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艳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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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艳伶- 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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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臧小姐嫁了人,可是她的闺中好友还在京中,竟是以商雪袖为中心又弄了个文会,不与拂尘文会那边往来,时时捧场。

    商雪袖有时候也与她们会面,看着这些青春芳龄、以后也要嫁人的小姑娘们,写了这出戏。

    她只简单的和徐碧箫说了锁麟囊是什么物件儿,他便凝神的看起戏本子来。

    看完之后,他过了良久才开口道:“这么好的本子……”说到这里,一个“谢”字,都觉太轻。

    商雪袖想说些轻松的话,可最后,却道:“昔日曾经说过,若有机会,可和你同台。”

    徐碧箫也不知道应该点头还是摇头。

    “只是我现在没法子再唱青衣,燕春来虽然还有缺欠,”商雪袖轻轻的道:“就算是代替我了了这一桩心愿吧。”

    春茂社得了进宫的机会,又以一出燕春来的《天女散花》大获宫里边儿的赏识,一时间倒让有些年纪的人联想起很多年前的《观音得道》来。

    这戏终于公演,座儿一售而罄,也难怪,这出戏,可是皇上看过的!

    但对于行会里面儿,倒颇有些争议。

    春茂社是个刚刚成名的小班子,何德何能就能获此殊荣?商雪袖自己是有本事,可是也不能这样儿造势,往外推自己个儿的徒弟!

    戏好不好,自有公论。商雪袖对此并不辩驳,只对燕春来要求更严格了三分,又提前交代了,同行里面除非正儿八经递了拜贴,其他自己个儿买了座儿来偷看的,都谢敬不敏。

    余梦余这样儿的人并不意外,他们自己个儿的班子,从来都是这样的规矩。

    有感兴趣的,都直接递了拜贴,光明正大的观戏,也意味着他们只是观戏,断不会演这出戏。

    明剧,不是那个要急着往外推的时候了。

    大家都在唱,谁的本子好,谁就占优,而这本子是商雪袖写给燕春来的第一部压箱底儿的戏,她不愿意让旁人偷学了去。

    固然有防不住的,可是这却是春茂社的一个态度,也是商雪袖的态度。

    以前明剧的《吴宫恨》、《长生殿》那些大戏,她不禁同行来看,有时候还邀请了他们来看,是明面儿上允许了他们学了去自己演,可从今个儿开始,她和春茂社独有的戏,再不允许私淑了!

    这一条,也是行会的规矩,怎么就能拿了人家心血白用?

    若想在这行会里得到庇护,那就守着吧!

    当晚的《天女散花》是重头戏,也算是燕春来正儿八经的自己演一出全新的戏,荣升这边儿仍旧是墙两边醒目的挂着大幕,而在入门处则是一块十来尺高的竖匾。

    夜色里明亮的灯笼下面,先入眼的就是极潇洒的一笔字。

    “天女散花去,

    仙曲入云归。

    燕子北回日,

    新音候春来。”

    下头则是一熘儿略小的字,题着“秋声社徐碧箫敬赠”。

    看的人不由得交相议论起来,秋声社,那可是这几年红遍了上京的班子啊!

    更不要说徐碧箫!就算是个伶人,那也是云端上的伶人!

    看的人心里边儿不由得猜测起来,也不知道徐碧箫为什么如此看得起春茂社。

    再看那匾上句子,有些个墨水的人便显摆起来,道:“这字字句句可是用了心思的,不是寻常面子情。”

    “看见没,《天女散花》就是今晚的剧目,这里还嵌了‘燕春来’三个字,正迎着春茂社北回上京,而这会儿已经眼看着要到二月份了,岂不是一个‘候春来’?”

    “还有呢,这班子里的老生商雪袖,原本就是以前新音社那个大青衣商雪袖,可真也写全乎了!”

    商雪袖看着燕春来自己扮妆,又在旁边儿提点了几句,这才走到了窗前。

    徐碧箫看着她,鬓边一缕发丝在她耳后拂动,那是白色的。

    商雪袖推开了窗子,看到楼下人流慢慢的涌动,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可那冷风中到底带了点儿暖意。

    她不是不为往事惋惜,可往事不可追。

    她能看懂这字面背后的意思,也能感受到这少年的激励之意。

    “多谢。”商雪袖回头对徐碧箫微笑着道:“候春来,现在,可真是快开春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四百二十九章 再行义举

    开春过后,也是各个年前汇聚上京的戏班子再度天南地北行走的时日。

    就算是春茂社,也要早做打算,离了上京以后再往哪里走。

    而在这之前,商雪袖仍有太多事情要做,因为这事关行会后面的发展,所以不得不提前布置下来。

    “上京行会,已经略成气候。”商雪袖沉吟道:“尤其是这里从不曾断过大戏班子,像九班主几乎是常年驻在上京的,您是个急公好义的性子,后面儿看来是要交给您多费心。”

    响九霄点点头道:“我心里有主意,除了我之外,这一年里边,断断续续来上京的,也有些戏班子,算下来,人也不少,关键是要拧成团儿。若真的受了欺,便像你上次那样做,假如还是不行,”她脸上露出有些畅快的笑容来:“一个小戏,也不过是一个晚上就能编就。”

    小玉楼道:“咱们行会是个让人羡慕的。就连酒楼茶舍里说书的,都想挂过来。”

    商雪袖笑道:“现在咱们自己个儿还没收拢好,还不能挂他们,平日里若有需要,帮忙可以……上京在天子治下,便是有些欺人的事儿,总还要顾忌三分。我是发愁其他地方,又没有班子常驻……”

    余梦余这才开了腔,道:“商会长想左了,行会这件事儿,在乎于班子,而不在乎于地方。就拿上次那个草台班子,若他们自己仍是觉得自己个儿低三下四,受了欺应该忍气吞声,那怎么能指望行会出手?”

    众人点头应是。

    余梦余又道:“各位带班南下,或者往东西而行,但凡经过的地方遇有同行,将行会的事儿告知即可。愿不愿意挂靠过来,任其自便。”

    商雪袖也觉得余梦余这法子好,展颜补充道:“我已经将行会的规矩托人印制数份,各位临行的时候取走一些。”

    余梦余慨叹一声道:“这事儿,急不来,行会成立也就将将一个多月。”

    说到这里,他眼神里也透露出几许期待来:“若要咱们真正往上走一步,不受世人非议,不受世人轻视,就咱们自己个儿的想法,也要数年才能转变。”

    在座的这些老板,有的自己个儿还在唱戏,有的则是子女继承衣钵,自是知晓个中不易。

    活猴儿李道:“我中年得子,自然希望孩子学会我这身本事,只是心中一直犹豫。”

    他站起身来,边走边道:“咱们这行,真有了本事,吃饭不难,甚至像我们这样的,身家也攒了不少。”

    便有人起哄打趣道:“谁不知道李老板宅院都置了几座!可不晓得里面儿有没有藏着娇!”

    活猴儿李和他们都互相熟识,并不介意这样的玩笑,只摆了摆手道:“身家有了,可难的是最怕一旦唱了戏,就被人瞧不起。”

    他笑着看商雪袖道:“现在想想,凭什么要被人瞧不起?这么着,若是商班主愿意收徒,我那孩子六岁,求商班主帮忙打底子。”

    余梦余便指着活猴儿李笑起来,道:“你这活猴儿,这会儿还不忘了占点便宜。”

    其他人顿时有些羡慕起活猴儿李的大胆来。

    商雪袖身兼生旦两行,且不说调教的燕春来极好,她自己的生行也是极地道、老练的,甚至都看不出来是改过行的!

    若真能说动商雪袖,那可真的如同余老爷子说的那样,占了大便宜了!

    商雪袖连连摇手,笑道:“李老板,我不是不同意,也不是推脱,关于这个事儿,我也有个提议。”

    她清咳了一下,道:“或许是有行会的原因,我不知道各位的班子,可有人送孩子过来要学戏?春茂社是有的。”

    她这样说,自然是有些因由在里面。

    上京米贵,戏班子多,生意有好有歹,甚至还有完全维持不下去的,若是维持不下去,再赶上饥寒贫病交加,那是要死人的。

    行会就在年关的时候,就是用公中银子帮忙料理了一个伶人的后事那伶人所在的班子散了,他带着孩子羁留上京,一场大病下来钱都花光了,人也没了。

    那孩子知道他爹是唱戏的,不知怎么的就找到了行会,行会料理完了后事,还给了些抚恤银子,虽然不多,但已经足可度过这段寒冬。

    现在那个孩子跟着镜鉴班,算是有了依靠。

    他虽然人小,却是个知道感恩的,拿着抚恤银子去求了酒肆茶楼里说书的先生,结果第二天,便有说书的说起这梨园行会的义举来,顺便又将当年伶人在霍都排演《郦姬祸》、捐资助战、商雪袖唱降西都的事儿说了一遍。

    说书的原本就是三分真七分夸,自是将商雪袖说的天女下凡一般!

    商雪袖听过一回,自是目瞪口呆,有些事儿明明与她无关,竟也安在了她头上。

    只是这样一来,行会的声誉又涨了几分,陆续便有人家送了孩子来。

    只是却不同于以前那种过不下去要卖孩子的,而是希望孩子学个本事在身,以后有口饭吃。

    再往好了想,说不定成了角儿,提带了全家,那可也不错啊!

    商雪袖道:“我原先没遇到这样的事儿,所以没敢先答应,心里边儿倒是有个主意,只是要问问各位。”

    原先买了孩子做学徒,也是常有的,有个班主沉吟着道:“商会长说的这个事儿,我们班开春也遇到了。只是一来我们班子小,从来都是缺了人找现成儿的,二来,咱们就要离开上京了,带着孩子,教不教得好是一回事儿,人家又不是卖孩子,真要路途里有个三长两短,还不得找咱们打官司?”

    旁的人纷纷点头道:“咱们戏班子,最来不得这样的事儿,一个官司下来,班子散了都是好的!所以一直都是买了孩子做徒弟。”

    又有人问道:“商会长说有了主意,说来听听?”

    商雪袖这才道:“诸位,我想在上京开设学戏的班子。”

    她站了起来,因为这事极难,所以若要征得行会同仁的同意,每一句话既要慎重,又要有说服力。(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四百三十章 广音科班

    商雪袖的眉心锁着,边踱步边道:“各位都是久在梨园行的人,也知道养一个伶人出来殊为不易,其中利弊,依我看来,利少弊多。”

    “咱们带徒,一般是略打基础后,便分行,然后由相应的伶人或者教习带教。”

    她转头看向余梦余道:“就如镜鉴班这样规模的班子,也不会每一行招五六个徒弟同教,那样几个行当下来,数十之数,每日吃喝用度,怕也是承担不起。”

    余梦余轻轻点头,道:“的确如此,余家就开过一次班,还是为了我那孩子,特意挑了几个孩子一起教,也只教生行一门。”

    “寻常的戏班,甚至连一个行当只带一个都做不到。最经济的办法是一个都不带,若是伶人跳槽,或者倒仓了没法唱了,便重新招人。”商雪袖双手摊开,脸上有些无奈:“只是,万一缺的恰是生旦两行,恐怕一段时间便有些艰难了。”

    这样的事儿,倒是很多班子都经过的。

    商雪袖又道:“而带徒中,又或有变声不利的,或者天生呆笨、怎么学都不会的,又或有好不容易带出来却非要撕破脸出班的……总而言之,极容易白辛苦一场!”

    这一番话过后,虽然不知道商雪袖所谓的“学戏的班子”是怎样的,可现如今的状况,她说的真是丝毫不差!

    只不过大家都这样将就着罢了。

    不知不觉,在座的戏班子老板和戏园老板,目光已经紧紧的跟随着商雪袖的身影。

    “这还不算,”商雪袖扫视着众人,道:“除了登台的伶人,尚有文武场的师父、杂务打理、编制戏本唱词曲调的、整备戏装行头道具的……各位,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这样儿的人,是长年累月的经验堆出来的,寻常难有得用的。”

    此话一出,就连余梦余都有吃惊,他抬眼看着商雪袖道:“商会长,莫不是这些都要开班而教么?”

    “我有此意。”

    商雪袖的手轻轻按在桌案之上:“又如随便学了几嗓子,便出去跑偏门的,非但技艺不精,甚至还污了风气、堕了梨园的名声。”她定定的看着在座的众人道:“难道伶人之道,是可轻易入门的吗?”

    初做学徒,便是挨打挨出来的。

    而后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一日不敢辍。

    生活之中,如商雪袖这般很多东西不能入口的更是不知凡几。

    但凡是个角儿的,谁要跟他说“伶人容易轻省”,他能翻脸!

    “世人瞧不起伶人,可伶人,还不是人人都能做得的呢!”终于有人发了话。

    “所以,我要请各位同行,力同心,创办这样一个学戏之所!教授七行七科,学艺至少七年才能有所成,学成之后,或挂班,或个人挑班,再不限制。”

    “这样做,还有个好处。各位班主自然有些家底,可伶人呢,一旦不能唱戏,很多人生活便难以为继。”

    商雪袖指着自己,接着道:“如我,倒仓了以后勉强改了老生,若真的有本事可嗓子却着实什么都唱不了的那些人,着实可惜,这样儿的先生,是可以聘过来做教习的。”

    她这话,说的是不错的,大家也同意,可是听到她说“勉强改了老生”,都不由得哭笑不得:你商雪袖的老生名头都已经要和余老爷子齐名了,这还叫勉强?

    一点儿都不勉强好不好!

    徐碧箫自是力挺商雪袖的,道:“好是好,但是这花销,恐怕不小。”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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