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不能生育
张青武也忙拉住南宫良,正色道:“南宫将军,依周嬷嬷所言,江老太君极有可能是被在清兰园中私通的男女所害杀,南宫寒如今是极为重要的嫌犯,在案情没有查情之前,谁都不能伤害他。”
南宫寒此时也倍感委屈,他跪在南宫鸿与南宫良面前,面色悲伤道:“父亲,伯父!寒儿的为人,您们应该是最清楚。寒儿怎么会与自己的堂姑姑通奸呢?寒儿是被陷害的,是被陷害的,寒儿是祖母的亲孙儿,便是被祖母发现了与人私通,祖母为保全南宫家与寒儿的名誉,也定不会对外宣扬,寒儿根本没有理由毒害祖母……”
一旁的南宫秀也猛然跪下,泪眼中满是无限哀伤,“大哥,二哥,秀儿与寒儿确实是被人下了媚情之药,被设计陷害的。”
张青武转向正在验证所有物品的付仵作,犹豫道:“付大人,他二人是否被人下了媚情之药,能否验得出来?”
付仵作正在验一个装着茶的青花茶碗,听了张青武之言,一边检验一边道:“若是真被下了媚情之药,由于时辰尚短,还可以检验出来。”
随后放下茶碗,走到南宫秀与南宫寒身旁,冷冷道:“请二位均伸出右臂。”
南宫秀与南宫寒闻言照做,付仵作右手搭在南宫秀的脉上,左手搭在南宫寒的脉上,闭目诊脉。
片刻后,看也不看南宫鸿等人一眼,转头又向那青花茶碗走去,只甩出几个字,“他们没有被人下药!”
却令南宫秀与南宫寒瞬间跌入了万丈深渊,尤其是南宫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会,我们确实被人下了药,你到底会不会验,可不可信。”她猛的拉住南宫鸿,“大哥,大哥,您要相信我,我真的是被人陷害的,这处仵作一定是收了纳兰冰的银两,是纳兰冰,是纳兰冰害我,是她……”
“冷静,冷静……”南宫鸿怒道。
这个时候搬出纳兰冰,只会令事情更加糟糕。
“是纳兰冰,一定是纳兰冰,拜寿的时候她就不在,秀儿就是为了去清兰园寻她才会……”
南宫秀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突然就闭上了嘴。
纳兰冰笑着看南宫秀道:“母亲真的是为了寻小五才能清兰园的?可小五去清兰园,可是为了母亲啊!”
“你-”
纳兰冰见南宫秀缓过神来,要开口说话,忙打断她,面色突然凝重道:“母亲,对不起,有些事情,小五没有办法再替您隐瞒了。这么久以来,小五一直受着良心的谴责,在要、还是不要将所有的一切告知父亲间左右为难,甚至夜不成寐,没想到,您与寒表哥的事,还是,还是……”她不忍再说下去,反而转身走向张青武,乞求道:“请张大人将闲杂人等全部清除此屋,纳兰冰有事要禀,但此事涉及纳兰府与南宫府私隐,不易张扬。”
南宫游阴寒着脸看着纳兰冰,暗忖,不易张扬?你表面上说不易张扬,实际上几句话就做实了南宫秀与南宫寒早有奸情,这叫不易张扬?
张青武点了点头,与林光商议后,除了他二人与付仵作外,留在此屋的都是南宫家与纳兰家的直系亲属,其他人都被清除在屋外。
纳兰冰这才幽幽叹了口气,娓娓道来,“其实,起先对于母亲与寒表哥一事,小五也可是听丫鬟传述,还因此痛斥了她一顿。
那丫鬟说说有几次,父亲上朝后,霄雨阁总是阁门紧闭,她觉得奇怪,直到有一次,她居然看见有一男子在父亲退朝前悄悄从紧闭着阁门的霄雨阁内跑了出来。那丫鬟不认识寒表哥,自是不知道那男人是谁。
小五听说了后,一边痛斥她,却也一边留心起来,果然在后来的某一天,小五当真见到确实有男子在父亲上朝后,出入霄雨阁,而且那男子小五居然还识得,便是寒表哥。”
“纳兰冰,你信口雌黄……”
“纳兰冰,你陷害我,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纳兰冰冷哼,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吗?随后眼含不忍的看着纲兰刚,又道:“若是母亲没有怀孕,小五也不会将事情往肮脏之处想,毕竟他们是堂姑侄,也许寒表哥来找母亲,是有要事相议。
可,可是母亲居然怀孕了。”
说完这句话,纳兰冰轻轻跪在纳兰刚的面前,向他轻磕了三个头,“父亲,小五接下来之言,是对父亲的大不敬,还请父亲见谅,如今外祖母被人毒死,真相未清,为了找出真凶,小五只能将所知道的一切都如实道来,父亲大人在上,定要原谅小五这么晚才将一切告诉您,小五,小五的本意也要想保护您。”
纳兰刚原来因南宫秀之事,颜面尽失,心中之火越烧越旺,却又因为身在南宫家,又有张青武等人在场,不得不保持风度,此时听了纳兰冰之言,心中疑惑更深,道:“你到底还有何事瞒着为父,快如实道来。”
纳兰冰心里暗笑,她可从来不会为纳兰刚着想,待她将所有的事情说出来,她到要看看她那薄情的父亲,会有怎样有趣的表情。
思至此,她不理会南宫家众人不善的表情,更不理会南宫寒的谩骂,似下定了极大的决心的样子,慢慢道:“父亲,其实自从苏姨娘在您身上下了南疆密药后,您虽在后来解了密药的毒性,却仍伤到了根本,从那以后,您,您便再无生育的能力,这是张大人亲口所说。我娘为勉您伤心,一直没让张大人将真相告诉您!”
纳兰刚脑袋“嗡”的一声,脸上血色尽失,猛在站起来,再无法冷静道:“你,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而同一时刻南宫秀再也按捺不住,疯了般向纳兰冰冲了过来,“你胡说,你胡说……”
纳兰老夫人则险些昏了过去。
纳兰冰忙起身扶住老夫人,低沉道:“屋外有几位太医,屋内有付仵作,父亲若是不信,可以请他们再验便是。”
116,稳稳大胜
付仵作一生协助断案无数,尤其对毒术的研究,堪称天南之泰山北斗,而且他为人极为正直且固执,从来是所言非虚,深得皇上与同僚的信任,比起几位太医,纳兰刚更信赖付仵作多一些,于是转向付仵作,“付大人……”
付仵作也懂纳兰刚的难言之隐,在天南,一个男人,哪怕他已有子女,若没有了生育能力,是对他男性尊严的彻底摧毁,尤其此时,这个据说已无生育能力的男子的夫人,居然还怀了身孕,一旦证实他真的已无生育能力,那这对他来说,将是奇耻大辱。
许久,付仵作轻扶了扶他斑白的胡须,随后道:“侯爷在中了密药之时,是否食用过花生?”
纳兰刚仔细回想着,当他刚想摇头说‘没有’的时候,一眼扫到了老夫人身旁的纳兰冰,突然想起她当时为耶律莱准备的那碗极丰富的花生糊,于是点了点头道:“食过花生糊。”
付仵作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南疆密药中有一味决尘子,忌花生,一旦与花生共食,便是解了密药也会损伤身体,轻者伤及生育能力,重者则性命难保,侯爷如今能性命无忧已是张大人医术了得了。”
一时间室内突然静悄悄的,听到这话的所有南宫家的人都已词穷声哑。若早先还可以用是纳兰冰陷害来辩解的话,此时,所有的解释与语言却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南宫秀觉得自己突然之间罔若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眼见越陷越深,可她越是挣扎,反而陷得越快。
她只感到喉咙内一阵阵火烧,嘶哑着嗓子对着付仵作大喊道:“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在说谎,你一定在说谎,你到底收了纳兰冰多少银子,为什么,为什么要帮着她一同陷害我,为什么!”
“单不说付仵作的为人有口皆碑,便是换作其他太医也是没有必要这样做的。因为太过于冒险,一旦寻了其他太医复验,便会败露。”纳兰冰冷声而慢语道。她根本不怕太医前来复验,验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可惜了,实在太过可惜了,南宫秀肚子里的孩子,还真纳兰刚的,这是她为了她的娘,一早便布下的局,若是南宫秀尽守本份,她便不介意让她拥有唯一的孩子,若是南宫秀像南宫宁一般,那便怪不得她辣手无情。
纳兰冰看到他父亲铁青而愤怒的脸,决定将火烧得更旺一些,轻叹一口气道:“其实,小五倒是理解嫡母南宫宁为何会逼迫苏姨娘在父亲身上下这种南疆密药了,甚至夺去父亲的生育能力了。因为只有这样,父亲这辈子才会永远只有一个嫡子-小五的哥哥纳兰辰。天南向来家业传嫡不传庶,若父亲这辈子只有一个嫡子,才能保证失去双腿的辰哥,以后仍然可以继承纳兰家的一切,才不会苛待他,或者放弃他。
到底是母爱伟大的啊,只是小五很好奇,大舅舅与二舅舅到底知不知情呢?想嫡母一介深院妇人,若是无人相助,是从哪里得来的如此霸道的南疆密药呢?小五还听说二舅舅家的稀表哥,师承南疆大医师,就不知道这密药会不会是稀表哥生前所配制呢?
若真是如此,祖母与父亲将情何以堪啊!”她根本不给其他人机会,又转向南宫秀,继续道:“母亲,小五真为您不值。一方面,大舅舅牺牲了您,将您嫁过来,重拾了与纳兰家的关系。可另一方面,他们根本不信任您,他们一定没有告诉过您父亲曾经中过密药,恐怕不能生育。怪只怪您非南郡王府一脉,又是庶出,相信母亲一定知道,在南宫家庶出的儿女几乎与下人没有什么分别,他们只把您当作棋子,根本没有考虑过,您年纪轻轻若是一生无子,将会过得有多凄惨,他们只知道,只有您没有自己的孩子,才会以辰哥哥为依靠,才会好好的照顾他。
可悲,可叹,今日母亲居然还处处协助南宫家,也许就连南宫寒都是他们为了更好的掌控母亲而设的美男计呢,到底在情感面前,女人总是弱者。更也许,他们是想要个姓南宫的孩子来接替纳兰家的一切呢。恨只恨他南宫家自诩百年望族,世代英雄,却用如此卑鄙、肮脏的手段来计算我纳兰家,当真可恶之极。”
就在这个时候,屋外突然“咔嚓”一声,众人都吓了一跳,片刻后,外面已是电闪雷鸣,滂沱的大雨冲卖力的敲打着大地,肆意而妄为,像是将要所有肮脏洗涮干净一般。
南宫鸿再也听不下去了,这纳兰冰不但口才好,而且这想象力也太过丰富了,什么叫他们想要个姓南宫的孩子来接替纳兰家的一切?这简直是最恶毒的编排。他南宫家一门武将,常年争战沙场,天南有一半的国土是他们南宫家打下来的,否则怎么能成为唯一的异姓王爷,在天南是极具威信与拥护的,可今日之事再加上纳兰冰之言一旦落实,传了出去,对南宫家的声誉会是毁灭性的打击,而他们南宫一族用近百年的时间打造出来的英雄象形也会毁于一旦,只要想到这一系列的后果,南宫鸿便觉得不寒而栗。
于是,他大怒道:“黄口小儿,信口雌黄!若你再敢编排南宫家,休要怪我这个做舅舅的不客气!”
纳兰老夫人“啪”的一声,狠狠拍着手边的桌子,冷笑道:“南郡王好大的气派,你南宫家既然敢做,我小五有何不敢说的?你要对她不客气?老身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南宫宁毒害我儿在先,南宫秀与南宫寒通奸在后,你南宫家丑事做尽,还有什么不能说,或是不敢说的?”
南宫鸿刚说继续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南宫游拉住,南宫游摇了摇头,他已人张青武与林光两位大人时而疑惑,时而吃惊,隐约鄙视的目光中,看到了纳兰冰想要的结果,此时最好的做法不是再继续争议下去,而是转移话题,他不紧不慢道:“现在不是纠结,堂姑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姑夫的问题,而是祖母之死。”
117,突生变故
纳兰冰听了南宫游的话,没有一丝慌张,反而极为淡定而自然的看着他,仿佛一早便等着他这句话一样,点了点头,赞同道:“好,那咱们便一件一件解决,也许两者有什么内在的牵连也不一定。”然后微笑着看向付仵作,道:“相信付大人验了这么久,定然有了结论。”
付仵作看了看这个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她明明那么年轻,可双眼之中却透露出不属于她这个年纪,仿佛经历过多年浮华后所沉淀下的睿智,从她一进来,便一步一步落实了南宫秀与南宫寒的通奸之罪,还有条不紊的将几世英勇的南宫家渐渐推向了万丈深渊,转瞬之间便变成了包藏祸心的可耻之徒,当真厉害,他倒很期待,她会怎样利用他检验出来的结果,再做文章。
思至此,一向冷清的付仵作,难得的回应道:“江老太君是中毒而亡,确实不假!但所中之毒于天南实属罕干,是南疆的毒师常用的手法。我喜欢叫它半毒!何为半毒?便是一种或者一种以上毒物混在一起,并不能使人致命,一定要碰到另外一种特殊之物才会引发其他毒物的毒性,达到杀人夺命的效果。
凶手选择用如此迂回的毒药来毒害江老太君,便是因为那些毒物,若不混在一起,多是无色无味,而是逐依一样一样施加在人的身上,是很难查觉的,就是我,验起来也是相当的困难。凶手想来是早有准备。”
张青武与林光相视复杂的一望,随后张青武皱着眉头道:“那付大人如今可验出那些毒物都是通过什么方法下到老太君身上的吗?”
说到自己最擅长的验毒,付仵作满面自信,轻点了点头,道:“我只是说难验,但并不代表验不出来。”他转身拿过一件江老太穿过的土黄色的,带福字图样的绸缎锦袍,纳兰冰挑了挑眉,有些怪异的看着那衣服。随后付仵作又端过一个青瓷茶碗,放到众人面前,沉沉道:“这件衣服与这个青瓷茶碗是,均有毒物,目前还差最后一样引发这两种毒物发挥毒性的特殊之毒没有验出来。我大胆猜测,因为此物是这毒药的关键,凶手为了保险起见极有可能还带在身上。”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