能阻止他们,哎!”
长衍知道太后在担心会因慕白与纳兰冰的婚事为上官家带来危机,忙安慰道:“也许是咱们杞人忧天了呢,也许这一辈子他们都碰不到面呢?”
太后苦苦一笑,“也许吧!哀家本想用些手段将他们分开,却没想到慕白那孩子会来求哀家。
那孩子的个性,哀家是了解的,连入朝为官都不肯,清高孤傲得很。可他为了纳兰冰居然来求哀家。还说若是哀家破坏了他们的婚事,他便出家为僧。
若是别人这样对哀家说,哀家一定不信,但是慕白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能说到,定然就会做到。
哀家能怎么办呢?他是我上官家唯一的血脉,哀家怎么能让上官家就此绝后呢?哀家只能妥协,只希望哀家的妥协是对的!”
长衍点着头,“太后娘娘,您放心吧!无论是世子,还是永安县主都不像福薄之人,他们一定会幸福、平安的!”
太后没有说话,只是无奈的望着窗外的风雪。
翌日,纳兰冰与上官慕白终于大婚。
纳兰冰坐在铜镜前,十全夫人为她梳着头发。
这一次,仍是张炎的母亲来做十全夫人。
张炎的母亲是有名的才女,嫁给张炎的父亲后,不但儿女全双,而且深受其父的疼爱与尊敬,夫妻俩二十几年始终感情如一,张炎的父亲是整个天南唯一一个没有纳妾的官员,所以张炎的母亲一度曾是天南所有权贵世家女子嫉妒的对象,如今更是十分抢手的十全夫人的人选。
按古礼,承伯林伯夫人一边为纳兰冰梳着头发,一边念叨道:“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
林秀文与老夫人一大早便齐齐赶到文竹阁,如今见十全夫人为纳兰冰祈福,都笑得合不拢嘴。
“哎,我们家的小五终于要嫁人了,我这老婆子最大的心事算了了!”老夫人坐在一旁,眉开眼笑。
林秀文咽下心中的难过也笑得极为开心道:“是啊,小五终于就要嫁人了!嫁到了荣国公府,要孝顺公婆,要友爱兄弟,要勤俭持家,要做一个有威严却又不失善良的当家主母,知道吗?”
纳兰冰微笑着点着头。
承伯林夫人为她祈完福后,竹静与清凉便忙为她换衣,梳妆。
竹静先为纳兰冰换上她亲自绣制的大红色的广袖对襟翟衣,衣身上绣着成双成对的锦鸡,象征着夫妻生活的的和美与和乐。
清凉为纳兰冰梳了高髻,露出她白皙而修长的美颈。又为她钗上她自己设计的,极为简单的珍珠环形凤冠,衬得她更为高贵、大方。
“难怪小五不喜欢我为她准备的凤簪,这个别致的环形凤冠倒真是特别的漂亮!”老夫人当真是越看越喜欢。
林秀文也满意的点着头。
梳妆打扮好后,纳兰冰依礼向父母拜别。
随后,不到半个时辰,慕白骑着高头大马,带着礼乐队与八抬大轿来到了忠勇侯府。
慕白下了马,到了门口后,金嬷嬷便一手拿着燃着的红烛,一手拿着铜镜按习俗“搜轿”。
而喜娘则在纳兰冰屋外催妆,“新娘子,花轿已经到了,妆上好了没?”
纳兰冰一听,起身便向外走去。
老夫人与林秀文忙拦住了她,老夫人好笑的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急嫁心切的,喜丧娘才催了一次妆,你竟迫不及待的要走了出去!
回去坐下,等到喜娘催第三次的时候,你再万般不舍的走出去,记得,还要掉眼泪的!”
纳兰冰一听,嘟了嘟嘴,她活了三世才第一次嫁,也不能怪她不懂规矩,而且,说实话,她确实有些迫不及待了,若不是因为这里是古代,俗礼不可免,她估计会自己直接跳上慕白的床,就这算把婚给结了。
终于,喜娘催了第三次。
纳兰冰对着老夫人与林秀文又磕了几个头,“祖母,母亲,冰儿今日就要嫁人了。以后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常伴左右,但冰儿对您们的敬爱之情,永远都不会改变。
祖母,母亲心底太过善良,万事还请您多照顾!
母亲,祖母年纪大了,却总是没有自觉,爱贪吃甜食与肉食,您一定要看好她,甜食与肉食一定要少吃,多吃些粗食与青菜。
小五,小五……”
原本并不想哭的纳兰冰,说着说着眼泪却流了下来。
老夫人与林秀文也掩面而泣,老夫人难过的挥了挥手,“走吧,不能误了吉时!到了荣国公府,万事都要谨言慎行,但若是荣国公夫人故意为难你,你也莫要默不作声,无论什么时候,祖母都是你的后盾,定不能让人欺辱了你。
但你一定要记着,做为儿媳,你应尽的本份一定要尽好!”
纳兰冰有些哽咽,却笑道:“是,祖母的教诲,小五记得了!”
62,混乱局面
“走吧,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纳兰冰在老夫人及林秀文的催促下,缓缓的随着喜娘上了花轿。
她隔着红纱,隐约看着一向白衣飘飘的上官慕白穿着红色的喜袍,少了些仙味,平添了几分妖气。她摇了摇头,她这个新娘子真不好当,她怎么觉得新郎看起来比她妖娆多了呢?她终于理解为何慕白要常年穿着白色锦袍,长得太绝色倾城的男子当真不能穿太过艳丽的颜色,就连她身边的喜娘都忘了进行下一步,光对着慕白的容颜发呆了。
纳兰冰重重的咳了一声,喜娘才尴尬的回过神来,随后将纳兰冰送入花娇。
此时的慕白满眼深情的看着纳兰冰,感慨万千,他们披荆斩棘,冲破重重困难,终于等来了这一天,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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