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幼稚的人打闹起来,扭成一团。低低的笑语,蜜语甜言。
他将她绵软的身体勾过来,搂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用下巴摩挲着她:“寒渡寒渡!”
她心里莫名微颤,喃喃的,像是一种固定回应:“不许招魂!”
他叹息一声,不闹的时候,少年变成了一个深沉的男人:“本来以为很快就可以娶你为妻……”
“我不急。”邱寒渡的颊上轻染红云。
“我急。”少年肯定的回答,不由自主加重了臂力,像是要将她融进自己的血液和骨髓。
她不知该说什么,手指绕弄着他的青丝乌发,羞羞地低了头。
他清咳一声,再喊一声:“寒渡寒渡!”
“讨厌鬼,说了不许招魂!”她唇角微扬地骂人。
他再清咳一声,面上是多情,矫情,还春情荡漾:“本来呢……嗯……嗯……那个,你明白的吧?”
她睁着大眼睛,不明所以:“什么?”
“哎哎!”少年又是纠结又是青涩,忍不住哑声骂一句:“笨惹祸精……”
笨惹祸精一片迷茫之色。这这这,貌似这家伙是在向她求欢?
他的脸更红了,将脸埋在她的胸前,呜呜说得忒委屈:“仲明哥哥的动静……咳……你是不知道……我听着……听着……”
第四十八章 少年的日子比黄莲还苦
少年的脸,憋得通红。唇上火辣辣的,是与惹祸精纠缠的结果。
从多久之前,他们已是这般熟练地痴缠?从她说,他吻的是寂寞开始?还是装模作样给她治毒,继而赖在她的床上,久久不肯离去?
暗夜的魅惑,诱人的低低喘息,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语,每一个瑰丽的梦,都是他和她痴缠的画面。
孤岛上亲密的日子,王府里亲密的静夜……
他是个纯洁的少年,同时,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整日整夜面对喜欢的女子,可抱,可亲,却不得,那滋味挠心挠肺。
他以为很快就可以娶她,日盼夜盼,期待着成亲的那夜再要了她。他本不是个循规蹈矩,刻板又守礼的人,但大婚在即,就是再等,又能等多久呢?
可是,现在不止没有大婚了,还被迫与邱寒渡分离。他不能忍,再也不能忍了。尤其,还冒出来个品相一样不俗的情敌龙飞飞,这让他的心无比动荡。
不止龙飞飞,还有隐忍不发的秦俊,大而化之的秦举,无不是威胁。现在,他看每一个男人,都觉得对他的惹祸精有企图心。
他的惹祸精多好,又聪明又能干,又漂亮又可爱。或冷或热,冷冰冰的时候好看,热乎乎的时候还是好看。他早就发现了惹祸精的好,本以为天下只他一人慧眼识珠。可不曾想,大家的眼珠子都亮了起来,这可怎么办才好?
尤其没开过荤的少年,最近天天受着折磨。为了抓内鬼,还为了对付他那个没事就想替他拿主意的母妃,现在每天装成昏庸王爷,在那几个女人中周旋。
享了艳福的是仲明,受了荼毒的是他这个可怜的王爷。他无法避得太远,每次看那红罗帐里被lang翻滚,听那一声声娇吟浅哼,他都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那滋味儿,忒挠人心。
越挠,就越想见邱寒渡。每天那次见面,几乎成了他一整天的期盼。盼天暗得早一点,盼天亮得晚一点。
烈焰红唇,妖娆身姿。
他的惹祸精比那些女人,要惹火百倍千倍万倍。尤其战衣将她包裹得那般神秘,性感,别样美丽,令他无法克制地冲动。
他吮吸着她嘴里的清甜,大手伸进她的战衣里……她阻挡着他的进攻,他不依,呜呜的,像个孩子讨糖吃。
这衣服真好,比长衫方便多了。少年愉快地想着,要给他的惹祸精做多多这样的衣服……
邱寒渡的脸庞,像有两团火在燃烧,眼里也淬着火星子……跟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她不想吗?她是个现代灵魂,并不是非要有一个新婚之夜的讲究。可是她纠结,她自卑,她悔恨曾经和安远乔发生过的一切……
无颜面对,说的就是她这样的情形吧。
那样火热的时候,其实她的脑海里一点也不纯粹,奔腾着万千杂念。她再次按住他的手,采取了拖延战术:“嗯……我不想在这里……”
那声音娇娇的,却像是加了一把柴,刹那间点亮了希望的火焰,把少年的心都给烫化了。他喘息着,十万分有礼地征求她的意见:“那我跟你回去,好不好?”
“……”邱寒渡的脸更红了,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少年根本不需要她的答案,直接定义为默认,依依不舍地将手从她光滑如丝的肌肤上收回来,这就准备要回去了。
这下子,邱寒渡搞慌了,张口结舌:“这这这……今天?”
少年笑嘻嘻的:“惹祸精,我好久都没抱着你睡觉了,你瞧我,最近都没睡好。”
“……”邱寒渡急切地转动着脑子,想着弄个啥理由拒绝他去四合院。
少年继续埋怨:“仲明哥哥跟那些莺莺燕燕动静闹得很大,就算我想睡,也没法睡着。你知道的,那个内室,能把外面的所有情况都看得一清二楚,听得一清二楚……唉……”
邱寒渡讪讪地笑,样子忒滑稽:“你跟我回去,万一两个黑丫头看见了……多不好。”
少年不以为然:“她们要不是奸细,一定盼着咱们好。她们要是奸细,这次正好诱她们露出马脚。”
少年有理有据,为了这个伟大的幸福,想尽了借口操碎了心。
邱寒渡扯了少年再次坐下,轻咳了一声,装模作样:“滋事体大,三思而后行……慎重慎重……”
“我思了很久了,还要怎么思?”少年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你本来就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有什么不对?”
哎呦,终于找着借口了,都递到嘴边,还能不用?她说得老成又心虚,正色道:“你也说了,未过门……没成亲……是不可以的……”
少年气晕了:“你这个惹祸精,什么时候又这么遵守礼法了?”
邱寒渡喃喃的:“难道我没爹养没娘疼,就真的……”说不下去了,真是好扭曲啊。今天不面对,明天逃得过么?那时又该怎么办?
越想,越纠结。
越想,越灰暗。
越想,越觉得无颜以对呀。
少年真的快被这只惹祸精气晕了,再次重重跌坐在椅上,没精打采的样子:“你就折磨我吧,等紫罗的媚功出来,我没抵抗力,你就等着哭鼻子吧。”
“什么意思?”邱寒渡没听明白,现在讨论的是他们俩之间的问题,又关紫罗什么事?还媚功!
“实话跟你说吧,紫罗混在那一堆女人里,已经进了王爷府。现在是丫头们轮番上了王爷的床,很快就轮到她了。而她一旦有机会,你觉得她可能像一般女子那样让我蒙混过关?”少年剖析得苦口婆心。
苦啊,日子比黄莲还苦。
他很想去问问季连少主又或是华翼哥哥,他们当年到底是怎么开始第一次的?
需不需要这么费神讨论时间地点可行性?
需不需要委屈成这个样子?
传说当年季连少主可是用强的。
少年想,他若用强,惹祸精会不会把他的骨头拆了喂狗?他一抬头,对上惹祸精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心肝颤了颤,暗骂自己混蛋。
可比他混蛋的人说话了:“嘻嘻,你母妃对你真好。”语气有些酸:“既然紫罗是你母妃的人,你就收了她吧……”
少年呲牙,整齐亮白的牙齿晃得人眼花:“惹祸精,你的良心呢?”
恶狠狠的,想咬人。
第四十九章 媚功再现
许多年前,百合宫的媚功横行无忌,挑起江湖的腥风血雨,直渗透到各国皇宫的争夺中去,导致天下大乱。
后,各国正义之士联手,终将邪功压住,攻破百合宫,将百合宫主月离杀死。树倒猢狲散,百合宫从此瓦解。百合宫的媚功也从此流失。
为避免百合宫的媚功再现世害人,当年那些正义之士,几乎花了十年的时间追杀百合宫人。最后,终于还了天下一个清明。
可近年,失传了的百合宫媚功,竟然又悄悄再现江湖。
……
三天之后的一个早晨,邱寒渡与聂印分开不到两个时辰,仲明便心急火燎地找上门来。
开门的是黑妞,她自然认得明伢是王爷的小厮,心头一喜,便打上了招呼。
此时,明伢哪有空跟她叙旧,更何况,他和她其实没旧可叙。
明伢开门见山要找王妃,这可让黑妞为难了。明伢没空跟她磨叽,撒丫子就往里跑,扯开了嗓门喊:“王妃,王爷有难了!”
邱寒渡躺下还没多久,根本没睡着,正在纠结少年求欢的问题。
这个问题目前已经堂而皇之排上了日程,每日见面,少年必摆上桌面,讨论个一二三,直从憋久了伤身论证到憋久了伤心的理论高度。
邱寒渡虽然没有正面答应,但心理防线已经被少年一点一点攻破。
她听到明伢的声音,心里顿感不妙。迅速穿好衣服,开了门,便见明伢满头大汗地在院里转圈儿。
明伢见到邱寒渡,心头一喜:“王爷有难,请王妃跟我走一趟。”
邱寒渡不假思索就跟着明伢上了马车,留得黑妞连连跺脚。
早晨的风很冷,街上的人也很少。马车跑得疯快,一路奔向印王府。
明伢在前面赶马车。邱寒渡坐在马车里,连个问话的人都找不着,也不知道少年到底遭了什么难,还非得她去救命?
马车却没有停在王府的正门,而是直接驶进了稍远的一个普通屋舍院里。
明伢三两下拴好马车,才带着邱寒渡走进内屋。
内屋很普通,与一般的房舍没有不同。陈设也很简单,桌上有厚厚的灰尘,显是没有人常做打理。
明伢在一个不起眼的桌子下方,按开了机关,刚才还挂着画的墙壁骤然分开,现出一个地道来。明伢做了个手势:“王妃请。”
“叫我邱寒渡吧,”她的脸红了红,知道仲明是少年尊敬的朋友,自然不能在无人时,把人家真当成小厮。那时,她不知道实情,竟然让人家去帮她买棉花糖。
“好!”仲明答应得非常爽快。
邱寒渡顺着地道口,下了石阶。仲明垫后,关好地道口的门。
地道里一片漆黑。“嗤”一声,仲明将手上的火折子点亮,给邱寒渡照明。
“仲明哥哥,聂印到底出什么事儿了?”邱寒渡脚底不慢,嘴上也不闲着,终于找着机会问了。
“那傻小子大意了,着了紫罗的道,中了媚功。”仲明答得简明扼要。
邱寒渡心头一沉:“那现在是什么情况?”什么叫着了紫罗的道?少年跟紫罗上床了?媚功到底是个什么了不得的玩意儿?
脑子里一片迷糊。
不得不说,仲明无比通透:“你放心,他没跟紫罗……”
简而言之就是,紫罗以媚功惑王爷,而今日王爷床上是喝了酒的圆顺儿。
“那既是这样,王爷又怎么会中毒?”邱寒渡还是不明白这一团乱麻到底是怎么搅的。
很快,已经到了。仲明没有时间回答,并且他其实也真回答不清。
地道口的另一端,正是接于王爷起居室里那个内室中。
仲明让她进去之后,就自动从地道原途返回了。
内室里,谈不上奢华,却舒适,宽敞。
超大的木质雕花床,罗帐遮掩。隐约中,邱寒渡看见里面躺着一个人。
她没有迟疑,倏地将罗帐用手挑开。
目极处,正是熟悉的英俊少年。尽管光线微暗,她仍能准确地认出他来。太熟悉,哪怕是闭着眼,也一样能认得出来。
他几近呓语:“找,找寒渡!”他不知道她已站在床前,只是无意识地喊着“找寒渡”。
他的脸已成乌紫色,汗珠大粒大粒往下滚落。他双目紧闭,手握成拳,显是挣扎得十分痛苦。
她扑上去,握他的手:“喂,你怎么了?”
他倏地睁眼,那眼里全是赤红之色,很是骇人。他的声音却是充满惊喜和依恋的:“我不小心,中了紫罗的媚功……寒渡……寒渡……”
这一刻,她脑袋蒙了。紫罗的媚功?到底什么是媚功?
她看着少年难受又赖皮的样儿,心里疑惑更盛:“你真有事儿?”
少年气得吐血,都这样了,这凉薄的惹祸精还在怀疑他。
他哼得哀哀的:“我没事,大不了就是一死……死了也没什么,反正也没人惦记……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哭?”
邱寒渡被他搅得脑晕,伸手一探上他的额头,哗,烫得吓死人。真不是开玩笑的,这和以前的啥肝脏破裂有本质区别。她急了:“解药呢?赶紧找解药来吃。”
“找了。”少年仍是哀哀的:“解药不相信我中了媚功……”
邱寒渡听得头都大了,与少年的目光一触,发觉他的眸色那般潋滟,赤色的潋滟。
少年是越发的俊俏与邪魅了。
他的衣衫,一层一层湿透,似乎还诡异地冒着热气。
她一咬牙,解了他的腰带。再替他一层一层脱去衣裳……每脱一件,他的神思便恍惚一点……
他却不主动,而是固执等待着某一个吻落下,然后再进行反攻。
而那个吻,却迟迟不落下,急死个人。
他不得不再次哀哀地睁开眼睛,迷乱地看着她:“你以为脱了我的衣衫,再帮我把汗水擦干,就算解毒了?”他无比豪气地交待着:“惹祸精,我要是死了,你别惦记我啊……找个懂得疼你的男人……好好过日子……别想我……”
“给我闭嘴!”惹祸精还在笨拙地帮他脱衣裳,不知道古代衣衫设计这么多扣子干什么,烦死。越扯,越紧,越脱不下来。
少年还在交待后事:“我给你留了一笔钱,在你现在睡的那个床的下面……还有你的药,我也准备了好多瓶……”
邱寒渡忍无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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