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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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玺-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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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蘅远和桃子停下来,都不解,她们赌什么了?

    不过樱桃都没看见的样子,道:“娘子别玩了,有个叫预让的侍卫求见,见不见?”

    “预让?”桃子一脸懵懂的看着李蘅远。

    李蘅远脸一下子严肃起来,叫着桃子:“更衣,我要见他。”

    …………

    堂内的少年瓜子脸,五官不见多么精致,但放到一起就是有恰到好处的好看,微圆的眼睛如那晚间盛开的昙花,天一亮就羞涩了。

    这人正是预让,气质腼腆规矩。

    李蘅远之所以要见他,是她之前就和这个侍卫有过交流,不过是谁都不知道的。

    当日她要见侍卫,预让刚好生病没有出现,她后来看过楚青筹就去找预让,在预让院子里见到这位带病还在打算盘的腼腆少年,一聊之后发现,这少年特别喜欢算账。

    柄着“物尽其用”的宗旨,李蘅远就用了这个人。

    她坐下后开门见山问道:“如约而至,查到了什么?”

    预让声音如他的气质一样,很低且小心:“府中诸人财物有问题的只有一位,五郎在三月前得了六千金,还将府里正常安排的下人不动声色、没有引人注意全换成了他自己的人,不过那钱财却不像是娘子说的,来历不明,属下查到是老国公生前给五郎留的产业,本来放在老国公一个很信得过的账房那里,账房被五郎找到,产业就收回来变卖了,五郎如今偷偷在外组织了一个商队,在西北做了生意。”

    李蘅远大吃一惊道:“我五叔叔竟然这样深藏不露?”

    预让点头。

    李蘅远对预让的物尽其用就是让预让查看府上的人谁钱财上有问题,谁有钱,谁就有可能是钱嬷嬷的同伙。

    因为线索都断了,她觉得这个查法最直接。

    不曾想竟有意外收获。

    预让身家清白,跟家里的人都没有什么关系,他的话定然是准的。

    “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可李蘅远一想,又认同的点头:“应该可以想到,我五叔是翁翁的老来子,最是疼爱,他背着阿婆和大家给五叔置办家业再合理不过,只是听了有些让人震惊。”

    同时不免又觉得同情老太太,老太太也算要强一辈子,当初老太太并不喜欢翁翁,是翁翁非要强娶,刘家的家境则每况愈下,而当时的翁翁虽没混上国公,可正打了一场漂亮的仗,官运上蒸蒸日上,刘家想要笼络翁翁,就把老太太强行嫁过来了。

    嫁过来开始翁翁很疼老太太,可是太婆婆不喜欢老太太,就和老太太总吵架,翁翁夹在中间渐渐发现老太太性格不好,就冷了。

    后来又因为儿女的事……总之老太太渐渐没了当年的风华绝代,翁翁就变了心。

    李蘅远并不是因为还对老太太存有念想所以才帮着她说话,实在是刘家当年就算不行也有名,翁翁也没少借名抬高自己,这才混了国公的位置,再者,老太太为李家生育两儿两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家业,陪嫁也不少,难道翁翁都没用?

    国公府的产业说白了是翁翁和老太太两个人的,所以老太太不管怎么要钱,阿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这是为人子女应该有的孝心,没有老太太,就没有阿耶。

    可是五叔的母亲什么都没有啊,除了陪翁翁两年,她对李家什么贡献都没有,凭什么五叔可以拿这么大一笔钱呢?

    翁翁到死竟然还是跟老太太藏了奸,老太太不给他治病,看来也没那么狠心了。

    预让见李蘅远脸色不好看,问道:“那要把这件事跟府里说吗?若是说,属下找证据去。”

0243 不到

    李蘅远摇头:“算了,翁翁自己的产业,他爱给谁就给谁,我小的时候阿耶就告诉我,父母给你,那是爱你,不给也不欠你什么,他已经给了阿耶生命,这就是最大的恩惠,至于说对不起,翁翁对不起的是阿婆,以后让他们底下算去吧,这钱我们是不要的,我只想知道,难道除了五叔,真的别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预让拿出一个账本对着说:“除了五郎,产业最多的是冯姨娘,姨娘在六年前开始买田收铺子,一家一家做起来,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人,经营得法利润很高,不过跟娘子说的数目一比就差太多了,姨娘的产业确实是踏踏实实来的,就是不知道第一笔资金怎么得到的。”

    冯家是南方人,冯父冯母都死在土匪手中,没有多少钱。

    不然冯薇也不用投靠姐姐了。

    李蘅远却想到了,小姨的产业应该是经常支取她账上的钱来的。

    六年前,也就是小妹才出生,小姨应该是为了给小妹攒钱。

    之前就知道的事,而且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李蘅远不打算追究。

    “别人呢?刘氏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预让翻到了中间页码:“刘氏……找到了,刘氏只有三十亩田和两个米铺,属下算了算她这些年的收入,刚好小康,所以刘氏喜欢去荟萃楼看首饰,每个月还会去保应寺烧一次香。”

    李蘅远沉默下来,从李梦瑶三番五次的挑衅来看,李梦瑶恨她,刘氏是李梦瑶的母亲,难道会不知道自己的女儿都做了什么吗?刘氏也恨她,可是这样恨不得把她从阿耶身边踢走好取而代之的姨娘,竟然真的和钱财的事没有关系。

    “难道我误会李梦瑶了?何子聪的药也不是李梦瑶给的?”

    预让不知道自家娘子在说什么事,道:“还有三郎小有积蓄,三郎为军中采买,会收回扣和少量贪墨。”

    这个李蘅远之前查李玉忠的时候就知道了,没有不偷腥的猫,范先生告诉她,换做别人贪的更多。

    三叔这些年没出过错,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李蘅远又问:“还有吗?”

    预让合上账本:“还有就是四郎入不敷出,老太太的积累差不多都贴补他了,一家都算有钱人,就这两个穷的要命。”

    李蘅远:“……”

    她深深看了堂下站着的侍卫一眼,腼腆归腼腆,但不妨碍他总结事情很清晰到位。

    还是没有什么头绪,李蘅远又让桃子去尚总管那里把家中凡是主子的亲戚关系薄拿过来,然后交给预让:“也有可能我要找的人把财产都转移了,这些名字你都留意,然后去太守衙门查一查,这些人中,有没有人私产很丰厚的,哪怕跟我说的数目对不上也不要紧,只要是反常的钱财,都查,因为那背后的人也不见得就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兴许是一群人呢?”

    一群人不好分赃,预让觉得一群人的可能性不大,最多是关系亲近的几个人,不过娘子吩咐的,他还是恭敬答应了。

    李蘅远送走预让后天就黑了,她让樱桃去若水院看看,岳凌风回来没有。

    岳凌风如今是她的智囊,预让查出来的问题,她准备跟岳凌风说说,看岳凌风什么想法。

    樱桃腿脚快嘴也快,很快便回来道:“已经跟夜公子回来了。”

    李蘅远点着头,等岳凌风休息一下,正好她夜吃完饭要消食,到时候再去。

    夜晚星月无光,闷热感稍退,李蘅远摇着扇子跟桃子来到若水院。

    岳凌风和夜寒轩在廊下放了水盆正在洗脸。

    见李蘅远来,二人忙将不合时宜的东西收起,后又出来跟李蘅远见面。

    李蘅远放下扇子问:“你们这是要休息了吗?”

    她点着天边:“虽阴天,可才二更鼓过。”

    以往这两个人还要玩一下什么呢。

    夜寒轩嘴快:“太累了,找到回春坊正好有一排房子没人住,准备把墙推了跟坊间百姓说,大多数都同意,可是有那么两户不同意,就坐在那里捣乱。”

    李蘅远看像岳凌风:“遇到难题了?”

    岳凌风胳膊搭在夜寒轩肩膀上,笑道:“娘子莫急,别听他乱说,那排房子是曾经一位王爷被流放时住的,早就人去屋空,正好离西市又近,两边里坊都是生意人,是最好不过的地方,捣乱的都是街上的浪荡子,不过想浑水摸鱼要些钱,被我找李慕儒打发走了,不用担心。”

    街上的人是不敢跟国公府做对的,李蘅远放下心来,叫着岳凌风:“咱们去无人的地方,我与你有话说。”

    岳凌风刚要走,夜寒轩犹豫下叫住李蘅远:“娘子我觉得您不应该厚此薄彼,我有一颗很上进的心,我要存够一百金,发展一个信徒,就去长安传教,您不用我,我就没赏钱领。”

    李蘅远回头的时候挑着眉:“怎么你还想离开国公府?”

    夜寒轩深邃的眼睛在灯下是那么纯粹干净,像孩童一样没有一点遮掩:“是的,所以娘子您为什么要很岳凌风说悄悄话呢?属下也要听。”

    岳凌风用征求的目光看着李蘅远。

    李蘅远倒是不忍心拒绝这样的夜寒轩了。

    他也帮了自己不少忙,于是便没走,把之前预让告诉她的讯息当即说了一遍,后问岳凌风:“你感觉哪个有问题没?可惜他们给我的信息都太少了,这个家贼隐藏的也好。”

    廊下灯光中的少女声音低沉可引人入胜,她是那样的投入的在讲这些人,这些事,循序渐进,抽丝剥茧,明亮的眼睛竟有种让人移不开的魔力。

    岳凌风心中大惊,萧掩交代又交代,一定不能让李蘅远自己乱查,他也明明一有苗头就压死,谁曾想李蘅远背后还有大动作呢?

    又暗暗赞叹,难怪李蘅远对谁都不动声色,就连上蹿下跳的李梦瑶都没怎么搭理,原来是按兵不动的再放长线,准备调大鱼。

    还是那句话,长大后的李蘅远,虎父无犬女啊。

    他摇摇头:“我也分析不出来,还要再看,娘子之后有消息,一定要告诉我。”

    李蘅远看着非要听的夜寒轩。

    夜寒轩摊摊手:“我有秋水洗过的眼睛,可没有洗过的耳朵。”

    李蘅远:“……”

0244 告状

    直到后半夜天才起风,之前一直闷热,李蘅远一晚上都没睡好觉,第二日起的晚了,站着窗前一看,天还是阴的。

    桃子和葡萄在等她洗簌,桃子道:“这么闷的天,这大雨说下就不下,真是让人急。”

    可不是,下了天气就凉爽了。

    李蘅远心中感慨完桃子的话,就让人伺候洗漱,可是直到更衣的时候,都觉得缺了什么事,一想,竟然是不见了樱桃。

    樱桃可是她的长耳朵,今天跑哪里去了?

    李蘅远想着,心情不由的跟天气一样,闷燥起来。

    樱桃那边是被岳凌风缠住了,她早晨养成了习惯,两府之间,里里外外要走一圈,知道李蘅远爱听消息,起初只是自己搜索,现在都发展不少小眼线了。

    比如岳凌风和夜寒轩在外面被浪荡子勒索,非要说废王府的地皮是有主的,要国公府出五万贯才肯让推墙,争执之下还差点打了他二人,城里不良人出面都不管用,是岳凌风一直压着才没闹大,现在对方是不善罢甘休的样子,看着墙不让推。

    岳凌风在夹道中伸出胳膊不让樱桃过:“外面的事虽然麻烦但没什么危险,他们就是要钱,可是废王府的地皮本来就没主,那就是官府的了,不管是理还是公道,他们都说不出,所以不用怕,也不要告诉娘子,我和李孺慕就能解决,一旦告诉娘子,娘子就有可能要出面,可娘子的身份没必要跟那些泼皮打交道,你到底听没听懂,没听懂我再说一遍。”

    桃子不甘心:“可是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瞒着娘子?”

    岳凌风无奈的样子:“看来没听懂,那我再说一遍,不能让娘子知道,娘子个性冲动,她知道了肯定会找那些人去评理,不管是娘子的身份还是为了安全考虑,都不应该让她出门。”

    樱桃道:“可是我是娘子的婢女,我不能隐瞒娘子啊,我之前都犯过错了,娘子知道不会饶了我了,再说,娘子就算知道也不见得就会出门去找人啊。”

    岳凌风心想我管你,反正萧掩说外面危险,虽不能确定李蘅远知道了会出门,但是不要用任何外面的事勾引她就对了。

    道:“那我再说一遍好了,不能让娘子知道,你这是为了娘子好,她不会惩罚你。”

    樱桃蹙着的眉头显示出她还是有顾虑。

    岳凌风语重心长的道:“难道你不知道娘子有多信任我吗?我还能害娘子不成?你若是告诉娘子,才是害她,到时候万一出了事你哭都来不及。”

    樱桃紧闭的嘴张开,想了想,垂下肩膀道:“好吧,只此一次,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知道了?还知道我会在这里路过?”

    岳凌风笑道:“真是傻丫头,我若是没点本事,怎么帮娘子做事,你们院子里的人谁习惯做什么我都知道。”

    说完抬起手拍着樱桃的肩膀:“听话,回去吧,别让娘子久等,别什么都说。”

    第一次和男子肢体接触,那温和厚重的触感让樱桃羞的面红耳赤,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那俊郎阳光的少年作别的,只记得他站在他面前,伸出手……

    他那单边的酒窝像盛了酒,是那么的醉人。

    樱桃捧着胸口,感觉那里踹了一个兔子砰砰乱跳,继而她想回头,看那青年是否还在,可是这是不应该的。

    樱桃有羞又怕,捂着脸赶紧往回跑。

    她的脚步都是慌乱的,更何况心?因此根本就有发现,在她和岳凌风说话的时候,一双阴鸷的眼睛将她的所有事都看到了眼底。

    李蘅远那边都穿好了衣服,樱桃还没回,她就急了:“谁知道樱桃去哪里了?”

    桃子刚要出门找,试菜饭的桂圆拉着帘子叫来。

    “娘子吃饭了。”

    桃子问道:“看见樱桃了吗?娘子找她。”

    屋里的气氛不如以往活跃,桂圆沉吟下突然跪下来:“娘子,婢子有一事想对娘子说,就是怕娘子听了生气。”

    李蘅远本来就心急呢,蹙起眉头:“难道你想瞒着我?”

    桂圆道:“婢子方才在夹道里看见樱桃和那位岳公子了,岳公子在外面好像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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