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离不开自己辅佐的话,恐怕那个不讲良心的舅舅,早就将自己一脚踢开了。‘忍’字头上一把刀。不管怎么说,自己目前还是要忍。到了老子动手的时候,你这小子哭都没地方哭去。
“是的,不要硬顶为好。小强,你给我听着点,不要惹事。学进呵,你也要多留点神,那边的消息多听着点,舅舅不会亏待你的。”张跃进一语定乾坤。只是他让外甥用命的时候,还不忘记给上一点嘴角上的甜头。
“好的,舅舅。我一定会及时掌握那边消息的。”卞学进的面孔上是一片阳光,心里早就骂了开来。“老东西,到了如今还在想着骗我卖命。总是想用好话在骗我。哼,没有一件靠实的好处。”
公安局局长室里,李局长和姜政委相对而坐。看得出来两个人的心情都不错,正在笑眯眯的在谈论着什么。
“我说老李呵,上面给我们选派的这个大队长,还真的是非同寻常哦。才来这么几天,就把个乱糟糟的治安大队给治住了。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宁北的社会治安,要有一个大的变化哩。”
“这小子是真的有几把刷子哩。能把徐大勇那头犟牛给制服,那倒是不容易的哩。只是这小子不应该节外生枝呵,惹那个姓冯的干什么呢?弄得不好,会惹麻烦的哩。”
“李局,你这话我就有点不赞同啦。那么个花瓶摆在那儿,谁的账也不买,这算是什么哩!谁想要这个花瓶,就自己搬回家去,不要放在这儿影响工作。我对龙大的行为,举双手支持。”
“唉,姜政委呵,地方上有许多麻烦事,你不知道呀。我不是怕哪个人,而是怕人不让我们好好做事。你别看坐在主席台上的时候,都是道貌岸然的样子。到了玩小动作的时候,比鬼都要难缠。上面那个人不会公开来找麻烦的,要来也是玩阴的。怎么想做件事,就这么难哩!”
外界的议论,龙若海并不知道。他只管按照晨会上的要求抓落实。会后,他和赵有才也到相关的场所行业,去看了一圈。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在显眼的地方上,到处都张贴了远离毒品、关爱健康等一类内容的宣传标语。责任状的签订,也已经大部到位。
“老赵呵,我看冯队长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嘛。这才几天功夫,基本工作就已经都到了位啦。”“是呵,是呵。有你龙大的虎威,还有什么事情办不成的哩。”
龙若海倒也不是说恭维话。检查中,他看得出冯秀丽虽然做人不敢恭维,做事还是很雷厉风行的。两个大队领导,当然不会吝啬表扬的语言,现场就对管理中队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
徐大勇那边收集卷宗的工作也在悄悄地进行,应该说也是让人满意的。他不是傻子。尽管龙大只是露了一点口风,他也能意识到上面要动手啦。龙若海,这个昔日的学弟,今天的领导,就是这个行动的指挥员。
他让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应该是为了这个目标而服务。这么一想,他不禁为自己赌气的行为感觉脸红。人争一口气,佛争一口香。想到能对元宵节那一枪有个完美的结局,他就充满了动力。
为坚决执行‘保密’的要求,‘哼哈二将’是动了一番脑筋的。特别是到了城西派出所的时候,他俩知道那个‘二排长’和‘二狗子’的关系非同一般。特意暗地里找到所里的教导员,和一个姓吴的老警察,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将所有的卷宗给转移了出来。
看到这样的情况,龙若海大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星期三的早晨,龙若海迈着轻快的脚步,一如继往的早早去上班。刚走到办公室门前的时候,看到大队的内勤警察小全,领着一个三十多岁、衣着简朴的妇女走了过来。
龙若海打开办公室门,进入室内以后,小全这才为他介绍说:“大队长,这是禁毒中队警察孙圣杰的妻子。”
“哦,孙圣杰?幸会,幸会,快请坐。”说实话,龙若海的脑海中,对这个孙圣杰一点印象也没有。毕竟是警嫂,自己也不好说不认识人家的丈夫,只能按照社会上的那一套先打着哈哈。
孙圣杰的妻子也是个明白人。一看到对方在打哈哈,就知道这个新来的大队长,对自己的丈夫并不熟悉。她抢过话头,就来了个自我介绍:“大队长,我叫邱树梅。我们家孙圣杰,就是你们禁毒中队的‘猴子’。”
‘噢’了一下,龙若海心中恍然大悟。还就是真的哩。‘猴子’这个绰号,已经盖过了他的本名。龙若海不好意思地把手往沙发那儿摆了摆,让对方坐下说话。
他在大脑中进行快速地回忆,仔细梳理了一下自己对孙圣杰的印象。三十多岁的年纪,老实木讷,胆子很小,说话特别少,为人很实在、正派。听说偏生娶了个老婆特别厉害,说话做事风风火火的。家中的事,全部都是老婆做对外发言人。
这时,乖巧的小全已经帮着打来开水。先帮龙若海和邱树梅泡上了茶以后,然后自己拉了一张椅子,靠在一边坐了下来。这是龙若海到任以后定下的规矩,只要有来访者,特别是异性,必须要有两人以上参加接待他对有人说‘身正不怕影子歪’的理论嗤之以鼻。人生在世,最怕的就是桃色新闻。真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倒也罢了,怕就怕的是根本纯属乌有。
由于自己的不检点,结果是授人以柄,被有心人加以利用。外面传得纷纷扬扬的,当事人还莫名其妙。有些人就是这样稀里糊涂被政敌搞下去的。到最后,还落得个‘莫须有’的说法。即使搞清楚了事实,也已经是伤入肺腑,其苦自知。
这段话,是一个赋闲已久的老领导,对他们几个登门探视的年青人,说的内心感慨。龙若海对此深以为然,一直牢记在心中。
龙若海本来以为对方的来访,是因为两口子在生活中发生了矛盾,老婆到丈夫单位找领导来讨要公道。这种情况在基层国家机关来说,也是常有的事。
部下的老婆来访,也算得上是警嫂登门投诉。不管怎么说,都是需要重视的。只是他想不通,‘猴子’那么老实的人,能做什么样的事让自己强势的老婆到单位来控诉。仔细一听之后,却完全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猴子’的家住在农村,父亲去世得也很早。自己工作以后,本想让苦了一辈子的母亲,也到城里来享享福。但母亲就是死活不答应,说是城里开销大。自己能说能行的,在家种上几亩田,多少也能为小孙子增添点书包玩具什么的。就为了这样的理由,她老人家坚持着一个人在乡下独住。
两个月前,连续下了几场大雨。不但是庄稼被水淹没,就连承包田也被冲得连成了一片。由于大水的原因,他家与邻居家承包田相邻界址的定位,就发生了矛盾。双方各执一辞,相互之间当然就发生了一些争吵。
本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请村干部帮助重新丈量一下面积就行。毕竟都是多少年的老邻居,不会伤多大的和气。这种事情在农村来说,也是司空见惯的小矛盾。没有想到半途之中,杀出了一个‘程咬金’。
邻居的侄子王政,正好来看望多年未见面的姑妈。一听说这个情况,立即勃然大怒,当场就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对这个侄子的近况,邻居家的人也并不很清楚。只知道小的时候不学好,有点小偷小摸的行为。加上成份不好,是个富农出身,一直是处于社会最低层被人瞧不起。
在那场波及全国的大革命期间,他因为偷东西被人当场抓住。造反派组织发出通知,要在全城巡回批判。大会结束之后,还要押着他在全城游街示众。这家伙一吓,乘着看守的造反派睡觉的机会,扒开窗户,连夜从被关押的地方逃了出去。
他乘着全国都处于混乱的机会到处流lang,后来又碾转去了香港。三弄两弄的,不知怎么又入了一个小岛国家的国籍。成了某个经营化工原料株式会社驻香港的贸易代表,经常往来于大陆和香港之间。
大陆改革开放之初,这家伙在广州市,结识了当时正在倒腾走私物品的张跃进。后来又因为回国探亲,再次与张跃进相逢。
前有指点迷津的功德,后来又有发展化工产业的献计。加上宏大集团的产品外销,都要靠着这个王政不可。他和张跃进的关系,也就不言而喻啦。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可以理解。财神爷的电话一到,就让城里鼎鼎大名的‘二狗子’动了身。他得知王政姑母的事后,自告奋勇地带着一帮人找了上门,说是要帮着讨个说法。
第二零七章 泪的诉说
看到王政这么热心肠,又有这么大的能为,邻居当然是很高兴。娘家侄子找人来帮自己争理,也是面子啊。没有想到侄子请来的不是什么善主儿,而是一帮凶神恶煞。这些人一到村子里,直接就闯进了孙家的大门。
他们进门就动手,边骂边打,说是欺侮老王家没有人了。在这么一帮人面前,‘猴子’的母亲能有什么招架之力。还好在四周的村民看不下去,都扛着铁锨、钉耙围了过来。邻居自己也担心会把事情闹大,帮着出面制止才算完了事。
最后的结果,当然只能是以老人受伤住院为结局。派出所的警察出警的速度也不慢,很快就赶到现场进行调查。事实并不难查清。沙东派出所很快就依法作出处罚决定,要对‘二狗子’治安拘留15天。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二狗子’慌了神。
虽然他过去也是拘留所里进进出出的常客,可如今的身份不同哩。即使不算上张跃进那儿的宏大集团,自家也是有着上百万家产的人物。如果再进拘留所关上几天,肯定就要惹人笑话。
上次参加抢地盘,部下挨了一枪,最后被灭了口,还差点让自己牵扯上毒品的事。自己已经被张跃进骂得狗血喷头。说是今后做事一定要低调,不能再惹是生非,不能成为众矢之的。这次再打了警察的妈妈,更是要被骂得个不可开交。
‘二狗子’灵机一动,干脆来了个恶人先告状。他抢先找到了县政府办公室的袁主任,说‘猴子’的妈妈,依仗自己儿子是警察,横行乡里。不但殴打岛国客商的亲戚,还严重影响了自己企业的生产,并且敲诈自己的钱财。
当地警方不但是包庇打人的凶手,还要对自己的见义勇为进行处罚。存在严重的执法不公、恂私枉法现象,要求县政府领导出面主持公道。
袁主任当然会知道‘二狗子’平时做事不靠谱,说话只能听三分。人不熟帽子熟。就冲着张跃进的面子上,这样的事也要介入才是。给了张老板的面子,自己才能财源滚滚。
何况牵扯到岛国人的事,特别是牵涉到化工进出口的事,他更不敢马虎了事。如果处理得不好,引起了外交纠纷,让况超群的政绩出了差错,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时下不少官员都是这样。只要听到事情牵扯到外国人,那就全乱了阵脚。基本常识和是非曲直全都不顾,一律都是陪笑脸让人家满意。至于国人的委屈,那是一概都可以视若无睹的事。这种做法,比清朝末年的那些官员还要有所不如。
他立即以县长况超群的名义,打电话给沙东派出所所长吴江。明确指示要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不能给仇富的人以任何可乘之机。警察的亲属更要放好样子,更要严格要求。并且再三警告,如果引起外交纠纷,将要严肃追究责任。
接到县政府办公室的电话,吴江是左右为难。一边是县长,得罪不起;一边是自家警察的妈妈,应该维护。万一弄得不好,自己就是钻在风箱的老鼠——两头受气。
思前想后,他就将材料报到了治安大队那儿,想把皮球踢给赵有才。老赵也是人精子,用了一句‘涉及到自家警察,不好介入’,就将卷宗拒之于门外。
将卷宗材料报到法制室,直接就被景局长给踢了回来。在这种情况下,吴江也只能是采用拖字诀。拖上一天算一天,就是不结案。这样的话,还能有一个回旋的余地。
龙若海的办公室内,‘猴子’的老婆,还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诉说着:“我妈被他们打伤休克,到现在还住在医院。龙大队长,全大队的警察,都知道我妈的,胆子特别小。他们那么凶,我妈吓都吓坏了,还敢打他们?真的没有打到他们,连他们的衣服角落都没有碰到。
我也没有什么其他要求,能帮着把医药费缴给医院,我们就阿弥陀佛啦。现在是把事情给弄反啦。对方不但不给医药费,还要我家贴补精神损失费、误工费,说是一天要损失好几万哩。还说我妈的血,弄脏了他的西装,也要赔新的。派出所也没有办法他们,就这样一直拖着没有处理。”
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邱树梅总算是一五一十地,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话虽说完,眼泪还在不停地流淌。小全连忙挤了一把毛巾,让他擦擦脸。大队的警察,听到了哭声以后,也有一些人走了进来。张大姐更是帮着劝说了起来。
“混蛋!吴江也是老所长了,怎么越过越回头了。对自家的警察亲属都这样,对老百姓还不知如何呢?”龙若海在脑海中咒骂着。内心就象奔腾的潮流在沸腾,双手指尖也深深地陷入了沙发的木扶手柄里。
他长期在机关工作,很少听到这样无法无天的事。尽管如此,他还是将愤怒放在了心中,表面却无任何情绪的流露。这么多年的见识,让他深知官场上的一些规矩。
不要轻易评论别人的工作,特别是其他领导的工作,这是十分重要的一条规矩。更不要在了解真实情况之前,就乱下结论。不然的话,非但会让自己陷入被动,也容易结怨树敌。
“你们找过赵大队长吗?”龙若海长长地吸了几口气。平息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怒火以后,转过头来问了这么一句。本单位的警察家属遭受了委曲,大队领导应该要出面帮助讲话的。这是一个基本常识,更何况老赵和张家的关系非同一般。
“找过。”听到龙若海的问话,邱树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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